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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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神明啊……”
听到小孩的喃语，中原中也眉头一挑，看样子很不爽，“是安全装置啊，真要说来，应该用‘怪物’更贴切才对吧。”
中原中也想，他可不是什么神明这种听起来很神圣很厉害的人，但似乎一个两个都喜欢这么形容他——他转头看向太宰治，后者的神情很平和，但即使如此，熟悉他的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此时在压抑怒火。
啊，好像下意识触及到太宰治的禁忌了。
太宰没有看中原中也，他蹲下身，用着温柔的声音纠正道:“并不是哦，珩君。中也能让我如此讨厌，那一定是‘人’没错了，跟那什么‘神明’和‘怪物’完全不一样哦。而且，真要细说的话，中也是我的狗这个答案才是对的。”
眸光里的温柔带着冰冷，让太宰珩心里无端升起一丝凉意，他咬了咬下唇，眼神挪到了太宰治身边的飘浮的黑球上。
“太宰，你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呢！还有，你吓他做什么！”中原中也一听这口吻就知道太宰治真生气了。但他现在更生气，这家伙这幅表情经常在审犯人的时候用，这让中原中也感觉非常不舒服。
“中也，你说这句话也不好听。”
眼底的黑泥望向中原中也时险些压不住，对于“怪物”和“神明”二字，就好像是太宰治的禁忌一样，无意识流露的厌恶让中原中也暂时熄了火。
“好了，我不会再这么说了。”中原中也抓了抓头发，妥协了一般，“你也快去给小珩道歉，吓到他了怎么办。”
太宰治摸了摸脖子，他刚刚确实有些冲动，太宰珩并不懂他那一句话的分量，自己也过分了。
太宰治没凶过小孩，近几天两个人的关系也还不错，但他始终没太注意过和小孩相处的方式，准确点说是摸不准。毕竟太宰珩这小鬼真要说，看上去很亲近自己，实际上心思很多，反正就是挺难搞的。
太宰珩看着面前的大人脸上现出几分苦恼，然后软下声音给他道歉。
“……”
吓是没吓到，就是感觉有点别的情绪。他能感觉到太宰治压抑的怒火，但对于这怒火，又像是针对他而来，又不像是这样，但总之——太宰治凶他了！
本来一大早父母吵架的事就让他心情郁结，现在太宰治对他又奇奇怪怪的怒火，这让太宰珩的不满和委屈到达了顶点。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压制住想哭的欲望，可惜泛红的眼圈暴露了他的想法。太宰珩大着胆子上前，狠狠推了一把太宰治，大声道:“我讨厌你！我不要你当我爸爸！”
说完，他拽着坂口安吾的手就要走。安吾脸上显出几分“痛苦”的神色，看向中原中也的方向征求同意。中也头疼地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他们先走了。
太宰珩还挺喜欢教授眼镜这一点让他挺迷惑，以前也不是没有小珩要跟着他的行为举止，他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就被太宰治吸引了注意。
……结果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说。
太宰治充满震惊地看着安吾带走了自己儿子，又回头震惊地问中原中也就这样让两个人走了。中原中也冷笑一声说留在这看你发疯吗？
太宰治沉默一阵，脸上那夸张的震惊又收了回去，门还未关上，凉风顺着门缝钻进了玄关处，在两个人之间打转:“……我刚刚是有些生气，但我没想吓他。”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吗？”立场对换，现在生气的是中原中也，“我承认我刚刚说话不好听，但是你不能因此迁怒小珩。”
“好吧，我的错。”太宰治摸了摸鼻子，“但是他刚刚说讨厌我了，中也快想想办法。”
“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那个孩子不好哄，我可不帮你。”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教授眼镜还没说完，关于太宰珩体质的问题。”
“我有了他之后上过前线，大概在你叛逃之后。因为……不太舒服，有受过严重的伤，本来以为我保不住他，但是醒来后医生告诉我，我的异能保护了他，当时我并没有怀疑，但我后来猜，并不是我的异能保护的他，而是——”
“荒霸吐。”太宰治接话。
中原中也说到这就有些心烦，他心烦就想抽烟，虽然这些年有了太宰珩早就把烟给盖了，但是人在心烦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下意识用自己最熟悉的事物来表达。他摸了摸裤袋，并没有带烟。他“啧”了一声，继续说道:“大概是三岁左右吧，他跟我说，自己能看到每个人身边很奇怪的黑红色球体，”
“荒霸吐?重力场?”
“我猜是这样，应当我是遗传给他的。他一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差点夭折——我之前应该说过?不记得了，总之那一次……他心脏停跳的一分钟后，全身泛起黑红色的暗光，后来过了五分钟左右，他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虽然不想承认，但似乎是荒霸吐救了他。”
中原中也叙述这件事时，双眸平静，声音听起来也十分正常，但那双不断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心中的害怕。
太宰珩心脏停跳，仪器发出刺耳的一声时，他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就是呆愣地看着仪器，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连医生护士推了机器要准备抢救时，他都呆愣在原地，目光仍旧看着机器上那条笔直的横线。
他中原中也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的死伤，同伴也是走的走死的死，本以为早已看淡了生死，但太宰珩在他面前咽气的场景直到今天还不断进入他的梦里，这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过去。
太宰治的探究就像撕开了以前他的伤口，本来以为愈合了，实际仍然汩汩地留着鲜血。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宰治只是想知道真相。他对自己这样说。
“我，抱歉。”太宰治垂下眼眸，他上前几步，握住中原中也颤抖的手，轻声说道。
太宰治的抱歉里含了很多。他对于那几年的事并不了解，甚至在听到太宰珩真的夭折过而感到难过和惊讶。他一直以为太宰珩只是身体不好，才让中原中也如此担心受怕，如此紧张保护着。而这件事听起来，似乎连尾崎红叶也不知道。
“所以太宰，我是真的不敢让他冒险。”他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太宰珩就真的没了。
太宰治摩挲着中原中也的手。中也的手并不像寻常omega那样柔软，反倒因为经常拿枪战斗，手指上有许多茧和细小的伤口。
太宰珩看着一脸严肃告诉他这些事的安吾，真的有些傻了:“也就是说，我真的死过?但是被那个什么荒霸吐给救了?”
安吾推了推眼镜:“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没错。不过由于荒霸吐的不稳定性，中也君并不知道他会不会带给你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他才来异能特务科，请求压制你体内的荒霸吐。”
太宰珩努力转动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话，“可是，如果妈妈是荒霸吐的安全装置，他体内的异能就是荒霸吐的话，为什么我目前并没有那所谓的‘重力异能’，或者说，荒霸吐对我的影响不大?”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体内仍旧有不断“进化”的荒霸吐。
“现在我们并不能完全解决你体内的荒霸吐能量，对你的影响究竟是好还是坏我们也不清楚。有关当年中也君的A5158计划相关的人都死去了，异能特务科也仅凭着相关资料对你的身体进行检查和压制，至少是有成效的。”
“……是这样吗，”太宰珩坐在车上喃喃道，他看向窗外的景象。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那个黑球的存在，但听安吾叔叔的言论，这件事是真的很严重。于是他问道:“安吾叔叔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事吗？”
“?真有事?我以为你是诓我的。”
“我才不会这么无聊呢！”太宰珩嚷嚷了一句，继续说道:“那个我体内的荒霸吐，他又出现了。”
“……”
“什么??！！”
……
“所以中也就这么放心安吾接走了珩君?”
“放心吗？”中原中也皱着眉:“也还好吧，安吾经常因为小珩体质的问题来回跑。哦，要这么说，我跟教授眼镜的关系确实不错，今天小珩还说不想要你做他爸爸，要不我考虑一下真的换一下?”
“中也！”太宰治皱着一张脸，“如果中也那样做，我就去把异能特务科一锅端了！”
“哈?你是小孩子吗？”虽然知道太宰治是开玩笑，但看他吃瘪真是令人神清气爽。
“可是很奇怪啊，中也应该也觉得吧。”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你指什么？”
“安吾是被珩君叫过来的吧。”
“所以呢？”
“中也装什么傻呢，那小鬼刚刚特意在你和我面前打听荒霸吐的事情，就是认准了中也会在那个时候告诉他，那他为什么不找其他时间问呢？尤其是还把安吾叫过来，而安吾在没有你本人许可的情况下，并不会告诉珩君那些事。”
“……”中原中也坐到了沙发上，抬头看向洁白的天花板:“那小鬼头跟你一样，心思一大堆又不喜欢说，很多事情我不想问不代表我完全不知道。况且他私下找教授眼镜，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某些事，我在想是不是该给他一些私人空间。”
他中原中也又不是傻，那小鬼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安吾一出来他就知道太宰珩又在打什么主意，就是没拆穿而已。
太宰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接话。
说起小孩，中原中也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找太宰治算账。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我说你昨天怎么那么安分，什么都不做就走了，感情以为我怀孕了啊。”
“……中也，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别转移话题，哼哼，没想到你太宰治也会犯这种错误呢。”
太宰治难得被中原中也揪住小辫子，又是闹了半天乌龙，觉得有些尴尬。他一抬头就看见中原中也因为嘲笑他而绽开的笑容，整个人明艳动人。他很少见中也笑得如此开怀的样子，抿了抿唇，也就不介意自己做的傻事了。
“我还说你昨天跟转了性一样，看上去对我温柔不少，原来是限定啊。”中原中也‘啧啧’了两声，表情没见多么遗憾，“果然太宰治还是太宰治。”
“中也看上去还挺喜欢的?”
“才没有，你这家伙从刚认识性格就恶劣的要死，就算是温柔也是薛定谔的温柔。”
“唔，那中也还喜欢我喜欢的死去活来呢。”太宰治逗人玩。
“滚啊！谁喜欢你喜欢的死去活来，你TM才是——”
中原中也话还没说完，太宰治就凑近了他，亲了亲他的耳朵。在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用温柔又有磁性的声音低沉地说道:
“嗯，是我喜欢中也喜欢地死去活来。”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