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想得道成仙的一天》褚师寒

6、第6章

　　老龟吃了个惊“白公子，你是要下山吗？”

　　白虞苏点头“是有这个打算，在山上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倒不如下山去瞧瞧，看看山下是个什么情况，而且我已有许多年未去过山下了。”

　　老龟絮絮叨叨劝阻“白公子，三思啊，万一山下情况很乱呢！留在云隐山多好啊，与世无争，规避风险，没啥腌臜事。你说说你这刚出关，屁股还没捂热就想着下山去，万一出点事可咋整。”

　　老龟接着说“要不再等等，在山上待几个月再说吧！”他也不好阻拦白虞苏，只能留住他，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白公子灌输两百年前生灵涂炭水深火热的日子，没准改变主意了。老龟是这么打算的。

　　白虞苏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借口，就同意了。

　　接着老龟起身抱怨“我要去处理麻烦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天良的，不干人事闹得山崩地裂，碎石残垣，还好没伤及无辜。造孽啊！”言罢，头也不回嚎叫幽怨出去了。

　　白虞苏兀自噶住了，貌似那个丧天良的好像就是他自己。

　　善哉善哉！闯祸了。

　　接下来的几月里，白虞苏屹然不动呆在竹屋里，没怎么出过门，一直在倒腾师傅那些老物件，奇珍异宝，估摸着有用的一鼓作气都往储物袋里塞，装满了好几个储物袋。师傅财大气粗，储物袋不要命的往他手里送。闭关前，师傅还扔给了他几个储物袋，里面满满当当囤了数不清的灵石，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放好了，可别丢了。现在的灵石大户白虞苏惊叹“师傅果然有先见之明，办了回人事。”

　　灵石不愁捉襟见肘，白虞苏顺便给聚灵阵和护山大阵补给了灵石，修复阵法。

　　至于师傅收集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什么头盖骨，金丝玉衣，外形奇特的泥塑小人，还有几本绝版的春宫图，师傅的品味有待商酌。他是扔也不敢扔，丢也没地方丢，只能砸手里头了。

　　当然也不乏一些有趣的东西，万年龟壳，外圆内方的古蕴铜钱，杂七杂八的灵旗，霹雳木，摇签筒，还有一块磨损的罗盘。都是些六爻卜卦之物，通通打包带走。

　　师傅精通卜算之术，每逢下山之际总会给自己算上一挂，预测是否有血光之灾，因为仇家太多，白虞苏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惹上的这么多对头。跟在师傅面前耳濡目染，他也了解个皮毛儿，不过没尝试过，准不准另说。

　　他不假思索片刻，循着记忆追溯师傅如何占卜的，逐步效仿，取出三枚铜钱，捧合于手心中，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所卜之事，掷了出去，如此这般，反复六次，对应卦象结果解卦。

　　白虞苏一一对应，命中有劫，尾而不伤，为有惊无险之卦。

　　就是说师傅免不了受到一番波折，过程艰难了些，但结果总归是无事的，心里慰籍了不少。

　　白虞苏没出过门，拜访者却不少，山中无论大妖小妖食肉的还是食素的都上门前来探问。多数妖都是抱着一睹尊容的念头来的，山中小妖把白虞苏一顿天花乱坠描述形容白虞苏长的极为俊俏，一时之间，左邻右舍的妖怪都知晓山中有位俊俏的小郎君，纷纷前来打探一二，还有些单身多年的貌美女妖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毕竟她们单着多年，不是不想找，是山里的妖怪要么已经成亲的，要么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剩下的良莠不齐，都瞧不上眼。

　　这不一听有位俊美的公子，哪能轻易放过。一个个的浓妆艳抹，略施粉黛，打扮的花枝招展，锦衣玉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择花魁呢。

　　真的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山里不再是满山打坡皮实乱跑半人半妖的小妖了，而是走两步就能遇到人模人样阿呢多姿顾盼生辉的貌美姐姐，一时之间，成了云隐山不可多见的靓丽风景，羞涩佳人。

　　且说白虞苏这里，拜访的妖怪就没断过，竹屋如同逢年过节的庙宇般，客人络绎不绝。都是些没心眼的妖，均没有什么恶意。白虞苏不好拂了他们的兴致，每天晨起第一件事就是开门迎客，备好茶，坐等客上门。

　　而妖怪平时也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没有人族那套繁文缛节，礼义廉耻。来了直接打声招呼，席地而坐，散漫任性。就开始阔谈论道，大多妖都没啥文化，也不要指望着他们能说些有涵养的话题。甭管什么妖，白虞苏都是持着一脸温和的笑容礼貌回应，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的样。

　　每次妖离开之际留下不少污秽，白虞苏也会有力有序打扫干净，并没有心生不满之意，说实话他们的热情白虞苏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白虞苏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使众妖好感大大提升，山中的妖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女妖对白虞苏更是一见倾心，心生爱慕。相向而坐，媚眼含羞，含情脉脉，其意思显而易见。白虞苏也发现了端倪，他只是礼貌回应“我乃修道之人，无心儿女情长。”击碎了不少女妖的芳心，只能作罢，远远欣赏着也不错，至少没便宜了别人。

　　经历了几个月的折腾，白虞苏终于决定下山了，挎着灰色的包裹，拿着一袋银两，准备下山。

　　结果刚走到山下阵法出口处，发现那里聚拢了不少妖怪，老龟在正前方站着，见到白虞苏，举起胳膊打了个招呼“白公子”

　　白虞苏问“你们怎么会在这？”

　　老龟汕汕道“我想着一个人来送送白公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白公子要走的事，都过来为白公子践行。”老龟这几个月也不是没有劝过白虞苏，最后也都无疾而终，索性算了，反正白公子是仙人的徒弟，本事应该也不小。

　　白虞苏摆手“何至于此，我只不过是下山，你们这是一副我要出征的样。”

　　周围妖怪眼含泪光，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白公子，你这下山后不知何年何月才回来，我们都舍不得你啊。万一你一去不复返怎么办呀？外面好危险的。”

　　听着更像壮士出征了。
　　白虞苏莞尔“实不相瞒，各位，前段时间的山体崩塌的始作俑者正是我，还未向诸位道歉，惊扰了诸位。”

　　周围妖怪都瞪大双眸，赞叹不绝“白公子好厉害呀。”

　　白虞苏问道“那诸位还担心吗？”
　　“不担心了。”
　　“白公子一路走好。”
　　“半路顺风啊。”
　　“慢走不送。”

　　拜别了他们，白虞苏转头准备下山，脚步迈到阵法出口时，听见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的喊声，怕白虞苏听不到，声音敞亮极了。

　　“白公子，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