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某天成为反派》泥土

5、第 5 章

　　第二天一大早，元念就去了学校里。
　　临近学校的时候程望出现了，他拎起一袋子包子还有两杯豆浆，穿着崭新的警服，元念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他的编号。
　　程望展开一个笑容：“吃早餐吗？”
　　元念垂着眸，半晌才点头。
　　程望把早餐递给了她。
　　两人走在路上，元念小声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程望：“因为上边让我管这片辖区啊！想着你也在这，顺带看看能不能碰上你。”
　　他跳到元念面前：“我运气是不是还挺好的。”
　　元念眼眸一暗：“是啊……”
　　程望一看就知道她想起什么了。估计和昨天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那个带头的李月月左侧腹部被小刀扎了，口袋里有一个未折叠的小刀，没什么指纹，估计是欺负元念的时候动作太大，自己伤了自己。
　　元念若是知道程望的想法，定然会笑出来。
　　啊，李月月也就这一个优点了，知道哪里是监控死角，这样就算她伤了李月月，只要不留指纹，她就根本没证据。
　　真好。
　　有时间她也要观察一下那些监控死角了。
　　昨晚的失误，让元念更加警惕。
　　就是不知道那群人拍到的视频会不会拍到什么。
　　两人就这样快走到了校门口。
　　程望拍了拍元念的小脑袋，没打算送她过去，怕给小丫头带来麻烦。
　　“好了，你自己进去吧，遇到麻烦记得跑，就在这片，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一定可以遇到我的。”
　　元念轻声嗯了一声，就走进了学校。
　　今天的月考分数出来了。
　　元念是年级第一名。不少老师都听说元念被全校欺负的事，所以正在讨论该不该让元念在全校大会上读演讲稿。
　　有老师认为这样正好威慑那群学生，也有老师觉得元念这样被捧上去了，会让那群学生更加讨厌她。
　　老师们头疼不已，不懂为什么元念会被那么多人针对。
　　除了孤僻和她母亲的事情。
　　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思虑很久，老师们还是将这个演讲的名额给了年级第二第三，林序言，和元娅。
　　得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元念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其实元念心里清楚，仅靠那点事根本不足以让她跌入这种地狱。
　　不过是元娅成绩干不过她，就开始明里暗里的抹黑冤枉她，而他们同父异母的好校长爸爸，自然对于他宝贝女儿的行径表示支持和推波助澜了。
　　前妻的女儿比现在妻子的女儿优秀，这算什么？元娅拿第一和元念拿第一对校长元国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个大家闺秀的女儿比不过一个妓女的女儿。
　　笑话！
　　但如果就此把元念掰下去，元念从此一蹶不振，元娅就有机会争夺第一，而元念“妓女的女儿”这个名号也算实至名归。
　　元念眼下最着急的就是摆脱这些身份。
　　但是想摆脱白艺和元国，只有两个方法，要么白艺死，元国认她回去，要么他们都死和她断绝关系。
　　不然毕业后除了待在国外，就这身份，根本不会在国内找到好工作。
　　放学的时候程望依旧来了，跟着元念，手里拎了一瓶牛奶。
　　他带元念去了一个公园里，那公园种着不少参天大树，树底下还有滑滑梯和跷跷板，沙坑，零星几个小孩子蹲在沙子里玩过家家。
　　头顶突然落下一只手，温和的揉着她的脑袋。
　　程望感觉自己摸了一直毛茸茸的生物，丫头的头发柔软碰上，手感特别好。
　　元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程望像是没接收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元念一瓶牛奶还没喝完，程望突然指着一棵树：“你有没有听到这些树在说话？”
　　元念：“嗯？”
　　程望：“每一棵树，都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表达方式，以前军训的时候，到了晚上，我就会和教官同学躺在草地上，我们头顶是大片大片的树，你静静的看着它们，每当这时候，你就会感觉到有一阵风，那就是他们的语言。”
　　元念闭上眼，听话的静静感受。
　　程望的声音缓缓飘过来：“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一睁眼，程望挤着鬼脸贴着她，特别近特别近。
　　元念一颤，瞳孔微缩，差点就要出拳。
　　程望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哈哈哈哈哈！你还真乖啊！”
　　元念微恼的撇过头，继续和牛奶，不搭理他了。
　　程望：“丫头，生气啦？”
　　程望：“小~丫~头~”
　　“小丫头小丫头小丫头——”
　　元念瞪着他：“闭嘴啦。”
　　随后像是没忍住噗嗤一笑。
　　程望见她笑了，立马厚脸皮凑了上去：“小丫头，我送你的那条鱼——还在不在啊？”
　　元念点头：“在我桌上。”
　　程望：“嗯哼，还挺有良心，没有扔掉。”
　　元念没吭声，其实她想扔，但又怕以后出什么事没法交代。
　　程望双手后靠，垫着脑袋就躺在了滑梯上，他微微笑了笑：“其实这些树是有记忆的，他们也是一种见证，你想啊，你这辈子不会踏入同一条河，因为河水每天都会变动；树也是一样，可是树会变，却不会动，只要人们不挖走它，它就会一直待在着。聆听这里人的故事。”
　　他看着元念：“就好比我们俩现在在这，它们都会记得，即便你我有一天都忘了，它们还是记得。”
　　元念垂着眸。
　　这里她上辈子来过，和现在不同。
　　上辈子她是一条丧家之犬，挂着“我是贱人”的牌子跪在这整整一天。
　　不少人路过，那目光就像是滚烫的岩浆滴在她身上，那一刻，她整颗心都被熔了。
　　屈辱的眼泪落在她现在踩着的这片土地。
　　元念想，树会记得这些吗？
　　她这一辈子注定会有遗憾的，她根本无法全部杀死所有人。
　　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着下达指令的人，元念永远也无法找出这群人。
　　除非……
　　她会电脑技术。
　　对，就是电脑技术。
　　她记得每一个人的网名ID。
　　她记得，一辈子，三辈子，五辈子，生生世世，都会记得。
　　程望看元念又在发呆了，心想她或许是想到那些人欺负她的时候了。
　　他抬起手握住她：“元念啊，我是警察，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我啊。”
　　元念一顿：“你知道了。”
　　她肯定的语气让程望一怔。
　　但随即他也没有狡辩，点了点头，有些严肃：“那些人我已经从严处理了。”
　　元念抬起眼看着程望：“不会彻底结束的，你知道的，他们不会彻底结束的。”
　　只有死，只有死亡，才会让他们结束。
　　程望当然知道，校园欺凌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无解的题。
　　那都是一群未成年。
　　即便从严处理，他们终究有出来的一天。
　　而被欺凌者不会出来，他们永远被困在黑暗里了。
　　未成年人能知法犯法，又完美摘离。
　　这太让程望无奈了。
　　而元念，除非他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
　　不然她的处境就会一直很危险。
　　元念不再吭声，坐在地上，低着头垂眸敲打着脚下的沙子。
　　看时间。
　　马上就要出事了。
　　“滴嘟——”
　　程望拿起手机：“喂，队长。”
　　方岩：“你在哪呢？”
　　程望看了乖巧的元念一眼。
　　回到：“榕城五中附近公园。”
　　方岩声音严肃：“出事了，榕城五中有学生跳楼了。学生叫曹越，之前□□被抓那个，你快点去保护现场，安抚群众，我们在赶过去的路上。”
　　程望站起来：“是！”
　　他飞快的帮元念背好书包。
　　“你们学校出了点事，你自己回家，晚自习别去了，可以吗？”
　　毕竟让一个小姑娘看到尸体总归不好。
　　元念点了点头。
　　程望想着那群少年已经被拘留了，所以没有太担心，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
　　元念背着书包，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元念看了眼手腕上的抹茶绿电子手表。
　　这个时候是晚自习高峰期，曹越跳楼，那些路过的学生应该觉得很不错吧？能停课了哦~
　　五比五概率，这局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