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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   2017年

      那一年真是繁忙的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伏黑姐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看到津美纪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的心是痛的。

      普通人,普通人这么容易接触到诅咒吗?我始终不能相信。

      但是辅助监督的人去查过,还在我明里暗里安排下连续查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最后只能用偶然事件来记录在报告上。

      伏黑惠坐在津美纪的病床前,低着头,像是想哭又哭不出来,最后对我挤出一句:“凪小姐,我要去高专,我要找到救津美纪的方法。”

      我很想对他说,没关系,放心,这些事就交给我们这些大人来做吧。

      可惜我却无法说出口。

      ——微小的绝望不断的累积,才能使人长大。
      我想起了,七海健人的这句话。

      我终于也成长为了,绝望的成人。

      -
      “凪小姐,您说忧太找到了?”

      “是的,我就是来谈这件事——我是五条家的人,就是新闻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五条家,经过查证,乙骨先生您是五条家的远亲,和五条家有着共同的祖先。”

      “忧太君去年学校参与了斗殴事件又离家出走,五条家也知道了,您也知道世家都很注重颜面,如果媒体把这件事当作新闻挖出来就不好了,所以我们就把他找了回来……”

      “当然是斗殴事件啦——什么?塞进柜子里?我们特地找医生为那几个学生检查过,只是他们重伤晕过去之后的幻想罢了。”

      “忧太君现在五条家的私塾读书,我们提供全额奖学金和生活费,毕业以后也会安排进家族企业——您的女儿当然也是,我们会安排转学到五条家的私立贵族女子学校……不不,完全不用致谢,这是亲戚之间的帮助……”

      眼见着乙骨忧太的父母,从开始的担忧、怀疑到释然、信任还有最后的惊喜,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说谎的才能了。

      ——必须要改变机制。建立小学到高专一贯制的学校,让那些孩子们从小时候就学会控制咒力……高专的学生不能再去执行任务了……去把那些靠谱的大人们找回来吧,放弃做咒术师的、北海道灵场和深山里的那些隐居的咒术师也得劝出来……

      从忧太家出来之后,我坐在车上,默默的、小声的、不停的念着这些话。

      -
      11月,深秋。

      “好久不见呀,凪小姐。”

      熙熙攘攘的街头,有人笑吟吟的朝我走来。

      “别那么无情假装不认识,稍微聊两句吧。”穿着五条袈裟的夏油杰挡住了我的去路。

      咖啡店。

      “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今天早晨做了个梦。”夏油杰单手托腮微笑着说:“梦见高中时代和京都的交流赛后的事,悟在和歌姬拌嘴,硝子和冥冥小姐站在树下聊天,七海和灰原从自动售货机买了很多饮料……”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没上过高专。”我问。

      “别这么说。”夏油杰也不生气:“想见的人都在梦里见到了,梦里没见到的友人才想要在现实中再见一次嘛。”

      “夏油,你为什么当初不肯放过你的妹妹?”我问出了埋藏多年的疑问。

      当初夏油妹妹已经逃到了玄关,从刀口也看得出,下手的人迟疑过。

      “想放过来着。”夏油杰似在回想,却突然露出个特别怪异的笑:“不过,父母不在了,兄长又是通缉犯,活着肯定也是痛苦。”

      “才14岁的小女生……”

      “理子小妹妹死的时候也才14岁,凭什么她就特殊呢……”夏油杰歪歪头:“不说这个了,凪小姐,喜欢圣诞节吗?”他突然问起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没什么特别的。”

      “今年的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和悟——”

      “大概会出差,在新干线上度过圣诞节……”我回答完,低头看了看手机:“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谢谢你的红茶。”

      “请吧。”他也不再挽留。

      但是我刚走了几步,却又被他叫住:“凪小姐。”

      “怎么?”

      “凪小姐,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呢?”夏油杰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轻描淡写的问我这个问题。

      大概他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他的答案,但我不是乐于助人的圣母,对他的倾诉没有兴趣。

      所以我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这不是你自己选的路吗?”

      听完我的话,夏油杰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像是在笑。

      “说的也是。”

      他转头注视起窗外秋日的艳阳,不再看我。

      -
      12月初,我被派去北海道出差,所以错过了夏油杰去高专宣战的事。

      深山里没有信号,等得到消息返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那天真是混乱。

      人员伤亡人数的统计,报损、重建计划,涉谷和京都政府方面的交涉,我一直忙到深夜。

      回家开灯,发现了一直坐在黑暗中的五条悟。

      他没有戴眼罩,头发凌乱的散下来,外套扣子全都被解开了,双手抄在裤子口袋中,长腿搭在我的矮几上。

      “回来了?北海道的事怎么样了?”

      “那边已经谈好了。”

      “杰呢?”
      “遗体已经妥善安置——没有告诉硝子小姐和其他人。”

      “哦,干得不错。”

      我转身去放下背包,然后听到他在我的身后淡淡的开口。

      “凪,服侍我吧。”

      我回头去看他,看那张平静的脸,那冰蓝色的眼睛里也没有感情——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说出这句话的?我判断不出来。

      但是我知道怎么回应他。

      我面带微笑,对着我的家主礼貌而恭敬的回答。

      “我才不要。”

      -

      2018年

      我还记得自己参与的最后一个案件。
      被害人死状惨烈,腰部以下都已经缺失,她躺在自家床上,身上盖着床单,周围摆满了冰块。

      死者叫吉野凪,和我的名字一样。

      真是不吉利。

      我心底曾闪过这种不祥的念头,还想回家之后要撒盐除除晦气,结果因为太忙还是忘记了。

      要是那时候记得就好了。

      应该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了。

      “夏油,不过是个人类女人,你要处理到什么时候?”

      原来人在临死的时候,也是能看到咒灵的。

      隧道深处走过来的缝补脸,带着一脸纯真的表情说:“让我把她变形吧,然后扔到五条悟面前去——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好期待。”

      “要不要试试看?真人。”夏油抽出小刀,站起来对那个咒灵说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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