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星空之下》犹格的羽毛笔

29、千分之一的心声

　　在霍格沃茨的日子溜得飞快，事实上，克瑞纳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就已经过去了近乎两个月的时间。

　　当克瑞纳跟迈克尔与泰瑞提起他的感觉时，他们的表情就像吃了大粪弹：“你是认真的吗，克瑞纳？”

　　克瑞纳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露出那么微妙的表情，仿佛自己的行为和所说的话天差地别，然而当他把自己的困惑告诉阿奎拉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阿奎拉几乎没有表情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克瑞纳实在不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为什么朋友们都不认可呢？

　　“好吧。”克瑞纳坦诚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和阿奎拉一起坐在城堡花园里的长椅上，克瑞纳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他将笔记本翻开，上面记录着克瑞纳这两个月的收获。

　　克瑞纳的笔记本上有时间、地点、天气，课堂的名称以及教授们在课堂上的加分、扣分情况，以及加分、扣分的理由，一字不差。当阿奎拉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阿奎拉的时候，收获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克瑞纳表现得十分无辜，他眨了眨眼睛，十分真诚地对阿奎拉说道：“如果我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那我迟早要在课堂上睡过去，你知道的，有些课程的质量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阿奎拉张了张嘴，但是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克瑞纳打断了，克瑞纳几乎是用抢答的速度打断他：“你真的觉得黑魔法防御术有用吗？”

　　“……”除了沉默，阿奎拉看起来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引起了克瑞纳的注意。

　　克瑞纳眯起了眼睛：“你肯定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阿奎拉没有否认：“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吧。”克瑞纳撇撇嘴，他现在已经摸清了阿奎拉的性格，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阿奎拉心软，他会加上一个“但是”，所以阿奎拉显然不打算分享他知道的秘密。尽管这让克瑞纳有些不高兴，但他依然选择尊重自己的朋友，阿奎拉可不会害他。

　　阿奎拉翻阅完了克瑞纳的笔记后才问道：“你记录教授们的话打算做什么？”

　　“你发现问题了吗？”克瑞纳问道。

　　阿奎拉又翻阅了一遍笔记本：“你想说教授们过于偏爱极个别的学生？”

　　“是的！”克瑞纳重重的点头。

　　阿奎拉转头看他：“你也是被教授偏爱的学生之一。”

　　“哼。”克瑞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于这样的评价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不满的嘟囔道：“你觉得我会为此感到荣幸吗？”

　　“不会。”

　　“我就知道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克瑞纳开心地笑了出来，将阿奎拉还给他的笔记本收好，然后才说道：“这就是我这两个月在忙碌的事情，你看到了吗？即使是被评价为公正的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他们在对待赫奇帕奇的学生时也不免｜流｜露出一两分的轻视。”

　　阿奎拉皱眉：“你怎么知道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给赫奇帕奇上课的情况……？”

　　阿奎拉刚问出口，立刻就收声了，他记起了克瑞纳拥有的那只炼金七星瓢虫，很显然，对克瑞纳而言，探听到霍格沃茨里各个角落的状况并不算是太难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克瑞纳还藏着多少本该被列入“违禁品”的炼金术产品。

　　“如果教授们都无法做到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学生们必须团结呢？”克瑞纳看着阿奎拉，说出了长久埋藏在自己心中的疑惑：“刨除麻鸡巫师不算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在霍格沃茨学到的东西远远多于从我父母身上学到的东西，甚至，部分教授们讲授的内容还没有我爸爸讲述的细致。如今霍格沃茨带给我的最大收获是朋友，而不是知识。”

　　阿奎拉反驳了克瑞纳的话：“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条件，克瑞纳。”阿奎拉对克瑞纳说道：“在英国，小巫师们入学前，几乎没有使用魔杖的机会，更别提从家人身上学到几个魔咒，更不会有人要求我们背下一本又一本厚厚的《魔法理论》。”

　　克瑞纳不高兴了：“所以，有问题的人其实是我？”

　　阿奎拉摇摇头：“不能这么说，只是不同的环境、不同的长辈有不同的教育方式。”

　　克瑞纳好奇道：“那你小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我……”阿奎拉的声音低了一些，双眸看着远处的黑湖，声音非常的平静：“我的过去是与满屋子的书籍一起度过的，因为我需要找到一个答案。”

　　这个回答勾起了克瑞纳的回忆，当他第一次在浓浓的灰白色雾气中见到阿奎拉的时候，这个男孩就在问他——你看见了什么？——或者说，他们在灰白雾气中的每一次相见，阿奎拉都在询问他同一个问题。阿奎拉一直都在寻找答案，只是克瑞纳不知道他究竟在寻找什么问题的答案。

　　阿奎拉的嘴角勾起，但他的双眸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夏末秋初的风习习吹过，带起了他微微发卷的头发，克瑞纳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十分强烈的孤寂，仿佛阿奎拉整个人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克瑞纳的手放在了阿奎拉的肩膀上，但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阿奎拉，或者带着他从这种令人窒息的孤寂的感觉中走出来。

　　阿奎拉送给克瑞纳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应该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的家庭。”

　　“是的。”克瑞纳点头，然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我只知道你的母亲出自英国二十八纯血氏族之一的沙菲克家族，似乎毕业于拉文克劳学院，与你同一个学院的奥菲纽斯和艾丝翠德·沙菲克是你的亲戚。”

　　阿奎拉点点头：“是的，我的母亲叫做莫伊拉·沙菲克，他是现任沙菲克家族的族长伊诺克的妹妹，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

　　“我很抱歉。”

　　“这是事实。”阿奎拉摇摇头，看起来似乎早就接受了自己永远无法与母亲见面的事实：“她的确毕业于拉文克劳学院，这也是我的名字的来由，但是关于我的父亲，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我的母亲，谁也不知道我的父亲究竟是谁。”

　　“听起来，你自己似乎有线索了？”

　　“或许吧。”阿奎拉的声音听不出他究竟确不确定，没等克瑞纳继续发问，他便自顾自的往下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总会梦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那个地方和我们的世界一样的真实，两个世界实际上也拥有着相互交错的入口，只是我梦中的世界比现实的世界更梦幻、更危险、更光怪陆离。”阿奎拉看向克瑞纳：“我长大后，继承了我母亲的遗产，我在她的笔记里找到了有关那个地方的详细描述，我终于知道我在梦中经历的一切都不是虚假的东西，而导致我的诞生和她的死亡的，其实是同一件事。”

　　克瑞纳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阿奎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阿奎拉倾吐自己的心声。但是克瑞纳知道一件事：“你母亲的离世并不是你的错。”

　　阿奎拉没有说话，好久之后，他才轻声地对克瑞纳说道：“追逐知识，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克瑞纳。”

　　克瑞纳无法理解阿奎拉的这句话，但他知道阿奎拉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所以他只是安静的等待着阿奎拉的下文。

　　“我们还没有承受知识降临的能力，对知识的疯狂追逐，最终都将导致疯狂，甚至是毁灭。”阿奎拉银灰色的双眸注视着远处波光粼粼地湖面，仿佛能看到湖面下的暗流涌动：“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对知识的追求而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可是，追求知识是人类的天性。”克瑞纳说道：“虽然我不认识你的母亲，但我觉得她不会因为对知识的追求而导致自身的毁灭就后悔。”克瑞纳眼中的光芒十分的坚定：“我的爸爸妈妈曾经游历东方，他们教过我一句东方的老话——朝闻道，夕死可矣。”克瑞纳看着阿奎拉：“对于一个发自内心热爱知识的人，追逐真理就是他们的毕生所求，如果死亡能让他们见识到真相和真理，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生命很宝贵。”阿奎拉说道：“这是一个一旦付出就无法在赎回的代价。”

　　“我知道。”克瑞纳点点头：“所以我一直都很小心啊，尽管教授们总是觉得我的行为太出格了，但我肯定不会拿命去作死，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阿奎拉叹息：“有的时候，对知识的追求会把人类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这一点无论是在巫师身上还是麻瓜身上都成立。”

　　克瑞纳听出了阿奎拉的言外之意，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阿奎拉看着克瑞纳，好半天之后才说道：“不论你有多大的好奇心，都不要怀着侥幸的心理去挑战未知，这个世界上藏着许多不应该被知晓的秘密，揭露他们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所以呢？”

　　“我不知道你对英国有多少的了解，但你如果看见了‘赛文河谷’这个地方，一定要远离。”阿奎拉说道：“那是个只会孵化不幸和怪物的泥沼。”

　　看到阿奎拉少有的严肃模样，阿奎拉也把他的劝告听了进去：“万一，我不小心迷路闯了进去呢？”

　　阿奎拉看向一脸真诚的克瑞纳，半晌后不得不重重的叹气，他拿出了一个小礼盒，将它递给了克瑞纳：“把这个戴好，我就会知道你在哪里。”

　　“送我的吗？”克瑞纳一脸的惊喜：“还没到圣诞节呢！”

　　“嗯。”阿奎拉说道：“即使不是节日也可以送礼物。”

　　克瑞纳二话不说就把精致的礼品盒给拆开了，小盒子里放着的一个精致的木质胸针，上面雕刻着的图案是有三朵苹果花的花枝。

　　“真好看，是你自己雕的吗？”克瑞纳将苹果花胸针从盒子里拿出来，开心的夹在了自己的衣领上，然后询问：“好看吗？”

　　“好看。”阿奎拉说着，又拿出自己的魔杖在胸针上轻轻点了一下。

　　然后，克瑞纳就看到它变得几乎与真的苹果花花枝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会因为微风吹过而徐徐晃动，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提神的清香。

　　克瑞纳好奇地询问：“这个胸针的作用是什么？”

　　阿奎拉却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去废品站见到的那个人吗？”

　　克瑞纳挠了挠头，使劲的回想，除了记得自己从废品站带出来一大堆书之外，克瑞纳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摇摇头。

　　“这个胸针，可以帮你挡住像那个人一样的危险。”阿奎拉说道。

　　“那个人？”克瑞纳很好奇：“那个人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克瑞纳。”阿奎拉摇摇头。

　　克瑞纳直视着阿奎拉的眼睛，他读懂了阿奎拉的意思：“还是那句老话对不对？我知道得越多，他们就越容易感应到我？”

　　“嗯。”

　　克瑞纳发现了问题：“所以……我曾经在废品站遇见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人？或者，他与克苏鲁的存在有一定的关联吗？”

　　阿奎拉想了好半天之后才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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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克瑞纳而言，万圣节前最大的收获就是与阿奎拉的关系又迈进了一步，尽管他们还算不得普世意义上的好朋友，但阿奎拉愿意对他倾诉一些过往已经让克瑞纳十分的满意和高兴了。而阿奎拉的举动也抚平了克瑞纳这段日子以来的焦躁，并且阿奎拉的劝说对克瑞纳有着非凡的作用。

　　克瑞纳认真思考了阿奎拉说的话，他必须承认阿奎拉是对的，的确并不是每一个小巫师都有着和他一样好的生活条件和一对靠谱的父母。事实上，克瑞纳觉得英国不少的巫师父母过日子就像在梦游，他们似乎觉得教小巫师魔法只是霍格沃茨的责任，除了在五年级和七年级的时候，他们也并不关心小巫师们的成绩。

　　克瑞纳慢慢地意识到，在霍格沃茨流行的是丛林法则，而这是一千多年的历史里形成的传统。在这一方小小的、僵化的天地里，巫师们过着的几乎都是子承父业的行当，而人丁寥寥的现状导致对人才的标准越来越低。

　　克瑞纳在图书管理翻阅了几十代学生的记载，他得出的结论是——一代不如一代！这简直不可理喻。

　　可是，不论是霍格沃茨还是整个英国魔法界，似乎都对此不以为然，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没有了伏地魔，就天下太平了。

　　然而，伏地魔真的消失了吗？整个魔法界真的没有其他潜藏着的危险了吗？……一连串的问题无法遏制的从克瑞纳的脑袋里冒了出来……更重要的是，克瑞纳还没有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家伙——除了他，似乎根本没有人关心魔法的本质。

　　这让克瑞纳非常不高兴。

　　他承认赫敏的确很厉害，也很擅长学习，但他也感觉到了赫敏和自己的追求截然不同——赫敏的学习是功利性的，她怕输给别人，麻鸡家庭出身，以及家庭教育让追求卓越成为了她的习惯，她的眼中只有第一，只有处处都不落于人之后，她才不会不安。是的，赫敏的确热爱知识，喜欢魔法，但她追求的是掌握。

　　克瑞纳追求的却是真相，魔咒、魔药、炼金术等等都只是魔法的外在表现，从古至今，再厉害的巫师也鲜少提及魔法的本质。这让克瑞纳觉得不可理喻，在阅读过大量的麻鸡们出版的科学著作后，克瑞纳就更无法理解老巫师们的选择了。

　　几千年来，麻鸡们都在孜孜不倦的追求真理，渴望打通科学的道路，用科学问鼎世界的真相。

　　但是，巫师们在做什么呢？

　　可惜的是，不论是孜孜以求的麻鸡，还是三缄其口的巫师，都没能找出空间和时间的真相，这样一想，克瑞纳的内心又平衡了不少。但他又回忆起了电视里的新闻，以及那些他看不懂的公式和报告，他顿时又陷入了忧郁当中——因为，虽然巫师们可以幻影移形，虽然他们有时间转换器，可是——在某些研究上，麻鸡远远处于他们之前。巫师们掌握了实操的技术，麻鸡们却有厚重的理论依据。——克瑞纳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冲动，他发现，放弃某一边的学问都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说做就做才是克瑞纳的作风，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迈克尔和泰瑞：“你们谁能帮我搞到麻鸡的书？”

　　“你打算做什么？”迈克尔问道：“难道咱们的图书馆还不能满足你？”

　　“当然不行！”克瑞纳说道：“文学书籍有没有都没有关系，但一定要帮我搞到和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有关的书籍！”

　　迈克尔挑眉：“歧视文学可不是好习惯，毕竟文学家们都是语言大师。”

　　“我没有歧视他们，我也非常喜欢文学作品。”克瑞纳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解：“在和别人吵架以及回答门环的问题时，文学书籍总是能发挥奇效！但是！我发现，想要学好魔法，完全离不开麻鸡们的数学、物理学、化学和生物学。”

　　“你可以把他们统称为科学。”泰瑞建议道：“一个一个的罗列实在是太麻烦了。”

　　“好吧，你们谁能帮我弄到一系列的科学书籍呢？入门的就行。”

　　“我可以。”泰瑞说道：“他们除了贵，就没有别的缺点了，而且我们原本就有申请麻瓜大学打算，多读点麻瓜的学问没什么不好的。”

　　克瑞纳拿出一个装满了金加隆的袋子递给了泰瑞：“那就靠你了，朋友。”

　　迈克尔说道：“我也可以写信回去问问。”

　　泰瑞掂量了一下放着金加隆的口袋说道：“这太多了。”

　　“那就一次性全买齐了，多退少补。”克瑞纳非常的豪气，反正他完全不缺钱。

　　泰瑞忍不住问道：“你是打算用麻鸡的知识填补满我们所有的空余时间吗？”

　　“为什么不呢？”克瑞纳翻了个白眼：“如今的生活让我有浓浓的负罪感，我宁愿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迈克尔感慨道：“真可惜其他学院的人都不了解你，他们只知道对着赫敏·格兰杰嘀嘀咕咕，抱怨她的出众，却不知道你远比她疯狂！”

　　“对知识的追求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克瑞纳绝不放下他高高扬起的骄傲的头颅，他坚信自己的选择肯定不会错：“他们迟早要为自己的愚蠢和短视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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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的人物卡：
姓名：阿奎拉·沙菲克·乌姆尔（Aquila Shafiq Umr）
性别：男
年龄：11岁（1979年11月22日）
先天能力：?
就读学校：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
魔杖：山毛榉木，龙心弦（巨龙拉冬），十二英寸
家族关系
父亲：？
母亲
姓名：莫伊拉（Moria）·沙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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