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江家厌离》蓝色的羽

5、初遇

　　接下来当然是一路无言。
　　可就在快到莲花坞时，这怪人蓦地朝江厌离抛出一个问题，问她：“小丫头，要不要和我走？”
　　江澄和魏无羡一下子就炸了，三毒和随便直接就要往这人身上招呼，却听得江厌离飘然一句：“好。”
　　到了江家，知晓这人多年前便已救过江厌离一命时，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江家父母纵然不舍，却也不能不放孩子出去历练，反倒是安抚两位弟弟花了不小的力气。

　　时间过得真快呀，不知道阿澄和阿羡有没有听阿娘的话。
　　“要我说，金家那小子不好。”男声打断了江厌离的思绪。
　　“师父？”江厌离出声询问，逍遥散人并不理睬，仿佛刚才是自己的错觉。算了，早些休息吧，掐出一个诀来，将二人笼罩其中。

　　翌日，江厌离醒来时就只剩她一人，面对师父的“逍遥”性子，她已是见怪不怪，再加上昨日告过假，也无需多管。
　　江厌离平日不喜涂脂抹粉，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带着帷帽也看不见，倒还麻烦。今日却一反常态，舍了晨日的温习，专心打扮起来。女为悦己者容，毕竟今天，是他的生辰啊。
　　金麟台，江厌离凭着逍遥散人弟子的身份进入，还没等走上高高长长的台阶，就见一人从上滚了下来，直直摔在她的面前。
　　“公子！”饶被吓了一跳，江厌离身为医者的本能驱策，还是立刻上前搀扶。
　　这人摔得不轻，皮外伤自不必说，内里的状况恐怕也不乐观，但他克制着自己，拒绝了她的帮助，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中间不忘向她道谢。然后，朝着金麟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捡起干瘪的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
　　背后，是众人的讥笑和嘲讽，江厌离从中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与轩哥哥同天生辰的，私生子吗？

　　她来这里的初衷，是想远远地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而现在，她改变主意了。转头朝着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她想着，自己是医者，要为他治伤才是。
　　那人走得不快，耽误了半刻，江厌离还能看见他的背影，既瘦削又落寞。很容易就追上了，但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后面跟了个大活人。
　　事实非她所想，孟瑶早就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因为摸不清对方的意图，所以暂时按兵不动，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出手，难道不是金家的人？
　　江厌离犹豫着叫他：“公子？”
　　孟瑶心里猛地一松，连带着身体一下轻耸，落在江厌离眼里，却是自己吓到了对方，连忙解释道：“抱歉公子，我只是想问问你的伤需不需要处理？”
　　一种赤诚的愚蠢。可孟瑶不喜欢蠢人，这就是矛盾之处，因为他今天，不，应该是近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答非所问：“在下孟瑶，不知姑娘芳名。”
　　“叫我‘阿梨’便好。”江厌离怕他多想，又补上一句：“师门规矩，不能透露真名，还请孟公子见谅。”
　　“无碍，敢问是哪个li字？”
　　“梨花的梨。”
　　“仙姿白雪帔青霞，月淡春浓意不邪。的确很衬姑娘。”
　　看着他思索的样子，江厌离忍俊不禁：“非也，是因为讨厌吃梨。”
　　“哦？”聪慧如孟瑶也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答案，毫无逻辑可言，倒是自己太过认真了，对面姑娘的感染力很强，孟瑶被她带得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聊得全是琐事，两人都是会照顾对方情绪的人，可以说十分愉快。
　　“孟公子之后有何打算？”
　　天大地大，总有栖身之处。这是孟瑶搪塞别人时的故作豁达，也能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将要脱口而出之际，硬生生在口中转了个弯：“清河。”这弯转得属实不小，直接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吐露出去了，孟瑶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找补，“清河、云梦，或者姑苏吧。”
　　说完快速瞥了一眼身旁之人，见江厌离没在意他诡异的停顿才稍稍放心。
　　江厌离不欲多干涉他的决定，也相信他能做出最适合的选择，但私心上，还是希望孟瑶去往云梦的，一来江家家风开放，不似清河、姑苏严苛；二来孟瑶此人的确才智过人，从方才的交谈中即可窥得一二，必是治家的一把好手。想是一回事，说出来的只是她真诚的祝愿：“孟公子定能追寻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依我看，公子这样的性子……”
　　话未说完，就被一道传音符打断：“速归。”鲜少的严肃。
　　匆匆告别，孟瑶在慌乱中问她：“阿梨姑娘，我们还会再见吗？”再见之时，若我认不出你，你会告诉我吗？
　　江厌离微微一笑，“师父说，有缘是一定会再见的，阿梨感觉与孟公子十分投缘。”言下之意，是劝他朝前看，孟瑶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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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的话江厌离没说，时间也不允许，不由分说留下几瓶上好的伤药，一个传送符来到逍遥散人说的地方——
　　一看就是经过一场死斗，两败俱伤。双方的实力显然不容小觑，于是江厌离察看的时候十分谨慎：妖兽已经除了不假，这人也只剩下一口气了。既然师父叫她过来，应该是想让她救他的，只是不知是对她的考验，还是与这伤者之间有什么渊源，不便亲自出手。
　　现在不是个多想的好时机，放下其他心思，专心为面前满身血污的人诊脉，失血、中毒、灵力透支……情况紧急，江厌离就地掐了个诀，开辟一方不被打搅的天地，为其治疗。
　　好在江厌离医术精进，这人也确实争气，鬼门关走一遭，终是回了阳间。人还没醒，需要照看着，江厌离这才有机会思考这人的来历，其实明显得很——卷云抹额、蓝家暗纹，朔月裂冰。
　　呼之欲出。
　　因着妖兽带毒的爪子抓破了蓝家大公子的后背，治疗伊始江厌离就将他身上昂贵的布料剪开，便于观察、清理伤口，这些碍事的随身之物亦被她一一收起，整齐地排列一旁。

　　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看到被卸下的抹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阿离，咱们走吧。”
　　“可是他……”
　　“我已托了医馆的人来照顾他，不必担忧。”
　　师父心意已决，徒弟便不能多做置喙，纵江厌离心有惦念，却更相信面前之人的判断。只是更加好奇逍遥散人与蓝家的关系了，她有预感，她的师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亲自告诉她这其中的关节。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写，手超级生
仙姿白雪帔青霞，月淡春浓意不邪。天上嫦娥人未识，料应清雅似梨花。——宋代方回《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