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
-
当然，他这番话还是引起了众怒，不过谁都没有上前。怀孕时期的中原中也战斗力不明，万一还跟以前一样，没人想当第一个拿来开刀的。
森欧外有些头疼，觉得自己发际线又有往后挪的趋势。但中原中也这番话确实有效果，森欧外还是很满意的。他下令封锁了消息，不让这件事在港、黑内部大肆传播——但是八卦这个东西，想彻底断绝是不可能的，总之最后连基层员工都知道了这个事。
其实只要外界不知道，一切都好说。
森欧外看中原中也每天难受，从灰色渠道引入了一批人工合成的信息素，相当于代餐。这个东西在日本境内不予流通，一般要花大价钱才能搞到，而且作用其实不大，最多只能缓解因为信息素缺乏而带来的疼痛。
好在对于中也来讲，这正是他需要的。
八个月左右的时候，中原中也早产，他是在跟下属说工作安排的时候肚子开始痛，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是在港口Mafia私人医院里。
尾崎红叶告诉着他不要紧张，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中原中也觉得好笑，他没觉得多害怕，反倒觉得肚子里那小孩真能出来他还松了口气，可算不用每天担心受怕的了。看大姐的样子比他还紧张。
然后他难产了。
痛，太痛了。
中原中也这八个月来痛了无数次，只有这一次，他痛的双眼发黑，发誓再也不要再来一次了。即使是重力使中原中也也有搞不定的问题。他在心里骂着太宰治，已经没力气到要昏过去了。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中途医生出去了，再进来时就说准备剖腹产，然后他就被打了麻药，真正昏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是躺在病床上的，肚子已经瘪了，他还有点懵。
尾崎红叶看他醒了就说小孩在温房，一会儿抱过来看看，然后神色复杂，说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
“?”中原中也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是个男孩，还没分化，嗯，长得很像那个家伙。”尾崎红叶皱着眉头，表情很不满:“真的是，怎么会像太宰治！”
中也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
后来他终于看到了小孩，确实很像太宰治，简直就是他的翻版。小孩皱巴巴的，但似乎洗过还挺干净，就是丑的要命。中原中也皱了皱眉，评价了句:“好丑。”
好歹也是太宰治和他的基因吧，怎么能这么丑一个！
森欧外在一旁遗憾为什么不是女孩，闻言真诚地说道:“过几天他就会好看了。”
红叶在一旁一边拍照一边睨了眼森欧外:“欧外殿下还挺懂啊～”
森欧外尴尬地笑了几声。
后来魏尔伦也来了，看着自己亲爱的欧豆豆为另一个男人，还是他最讨厌的人生了个小孩顿时气死了，但又看到自己的侄子，脸上浮现出一些笑意，随后在发现他长得像太宰治后，又变成嫌弃脸。
于是中原中也就看他一分钟内换了三个表情。
魏尔伦还在哀嚎，中原中也实在忍不了:“闭嘴啊！”为什么在他口中自己就变成被渣男欺骗后抛弃的可怜高中生啊！他中原中也才不屑搞那一套。
后来听红叶说起，她在产房外听到他难产的消息差点吓死，医生建议剖腹产，她直接签了字。听说小孩因为早产不是很健康，发出的哭声也很小。
不过小孩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好看，中原中也觉得还蛮可爱，就喜欢逗他。那个时候还没正式取名，中原中也觉得他跟豆沙包很像，就一口一个小豆包地叫。
中原中也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出院自己在家里带小孩。
小豆包因为是早产儿，各方面身体素质都跟普通婴儿不一样，第一次睁眼是在两天后，中原中也看到了跟他一样蓝色的眼眸。
难怪太宰治以前总喜欢盯着他眼睛看，中原中也发现，蓝色眼睛真的很漂亮。
小豆包每天都在睡觉，中原中也基本上很难看到他醒着的。后来好奇心消磨了，关注度就很少放在小孩身上，反倒一直在家里工作，工作忘我了连小孩吃奶粉都能忘。
对此他还是很愧疚的。
虽然信誓旦旦地向尾崎红叶保证自己能照顾好小孩，但真的上手，中原中也只有愣着的份。前几次红叶还来帮着看看，但很快港、黑因为缺人不得不把红叶调出国，中原中也一边听着大姐的嘱咐，一边学着动手，感觉人生很痛苦。
小孩真的很烦人，中原中也很崩溃。
他们会随时随地地哭，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哭，一开始哭他会心疼，哭多了他就只觉得脑仁疼。森欧外有建议他雇佣个保姆什么的，但这一点中原中也非常坚持，他的小孩只有他自己带，别人是不准经手的。
所以，他是自作自受实锤了。
当再一次听到小孩哭，在确定他不饿，纸尿裤也换了，但是哭声还是停不下来的时候，中原中也真的怒了，他戳着小孩的肚子，又不敢戳重，狠狠地说:“你哭什么哭，我都想哭了！小豆包你怎么这么烦啊！果然是太宰治的小孩，天天给我找麻烦！”
可能是因为太痒，小孩被他戳的停了哭声开始笑，还抱着他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咬。
中原中也一顿，心软了，他蹲了下来，颇有些沮丧，“唉，我真是欠了你们两个的，我就是妥妥的大冤种。”
他喜欢对着小豆包说话。
“诶你说，现在你爸他在哪啊？首领都找不到他，不会真死了吧。”
“唔唔。”
“死了也好，谁让他一天天净给自己找麻烦，我都嫌弃死他了！”
“唔唔。”
“不行，说了以后要死在我手上的，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死！”
“嗷呜。”
他又戳了戳小豆包，撑着头轻声说道:“我好像有点想他。”
“小豆包，我想他了。”
小豆包睁着蓝色的大眼睛懵懂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又闭上了眼睛睡觉去了。
他对小孩并不了解，只知道小孩一直在睡觉，红叶偶然一次说起来这件事，中原中也才觉得不对劲。小孩子容易被声音或者光亮吸引注意力，但小豆包往往要好久才能被吸引，对这些东西反应很迟钝，医生也说小孩底子差，又是早产儿，发育不完全，接受寻常事物要慢一些。
小豆包在出生四个月后开始频繁感冒发烧，中也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后来嫌麻烦，直接请了个私人医生为小孩诊治。说是正常小孩在离开母体后生病是正常现象，但由于小豆包在母体时父亲的信息素供养不足，免疫力很低，很可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要吃药。
其实这些东西他并不是很懂，尤其是什么药搭配着什么药吃，他完全搞不清，如果是自己生病，那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但生病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听着医嘱，尽量询问仔细。
他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小孩，语气复杂:“你比我都金贵啊。”
他有时会觉得很烦。他听很多人说，只要有了孩子，似乎自然而然就会生出“母爱”这种情绪，但是他目前为止一直体会不到，只觉得小孩除了哭就是哭很是麻烦，甚至产生过不要管他了的想法。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不仅仅他已经答应了红叶姐，更是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小孩。
第一次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是在小豆包六个月左右叫了声“妈妈”，虽然咿咿呀呀地并不标准，但基本上能听得懂。中原中也觉得很惊奇，他从来不会自称“爸爸”，更不会自称“妈妈”，想来是红叶姐有时来带他的时候教的。
被自己儿子叫“妈妈”，他的心底突然生起几分怪异的情绪，酸涩又感动，在那一刻，他似乎才感受到为人父母的感觉。
不过下一秒他就打电话给红叶，问他为什么教喊“妈妈”，不喊“爸爸”。
红叶在电话那头笑地停不下来，说他两个都有教，只不过小豆包学“妈妈”似乎要快一点。
中也试图纠正，但小孩子非常顽固，喊了“妈妈”就不再喊“爸爸”，他坚持了几天，然后放弃了。
小豆包在他一两岁时身体状况骤降。每天发烧，即使吃药打针也是反反复复，好的不彻底。本来看上去挺闹腾的小孩，基本上可以整天闭着眼睛睡觉，其他小孩难受了会哭会哼哼，小豆包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跟没了生气一样。
中原中也记得每晚都睡不好觉，半夜中途一定会醒来给小孩看看有没有发汗，发汗就会换件衣服。因为小豆包的状况，他去请了专家诊断。专家言这种情况是无可避免的，因为小孩在母体时就信息素供养不足，可以算是先天性不足，只能看后期养的怎么样。如果养的不好，很可能会早夭——最好的补救措施是找到小孩的Alpha父亲，提供信息素喂养。
太宰治在哪都不知道，这办法跟没有一样。
中原中也咬牙。眼见小豆包的精神越来越不好，昏睡时间越来越长，红叶虽然一开始也挺不待见他，但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她坐在一边垂泪。
那两年，中原中也推了大大小小的工作，时间全给了小豆包。他头一次觉得，照顾小孩比上战场打仗还累。好在小豆包养的不错，虽然精神仍是不太好，但好在一切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小豆包这几年身体还是不错的，但医生有说过，由于先天性不足，导致小豆包免疫力很差，像这种突然生病的情况要尤为注意，可能会不止一次，但每次都会很危险。
一两岁是个坎，即使这些年一直没什么动静，中也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其实本身不是一个细致的人，但跟着小豆包他改掉了许多习惯。
取名字是在小豆包终于转好的时候，他没跟任何人商量，直接把名字敲定了。珩，是玉石的意思，是很宝贵的意思，小珩就是他的宝贝。
至于姓氏，那纯粹是觉得“太宰珩”比“中原珩”好听，并没有其他心思。红叶因为这件事一直愤懑不满，中原中也就笑，说这小孩不管是姓“太宰”还是“中原”，都是他中原中也的小孩，同时也是太宰治的，他从不反驳这一点。太宰治承不承认另说，只是他自己觉得没必要自欺欺人。
这六年间中也长进了很多。十八岁时的自己还不懂什么是“母爱”，只是跟随着“责任”去照顾他，爱护他。他在闲暇之余要尽力去弥补关于作战方面、谈判方面的空白，以往那些都是太宰治所擅长的，他只需要跟随太宰治的指挥打倒敌人。
中原中也每天过得很充足，甚至很忙碌，在升到干部级别后，他更是没了休息时间，两点一线的生活让他来不及去想太宰治，四年后与太宰治在地牢见面，都像一场梦一样。
Alpha对omega很重要。这是中原中也六年里逐渐意识到的事。太宰治会影响他的激素水平，会影响小孩身体状况，别的Alpha在与他战斗时他会下意识觉得排斥。
他去问了森欧外。□□除了干部以外，没人知道首领也是omega，但关于他身上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森欧外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已经从少年转变为青年的中原中也，他似乎也知道这样探寻首领的私事并不是一位合格属下该做的事，耳根处因为窘迫而变得通红，但他确实需要一些参考。
森欧外看着他，表情似乎在追寻什么，“中也君，你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吧。”
“啊，是的。”森茉莉他是知道的，他也仅仅知道这一点，他甚至都没见过茉莉长什么样子。
“其实有一段我跟你的状况差不多吧。所以对你，我可能有时候有某种同样的感觉。”首领轻叹。
“?！”状况差不多?！是说怀孕的事吗——话说回来，他连森欧外的Alpha是谁都不知道。中原中也表情有些奇怪:没想到连首领也是这样。
“说起来，那还真是段轻狂的岁月啊……”森欧外眼底带这些许摸不透的笑意:“我和我的Alpha是因为理念不合分开的，不过我们本身结合就是意外，但他是位责任感很强的人，说什么都要负责呢。”
“啊……”
这些东西他是可以听的吗。
“没关系的中也君，只是些陈年旧事而已。”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首领笑道:“你知道的，只要能达成我的目标，谁都可以利用，包括茉莉。”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说过吧，我的Alpha是责任感很强的人。不过那时候年轻吧，在有了茉莉之后就连是我也有迷茫期呢，不过我很快就回去找他了，告诉他了这件事，我知道他肯定会负责。”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我还是很乐意看到他因为我而动摇的时候。”森欧外带着有深意的笑容。
“首领，您与您的Alpha……”
“还在联系哦，不过大多数都是公事或者茉莉的事。”
中原中也一愣。他有些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跟首领站在一起。
“中也君，兴许你觉得，Alpha对omega的影响很大，但反过来思考，如果omega抓住自己的优势来引导Alpha呢？”
“就比如说，当年我和我的Alpha，也许并不是一场意外呢。”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