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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哟,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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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小鹤啊?千层饼五元加辣酱,再瓶豆奶,对吧!老配方,得嘞!7元放哪儿!就行啦!”
店长约莫四十来岁,是个矮小妇女,一口被岁月磨平的内外乡口音.
不过十几秒,棕黄如干枝的手麻利切着葱花油大饼,在刷几下红辣酱料,扔入袋里打个结,就同豆奶一起给了曲鹤.
曲鹤伸入口袋,摸索着出一张五元和两硬币轻放在黑糊泛着油腻光的桌面上.
狭小而黑黝黝,塑料膜因过久而全是油渍就贴在墙面儿上。玻璃柜陈旧,上儿贴着些歪扭的红字眼,柜里头却放着刚炸的油条麻花儿.
这样廉价的一家店,却是少年模糊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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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妈死的早。
在十四岁时,曲鹤就看着昨日还与他告别的爸妈就双双入了墓.
没有雨,而是个风和日丽的晴天.
温柔的暖风吹着。
光,金灿灿的……
映在墓碑上,将碑上的二人笑容灿烂几分.
男孩被风吹着.
低垂着头.
温柔和睦的风,忽地变大.
猝不及防.
心,像是被狂风吹乱.
也,要被狂风灼烧般.
因为不是节日,而让墓园区少有几人.
墓旁是一丛丛柏树,绿绿葱葱,将少年遮挡.
“忘记……很快…很快就会忘记了……”少年口中呢喃.
与其记住,不如忘记.
忘记对自己会造成负面情绪的一切,或许……会更好活着.
少年是如此安慰自己.
·
“嗯,夏妈再见。我去学校了,小楠他……”曲鹤挠着头,露出笑来“就…又劳烦你送去学校了。”
“行!——小鹤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走吧走吧,不得又迟了,这都几点喽,我会送弈楠去学校的,不操心!昂!”夏石花挥手催促着曲鹤。
她只有四十多岁却脸上早已满脸皱纹。扬着笑,莫名透着股沧桑劲儿.
曲鹤挥手回去,上了公交.
少年将一块塞入投币处后,听哐当一声后,他看眼公交车内.
或许太早原故,公交内只有一两老爷子。曲鹤走向最后一排,就坐下.
……
“下一站,……要下车的……”广播回响.
曲鹤认真啃着饼子,将右手腾出来写作业,在颠簸路上,硬生生将字写的整洁规范.
没法子啊,昨晚爷爷奶奶来电,直接叽里呱啦说到凌晨.
所以只能在坐车途中写,还要字像平常水平,不让老金发现端倪……啧……
曲鹤听着广播动静,加快手上速度.
他抬起头,本想看看时间.
却对上从前排走来,那少年的眼.
准确来说是……墨镜?
曲鹤多望了眼少年,心里嘀咕:……白……白化病?也是学生?算了,作业要紧.
以如此心态.
曲鹤多望了眼白毛,便低头继续努力奋笔疾书.
白发少年似乎有所感应,抬头望向曲鹤坐的后排,也正巧曲鹤刚低头,没有再次对眼.
少年若有所思从曲鹤校服上扫过.
随后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