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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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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很沉默，绕是再健谈的太宰治，在关闭了交流的信号后，也没人能轻易跟他搭话。
他恍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
他很久没梦到过中原中也了，即使那小矮子入了他的梦，也不是什么好事——当然，除开梦境本身，他会梦到中原中也更不是好事。
中也安静地躺在一片花海中，从远处看，那白色的蔷薇将他足足掩盖住，空中铁锈的味道随着风传了过来。太宰治站在不远处，静静的观望着。地平线在遥远的天边，空气中的花香围绕着他，那锐利的血|腥|味强势地破开花香，闯入太宰治的鼻腔。他脚步微顿，随即便奔跑了起来。中原中也的身下是一大摊鲜红，像绽放的花朵，染上了旁边的白蔷薇。
这是梦。太宰治这样告诉自己。
可他仍停止不了心悸。安静的中也，连耀眼的橘色长发也似乎褪去了颜色。
他从梦中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半夜给中原中也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没人接。可他莫名却觉得安心了许多。
再想睡下时，脑中的场景越来越清晰，再无半点睡意。
太宰治并不觉得自己的梦是预知梦。因为他做过各种各样自|杀成功的梦，第二天仍旧迎着朝阳对着侦探社的同事打招呼。只不过这梦做的到底很膈应就是了。
“中也在横滨吗？”他终于出声问道。
太宰珩摇摇头:“妈妈经常加班和上班，他去欧洲了。”
太宰治侧目:“他怎么没带你去？”
“妈妈说我太小了，等我长大就带我去。”小孩亦步亦趋跟着太宰治。成人腿长，他跟在后面只能跑步，不过他并不愿意委屈自己，直白地说道：“你可以走慢一点吗，我跟不上。”
“哦，抱歉。”太宰治放慢了脚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怎么偷跑出来了？”
“因为一个人在家好无聊。”他扯了扯小熊耳朵，“芥川叔叔过一会就要来接我去妈妈工作单位。”
“你一个人在家中也也放心？”
“不放心啊，只不过樋口姐姐和芥川叔叔出任务去了，不然他们要在家里陪我。”太宰珩觉得那沙色风衣很帅，尤其是穿在太宰治身上，伸出手就抓住了衣尾：“芥川叔叔很好，樋口姐姐也很好，不过他们跟我玩，总是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就觉得没意思了。”
太宰治“嗯嗯”两声，觉得有点好笑。喊樋口一叶叫“姐姐”，芥川叫“叔叔”，这辈分还真是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爸爸？”想必是中也直接说的，中也那个性子，不太会对人说谎。
太宰珩说的话如他所想。
“中也怎么跟你说我的？”他略有些好奇。不出意外的话，中也肯定会在儿子面前大骂特骂，骂他是个绷带浪费装置，骂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骂他成天胡思乱想脑子有病……他甚至能想象出，中原中也一边做着工作一边对着儿子教育说你以后可不要学你那个怨种父亲。
太宰珩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记忆，实话实说：“妈妈很少说起你，大多数都是我问的。”
那还真是出乎意料呢。他就说：“哦，那你问了什么？”
太宰珩将小熊玩偶递给太宰治，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走到他面前，即兴演绎起来。他故作成熟的咳了咳，提醒开始，然后说：“妈妈，我的同学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呢？”
然后他就侧身，扮作中原中也：“我就是你爸，问个屁呢。”
“不对，你是我妈妈，我说的是爸爸。”
“……”中原中也沉思：“好吧，看到那条街了吗，你爸在那条街的武装侦探社工作。”
“哈！”太宰治挖苦着自己：“他居然没说我死了。”
太宰珩：“嗯……我就问他为什么你们两个不在一起。”
“你妈怎么说呢。”说实话，他对中原中也的坦率感到惊奇。
“他说，你们两个离婚了啊，离婚的两个人是不会在一起的。”其实太宰珩并不太理解‘离婚’的意思，就跑去问尾崎红叶，红叶姑姑眼神微妙地看了他一阵，尝试解释：“嗯，奥利奥吃过吧，比如说当奥和利分开的时候，他们会和另一杯牛奶结合在一起，但是奥和利再也不能重新拼上了。”饶是太宰珩也觉得这个比喻过于奇葩——不过他倒是听懂了。
那中原中也还真是敷衍。太宰治想着，先不说两个人根本没在一起过，当初怀孕的时候都让两个人震惊地忘记做别的事，结果还没商讨出结果，太宰治本人就叛逃了。本以为中原中也早就把孩子打了，结果时间一晃，儿子都这么大了。虽说跟中也压根不可能领证结婚，但太宰治还是免不了被‘离婚’字眼恶心地够呛。至于中也为什么那么说，估计单纯只是懒得跟一个六岁小孩解释两个人这几年的纠葛。
反正只是‘离婚’这个词就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中也还说我了什么？”
“说是人渣算不算？”
“……”果然。
将太宰珩送到小区门口。中原中也有钱人自然住的是别墅区，小区保安没见过他，却是知道太宰珩。不过两个人的面貌太过相似，保安赶人的手犹豫了起来。太宰治也没让人为难，站在小区门口对太宰珩挥手再见。
小孩嘴角都撇了下来，抱着小熊在门口迟迟不走，有些局促：“那个，你有时会来看看我吗？”
太宰治很诚实：“应该不能，我进不去。”
“哦……”小孩委委屈屈地低头，眼泪似乎在眼眶打转：“那，我之后还能去找你吗？”
这一次没拒绝：“我就在武装侦探社，一般没工作的话都在那。”
“好！”太宰珩瞬间高兴了，挥了挥手转身跑了。
太宰治一直看他消失在楼梯间，才转身准备走。保安大叔犹豫地问他：“请问，先生您是那个孩子的alpha父亲吗？”如果不是相似度太高，他也不会多嘴问一句。
太宰温和笑道：“是的哦，有什么事吗？”
“那您跟您的omega……”也不是八卦，纯属太好奇了。保安大叔对这个孩子和孩子的omega父亲印象很深，那个有着耀眼橘发的omega长得很漂亮，脾气也很好。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太宰治选择了中原中也之前的说法：“我们离婚了。”
“哦，这样啊。”保安的表情欲言又止。人家都离婚了，他也不太好多说什么。
“您想说什么便说吧。”他很善解人意。
“哦哦，不好意思啊。”保安讪讪地笑：“之前还以为是您抛弃人家omega小孩不要呢，怪我主观臆断了。”他指的是中原中也。
太宰治一愣。
“我啊，十年前就在这里当保安，这一片儿住的啊，都是有钱人，咱也不敢太得罪了。后来这里搬来一个小孩，就是您前夫，呃……”这样说似乎有些怪，他挠了挠头，“我看他当时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左手抱着一个小孩准备住进来，还以为那小孩是他弟弟呢，没想到是他儿子，您也不在他身边。”似是追忆起过去，忍不住唏嘘道：“自己看起来都是一个孩子，手里还抱了一个，我还猜想是被哪个人骗了呢，啊，我没有骂您，不好意思。”
太宰治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
“这几年我也算看着那两个孩子长大。孩子他omega爸爸总是早出晚归的，经常都是让别人照顾，这小孩也乖得很，从不乱跑，今天放他出去我还不放心呢。”
“您这不还是放了。”
保安摸摸头发：“这小鬼机灵的很，一眨眼就给我跑没影了，直到刚刚我还担心呢！”
太宰治略一点头：“劳您费心了。”
“害，没事儿！”
好在保安大叔也没好奇到关注两个人是如何离婚的——如果真的问了，那也太没有礼貌了。太宰治说了句承蒙照顾，就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走了。
顺带路过那条熟悉的河，还去水下逛了一圈。
老实讲，他对这孩子感觉有点微妙。那小鬼长得太像自己，好在被中原中也教地不错，孩子有礼貌懂分寸，难受也不吵不闹，这一点让他尤为感激中也。毕竟要是个惯会胡闹的孩子，他就算是孩子的亲爸，也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他一直不喜欢小孩，对于崇尚死亡的他来讲，一切新生事物的出现，予他而言皆是矛盾的，中原中也身为他前搭档自然清楚的很。但相对的，他也了解中原中也。对于热爱生命的非人类而言，能孕育另一个生命，本身就叫他惊喜，无关孩子父亲，中也只是希望自己能作为人类在这个世界留下那一点念想。
中也当然是人类。这一点太宰治从头至尾都是如此坚信。
至于中原中也从来不告诉他这件事，以为自己并不在意，可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是有些火大。这就说明，自己在中原中也眼里什么都不是，即使横滨的街道小的可怜，两个人遇到过无数次，相互嘲讽无数次，可中原中也从来没有提过一点关于这件事。
想到这他连打了两个喷嚏。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单薄的身体。身体冷得发抖，脑袋气的发热。
中原中也此时在欧洲出任务，工作手机和私人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太宰治像发泄一般狠狠戳着按键，不爽地想:自己心情不好，那他也别想好过。
碰到中原中也的事就像摁下了降智开关。很快太宰治就觉得无聊了。回去的后先去了员工宿舍楼，换了身干爽的衣物，才悠哉悠哉地上楼。
刚一推开门，就接受到了来自全员的目光洗礼。
太宰治:“……”
太宰治:“说吧，你们想问什么，我要能回答就告诉你们。”他果然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