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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进入游戏 ...

  •   幻水一中

      “什么啊,大哥,麻烦您老人家睁开眼看看这都几几年了行吗?你搁这玩无父无母失忆孤儿套路?”赵帆坐在课桌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用一条腿踩着旁边的空凳子,身体前倾,扯着眼前男生的长发。

      对,就是长发。

      这男生是刚刚转学过来的,据说因为身体原因留了一级,学习好像蛮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塞到了这么个地方。

      倒也不是说这里不好,相反的,“这么个地方”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地方。

      “诶,就是,到时候可别再跑出来个总裁爹给你认,我们可承受不起。”梁晓抱着胳膊讥讽地应和着。

      “诶呦,又不是不可能,咱们幻水一中什么地方?没点底子的可进不来。”想到这里,赵帆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拿出嘴里的棒棒糖对着那男生阴沉沉地问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老子在这长了十七年,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姓纳兰的。”

      “我也不清楚。”纳兰容并不想在这里和他们耗着。

      说实话,他除了知道自己叫纳兰容,有个小名叫无双,今年十七岁……奥对,有个脾气古怪的叔叔外,一无所知。

      “妈的,我还就不信了,老子非要从你嘴里翘出来点什么。”赵帆说着就要挽起袖子来,围着的一圈人也都往里凑着。

      “老冯!老冯来了——”突然,门口放哨的喊了一句。

      “操……算你小子走运。”一群人分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梁晓走之前还不忘要踹纳兰容的桌子一脚。

      冯财贵是幻水一中出了名的数学老师,不为别的,就因为在他手里带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尖子生,可别不信,就是在幻水这么个富家子弟、纨绔公子小姐齐聚的地方,他带出了不少好苗子。可惜了,今年碰上这么一群学生。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对于班里来了个新学生的事,冯财贵貌似并不在意,也没有多做介绍。

      放学后。

      纳兰容并不知道自己的新家在哪,他只知道叔叔让自己在校门外等着。

      此刻,纳兰容正背着书包,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石子。终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双,等很久了吧。”

      纳兰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穿着十分讲究的男人。

      “不算太久。”不怪纳兰容性子冷,只能说这四周没有一个他熟识的人,哪怕是眼前的叔叔,也是半个月前才认识的。

      “刚搬了家,厨房还没有打理好,你想吃些什么吗?”薛皓然问到。

      “有桃花羹吗?”正是桃花绽放的季节,会有桃花羹的吧。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吃这东西,好像……是昨晚做梦梦到的。

      “哈哈,这是城里,当然有。”才怪。

      ……

      彼时,纤锋山后一处农家小院里。

      “好吃吗?”老伯和善的对着纳兰容问到。

      “嗯。”纳兰容抬起头看他,应了声。

      他长的真奇怪,却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至于是谁,我已经忘了,但他对我来说一定相当重要。纳兰容垂下眼皮想到。

      思索着,他便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纳兰容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奥,对了,他近来很能睡觉,不累但是就是想要睡觉。

      片刻后。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老伯从屋子里走出来,他胳膊上还搭着一件大衣。

      薛皓然连忙上前去扶,老者却对他摆了摆手。随后径直走上前去,替纳兰容披上了大衣。

      “唉,是啊,这么多年了,反反复复这么多回,他这性子还是这么倔。”薛皓然也跟着叹气道。

      “这次还是一点记忆都不剩?”老者问到。

      “嗯。一点都不剩,不然他还能连你都不记得?”薛皓然摇头苦笑。

      “铁了心了啊,孽缘啊孽缘……算了,这么些年了,且随他去吧。”老者不再继续这么个话题,转而摇头晃脑故作轻松地笑到:“这犟脾气,喜欢上一个东西,总不会变的,就像他当年,喜欢上了桃花羹,害得老夫这桃树种了一棵又一棵,桃花羹做了一碗又一碗。说着,他又转过身示意薛皓然往身后看,“这不,现在也是,桃树都种了一山了,到时候要是开发个景点,我这不就是农家乐嘛!”

      “哈哈,那倒也是,只是祖宗,我可没见过你给别人做过桃花羹。”薛皓然打趣到。没错,眼前这人就是他薛氏一脉的祖宗,薛鼎。

      “我可是太傅,是天子师,什么人都能吃上我做的桃花羹吗?”薛鼎反问到。

      “祖宗,小子斗胆一问,您这羹一共做过几碗?”薛皓然突然问到。

      “一千三百二十七年,共做了八十二碗。前一千一百六十九年只做了十二碗。可以这么说,我尚且正常活着的时候,只给主子做过十二碗,到我百年后再次同主子醒来,做的次数便越来越多。”薛鼎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主子近百年来便没有安生过了。”薛皓然今年其实也不大,刚三十左右,但他已经在同一条大街上不同的年份里捡到过纳兰容多次了。每一次纳兰容复活,都要来薛鼎这里喝一碗桃花羹,这是本能,忘不掉的。而复活的代价是什么?便是一次次的碎骨再重融。

      “没办法,他自己选的路。对了,唠叨这么久,该说正事了,虚境什么时候开?”薛鼎说。

      “昨晚夜观天象,大概就在下月末了。”这是三月,而今个是三月初七,纳兰容的生辰。

      “月末啊……也行吧……”不知道为何,这次说起离别的时间点来,薛皓然总感觉薛鼎有些精神恍惚。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他仍然祈祷着,事情千万不要如他所愿那般。

      当晚,纳兰容就睡在了薛鼎那小屋子里。

      次日,由薛浩然送他去上学。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纳兰容在学校里不是睡觉便是发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老师教的他确实都知道,所以每当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时,他都能对答如流,可当老师问到他为什么发呆亦或是为什么睡觉时,他只二字“无聊”。慢慢的,老师们也都对这个怪学生了解了一些,便不再多管了。

      至于那几个班里的“小刺头”,纳兰容不理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而且目前还没有人摸清楚纳兰容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就看薛皓然那身行头和每次来接送纳兰容时所开的几乎不重样的豪车,也能够被聪明人知道,这位身后绝对够硬。

      终于,到了四月二十八。

      “怕是就在明晚了。”薛皓然正在给薛鼎打电话。

      “那就把他带过来吧,下次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再劳劳神费费力给他做碗桃羹。”薛鼎说到。

      “嗯,好,给我半个小时。”毕竟纳兰容还在洗澡。

      “奥,对了,把你那相机带上吧。”薛鼎说到。

      “哈?行。”这可是个稀奇事,要知道,这么多年来,薛鼎可从来不用这些,甚至可以说是抗拒。毕竟,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薛皓然总感觉,薛鼎并没有放弃回到原本世界的想法,只不过,近来的一个月,他能明显的察觉出薛鼎的这个愿望更加迫切了,但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总会突然感到他很失望甚至是……绝望?

      半小时后。

      “挺守时的。”薛鼎站篱笆外。

      “那是自然。”薛皓然扶着眼睛框子笑着回答。随即又在心里补充着:不然会挨揍的。

      纳兰容看着二人,不发一语。对于薛皓然的私生活,他并不感兴趣,所以他认识谁都跟自己无关。而对薛鼎的好感,他想慢慢从脑海里“搜刮”。

      待用完饭,纳兰容便又睡着了。

      “还是这样,吃饱就睡。”薛鼎无奈说到。

      “没办法,谁让他自己折腾地连灵相都不全了。”薛皓然说。

      “不说这个了,你拿相机呢?给我和他合个影吧!”老人靠近薛皓然说到。

      不知怎地,还不等薛皓然回答,薛鼎就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愈笑愈烈,随后他发颤地说到“头次见面,主子可比现在小多了,那时候他只顾着揪老夫的胡子,管老夫叫太傅,烦着老夫要吃桃花羹了,可怜我四十多的年纪,官途正是一片坦荡,竟然要为一个毛头小子洗手作羹汤?也罢也罢,随他去,老夫这一辈子坦坦荡荡,跟了明主,只可惜不能见主子圆梦了,今薛鼎便要辞世,愿用一千多年苟活人世间所积攒来的福分,倾力相助主子,望主子此入虚境一帆风顺达成所愿,此后无虑……无忧……”越说他的声音便越低,只能张罗着傻了眼的薛皓然拍照。

      “祖……祖宗……您要走了……”薛皓然茫然问到,他自三岁半岁以后,便由薛鼎带着了,老人年龄虽然大了些,精神和身体却都是很好的,好到……薛浩然慢慢的忘记了薛鼎也是个会生老病死的凡人,好到他慢慢忘记,再迫切的愿望在其他更加重要的人面前也是会妥协的。

      “小然,我本就是被主子的一抹残魂所救,而今主子愈发虚弱,我便无法再停留于世了。薛鼎此生,弟子虽不足三百,却个个聪慧,虽未能清君侧,却能侍奉明君,泯然无悔矣!”薛鼎抬头大喊到:“祈求上天神灵以我福分,庇佑我主!”

      漆黑夜空中,灵光乍现,一道符纸突现眼前,只见其上写着“但使愿无违”五个大字。

      “哈哈哈哈,老夫去也——小然子,主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薛家有你,足矣——”老人空灵的声音回荡耳边,这是最后的告别了,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后留下的声音和痕迹。

      直到薛鼎的身体化作朵朵桃花,薛皓然才从失声痛哭中反应过来,他跪倒在地,看着眼前的两张照片,紧紧地握在了手中,贴着胸口大喊到:“祖宗……薛鼎!你始终欠我一碗桃花羹!”是了,他承诺过自己的,最后一碗桃花羹一定是他的,他从未失信过。

      他……他从未失信过!

      薛皓然冲入屋内,在灶台上,他看到了一封信和一碗桃花羹。信中无一字,恰如薛鼎生前所道“无念便无忧”。不留念想,便不会惹人生忧了。

      ……

      次日下午

      薛皓然如往常一般将纳兰容送到了校门口。只是这次他递给了纳兰容一封信。纳兰容没有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接过了,随后摆摆手算是道别,便走进去了。

      进去后,纳兰容拿在手里的信便消散了。这倒是引起纳兰容的注意了,而后他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行字:“薛鼎愿以千年福缘助您成事”。

      “?”薛鼎?他是谁?成事?谁要成事?是我吗?如果是我,那我又要去成什么事?纳兰容边走边想。

      今晚之后,这个城市中,又只剩下自己了。薛皓然想到。

      奥,倒也不是,至少还有那张照片。他又想。

      下午的课如往常一般,无聊却招人头疼,毕竟数学题除了纳兰容没一个会做的,偏偏会做的还在睡觉。

      这次下课铃响后,冯财贵并没有直接放人,而是神秘地说到:“学校领导看大家最近学习没有劲头,便组织研发了一款游戏,你们是第一批上去体验的。”说罢,他便领着一群人去了,纳兰容本不想去,可是就算在校门外,他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踢石子,还不如跟上去看看,要是还没有石子好玩,那他转身就走便是。

      教学楼的另一侧,一块大屏幕浮空升起。

      “哇塞,这什么高科技!?”赵帆问到。

      “你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冯财贵示意他走上控制台。

      在赵帆踏上去的那一刻,他仿佛僵在了原地。还不等学生们有反应,大屏幕便亮了起来,赵帆那张胖脸也出现在了里边,只不过这时他身着一身古袍,带着宦官的帽子。在他的眼前是一片灌木丛,而他现在正在看着的却是较远的河边,在那里,一个太监正在与一名宫女亲吻。

      屏幕里赵帆已经看傻眼了,同样的,冯财贵也是,他哪能想的会是这样的内容,反观学生中,羞涩的女生已经捂住了眼,而一些大胆的男生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纳兰容则不是,他很平静,仿佛这画面他见过很多次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终于,等到那宫女走后,赵帆站了起来,刚想喊腿麻了,却被径直拉到了树旁,拉他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太监,还不等赵帆有所挣扎,太监便已经将他的头狠狠磕在了树上,下一秒,屏幕变黑,现实中赵帆也摔倒在地。

      “妈的,什么破游戏。”赵帆抱怨着。他想,回去就让他爹把这游戏给封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上去试了个遍,结果无非以下几种:被宫女捅死了、被太监勒死了、被推入了河里溺死了、被二人合力砍死了。

      “什么啊,不玩了不玩了!”大家都喊着,而冯财贵早就在赵帆出游戏时便不见了。

      “诶,等等,兄弟们都是一家人,可不能偏私啊!得照顾新人对不对?怎么就把纳兰给忘了呢?”这时,刚刚提起书包准备离开的赵帆看到了站在假山旁的纳兰容,起了坏心思。

      “对啊,这传出去对咱一中名声可不好,怎么能欺负新人呢?”小混混也都应和着,便要推搡着纳兰容往游戏台上走去。

      “别碰我,我自己来。”纳兰容淡淡说到。

      “行行行,纳兰大爷您请,用小的给您提袍子吗?哈哈哈哈哈……”

      屏幕亮了起来,对于一对男女拥吻的场面,大家已经不愿意看了,他们只想要知道纳兰容的表情,毕竟从别人的视角看和自己亲眼所见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只是,他们失望了,纳兰容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意料之中,在宫女走后,太监发现了他,纳兰容不做别的,只是和他对视着。

      “你在那里做什么?”太监问到。

      “赏景。”纳兰容说。

      “哼,赏个甚么景?今个我就送你去看看阴曹地府的景!”说罢太监便拔刀冲了过来。

      无趣,这屏幕又要暗了。众人想到,便要提起书包往外走。

      “等等!他……他躲过去了。”突然,一名学生说到。

      “你们……看他的衣裳,和咱的不一样。”先前那些学生进入游戏,身上的衣服都是系统默认的宦官装扮,而纳兰容的则不是。从屏幕中所看到的地方来说,他穿的就是眼前太监和宫女同一时期的衣裳了。

      “凭什么他还有新皮肤?!”

      渐渐地话音声越来越小,不为别的,只因为屏幕里纳兰容已经将太监打趴下了,此时这拖着他往河边走去,地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你要干什么!”太监急了,可是他却无法动弹。

      “自然是先请徐公公去赏景了。”不知怎地,纳兰容就是知道这人姓徐,还知道他是齐贵妃宫里的大太监,而与他偷情的正是兰妃宫里的小宫女,那小宫女自然是被收买了的,要毒害兰妃的,谁让她风头正盛呢?

      众目睽睽下,纳兰容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摁住了徐公公的脖子,徐窜便吃了一嘴的污泥,他奋力挣扎着,手上的淤泥也都抹在了纳兰容的衣裳上,但是他可不在意这些。白净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凉意,这凉意仿佛透过了屏幕传到了每个学生的心里。他们同时想到了两个字“疯子”。

      校园里一片寂静,他们已经被这番操作看傻了眼,赵帆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从心底里滋生出了一股凉意。

      终于,徐公公被溺死了。纳兰容站了起来,从广袖中摸出了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污泥。

      “呦,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朗朗少年音自背后传来,纳兰容僵在了原地,这声音他好像听过,他好像……一直在找这声音的主人,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镜头随着纳兰容的转身也变换了方向,在众人眼里,凄冷的月光中,翠绿柏树叶下的粗壮枝干上,一名凌风不羁少年正看过来,眼里满是得意。

      “我靠……好帅……简直和纳兰容有的一拼。”女学生说到。

      “放屁,纳兰容那叫清冷,这男的叫骚气,长得好看归好看,但是毫无大丈夫气概!”男生不服气了。

      “切,什么嘛,那明明叫妖娆!我最吃这种颜值了。”

      “妖个蛋的娆……”

      “不是……你们的关注点好奇怪啊!难道没人注意那男的说的话吗?他认识纳兰容!”突然,一个男生说到。

      “……”你才是神他妈奇怪的关注点。

      “对!我也想说!”另外一个女生说到。

      “说个屁啊说,类似这种的智障游戏难道没人玩过?不知道进去后游戏系统会自动给玩家设置身份信息吗?不然让你进去干嘛?不玩游戏找出路,反而和一群不认识你的NPC干瞪眼?!”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你自己都说了这特么是智障游戏,狗都不带玩的!”

      “……”一群风中凌乱的“不如狗”。

      我去你奶奶的会说话。

      “行了!别吵了!屏幕在消失!”赵帆喊到。
      “啊!纳兰容的身体也在消散!”一个女生指着眼前身体僵硬的纳兰容喊到。

      “搞什么啊!”赵帆喊了一声。

      随后,他双眼一白,晕过去了。

      噗通噗通……一具具身体倒下了。

      第二日他们会忘记所有关于纳兰容的事情。薛皓然想到。

      此时他正坐在学校墙头上,这是他头一次单独送纳兰容进入虚境,也是最后一次。他无奈笑笑,这一老一少,都是个倔强的,只要是认定的人或是事,便此生都不会改了,可偏偏,为什么最后只单单留下了自己呢?

      ……

      虚境中,纳兰容面前的男子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

      “怎么?不装了?皇帝不是最能夸你乖巧了吗?有时我看到你的真面目,都要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给皇帝塞银两了。”少年咄咄逼人,在纳兰容身前一步处站定,伸过头来盯着眼前的人儿。

      “未曾。”纳兰容生硬地吐出二字,不知怎的,他现在疼的厉害,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在心疼,他在心疼些什么啊……眼前红衣男子的轮廓越来越模糊,顿时天旋地转。他好像倒下了,却更像是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什么啊!纳兰容,你别装死!你别以为这样本世子就不追究你的过错了,你可是杀了人!你再不醒,你信不信本世子去找父王,告你一状。纳兰容,纳兰容……”红衣少年看着怀中眉头紧皱的纳兰容,终于还是带着他返回了桃苑。

      “见过世子殿下。”

      “去把桃苑的人支开。”眼前的人便是他策王府的暗卫孤云了。

      “是。”

      桃苑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今圣上“款待”他国质子的院落。离宫殿远些,倒也僻静些。

      “纳兰容你沉死了,等你明天醒来你就死定了,本世子定要扒了你的皮子,给我的汗血宝马做对好靴子。”宫黛嘴里嘟囔着,手上却不停,替纳兰公子脱了靴,盖了被。想到自己为了纳兰累成这样,睡他的床也理所当然,便躺下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宫黛突然补充到:“能让我抱的,也就只你一个了,你要是肯跟了我,我就不计较了,我还让你骑我的汗血宝马。”

      ……

      次日清晨

      纳兰容总归是想起了一些,比如此时躺着他身边睡得死沉的便是康临国的颜世子宫黛。可惜他爹是个异性王,自然也就更受圣上忌惮,毕竟又不是一个爹生的,更何况天下都是靠宫黛他爹打的,能不怕吗?

      “宫黛,宫黛。你死开,压到我头发了。”纳兰容一边用力推搡着身旁的宫黛,一边思考着:为什么一听到对方的声音自己会心疼呢?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呢?自己怎么知道这么多此地的人和事,自己到底是谁……

      “唔……纳兰容你好沉,本世子抱不动……”宫黛说梦话了。

      黑了脸的纳兰小公子这次可没心软了,直接把人踹了下去。

      “嗷!纳兰容!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宫黛反应过来后便开始喊,更是一个翻身上了床榻,死死地摁着纳兰容。

      纳兰容的身体尚且虚弱,哪能是宫世子的对手,此刻便只能打嘴炮了。

      “你多大了,幼不幼稚!”纳兰容扭过脸,为的就是把身上这人的头发甩开,散在自个脸上,怪恼人的。

      “我十七了!我又没哭唧唧喊娘亲,不幼稚!”宫黛也扭了扭头,把青丝一股脑地往纳兰容的脸上带。

      “你到底怎样!”纳兰容恼了。

      “不怎样!本世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宫黛也恼,自个金枝玉叶的却要伺候这么个质子,还不被人感激,一清早便被踹了下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纳兰容喊到。昨日晕倒后,他便感觉到自己和外界断了联系,那么说来,外边的一众人便看不到他这幅失态的模样了。

      “本世子就爱钱!”

      “本皇子身上从不装钱!”

      “装没装一摸不就知道了!”说着宫黛便把手伸了下去,二人争执着。

      撕拉…………………………

      二人同时停了下来。没错,纳兰公子的雪白睡袍被扯破了,长长的一条自肩膀直到腰侧。

      “宫……黛……我杀了你!!”

      “啊!娘……救孩儿!”

      “幼稚鬼!谁家世子随便扯质子衣裳!”

      “你才是!谁家皇子坐在世子身上揍人!”

      ……

      “停停停,不打了!要破相了!”最终还是宫黛抢先喊出了停,毕竟纳兰容的身子骨是真的很不好。于是他佯装疼痛的搓了搓脸。

      “滚出去。”纳兰容骂到。

      “诶呦,无双公子,不识好歹。”宫黛还是出去了。

      毕竟和纳兰容认识也有三年了,这人什么脾气,自个还能不明白?滚出去?滚就是了呗,下次再滚进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进入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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