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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漠视 ...


  •   “何叔,什么我们钟家,什么白眼狼?”钟楚然,不就像她的姓一样,本身就是钟家的么!

      何叔停顿了好一会儿,有点像一鼓作气似的道:“钟楚然,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她是你爸爸妈妈在你出生以前收养的孩子。”

      当时钟爸钟妈去一个小山村游山玩水,却徒然遇到一个脏兮兮的农妇抱着襁褓里的女婴、哭哭啼啼地求她救救自己的孩子,不然孩子就要被她重男轻女又贫穷的父亲沉塘了。

      钟爸想要报警来着,可女人惶恐得疯狂摇头,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不会改变什么、兴许还会害自己被孩子父亲打的半死。

      钟妈妈也没辙,说来也奇怪,一直号啕大哭一看到她就停止了哭声、带泪的眼顷刻间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钟妈妈心弦一动,女人趁势忍痛割爱、劝说她收养自己的孩子;钟爸钟妈都不约而同想,反正两人努力了这么久都没个孩子,不如把女婴带回家、视如己出地好好对她。

      可没想,钟楚然就像是送子观音显世,刚带回家没几个月,钟妈妈的肚子竟就有了动静。

      钟楚然和钟意都算是钟氏夫妻老来得子了,自然受尽宠爱、众星捧月般。

      日子一直这么美好地过活着,直到管家何叔偶尔看到六岁大的钟楚然带着妹妹去泳池边玩水。

      当时他在隔声的透明玻璃外瞧见,下意识就惊骇到,就怕两孩子一不小心摔进池里。

      正要火急火燎赶到游泳池,却见一直笑盈盈像天使的钟楚然脸色徒然一变、面上了无笑意地走到毫无防备的小钟意身后,用力一推。

      水面上传来扑腾扑腾的水花,女孩很快就沉下去,而钟楚然就在边上冷冷看着;又是巨大的一声扑通,何叔的身子浸入水中、飞快朝池底的钟意游过去。

      何叔再抱着昏睡的钟意回岸上,钟楚然就一脸惊惧地看着他们;这时,钟爸钟妈也从外边赶过来。

      好在钟意只是呛了几口水,一阵动静就晃荡得她几下把水吐出来,只是人还气息奄奄。

      钟妈抱过钟意、一脸焦急:“怎么回事儿,小意怎么会落进泳池里!”

      “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能在大人不在的时候,靠近游泳池嘛!”

      这边的钟楚然早已吓得牙关打颤,说不出话来;何叔一直默默瞧着她,徒然道:“小小姐失足掉进水里了。”

      钟楚然闻言,一脸震惊看向何叔,渐渐地,她脸上的害怕少了很多。

      “是这样吗?”钟爸问。

      钟楚然果断点头,眼里除了残余的惶恐,还流露出无助:“对,我一直在叫人。”

      她说话的时候,何叔简直不可置信、但还是隐忍地攥紧了双拳,这么多年了,钟楚然一直以为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后来,钟爸钟妈外出车祸,躺在医院的弥留之际,和何叔说了遗愿:希望何叔能辅助钟楚然和钟意两个女儿,一个能嫁入明家、做未来主母,一个能掌权钟家、做钟家主人。

      而何叔听完回首,才发觉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的钟楚然、就无声无息站在病房的门口,将话语都听了个遍。

      一时间面面相觑好半晌,何叔定了定神,一言不发越过她走出病房,却没想被追出来的钟楚然叫住:“何叔,刚才的事可不可以先别跟小意说?”

      何叔一怔,转身,双眼锐利地眯起:“为什么?”

      钟楚然却咬住嘴唇,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何叔双眼紧锁她好一会儿,又要走。

      钟楚然却又像拼命鼓起勇气,再祈求般叫了他一声:“何叔!”

      何叔身形一顿,继续向前走;他那时到底没说,多年前女孩推小意落水那一幕在记忆中逐渐清晰。

      眼下她做的事也让自己纳罕,总觉得她是自私自利。

      但他终究听从她的话,对因和朋友出国度假、怎么也不能及时赶回来的钟意有所隐瞒。

      大概是,除此以外,钟楚然真的表现的很好,从来是一个好姐姐、一个好女儿、一个称心称职的钟家人。

      这件事,不大不小,钟意却被整整瞒了五年;而他也现在才明白,钟楚然是过分狼子野心、不知好歹了。

      当然,毕竟他可不能替钟家二老擅作主张,把钟楚然赶出家门;所以他三言两语跟钟意说了钟楚然的来历,至少别让她更觉碍眼难受些。

      可这已经够钟意震惊了,她双眼猩红着,想到前世、或者今生不出点玄乎其乎的差池,都将顺理成章被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来人,占据了自己的家产和丈夫。

      而且这个外来人是真的蓄谋已久,她就恨得目眦欲裂啊:谁特么给这人的脸子和心肝,做这些天理不容的事儿!

      “何叔,求求你帮我取消,和明家的婚约,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明耀,他们老早就背着我在一起了!”钟意挨坐到何叔身旁,祈求道。

      何叔脸上划过一抹狠厉,但又很快变得一脸难色:“钟意,这婚约不是说废就能废了。”

      何叔挫败地叹了口气:“以前,你爸爸妈妈在的时候,钟家明家就是世家关系了,互相说什么话都要正经放心上的;现在,何叔拍马不及你爸爸能耐,钟家已经今非昔比了。”

      “所以,钟意,费婚约这样可能撕破两家脸皮的大事儿,何叔做不到,对不起,孩子。”何叔说着,声音竟然哽咽了起来。

      年过半百、为钟家操劳半生的何叔竟然向自己道歉,自己其实本来就站不住理了、又何德何能接受!

      钟意心酸疼酸疼,自然摇首:“何叔,你这是什么话,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真的;我自己也是的!”女孩很自责,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样的是,本来就该我自己去做、去争取啊。”

      “但是,眼下的局势,不合适,我们还需要倚仗明家……”何叔担忧地喃喃。

      钟意点点头:“我明白的,所以我会努力、让钟家变得足够强大,我可以的、我可是钟峥越的女儿!”

      她说的铿锵有力,却到底是个小女孩儿家,何叔没怎么当真,却也感到万分欣慰;摸摸她的脑袋:“钟意,你长大啦。”

      因为心里边有事儿,一夜难眠;钟意第二天起得很早,窝在客厅沙发里写功课。

      何叔也起得早,一边打着领带一边下楼:“小意,你在这儿多久了,睡好了嘛!”

      他有些担忧地招来一旁的佣人:“清早天很凉,给小小姐拿件衣裳来吧。”

      佣人动作很快,何叔担忧地接过衣服、亲自给她披上。

      何叔也坐到钟意身旁,拿了晨报看起来;可不安生的电话时不时响起,何叔一一接了,都是秘书的电话。

      这么早就有成打成打的工作等着去处理了啊!钟意在旁边一言不发,却也不禁为何叔心疼。

      何叔表面上没说什么,整个人却有些急不可耐了起来,报纸像是看不进去了,哗啦哗啦一连翻了好几页。

      钟意忍不住主动出声:“何叔,急的话,我们先吃早餐吧,厨房应该早就做好、候着了。”

      何叔却摇摇头:“不碍事,每天早上都是这么点事儿;再说,楚然还没下来呢。”

      哦,原来等她呢。

      钟意了然点点头,下一秒抬手招呼最近的女佣:“月姐,叫厨房的人把早餐端上桌吧。”

      女佣点点头,转身往厨房去;何叔却有些犹疑:“还是要一起吃好吧?”

      钟意云淡风轻摇摇首:“多大点事儿啊,又不是给她吃残羹冷炙什么的!”

      于是当顶着两颗肿眼泡的钟楚然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何叔和钟意已经吃好喝好、都准备走人了的画面。

      钟意转首、漫不经意扫到她,钟楚然下意识目光飘忽闪躲、心里有些虚。

      不料,一向跟刺猬似的喜欢扎人的钟意今天却非常安生,看她一眼后就作罢,只是目光像跨越障碍一般漠视。

      紧跟着,何叔也见着了她;也紧跟着,他一言不发地别过眼去,真当她透明一般。

      钟楚然在原地杵了很久,竟被两人短暂而陌生的目光凌迟到不知所措、连折身躲避都忘了。

      好在何叔和钟意动作很快,出了门;一旁的佣人走上前体贴问她:“大小姐,饿了没,要不要把早餐呈上桌?”

      钟楚然却徒然恼羞成怒,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搁这一大家子人面前半天呢!

      鲜少气急败坏地摆手:“那里饿了,气都气饱了!”说罢转身回房,摔门声震得天响。

      留下可怜兮兮、又莫名其妙被吼了的小女佣,被吓得泪花都泛出来。

      钟意一进明家大宅,就听客厅里的明夫人阴阳怪气地嗤了句:“一个走了,一个还留着,这算什么意思,拖泥带水、不干不净?”

      这话明摆着冲自己来的,钟意径直转身、坦坦然直视她:“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明夫人再皮厚,被钟意咬了好几朝,也是够脆弱、心惊胆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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