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安的成人礼》凡客野鹤

2、案件

　　案件
　　少女蹲在派出所门口，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光在黑暗里暧昧地忽明忽暗，直至地上散落一片狼藉。她起身，彳亍着离开了。
　　这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蛮奇怪的，小小的年龄，问话也不答。”值班的辅警说道。“方姐能调出档案吗？我觉得不对劲。”何队皱了皱眉。“档案没什么问题，高中生，双相情感障碍……现在青少年得这病几率挺高的，也没什么。”
　　办公室电话响了。“嗯，好，好，一定全力配合。”何队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看清照片时不由得一惊。
　　“方姐！方姐！打电话说一声，我要带人去找她，X区出了命案，要我们全力配合，和她有关系。”
　　某小区。
　　“你一个人住？”
　　“嗯……和爸妈合不来，就搬出来了。”
　　“13号晚上为什么蹲在派出所门口？”
　　“想事。”
　　“想什么事？”安不说话。
　　“10号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
　　”“X区监控拍到你了。”安继续不回话了。
　　“认识辛吗？”
　　“认识。”
　　“什么关系？”安又一次选择了沉默。
　　“知道他死了吗？”
　　“……死了。”何队望着她点了点头。
　　“你离开后没人再见他，今天被发现死在家中，有什么想说的吗？”安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吐出了两个字：“报应！”她的表情显得很痛苦。“我13号就想报警抓他！他倒死了！”
　　“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安却不愿意说话了。何队只好说：“你好好休息，想说了联系我。”带着警员回到了所里。
　　“查一下10号晚到13号晚安的行动轨迹。”
　　“10号晚从辛家出来去了最近的药店，在X区主干道徘徊至凌晨2点，乘出租车回到居住的小区，在其小区徘徊至早上五点，之后闭门不出，一直到13号晚来咱们所门口。”结合X区同事发来的监控资料，安的行踪一目了然。
　　何队带着警员来到药店。
　　“对这姑娘有印象吗？”
　　“有，她当时面色不太好，买了紧急避孕药。”何队走出药店，胸口沉闷。事情似乎已经很明了了，辛极可能强迫了安。
　　“我没记错的话，辛是死于脖颈部的刀伤。”“嗯，尸检发现血液里锂离子浓度超标，死于昏迷的状态。”“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吗？”“在所里。”
　　所里。
　　“我记得她，她当时面色差劲，打车时吓了我一跳，一路没有说话，就瘫在座位上，怪害怕的。扫码时候手抖的厉害，手腕上有紫色伤痕，我问她没事吧，她一言不发就下车了……”
　　“伤痕？”
　　“对！就和绳子捆的一样。”何队思量片刻，和X区同事进行汇总。
　　“锂离子浓度超标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锂盐，来源是安的常备药碳酸锂，可以稳定情绪。我们在辛家发现了绳子，上面有安的皮肤组织，但这捆绳子是情趣用绳，很难造成那么严重的束缚伤。安已经在讯问室了，能不能结案全靠她了。”何队去天台抽了支烟，多年的刑侦经验让他对案件摸清了大致脉络。
　　讯问室里安正陈述着一切：“我们本是情侣关系，但他的一些做法令我厌倦愤怒，比如控制我的社交，所以我提出了分手。他请求见我最后一面，我看在曾经的情面上，答应了。一进门，他就粗鲁地控制住我，希望通过一场□□叫我回心转意，他的绳子捆得很紧，我只有被迫接受，他就是个变态！他不愿意放过我！”安的情绪突然失控，哭着大吼。
　　何队和李队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安将哭腔咽了回去，“结束后，我假意顺从，去开了瓶啤酒，放了四片锂盐，我知道锂盐有很重的金属味，我真怕他察觉出来，好在他毫不在意喝了好几口，之后他过激地逼我同意，我没想到药效那么快，我只想离开……”安抽泣了起来，这个刚成年的姑娘吓坏了，“可他倒了下去，砍了自己的脖子。”抽泣转为大哭，何队和李队对视一眼，离开了审讯室。
　　“你信吗？”
　　“她说的天衣无缝，和现有证据都连接上了。”
　　“如果只昏迷，手里没刀呢？把人搬起来砸在刀上，也可以！”
　　“怎么会？死者一米八几，一百四十斤左右，可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做到的，况且手腕伤很重，实施起来相当困难！”
　　“那她在街道徘徊，不刻意吗？
　　”“何队不要太纠结这些末节，她生着病，思维和我们不一样的。好了，结案吧！”
　　何看着面前的沙弥尼，想起了几年前的案子。“师父为何弃缘修道？”“无念。”何又想起那瓶药。他张嘴想说什么，沙弥尼淡淡一笑，转身离去，留下呆立的何。
　　耳边荡起沙弥尼的话：“四大皆空，命又何尝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