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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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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两个大人安静下来。
中也微微愣神，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看着埋着头不敢看他们的太宰珩，心有些泛疼。
他还是在意这件事的。
中也看了看思索中的太宰，叹了口气，放下碗筷。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太宰治对这个问话明显很为难。中原中也也没想刁难他，准备帮他解围时，却听太宰治道:“有一点要告诉你，我和中也两个人是从小打到大的，所以其实你刚刚看到的只是小儿科哦。”
“啊？”太宰珩有些傻眼。
“喂！”中原中也完全没料到太宰治选择直接说出实情，但也没完全反驳，只是在心里担心着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珩君都五岁了，以后还要一起生活，难道中也想一直跟我黏黏糊糊到死吗？”太宰治还幻想了一番，皱着眉夸张地抖了抖，“咦，好恶心。”
“别说了，光是想想我也要吐了。”对于这一点，他还是非常赞同的。但顺嘴接完话，他突然又反应过来，“等等，什么叫以后要一起生活?”
太宰治挑了挑眉充耳不闻，骄傲地开始细数和中原中也的“光荣”案例:“十五岁的时候，我给中也下套，让他跟我一起在□□——嗯，上班，搭档期间我们因为吵架拆了好几栋楼，我还出过关于中也的周刊，叫《本周也不服输的中也》，我手里还有哦，什么时候拿给你看看。我跟中也出任务的时候呢，中也还经常揍我呢，明明是自己不按方案走，还说我是故意坑他的……”
中原中也的脸越听越黑，“你说什么呢！明明是你经常中途改变方案走向，一个人孤身去对战人家大boss，还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吓都快吓死了好吧！”等下意识反驳完他又才反应过来，“停，这些黑历史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啊！”
“既然是中也的黑历史，那我当然更要说出来让珩君好好学习一下了～”
在太宰珩充满震惊和惊奇的眼神中，中原中也耳朵逐渐红了。
不是，话题歪了啊！刚刚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太宰治双手合十:“总之，我和中也很多时候的吵架也并不是吵架，算是……嗯，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我和中也之间产生联系的一种方式。”
太宰珩听得愣神，中原中也不遑多让。很大程度上他对于太宰治说的这番话都很惊讶——毕竟这样的说法是从这家伙的嘴里说出来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中也的目光从太宰珩移动到太宰治的身上，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跟小珩说话的语气也是耐心和温柔的。
解决了这个问题，太宰治话题一转，全身的重量交给椅背，反问道:“珩君对于我和中也了解多少呢？”
太宰珩条件反射地看向中原中也，中也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太宰治，但太宰治似乎毫无察觉。他迟疑片刻，试探张嘴:“妈妈说我是意外，你们以前是……同事?”
“准确来讲是搭档哦。”太宰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中原中也在察觉到什么后，不由叫了他一声，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闭了嘴。
“搭档……?”太宰珩歪了歪头，“跟同事是一样吗？”
“不是哦。”太宰治声音放的很轻，他盯着太宰珩宝蓝色的眼睛，似是通过他要看到什么人，“搭档是能够交付生死，并肩作战的伙伴，能够在子弹的声响里一起踏过血红的河流，在雨里背起的奄奄一息的人。”
啧。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不由地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外开始下着小雨，雨滴从夜幕里钻出头，迫降至干涸的地面上。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代，充斥着鲜血和枪声的舞台，名为“双黑”的搭档在黑暗里穿梭。
许是太宰治说的太郑重，太宰珩半晌才“嗯”了一声。
轻笑了一声，太宰又重新变回懒洋洋的模样，笑着说道:“既然都说是意外了，我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很正常吧。唔，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不过我没想到中也真的把你留下了。说实话，你来找我的那天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呢。”
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在侦探社里的人看来太宰治仍旧是那样的欠打，但有时候他一个人在工位上，一想到太宰珩的事就有些头疼，尤其是那几天这小鬼还总来找他，扰乱他的思绪。
太宰珩“咦”了一声，他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那爸爸，你……喜欢我吗？”
太宰治一愣，看了眼中原中也。没想到中也低着头不去看他，双手抱在胸前。他内心终究有些心软，又有些不是滋味。太宰珩问完了话也低下了头，默默吃着嘴里的饭。
太宰轻叹一声，问:“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
“嗯。”
太宰治不太习惯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就像他很难面对旁人对自己的善意，即使这些话说出口，可能也转了八百个弯。可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小孩子，该如何表达成了一个难题。
中原中也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是在想怎么拒绝不让小孩伤心。他内心讽刺地笑，这个时候还顾及小孩的心情真不愧是太宰治吗。
“好了好了，饭桌上谈论的事情够多了，好好吃饭吧。”中原中也敲了敲碗。
“话说中也，你这几年手艺都没长进呢。”太宰治十分自然地下了台阶，至少不用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嫌弃味道不好就别吃。”中原中也冷冷地说了一句。他虽然愿意给太宰治一个台阶下，但并不代表他不生他的气。
果然还是不喜欢的吧，说什么真有孩子了会一起养，Alpha的话都是狗屁！
太宰治很快意识到中原中也的情绪，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说了，中也真生气了还是很可怕的。
小珩没听到太宰治的答案多少有点失落，不过他很快将注意力放在饭菜上。他刚刚虽然说不想吃，实际上还是很饿的。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中原中也更是被气饱了，筷子都放下了。
太宰治突然出声:“没有不喜欢你。”
中原中也看向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接着说道:“只是，你的出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那些以前逃避思考的问题逼迫我不得不面对，这让我很难在短时间梳理清楚自己的想法。你对我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我也从来没说我不喜欢你，只是我还需要时间去接受……你明白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话不那么难懂，但他也不确定这么说太宰珩能不能明白。
不过，这段话也不止是说给孩子听的。
小珩眼睛亮了起来，他只听到了“你对我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和“没有不喜欢你”。有这两句就够了，他就像是一个肯定一样，让敏感的小孩终于对自己的诞生有了信心。
每个小孩都有关于自己父母好奇心重的时期。但太宰珩从小没有Alpha父亲，这让他身体不好的同时，也对自己Alpha父亲有过许多幻想。中原中也很忙，还得兼顾他，经常半夜回家累的不想说话还得给他做饭，而自己另一个父亲却从来没出现过，这让他忍不住想，我就像一个累赘，拖着中也前行的脚步，那我出生的意义又在哪呢。
他一遍遍地否定自我，但中也一次次地抱着他告诉他，自己很爱他，他就是中原中也世界的全部时，他才能从那个世界里逃出来，展现在中原中也面前的，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小男孩。
看着太宰珩高兴的笑容，中原中也唇边也勾起一抹笑。
“珩君，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超能力，你希望是什么？”
话一出口，中原中也提了提精神。从刚刚那个“搭档”的话题开始，太宰治就有意要告诉太宰珩关于里世界的事情。他为难地思考一阵，还是决定不阻止，毕竟就像太宰说的那样，小珩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小孩子自然对超能力十分感兴趣，他掰着手指头说着一个个天花乱坠天马行空的想法，懵懂天真的样子让中原中也想到了以前的“羊”。
他不算是念旧的人，但“羊”在他懵懂时给了他一口吃的，这份恩情就足够他记很久了。
他出神了一阵，突然听见太宰问了他一句:“中也，你觉得呢？”
“嗯?你刚刚说什么?”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太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眸暗了暗，“我是说珩君的想法不错，你觉得呢？中也刚刚又想起什么了？”
“没什么。”他有些兴致阑珊，点点头夸赞了一句:“我觉得都不错。”
太宰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过头去开始循序渐进地引导小孩子去理解里世界的东西，告诉他什么是异能者，什么是三刻构想……在这方面他教的很有耐心，对于五岁孩童来讲，打破他目前由中也所构筑的观念，建立新的观念，那些黑暗的，不由外人所知的，隐秘在角落里的知识，一点一点告诉太宰珩。
中原中也在一旁没有插嘴。这个时候的太宰更像一名老师，无疑他所传授的东西都是他们用血和经验所换来的。即使太宰本人并不承认，但他确实能从太宰的身上看出森欧外的影子。
太宰在阳光底下待了六年，在黑暗里待了三年，但他的心始终是黑的，他的黑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在这一刻的太宰治，又似乎更加温柔，更加坚定。小珩的目光已经全部到了他那里。
中原中也内心很明白，在教导人这一方面，太宰治显然比他更合适。尤其是那些他不好说出嘴的事，在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情况下，身边的男人却能讲得清楚明了。
太宰珩已经听得入了迷，这倒让中也有些惊讶。这孩子的接受能力似乎很强，并且对于这些事更加感兴趣。这样想来，他之前在太宰的侦探社应该也或多或少听到过他们工作内容，以及那次侦探社被袭击后的样子也看到过，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就已经证明这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不一般了。即使是听到“危险”，“杀、人”，“炸弹”这些词语，他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这让他感觉有些微妙，他一直以来教给太宰珩的都是普通人那样的观念，但也许他骨子里，更多的是和他以及太宰治那样的性子。
听着听着就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暗想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困，随后又想起似乎这几天睡得都不怎么样。他看了眼钟，已经接近十点多了，考虑到太宰珩晚上要吃药，不知道太宰要讲多久，考虑了一下，并不放心把太宰珩交给他，于是叮嘱了太宰治讲完了就叫他，他先去补个觉。
太宰治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他去洗碗，让中原中也好好睡，并保证自己一定会记得让太宰珩吃药。
看着中原中也走进了卧室，他才转头笑眯眯地道:“那么继续吧，珩君。”
……
十一点半，该吃感冒药了。太宰治询问了一嘴药放哪在，小珩小跑着去拿了药回来。
太宰治慢吞吞地给他冲药，闻着味儿都觉得苦，表情有些难看，“中也居然给你喝这么难喝的药。”
太宰珩双臂撑在桌子上，“妈妈说苦的药好得快。”
“是药三分毒，像我感冒向来自然好，从来不喝药。”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懒，亦或者是尝试能不能自杀成功，不过由于发烧太痛苦了，这一方法还是让他划上了叉——再加上中也知道他的秉性，小感冒丢着不管没事，真发烧了就直接报告给森欧外让他治了。
“我也不想喝，但是好像习惯了。”这话没骗人，太宰珩拿过杯子看也没看就喝完了，喝完了还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表情和太宰治一模一样，看另一个自己总觉得很奇怪，他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问道:“……听说中也生你的时候难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