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卡梅拉塔

6、一年级了

　　转眼间，小豆丁们到上一年级的年纪了。
　　这天，姜织非常兴奋的穿上校服，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穿校服，上身是一件雪白的衬衫，系着一条蓝色的小领带，下身是一条蓝色的及膝裙，姜妈妈还给她配了一双小白鞋。姜织兴奋的在穿衣镜前转来转去，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名小学生了耶！
　　“姜织同学，周一已经等你好久了，你要是再臭美，就要迟到了。”姜妈妈看着女儿在镜子前不停的照啊照，“你不会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吧？”
　　“来了来了！”小姜织最后冲着镜子拨了拨刘海，飞快的朝门口跑去。

　　由于是第一天上学，两位妈妈不放心女儿，便亲自开车送了她们来。校园里人很多，大都是刚升一年级的小豆丁和他们的家长们。校园公告栏里贴着一年级新生的姓名和班级，那已经围了不少的家长，姜妈妈把女儿交给好友看着，自己奋力挤进去。
　　不多一会，只见姜妈妈又奋力挤出来，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她俩又是一个班，在四班。”
　　“耶耶耶！”两个小孩手舞足蹈。

　　班级内，已经有不少小豆丁了，班里乱哄哄的，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正站在讲台前和一个家长说着什么。姜织和周一手拉手进去，找了两个并排的座位坐好，看似挺乖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小九九。
　　她俩想：现在一定要坐在一起，一会老师就不会把我们分开了。

　　两个妈妈一眼就看出了她俩的小心思，等前面那位家长和老师说完话，特意上前去跟老师寒暄几句，顺便拜托老师，千万别让这俩小孩做同桌。幼儿园的时候还小，也不指望她们学习多好，现在上学了就不能那么懒散了！
　　老师看了看这两个粉雕玉琢古灵精怪的小娃娃，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家长的请求，以她多年教书的经验，好朋友还是不要坐在一起比较好。

　　顾湛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原因很简单——妈妈起晚了。等顾妈妈慌慌张张的收拾好，顾湛起码等了她半小时了。所幸顾爸爸开车飞快，冒着扣分的风险，可算是让儿子没在上学第一天迟到。
　　一进教室，顾湛就眼尖的看见了那个小胖丫头。
　　怎么又和她一个班？心里虽然有点嫌弃，但莫名其妙的还有点开心。

　　“是……”班主任翻了一下花名册，“顾湛吧？”
　　“是的。”非常有礼貌。
　　班主任一眼就喜欢这个帅气礼貌的小男孩，先暂时把他安排在了第一排。
　　顾湛把书包放好，不自觉的偷瞄那个坐在靠门第三排里面座位，正和某个傻子聊得热火朝天的小胖妞，她居然没看见他？！太过分了！男孩悄悄往那边瞄了好几眼，那个小胖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气的他所幸不看了，愤愤的把头扭过来。
　　“我叫冯希希，你叫什么呀？”
　　同桌的小姑娘主动和他说话。
　　“顾湛。”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说话。
　　“是哪个zhan啊，是站起来的站吗？还是战斗的战？”
　　顾湛此时心不在焉，随手在纸上划拉一个“湛”字。
　　“哇，你的名字好特别，我都不认识这个字！”小姑娘拿着这张纸啧啧称奇，又转过去给后桌看，“你们看他的名字，这个字好复杂啊！”后桌的小同学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这边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姜织，她往那边看了两眼，咦？这个后脑勺怎么有点眼熟？
　　姜织并不知道顾湛也被分到了四班，毕竟她也是今天早上才从妈妈那里知道自己在四班，而姜妈妈当时情况比较紧张，看公告的家长实在太多，她只看到了姜织和周一的名字就被挤出来了，并没看到顾湛的名字，所以以姜织目前的智商，是不大能想到顾湛也跟自己一班的。

　　“一一，”姜织扯了扯周一的袖子，“你看那个男生的后脑勺，像不像顾湛湛？”
　　周一仔细端详了一会，“就是他吧？”
　　“可是妈妈没说他和我们一个班啊，要是一个班，妈妈不就告诉我们了吗？”
　　“也许阿姨没看见？反正我觉得像。”
　　其实姜织也觉得很像，要是那个男生动动脑袋就好了，现在就这么一个后脑勺，她实在看不出来啊！正当她打算走过去看看时，讲台上的班主任敲了敲黑板，班里安静下来，姜织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同学们大家好，我姓宋。”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宋”字，“是你们的班主任，大家可以叫我宋老师，我呢，是教语文的。以后大家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都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老师解决。”
　　嗯，老师挺温柔，不像姐姐说的那么吓人啊。姜织有一个大她三岁的表姐，现在上三年级，她的班主任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中年妇女，在表姐嘴里更是把她描述成一个可怕的母老虎，所以姜织上学前还担心了一下自己的老师会不会也是母老虎，目前看来，不是。
　　宋老师接着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知道大家都是第一次上学，可能都不太适应，所以我们今天暂时先不讲课，”
　　“耶！”不等老师说完，下面的小豆丁们都欢呼起来。
　　“安静！”宋老师敲了敲讲台，“但是呢，不是代表今天没有任务的。我们今天的任务主要有三个，第一，调座位；第二，发书；第三，大扫除。”
　　小豆丁们依然很兴奋，只要不学习就开心。

　　换座位前，宋老师让全班同学都站了起来，按身高排座位。姜织周一的个头在同龄人里就是中等，两人正沾沾自喜，想着一定能坐在一起了。宋老师一句，“周一同学换到第二排靠窗里面的座位。”把两人的幻想打碎了，周一撅着嘴，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这边的姜织还抱有一丝希望，万一自己也被调过去呢。当然没有，老师下一个调的就是她，仅仅把她调到前面一个座位而已。两人明明是在一排，却隔着最远的距离，这下下课说话都不方便了。姜织也垂头丧气的换到前面。
　　再往后调的同学姜织根本没注意听，一心停留在和好友“隔座相望”却不能相见的悲伤了，直到老师喊出“顾湛”的名字她才回过神。
　　真的是顾湛湛！姜织觉得自己的悲伤稍微被冲淡了一点点了，就算不能和一一同桌，和顾湛湛坐一起也行，求求了求求了，让我和顾湛湛一座吧！
　　或许是姜织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或许是顾湛此时的身高与姜织差不多，又或许是第一排都被个子更矮一些的小豆丁占据了……老师真的把顾湛安排到了姜织的旁边。
　　顾湛拿着书包坐下来，顺手把书包塞进桌子里，并没有理旁边的小姑娘。
　　哼！谁让她刚才看不见他的！
　　“顾湛湛，我们居然同班哎！”
　　静。
　　“顾湛湛，你为什么不说话？”
　　静。
　　“顾湛湛，你生气了吗？”
　　静。
　　唉，果然又生气了。姜织心里叹了口气，经过两年多的相处，她大概明白当顾湛湛一言不发的时候，多半就是自己惹他生气了。男孩子怎么总生气啊？乐天派的姜织小朋友非常不理解。

　　“啪！”一个小纸条飞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扔的。顾湛心里洋洋得意，面上却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缓缓把小纸条展开，上面写着：别生气。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每次惹他生气都是这仨字，能不能换一换？
　　于是，他也回了仨字：错哪了？
　　那边再回仨字：不知道。
　　顾湛真的要无语死了，也懒得写纸条了，直接对她说：“刚进教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我没看见你啊，”姜织非常理直气壮，“后来我觉得那个后脑勺很像你，想去看看，但是老师就说话了。”
　　“……”这么一看，好像他是有点小肚鸡肠了。
　　“哎呀！你不要总是跟我生气，男孩子要……心胸宽广一点，”姜织顺便炫耀了一下她新学的成语，然后非常豪爽的递给他一张粉色的小卡片，“这个给你，别生气了哦！”
　　顾湛接过来一看，是一张类似于名片那么大的卡片，用粉色的卡纸做的，上面画了一堆花花草草，还有一个丑了吧唧的小人头，依稀能看清楚是个女孩。卡片中间写着五个字；愿望实现券，落款是姜织。
　　“这是什么？”顾湛有点嫌弃。
　　“愿望实现券啊！给你道歉的，你要是有什么愿望，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实现！”
　　“是只给我做的吗？”
　　“……当然！”根本不是，姜织前几天翻出一张做画报的卡纸，心血来潮搞的，她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周一一人一张，刚巧剩了最后一张，就顺手给顾湛了。不过，姜织认为，这个真相最好还是不让他知道比较好。
　　“看在你这次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顾湛一边嘴硬，一边把这小小的卡片收好，放进书包里最深的角落。

　　座位差不多调完了，该发书了，由于一年级的小朋友实在是太小了，高年级的学生们早已把书搬好了放在讲台上。老师耐心的指挥着小豆丁们，一座一座的上前拿书。姜织拿到书很兴奋，不住的摩挲着崭新的封面，是不是还打开看一会课文，十分欢喜的样子。
　　“小心不要被书页划到。”顾湛出声提醒。
　　“啊？”姜织不解，怎么能被纸划到呢？一张纸而已，那么软……“啊！”下一秒，果然在翻页的瞬间，纸张在姜织的食指上划了一个浅浅的口子，伤口不深，但疼的紧。姜织咬着牙差点哭出来，不能哭不能哭，已经是大孩子了，只有小孩子才能哭！
　　“手伸过来！”顾湛从书包里拿出个创可贴，一副我早提醒过你的表情。
　　姜织哭丧着小脸看着顾湛把创可贴贴到自己的手指上，还是好疼啊，“顾湛湛，怎么这么疼啊？”“因为纸的边缘看着光滑，但实际呈锯齿状，非常锋利，造成的伤口也是参差不齐，纸的原料是木浆、棉花和纤维，这些成分会残留在伤口里刺激伤口，而手指又是全身神经末梢最密集的地方，所以你才会这么疼。”这么长一段话，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姜织完全没懂他顾湛在说什么，只觉得他怎么这么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湛湛，你真的好厉害！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像南丁格尔一样伟大的医生的！”
　　“……南丁格尔是护士。”

　　发书用的时间有些长，等全部发放完毕，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吃过了在小学的第一顿饭，姜织的新鲜劲还没过，一点睡意也没有，硬生生撑到午休结束。
　　其实也不是真的让这帮小孩收拾卫生，就是想让他们有集体参与感。老师按照一排一排的分配任务。姜织所在的第二排被分配到了擦桌子的工作，但姜织的手受伤了，老师不让她碰水，她的任务则是被同桌顾湛接手了。
　　姜织同学非常满意，像个监工似的转来转去，各种挑顾湛的刺，看在她的手被划破的份上，顾湛忍了。

　　放学后，姜织一见到妈妈就扑了上去，给她看自己被划破的手指。姜妈妈自然是心疼的很，马上带着女儿去大吃了一顿肯德基。其实姜织的伤口都好了，本来就特别浅的一道口子，处理的也及时。但姜织这个小朋友，从小就深谙撒娇之道，又给自己换取了不少好处。
　　对此，顾湛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