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限于你》工厂大咖

2、第二章

　　我坐在她刚坐着的椅子上，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刚刚说的话。但还是怪我怂，同样是二十八岁，她的一篇文章，可抵拼命干活两个月的我。
　　我仔细想想真是无言以对，只好趴在桌子上，桌子是那种普通的板子做的。趴在上面，那凉飕飕的触感，将我包裹，很是舒服。但时间很短，没等多久，自己的体温就覆盖过桌子原有的温度。
　　咚！咚！！我睁着双眼，她的手是那么洁白无瑕，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任何杂质，使我有了摘下来，为我独享的念头。
　　张冉正与一位展内员工闲聊。
　　“这位朋友是？”员工往我这边看了看，就又回到了张冉视野。
　　“哦！她呀，就是半路上捡的只松鼠，生气时还会咬人呢！”说完她还笑了笑。
　　但依我看是自傲的笑了笑，笑自己比我厉害。
　　“这不挺可爱的吗？”
　　“那是你没看到她咬人的样子…”
　　我见她一直在拿我玩笑，就轻轻扯了两下她的袖子，也不敢多插嘴，害怕我的手机要不回来了。
　　张冉打了个哈欠，我本来不以为然，但她却握住了我扯她袖子的那只手。
　　这时那位员工又朝我这边看了看：“多带一位小姐去参加，就是增添一份乐趣，位置足够，不劳您费心。”他说话的时候，彬彬有礼，不像面前这位，哪里痛往哪里戳。
　　“那多谢，应该还有些没顾及到的，我们这边等会儿就过去。”
　　“好的。”那位员工向我们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她也松开了手，语气没有了刚刚那份温柔，换一种语态对我说：“把后面收拾收拾，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我只好被迫坐起，朝她摆出一副看不起对方的样子：“略、略、略，还玩上瘾了，等我拿到手机，我第一个就曝光你！”
　　“emm…，什么知名作家，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啊……”说完，还不忘做几个无所谓的姿势，我可算是硬气了些，表示出我的本意。
　　咚！咚！！我见她面无表情，只是又重复了两下敲桌子的动作。
　　我被吓的浑身一颤，立即动身去收拾。她却站在原地“噗！”的一声大笑起来。我属实是被她玩蒙了，拿着刚折起来的纸箱，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了？那根神经衰弱了？”
　　“哈，哈哈……”她单挑起一边眉，神情突然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还没等她说完，就把手上的纸箱倒扣在她头上。本想装出她刚才那样反驳，但我不会单挑眉，就只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哎呀！乖闺女，爸爸也很爱你呦，么么哒！”
　　当我重新折纸箱时，又看了看那张毯子。向收拾桌面的张冉问道：“这毯子，能送我吗？“
　　可能是我声音小了，直到收拾完都没听见回复。
　　展内的员工是相当热情，见我们这边还有大件，拉着推车就往这边赶：“太太，我们会有人先到酒店进行布置，您这边两个箱子，想必带着也很麻烦，不如转交给我们，先给您送过去？”
　　我在箱子后面可谓是听的一清二楚，人家都拉着推车过来，拒绝多不好意思。而张冉还没有下结论，我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先替她答应了：“没问题，就劳烦小姐姐了！”
　　那小姐姐身形纤细，体态婀娜，一张小V脸，面色如玉，肌肤如雪，嘴角总是微微牵起，眼眸中灵动有神。
　　说完，我紧跟着探出脑袋，把左手搭在纸箱上，悄悄观察小姐姐的动作。小姐姐丝毫没有要拒绝的打算，就问：“太太能遵循她的意见吗？”
　　“能，怎么不能，我可是她助理！”我趾高气昂的说。
　　张冉听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小姐姐也是笑靥如花，我“嘻。”一声后，就从后面绕到前面帮小姐姐搬箱子。
　　但不知怎的，总觉得被后凉凉的，“谢玟！”果真凉凉的感觉没有骗我，我回过头。见她半坐在桌上，双手交叉抱臂，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谢谢了！”小姐姐对我说。
　　“没…没关系。”我回完话，又看了看张冉，她还是那副样子，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只好尴尬的笑笑。
　　“我们先出去了。”
　　“好，好的。”小姐姐回了两声，我的目光又被她牵了去，这时的张冉已经头也不回向外面走去。
　　“你不是太太的助理吗？”
　　“是啊，怎么了？”
　　“……”小姐姐语塞了一下，回头看看离我们有三四米距离的张冉：“可你……”
　　我这才意识到张冉是生闷气了，跟本没听小姐姐说全，就去追她：“闺女，呸！张冉。”
　　她应该是听到了，速度有所缓解。我们两个之前的距离更短了。我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开始反复说同一词：“小冉冉，小冉冉，小冉冉，小。”
　　“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来，来干嘛吗？”她仍是那份表情，纹丝未动。
　　“知道，知道，撞着你了，镯子坏了，要赔钱了，口袋空了，你呆滞了，我要死了，但又活了，用别的方法抵债，就是来当你的贴身仆人。来哄你开心！”
　　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开始幼儿化了。
　　她瞧瞧我，突然脸上前一凑，我眼睁到极限，想往后退，但我的双手都被她紧握着，向她那边拽。耳根更是被受牵连熟到冒烟。看到这样的结果，她也才露出笑容：“哄我开心？你刚刚所说和所做，那条与合同沾边了？哄我开心，怕不是气死我。”
　　说完，张冉也松开了我，我的脑子被她一说，已经全是空白。我知道现在向她解释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与她并齐走，更是一种奢侈。我紧跟在她后面，在那不停的扣手。觉得我做什么都有罪。
　　“谢玟。”她站在门口，仰望那没有星迹夜空，看了这又要下雨。
　　我愣是不过怠慢一秒，也知道要用个敬语回她：“您说！”
　　“你跟在我后面，像条狗一样。”
　　“啊！是，是，是。”我被她这么一击，唯一的歉意也随着消失，现在脑子就想着怎么报复她，可我还是比较理智的，只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
　　“张冉！”只见一位一米八几，佩戴眼镜，面相清秀富有少年感的三十岁大哥。
　　与张冉打招呼，她再次握住我的手，在我前面说。
　　“我的温柔，仅限于你。不要总惹是生非，我对你和别人对你，不一样。”
　　我的脸很明显的感知道是红透了，这是我二十八年来，首次被女人撩，还是这种要啥有啥的女人：“Yes（遵命）！”
　　我们两个虽然是那群作者的距离近了几步，但张冉是在文学圈混的个风生水起，认识她的是真多。但在我看来，她们打招呼的方式千奇百怪，更像是在套近乎。
　　“张冉！”“冉。”“嗨！小冉。”“中庭。”“姐！”……
　　但无论怎样称呼，张冉始终是握住我的手不放。与其他人大有不同，显然是不怎么注重社交的人。
　　看到这幅画面，我才想起来一件大事：“小冉冉。”
　　“说。”
　　“我说了！？”
　　“嗯。”
　　“我能不去吗？”我心惊胆战的问道，说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涌出上千种回答。
　　“不行，像这种聚会，大大小小有个七八场，你就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可，人多…”
　　“不多。”
　　“我怕出糗。”
　　“之前你也没怕过。”
　　我真的是没那么多闲心跟她耗。
　　“我学问低。”
　　“你浙江大学毕业。“
　　“……”
　　我没有跟她死磕下去，根本说不过，就随口说了两句：“妈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之前我们两个的间的谈话都是窃窃私语，但我突然这么一喊。走在前面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
　　还有的公然调侃：“本地人呀？害！—要遭罪了。”
　　我看向发言的人，她并不是作家，因为来前，我看过这次来的作家名单。
　　她更像是位主持人或助理类的，在人群里，只有她一位西装革履。别的女士要么裙子，要么像张冉一身便装。
　　我没有回她，因为我无论从那看她，都觉得她在刷存在感。
　　“谢玟。”张冉盯着我说道。
　　我“嗯？”声抬起头来，要不是她叫我的名字，魂儿早就不知神游到哪了。
　　我上牙咬着下唇，面色难堪，“几点了？”。我出声问道。
　　“七点四十多，怎么了？”她看眼表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很是清楚七点四十觉得是假的，她可是看了我一路，心有所惑很正常。
　　“我手机…”我本来是想索要来的，但想了想，没那个必要。
　　“给，仅限五分钟。”她把手机递过来说。
　　我很不解，这真是太不寻常。总觉得里面满是蹊跷，不敢接，但身体总是那么诚实，接过了手机。
　　既然接过来了，我便看了起来。时间果真是假的，快了足足三十分钟。
　　当密码输入完后，我却后悔了。张冉把手放在我肩上，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笑着说：“2002，7，3，哪位梦中情人的生日啊？”
　　我对她置之不理，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鬼点子真不少。
　　“02年的，是小鲜肉吧？”张冉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快成年了吧？”
　　“长的怎样？”
　　“现在在哪？”
　　“你们怎么认识的？”
　　“谁勾引的谁？”
　　……
　　张冉紧贴着我，嘴就没停过，一直追问。我转头看着她，那双丹凤眼，是令我感到十分不安。
　　她这老巫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不好下结论：“—嗯，这日子纪念死人的。”
　　“什么？死人。”她面露不解，对我的回答表示不信。
　　我也意识到自己所言极差，起初就不该说这是个日子，应说这是随便输写的，这下这个谎就只能越解释，越乱。
　　“该不会是你，找了虚假的事件来哄我的吧？！”
　　张冉猜对了。
　　“emmmmm……”我现在是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圆谎，便握着手机边走边想。
　　“五分钟到了。”张冉看着表说，我也是听到表针转动时，那‘滴答、滴答…’的声音。
　　心情也是越发郁闷，在此之外的事去推辞了那么久，去吧？这又有个祖师爷，还欠她巨额债务。
　　我将手机递回去，这五分钟是真快，但的确是五分钟，好像只够我输个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