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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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珩再醒来时，太宰治正坐在旁边看书。脑袋有点懵，看到亲近的人下意识爬过去，坐在太宰治的腿上，头靠进了他的脖颈间，浑身的重量压在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略微压地喘不过气，被迫把书放在了一边，十分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戳在小孩的额头，摁了下去，“醒了。”
太宰珩扁了扁嘴，一副委屈的样子:“肚子不舒服。”
太宰治无情批判:“活该，让你吃那么多冰。”
小孩更心塞了，今天又是想妈妈的一天。
一杯姜汤递到自己跟前，味道十分的呛鼻，太宰治伸长胳膊，尽量离自己远了点，“喝了你才能好的快点。”
“不喝。”太宰珩捂着嘴巴抗拒地想把他推开，可惜没用。
当然最后还是喝了，迫于太宰治的威胁，说要是不喝就给芥川他们打电话说他私自偷跑了出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整个喉咙都是难以言说的感觉，打个嗝都是那个味儿。太宰珩皱着一张脸，能看得出很痛苦了。
戏还挺多，喝完就倒进了太宰治的怀里，说是要恢复一下出厂设置。
太宰治发现，这小孩似乎还挺会撒娇的，尤其是生个病发现他信息素很有用，时刻想着蹭一下。他也没拆穿太宰珩的心思，虽然自己不是那种有父爱的人设，但想到这好歹是中也那家伙给自己生的，到底没明着拒绝。只是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翻着那本手册。
太宰珩靠着他，失落道:“我想妈妈了。”
太宰治随口问:“中也要去多久？”
“嗯……不到半个月吧。”太宰珩认真想了想说。
“还行，不算久。”
“可是我觉得好久。”他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做着腿部运动，肚子上的毛巾跟随他的动作上下起伏:“妈妈工作好忙啊，都没时间陪我玩。”
“那是因为中也的老板太屑了，每天都压榨员工！”森欧外日常被cue。
太宰珩义愤填膺:“那妈妈的老板好过分，我讨厌他！”
讨厌他就对了，这么个根正苗红的小孩可不能被中也骗到□□给森先生打工。
“我当年和中也搭档，最长时间可是有过半年都没见面呢。才半个月，小鬼，偷着乐吧。”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那半年因为待在□□没有中原中也能够捉弄，无聊到每天又开始研究如何完美的自‖杀。
“好惨哦，半年诶。”小孩看向太宰治的眼神都是同情。
太宰治万分嫌弃:“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跟你的原因完全不一样好吗。”才不是因为想他呢。
“哦……”太宰珩声音有些低落，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白毛巾，慢吞吞地问:“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跟妈妈吵架啊。”
“……”太宰治眯着眼看了他半分钟，然后十分痛快地拒绝:“不能。”
国木田拿了叠资料经过太宰治，正好听到二人的谈话，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批判:可恶，对待小孩子也给我温柔一点啊！
好在太宰珩也知道这个要求铁定会拒绝，没失落太久，他就接着问:“爸爸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是不喜欢我吗？”
正常来讲自然要回答“不是”，但太宰治不是正常人。他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没有隐瞒的意思，“你呢，是个意外，我和中也完全没想到会有你，我也没想到中也真的会把你生下来。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他得知的时候人都是懵的，因为本身就不喜欢小孩这种生物，尤其在他叛逃后，中也居然能留下来。
嘛，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大概率不会去看。
太宰珩撅了噘嘴，没说话。
中原中也是很爱他的，他能感受得到，可他也很渴望得到太宰治的关注。这些天的相处，能明显感觉得到太宰治对他的态度变化，但从来没有他希望的那种感觉。太宰治似乎在努力扮演“父亲”的角色，却从很多细节来讲，是真的不上心。看上去总是被太宰治注意着，但根本就没上心过。
爸爸好像不太喜欢我。
小孩子的心敏感又脆弱，太宰珩长期缺少陪伴，性格难免有些缺陷，在得不到自己需要的反馈后，也开始躲避起来。
后来一两天，他虽然还是会去侦探社，太宰治也会亲自去学校接他，但明显安静了许多。回到侦探社也很少与太宰治独处，要么是和社员一起玩，要么就坐在沙发上玩智力拼图——那是侦探社的成员一起去买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玩偶，玩具之类的。
太宰治自然发现这潜在变化，但他没说，反倒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没人烦他倒是清闲自在，有时还能趁机早退。反正有侦探社的大家帮忙看孩子，也不怕小孩到处乱跑。
待中原中也从欧洲回来，给领导报告了工作，捂着头困得要死回家时，却发现本该因休息日在家的太宰珩不翼而飞。
顿时感觉自己血压直飙，几天没睡赶着工作回去陪小崽子，结果这小孩也不知道是自己跑走了还是怎么的不见了！中原中也的心狂跳，生怕自己儿子被人抓走了怎么样，眼前发黑还得强撑着精神给芥川他们打电话。
得知太宰珩不在他们那，他立马下了楼，去保安室准备翻监控，结果那个保安大哥看了他一眼，高兴地说:“诶呀，中原先生您可回来了！孩子他爸这几天一直帮您带孩子呢！”
孩子，他，爸????
中原中也脑壳都痛起来了，隐隐知道了什么，磨着牙翻完了监控，恨不得去武装侦探社把人揍一顿。
说去他就真去了。
一脚踹开门，插着兜臭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太宰那混蛋呢？给我滚出来！”
侦探社众人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国木田站起身，推了推眼镜，沉声问道:“中原先生，现在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处于和平时期，您如此行径，是想打破平衡吗？”
中原中也懒得跟他们废话:“啧，我不跟你们吵，叫太宰那家伙出来，我就立马离开。”
其他人面面相觑。直美从众人的保护中探出一个头来，大着胆子说道:“那个，中原先生，太宰先生呃……去文具店了。”
中原中也一愣:“文具店?他去那做什么？”这家伙终于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了？怎么可能！
“呃……”直美和与谢野无言地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因为珩君，嗯，说家里的本和笔不够用了，太宰先生陪他去买东西了。”
“……”
两对人马对立站着，心情皆是无比复杂。
中原中也在心中气的跳脚，直说果然是太宰治那个混蛋，面上半点也不显，冷着脸道:“我知道了。”
看着转身就走的中原中也，一圈人松了口气。中岛敦直给直美比大拇指:“直美小姐好厉害，直接就说出来了！如果是我，完全不敢跟他对话！”
宫泽贤治反倒一脸钦慕的表情:“他真的好厉害啊！”
直美拍了拍胸脯:“其实我也很紧张啦。”但是看到中原中也，虽然不太确定，但她又福至心灵地猜出他来武侦是做什么的，同为omega，多多少少能体会得出当事人的心情。
还是希望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能好好谈谈吧。
横滨的文具店数不胜数，但考虑到太宰治那家伙的习惯，他很快去了离武侦最近的一家。确实没猜错，中原中也到时，两个人正背对着他挑选铅笔。
脚步一顿，他沉默地站在门外，看着里面一大一小挑选东西。
太宰治对于目光很敏锐，出于对搭档的了解，他选择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观察。
相处很和谐，太宰珩会把心仪的笔和本给太宰治看，太宰治会嗯嗯昂昂的敷衍几句，再摸摸他的头。两张脸对比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中原中也抬起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转身回去了。
一时间心乱如麻，赶回家里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不由拿起桌子上的相框，那个相框里的是他抱着一岁时的太宰珩的照片。
太宰珩有段时间很喜欢问他另一个父亲的问题，他真假参半地说了，后来小孩就不问了。他一直以为太宰珩不会那么在意这件事，却没想到他还是跑去见了太宰治。
这些年给小孩的陪伴到底是不够的。
其实道理他都知道。
在生下太宰珩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隐隐有些恐慌，他不敢细想自己留下他的原因，只能欺骗自己说那是一条生命，也是作为他为人的证据。心中那坚决否定的，年少还会幻想的隐秘的小心思，在太宰珩逐渐长大中，始终印在心底。
他一直知道太宰治不喜欢小孩，也就从来没想过两个人相处的画面。
算了，知道也就知道了吧，本来就是他和太宰治结合生下的，那家伙也应该尽点alpha的责任才对，不然光是他养，太宰治坐享其成，怎么想都不爽。中原中也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也没见有多生气，但是那个小鬼真的挺有本事的啊，自己一个人到处瞎跑，就不怕被别人拐走了！
脑袋有些晕，但他没打算睡觉，他可得看看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
正想着，尾崎红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差点忘记给大姐报平安了：“大姐。”
“中也，珩君怎么样了？找到了吗？”红叶也是很担心，虽然那小子长得很像太宰治，但毕竟是自家中也孕育的，而且真要丢了，他们的责任也很大。
“放心吧大姐，那小鬼在太宰治那。”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语气里也很不满。
“哈？太宰治？”红叶的语调高亢了不少：“怎么会他那里？！中也你告诉给太宰了吗？”
“怎么可能！很可能是小珩自己跑过去的。我看监控发现，太宰治那家伙居然每天晚上都会把小孩送回来。”还算有点良心，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夜路。
“……”那就没话可说了。
“中也。”尾崎红叶在电话那头眯了眯眼，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别明知故问，妾身是问你，太宰那家伙既然知道了，你打算怎么跟他相处？”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看着手边的相框：“我和太宰治的关系仅仅是从搭档变成了前搭档的，太宰珩就是个意外，根本不影响什么。”反正两个组织的人也不常见面，就算碰到了也是碰巧。太宰治讨厌他，他厌恶太宰治，还能因为一个孩子就变得不一样吗。
红叶问：“那珩君呢？”
“……小珩愿意去找他就去吧。武装侦探社的工作没□□的多，我隔三差五就出差，本身就很难抽出时间去陪他，太宰补上也正好。”
“中也，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的陪伴哦。”
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他笑道：“大姐，这不就算陪伴了吗？”
挂断电话，尾崎红叶转过身，对着正看窗外风景的森鸥外说道：“这孩子是这么说的。”
森鸥外背对着她，横滨在落地窗前一览无余，隔着几条街，武装侦探社的大楼清晰可见。湛蓝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鸟，像十五岁的天一样。
“这两个孩子啊……”
“森殿下想到了什么？”红叶缓缓走到他跟前。
森鸥外眼底藏着千万种情绪，“红叶，我想茉莉了。”
他轻轻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