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言言有鱼〈四.〉 ...
-
两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可就是这短短的两个星期，谢无言带着谢余生看了十四次的日落，在他手心里写了九十六次自己的名字，亲了他五十九次。
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谢余生偷偷的从自己的鱼尾上拔了一片鳞片，刻字、磨圆、打孔、穿线，一气呵成。
…………………………………………………
谢无言昨晚是偷溜进谢余生的房间的，紧紧抱着人睡了一宿。
谢余生对此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可就在今天早上谢无言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不再像往常一样犯困、头脑混沌。几乎就是在那的下一刻他就直接掀开了被子，鞋都不穿的往外跑。
刚一推开门，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外一脸迷茫的谢余生。
他一把将人拽了进来，关门后就开始盯着谢余生，手足无措。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要盯着我?我亲爱的男朋友。”谢余生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于是朝他一笑便开始暗示他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话的下一刻，谢无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想要把人揽在怀里，事实上他也就这么做了。
把人抱住后，谢无言是安心的，可是他看不见的是谢余生偷偷藏在背后颤抖的手。
谢余生最开始的变化其实不是在心理上，而是在生理上。就比如说此刻，恋人拥抱着他，他觉得很温馨，可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推开谢无言。
很快，谢无言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宝贝，你的手在抖……”
“……”谢余生终究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
可是还不等他说完，谢无言便开始亲吻他了。
“我不会给你向我道歉的机会的，无论是现在，亦或者是将来。”谢无言牵着他说到。
……
又是一天，学校给放了长假。
谢无言拉着谢余生走到了家门口。
“呦，少爷回来了?这是您的朋友吗?”王伯突然问到。
谢无言愣住，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谢余生，发现对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原来是时间到了啊……谢无言懂了，可他却无法吐出一个字。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自己房间的。
今晚谢妈妈和谢爸爸去参加慈善晚会了，所以家中除了两个阿姨就只剩下他和谢余生了。
“小鱼。”他关了门背对着谢余生叫到。
“嗯……”对方轻轻应了。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记住我们那些往事的好像除了你仅剩我自己了，日后我该拿什么去证明你曾出现在我生命中过呢?
“我……很爱你……”谢余生耷拉着头，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谢无言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谢余生了。“告诉我吧，明天会发生什么?”
“明天，宋彰就会找到我们了，然后，所有人都会忘记我们曾经的联系，一干二净，只剩下你我和少数人记得，而且……从明天开始，我也会慢慢忘记你，或许我会厌恶你的靠近，又或许我会想要……”杀了你。谢余生回抱着他。
“你分得清玫瑰与月季吗?”谢余生打断了他，又问到。
“嗯。”
“以后会分得清吗?”
“会的。”
“好。”
谢余生轻轻的推了谢无言一下，两人终于分开。
“这个给你。”一片鱼鳞出现在了谢余生手里。
“这是什么?”谢无言接过，仔细摩挲了一下，发现了其上刻着的字“谢余生”。
“我把自己给你了。”谢余生又说。其实，他还想说，我把逆鳞给了你，从此，你便是我唯一的逆鳞，是我的软肋，是旁人不可触碰的珍宝。
鳞片在谢无言手中消失，随后那条项链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
谢余生抚摸着那鳞片，随后拉下谢无言的头，轻轻与他交换了个吻。
“哥哥，我想成为你的私有物，成为……你的一部分。”谢余生将他的爱人扑倒了。
两人缠绵着，谁都绝口不提这是最后的温情。
“我也是你的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这便算是私定终身了。
……
这天晚上，两人又折腾了一番，谁都不知道，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先到来的究竟是爱人的亲吻，还是记忆的消散……
后来，谢余生干脆晕了过去。
真正清理完事后，天边已经见了微光。
谢无言一夜未眠，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的谢余生，在他额角落下一个又一个温热的吻。
十五分钟后，谢余生的身形开始在他怀中消散。
谢无言并没有出声，他只是静静的握住了爱人的手，在心里默念到：“等着我，不会太久，纳兰。”
…………………………………………………
等到谢余生醒来，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他自床上坐起，刹那间，窗帘被拉开。一个乌发少年站在了他的身侧。
“哥哥，你叫我一顿好找啊。”宋彰双手撑着床侧，俯下身来盯着谢余生看。
“你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找我?”谢余生抬眼瞥他，质问到。
“哥哥，你可还记得你叫什么?”宋彰阴沉沉的笑起来。
叫什么?我叫谢余……不对，我叫……
谢余生眼见的有些慌了，他好像失去了什么，眼中，心上，都缺了那最为重要的一块。
“你叫余楼。”宋彰说到。
“不，不是……”谢余生一口否决了他，可自己究竟叫什么呢?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说你叫余楼那么你就叫余楼!!!”宋彰疯魔的抓住了谢余生的双臂，“你看着我，现在我是你的男朋友!”
“不可能!!!”谢余生瞪大了双眼。
“有什么不可能的!?”宋彰扶住谢余生的脸，贴近低吼着：“是，我曾经是你的表弟，可昨晚谁叫你对我图谋不轨，我也是没办法了才睡的你啊哥哥，我也不想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谢余生摇着头，他一把挣脱了宋彰的束缚，就要下床夺门而出。
“你给我回来!你当你还在海底吗!?你早就不是海底的贵子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宋彰施法将人拽到了身前。
可他没想到，谢余生在被拖拽时手中还夺了一尊玉器。
迎面而来的不是温香软玉，是当头一棒。
宋彰没设防，挨了个正着。此刻正捂着头眼冒金星。
谢余生转身拿起靠椅上的衣服就要跑，却临时想起些什么，又返回来，狠狠给了宋彰那处一脚。
“我去你二大爷的，还想睡我，就你!?”
门被甩上了。
“妈的……”什么破事。宋彰黑着脸呲着牙强忍着痛在心里骂了一句。
……
彼时，谢余生已经走在了大街上。
天公不作美，路上突降大雨。给他劈头盖脸淋个正着。
可惜他早已不是鱼的体质，也是会冷会被冻感冒的。
在穿过一条巷子时，他看到了道路一侧栽种的极小一片玫瑰花。
不容他多思考，下一秒他头上用来避雨的衣裳一侧已经被盖到了玫瑰上方的窗台上，另一侧则被谢余生抓在手中。突如其来的缺憾与大雨，重获希望的出逃与玫瑰……
谢余生狼狈的笑了笑，也蹲了下来，就蹲在玫瑰旁，衣服被他高举过头顶。
“玫瑰，我认得你。”他薄唇一开一合。
不多久，他便倒下了，和那些玫瑰倒在一起，其中有一株玫瑰枝茎被压弯了，露水恰巧落在谢余生的眼角，而那花朵则是静静的俯在他耳侧。
“你是我的玫瑰，对吧?”谢余生说着，又伸出手把衣服拉过了头顶，那好像是一个隔绝一切糟糕的坟墓，在那之下，埋葬着他和他的玫瑰。
“陪我一起死吧。”他又道。
……
在谢余生消失后，谢无言便开始行动了，他拍了对方的照片，给家里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可他发现，无论是谁都无法看到谢余生的真容。
他又拿出手机，查找定位器，他记得昨晚自己在谢余生发丝里藏了东西。
果不其然，那东西还在，谢无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红点，直接叫了车便过去了。
到达后，谢无言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离学校不近不远，是片别墅区。
“叮咚——”他按下了门铃。
“您好，请问您找谁?”开门的是一位妇女，看打扮是家里请的阿姨。
“您好，我找这套房子的主人。”谢无言说到。
“啊，麻烦您告诉我您的名字……”妇女有些为难，显然是这房子的主人对客人有些别的要求。
“让他进来。”这时，黑发少年自楼上说到。
“好。”妇女给谢无言让了路，叫他进去了。“您无需换鞋。”
谢无言轻轻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后就跟着楼梯上那人进入了书房。
宋彰坐在了桌子后的靠椅上，伸出一只手让谢无言也坐。
“不必了，我只是来找余生的。”谢无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宋彰闻言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挑挑眉，随后将双手交叉放在了桌面上。
“怎么，不与我说说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吗?”宋彰问到。“我可是很好奇呢。”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言言有鱼〈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