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戾》脆脆的虾条

2、第 2 章

　　翌日，鹤戾一觉睡到下午，还是被饿醒的，草草地吃了点酒店供应的餐食后便看到了手机上发来的简讯，言简意赅：外婆家地址——柳孜路739号。
　　“呵~”鹤戾轻笑了一声，他这个便宜哥哥鹤群还真是了解自己，连发短信的时间都掐得够准。
　　“谢了~”
　　短信刚发送出去鹤群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醒了？”
　　“嘁，明知故问。”
　　“找得到路吗？”
　　“你弟弟我虽然是路痴但不是智障好嘛，再说了，不是还有导航。”
　　“行吧，我跟外婆联系过了，学校那边也都帮你处理好了，周一就过去办理转校手续吧。”
　　“这么快？今天都周日了，就不能让我多休息几天啊~”
　　“行了，在那边别惹事，我还有事，先挂了。”
　　放下手机后，鹤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瞧着自己这两天没了护理早就变得没型的头发叹了口气。
　　“啧，真是够娇气的。”也不知是在说头发还是在说他自己。
　　退了房后鹤戾看了下导航，居然还挺近，走路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正好在路上找家理发店把头发给打理一下，鼻青脸肿就算了，总不能容貌不端地去见外婆吧。
　　随意找了家美发沙龙后，托尼老师热情洋溢地将鹤戾迎了进去。
　　“帅哥，想做个什么发型啊？染色还是烫发？”
　　“稍微剪短一点。”
　　“好嘞~您稍等，咱这手艺，妥妥的。”
　　十分钟后，鹤戾看着镜中的自己傻了眼，这发型怎么看怎么像个二货，还特么齐刘海，这小县城什么审美？
　　“怎么样？满意吗帅哥？”
　　鹤戾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忍了又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道：“给我推了吧。”
　　最终，鹤戾顶着个寸头，拖着个行李箱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走出了这家理发店，幸亏颜值抗打，不然顶着这发型他亲妈都认不出来，这下好了，加上脸上的伤更像个混社会的不良少年了。
　　兜兜转转走到了一座老宅，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鹤戾深吸了口气敲响了铁门，近乡情怯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来了~”
　　开门的并不是意想中的那个人鹤戾稍微愣了愣：“你是？”
　　“你就是鹤戾吧，我叫崔西。”
　　鹤戾默默点了点头，顺带着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眼，若不是声音偏女声一些，倒是险些将她当作男孩子了，一头利落的短发加上全黑的穿搭风格，倒是将酷飒的劲头演绎个彻底，跟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小戾来了吧，快过来坐，奶奶正好洗了些水果。”院中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太太朝着鹤戾招手，眼底的慈爱快要溢出眼角，恍惚中跟记忆里那个身影两相重合，惹得鹤戾霎时间红了眼眶。
　　“奶奶~”一声呼唤所有的隔阂都被打破，尽管多年未见却总有一根无形的线连接着彼此。
　　“哎！快把行李放下，小西也坐过来”老太太拉着鹤戾的手仔细瞧着，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都给看个够“咱家小戾长高了，都变样儿了。”
　　“来来来，都坐下来，这是小西，你大舅的丫头，小时候都见过的。”
　　“戾表哥”崔西状似乖巧地应了一声。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还是叫我鹤戾吧”听着怪不适应的，明明这崔西也喊得不情不愿。
　　恰在此时老太太推了推老花眼镜仔细瞧道：“我说刚才怎么瞧着不大对劲，小戾啊，你这脸怎么了？怎的青了一块？”
　　“没事，奶奶，不小心摔的”鹤戾连忙遮掩道。
　　一旁正在吃瓜的崔西不合时宜地呛了一声，显然是看出了端倪。
　　不过为了避免老太太担心也迅速转移了话题：“哎呀，奶奶，男孩子皮糙肉厚的，这点磕碰算什么，倒是您的花草这会儿该蔫吧了，今天还没浇水呢！”
　　“唉~瞧我这记性，那你带着你表哥去学校转转吧，晚上早点回来就成。”老太太说完便去侍弄花草了，崔西正好对着鹤戾使了个眼色，正好院中的行李也早已被护工拿进屋里安置了。
　　二人走到僻静处一棵槐树下靠着，鹤戾最先开口道：“刚才多谢了。”
　　“客气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过去“来一根？”
　　鹤戾挑了挑眉，动作熟练地接了过来，想不到这表妹竟还是个刺头。
　　“我说你这放着大城市里好好的少爷不做，来咱们这小县城干嘛？”
　　“爸妈闹离婚，心里不痛快。”
　　“离就离呗，左右人还在。”崔西这话一出鹤戾突然想起来依稀记得家里人曾说过他那个大舅在表妹很小的时候就出了意外，小表妹还是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
　　也是，这年头谁心里还没装着点事儿呢，倒显得自己真像个未经历过人间疾苦的少爷似的。
　　崔西适时转了话茬：“你这脸到底咋回事儿？我估摸着你也才来两天吧，这就跟人掐上了？”
　　“没事，跟人打了一架，闹了场误会。”
　　崔西见鹤戾不愿多说，也没了探究的欲望，便顺手捻灭了烟头，带着鹤戾往学校方向走去。
　　“还真去学校啊？”
　　“怎么会？我能带你去那么无聊的地方，最多领着你认认方向，奶奶问起来也不至于答不上来。”
　　“我说呢，你看起来也不像你表现得那么乖。”
　　“彼此彼此”说完在学校后门的一家网吧停了下来。
　　“这……能进吗？咱俩还没到岁数呢！”
　　“黑的，再说了，这家老板我熟。”
　　进去一看，哟！可不熟嘛，鹤戾也挺熟的，昨天刚跟人掐过一架呢~
　　只见周可坐在网管收银的位置拿了本书看着，这网吧里烟雾缭绕的，倒显得他别具一格，不过别说，昨天天太黑没看清，打完架后双方又鼻青脸肿的，这会儿印迹淡了之后鹤戾倒是瞧了个仔细，周可的眉眼间清清冷冷，面容却颇为精致，脸上的乌青竟还给他添了几分颓败之感，犹如一朵高岭之花被沾染了世俗的烟尘，让人想一窥究竟。
　　“周哥，给我开两台机子呗~还是老地方。”崔西一副熟稔的口气。
　　周可翻书的手顿了顿，只略微抬了抬眼，语气清冷道：“上多久？”
　　“两小时。”
　　鹤戾见他似乎是没认出来自己，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遂呛声道：“搁网吧里看书，兄弟你可真有情调。”
　　周可操作键盘的手并没有因为鹤戾的话而有丝毫的停顿，只瞥了他一眼，随即甩出两张卡道：“C区36号37号。”
　　果然视若空气便是最好的回击，鹤戾又成功地被周可刺激到了，眼见着鹤大少爷即将炸毛，崔西眼疾手快地揣上卡拖着鹤戾远离吧台。
　　彼时刚插上卡等待开机的鹤戾还在质问崔西：“你拖我走干嘛？”
　　“不把你拖走难道让你留下来再跟人干上一架？”
　　“你怎么知道？”
　　“你俩脸上的拳印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我又不傻。”
　　“咳~”鹤戾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那小子！”
　　“我说戾哥，在人家的地盘你还这么狂，还想不想好好上网了？”
　　“这城里又不止他一家网吧，有钱去哪不是玩儿？”
　　“鹤少爷说得对，不过上不上网的都是小事，你知道他是谁吗？”
　　“怎么？”鹤戾心想难不成这小白脸还有什么社会上的靠山不成。
　　没想到崔西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他是咱们学校风纪委员。”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