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登重霄》假囧如

29、廿玖

　　从睡梦中醒来，抚了抚有些发硬的大腹，重霄只当是普通的胎动，毕竟近些日子以来，这样腹痛的情况频频发生，宋大夫也说过是生产前的正常现象。不过像今天这样，生生在睡着的时候疼醒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前些日子柳易去寻阳城里给未出生的孩子订了一副长生锁，今日正好学堂放假，便进城去取，也正好给孩子买些小衣服，顺便把宋大夫开的产后补身的药也一起抓回来。所以今日中午，用过午饭，把重霄安顿在床上后，柳易便出门去了。寻阳城虽然就在邻近，但要置办那些个东西，还得步行来回，下午出发，怕是也要到天黑了才赶得回来。
　　重霄撑着身子慢慢起来，自从柳易平安回到二里屯之后，怕重霄再牵动了胎气，就再也没准他动用过内力，就连打坐调息也省去了。
　　一直被柳易小心伺候着安心养胎待产，现在重霄与普通的怀胎之人无异：大腹如箩，行动迟缓。
　　撑着腰来到厨房，把柳易准备的晚饭端出来，实在是被腹中的孩子顶得没有胃口，于是只草草吃了几口，重霄便又恹恹地回房倒在了床上。
　　今日的肚子好像异常地沉重，躺了没一会儿重霄就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压得透不过气了。本想把枕头取过来垫在腰下，没想到身子一软又跌回来床上，秀气英挺的脸上渐渐显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伴随着这波阵痛而来的，还有胎儿不安的躁动。重霄只得一手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一手轻轻在肚子上打圈，心中隐隐明白：自己怕是要生了。
　　“呃……”双腿开始止不住的打颤，重霄咬牙忍过一波阵痛，把一边的枕头托过来，勉强塞到了身下，稍稍缓解了腰部的疼痛，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过酉时，柳易怕是还要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啊！呃……”又是一阵疼痛袭来，重霄曲起腿抵着巨腹，整个人像虾子一样蜷在一起，冷汗潺潺而下。
　　“啊……柳……好痛！呃……”感觉到身下有液体流出来，重霄伸手摸去，再一看，满手的鲜红……

　　戌时时分
　　“霄，我回来了……咦？晚饭怎么吃了这么一点点？”
　　柳易进了厅里，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见桌上的饭菜只动了一点点，屋里也是漆黑一片，不禁有点担忧，点了盏油灯便推门进房。
　　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的血腥味，柳易赶紧放了灯，来到床边，不看则已，一看顿时感觉被夺了呼吸。只见满床的血污，而他家萧就躺在一片狼藉之中，无知无觉。

　　柳易赶紧搂起床的人，惊惧于对方不断蠕动的大腹，摸索到对方的下身，发现那里一片湿儒，退下对方的裤子，发现那人雪白的大腿已经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这一吓便不得了，柳易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头冲出去叫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总算是等来宋大夫一句：“要生了。”
　　“那怎么会昏过去呢？”在重霄的身下垫了两床被子，让他斜躺在床上，柳易担忧道。
　　“是疼得紧了，闭过气去了，现在才刚刚见了红，估计离破水还有一会儿，你先掐掐他人中，把人给喊醒了，现在得吃点东西，把衣服换换，等下还有得折腾呢。”送大夫把完脉，吩咐道。
　　“好。”
　　柳易赶忙应了一声，拧了块毛巾，给重霄擦了额上的汗水，掐了掐他的人中，唤道：“霄！霄……醒醒，我们的孩子要出来了……快醒醒啊。”
　　果然，没叫了多久，昏昏沉沉地人便悠悠转醒了过来。
　　“嗯……柳……”
　　“嗯嗯……我在这儿呢……”柳易帮他顺了顺额前的湿发，柔声道。
　　“它……好像……好像要出来了……”重霄的大手在腹上婆娑，断断续续道，俊美的脸上一片苍白。不过此时阵痛稍歇，倒不是十分难熬。
　　“我知道，我们的小宝宝要出世啦……霄，疼得厉害吗？”柳易在他头上亲了亲，只觉得心疼眼前的人儿到了骨子里。
　　扯了摸笑容，重霄轻轻摇了摇头，“我想起来洗洗。”

　　折腾了约莫一个时辰，总算为产夫把澡给洗了，期间重霄又阵痛了两次，然而胎水却还是未破，柳易几乎是拖着他到院子里走了两圈，后来实在不忍心看重霄再难受，于是便又回了房，让他靠在床头。
　　勉强看着重霄吃下几口饭菜，柳易留在房里陪着他，一边给他揉着肚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真正的产程还没开始，宋大夫便在厨房烧水准备着等会儿用。
　　此时，夜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