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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渗漏 ...

  •   穿过礼堂的阳光洒在阿奎拉的手腕上,如深海海草般舞动的触须立刻化作飞灰,但是在阿奎拉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如点燃的香烟烫伤的伤疤。那些伤口有铅笔粗,还向外张凸着灰黑色的沾满了粘液的半圆形泡状物体,仿佛下一秒恶心的带着粘液的触须又会从这一排排的孔洞中生长出来,源源不绝。

      阿奎拉厌恶地瞪着自己的手腕,尽力收缩着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可是这些伤口就像永不会闭合的裂谷,无论阿奎拉怎么努力,还是留下了一条又一条细长的黑色缝隙。他只能庆幸这些缝隙足够细,如果不仔细看,谁都不会发现他手腕的蹊跷。阿奎拉默默地拉下巫师长袍的袖子,遮住了令他厌恶的伤口。

      阳光洒在阿奎拉身上,苍白的皮肤染上了褪色般的脆弱,细丝般的血管以不和谐的节奏在皮肤下律动,让他不得不花费极大的力气绷住自己的情绪,才不会让手腕或者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又一次裂成恶心的圆形深孔,又冒出令人作呕的触须。

      克瑞纳拉着阿奎拉直接走出了礼堂,哈利和罗恩正在门边儿等着他们,哈利显然不认为带着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前往格兰芬多的长桌是个好主意,否则霍格沃茨为什么要让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夹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中间?

      “嘿,哈利!罗恩!”克瑞纳几乎是小跑着把阿奎拉拖到了哈利和罗恩跟前,在哈利的微笑和罗恩勉强的笑容下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阿奎拉·乌姆尔,说真的,我没见过比沙菲克们更冷淡刻薄的家伙了,他们居然想要阻止我带走阿奎拉!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会多少种恶咒!”克瑞纳可没有说谎,他的魔杖一直都藏在他的袖子里,他请摩金夫人在衣服的袖子里做了一个能够快速抽出魔杖的机关。

      克瑞纳牢牢记着菲利克斯的教育:“魔杖是巫师的另一半,只有傻瓜才会把魔杖放在需要三秒以上才能抽出来的地方,比如说裤兜里,或者袍子里!”

      艾莉娜也赞成菲利克斯的观点,即使克瑞纳还没有长到能够拥有魔杖的年级,她也会不停地向克瑞纳强调:“克尔,记得把魔杖放在最趁手的地方。”

      正因如此,克瑞纳才对沙菲克们轻易就退缩的行为感到不满,否则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试试自己拔出魔杖的速度有多快了,他兴冲冲地对哈利三人说道:“……你们有兴趣做我的对手吗?如果拔出魔杖的速度超过了三秒,我就去重新定做一批长袍,我爸爸说——永远别把希望寄托在魔法部那些可笑的法令上,他说魔法部的脑子比麻鸡博物馆里的藏品还古老,压根没有控制复杂局面的能力还总是自以为是,他说福吉的脑袋就像被施展了僵化咒,还有着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还有邓布利多,他说邓布利多是个古怪的家伙。”

      罗恩嚷嚷起来:“他怎么能说邓布利多是个古怪的家伙?!”

      “我爸爸说,邓布利多的脑袋里只剩下了理性——绝对的理性。”克瑞纳耸耸肩:“我想,这已经是我爸爸能够想出的最不刻薄的评价了,鉴于邓布利多答应了他的请求,提供了帮助,我可没听过他对其他学校的校长说好话,你真该听听他说怎么说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的。”

      罗恩很好奇:“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是谁?”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克瑞纳说道:“尤其是卡卡洛夫,说真的,没人喜欢卡卡洛夫,因为他是伏地魔的走狗——或者说,丧家犬,我爸爸说卡卡洛夫迟早会因为他的愚蠢而丧命,他是墙头草,但不够聪明——不够敏锐——我爸爸说了,逃避毫无用处——他以为躲在德姆斯特朗就能万事大吉,在那个地方,盖——哦,不,是格林德沃,对不起,我嘴瓢了,格林德沃的影响远高于伏地魔,他只需要挑起学生们对格林德沃的仇视和敌对,就能简单的掌控住学生,谁会害怕一个住在监狱里的人呢?对吧——愚蠢的德姆斯特朗们将对格林德沃的恐惧都加害在了他的追随者和崇拜者的后裔身上,以为这样就能显得他们很强大、了不起……”

      罗恩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打算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前,当着教授们的面对他们的学生施展恶咒?连弗雷德和乔治都不敢这么做!”

      “不过是扣分而已,这又不要紧。”克瑞纳看着罗恩一脸真诚地开口:“反正拉文克劳的宝石只是一个摆设,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有什么区别?”

      “斯莱特林已经连续拿了六连冠,马上就是七连冠了,你难道不想干翻他们?”尽管阿奎拉也是一个斯莱特林,但罗恩依然没有憋住心里话,即使只是从面相上看,阿奎拉也与其他总是高高在上仰着鼻子孔看人的斯莱特林截然不同,而且罗恩觉得哈利说得没错,克瑞纳的朋友应该是个好人,最棒的是阿奎拉显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这极大的缓解了罗恩的心理压力,霍格沃茨只有一个克瑞纳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再说了。”克瑞纳又是话音一转:“你们现在有了哈利和赫敏,教授都爱他们。”克瑞纳发誓自己一点儿也嫉妒,但他就是忍不住抱怨:“不论是弗利维教授还是麦格教授,甚至是奇洛教授!”克瑞纳学着奇洛教授结结巴巴的样子说话:“哦-哦,太-太-太棒-棒了,格-格-格-兰杰小姐,你是唯一-一-一个读完课本-的-的-的学生,格-格-格兰芬多-多-加-加五分!”

      克瑞纳学奇洛教授说话的模样把罗恩逗得咯咯直笑,却让哈利头痛地皱起了眉头,他抬起眼睛,不经意与阿奎拉对视在一起。这一瞬间,哈利觉得自己读懂了阿奎拉的想法,并且清楚的意识到阿奎拉也读懂了自己的想法——永远不要低估克瑞纳胆大妄为的程度,如果不好好看着他,克瑞纳一定会掀了霍格沃茨的屋顶。——哈利觉得自己找到了阿奎拉愿意与克瑞纳做朋友的原因——得有人好好看着他,在他惹出更大的麻烦前把他拉回来。

      哈利觉得自己应该多分给克瑞纳一些关注度,不仅是因为克瑞纳的胸腔里长着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心,还因为克瑞纳那模糊的道德界限,哈利不知道克瑞纳的父母是如何教育他的,但就以他多年做傲罗的经验判断,如果不对克瑞纳的行为进行干预和矫正,长大后的克瑞纳很可能成为一个令傲罗们头痛不已的人物——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拥有更大的价值,哈利一点儿也不希望克瑞纳走上歧路。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响起的德拉科的声音打断了哈利的思路,而克瑞纳和罗恩也闭上了不停的交换着他们知道的恶咒的嘴巴,防备的瞅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德拉科,但德拉科的眼睛只关注着哈利。

      “克瑞纳在为我们介绍新朋友。”哈利语气温和地说道,他毕竟不是一个11岁的小男孩,在面对这些11岁的男孩时,多了几分成年人对小孩子的包容:“德拉科,这位是阿奎拉,我想你应该认识。”

      德拉科这才把目光转向阿奎拉,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与阿奎拉对视时,闪过一丝疑虑,立刻就被克瑞纳捕捉到了。

      “看来沙菲克们警告了每一个他们接触到的人。”克瑞纳这会儿是真的想要对他们施展恶咒了,管它是门牙塞大棒还是爆炸的青春痘,他无法忍受沙菲克们想要把阿奎拉与全世界隔离,让阿奎拉被全世界孤立的做法,克瑞纳嘲讽道:“但愿他们不会在睡梦中被自己的恐惧扼死!”

      “我想沙菲克们并没有恶意。”德拉科斟酌着用词,克瑞纳可不是一般的11岁小巫师,瞧他在分院仪式上干的事情!德拉科皱起了眉头,几乎是在强调:“斯莱特林并不莽撞……”

      克瑞纳轻哼一声,不客气地回嘴:“是的,你们一点儿也不莽撞,只是比较自大。”

      阿奎拉咳嗽一声,拉了拉克瑞纳的袖子:“克瑞纳。”

      “好吧。”克瑞纳打住了还想说话的冲动,虽然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看起来装腔作势、故作玄虚的马尔福,但看阿奎拉的态度,他对马尔福的映像似乎还不错?克瑞纳挑剔的打量着眉头紧皱的马尔福:“冒昧请教,沙菲克兄妹对你们说了什么?”

      德拉科先看了看阿奎拉,才把目光落在克瑞纳的身上:“难道他们没有警告你?”

      “哦……我明白了。”克瑞纳说道:“他们认为阿奎拉比邓布利多口中的四楼靠右边的走廊还要危险?”克瑞纳回忆着邓布利多的话,忘记了对沙菲克兄妹的控诉:“他说——凡是不愿意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都应该远离那里——说真的,他真的不是在鼓励大家去冒险吗?要知道宝藏多藏在危险的地方。”

      哈利看到克瑞纳的眼睛中闪动着强烈的冲动,当即开口道:“克瑞纳,那不是个好主意,绝对不是!”

      克瑞纳失望的咕哝着,但在哈利坚决的目光下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但他还是不满地嚷嚷:“真的不可以吗?哈利——这也太挠人心了——秘密!宝藏!这难道不该是我们去解开的谜题吗?否则我们生活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霍格沃茨藏着一千多年的秘密,每一个秘密的背后都可能是举世无双的宝物——想想看,他们可能是厉害的炼金术造物——可能是不传世的古代魔法孤本——更有可能是厉害的魔咒!哈利!你想想看——只要我们能把他们搞懂——谁还在乎O.W.L和N.E.W.T考试?我们可以征服世界!”

      “克瑞纳。”出声打断克瑞纳的是一直被他拉着的阿奎拉。

      克瑞纳转过头来,看着一脸严肃的阿奎拉:“什么?”

      “你还记得假期里发生的事情吗?”阿奎拉说话的速度很慢,确保克瑞纳能听清楚每一个单词,也要克瑞纳能引起重视:“你知道轻率行事的后果,我们在不同的学院,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的身边。”

      当克瑞纳把目光挪移向哈利和罗恩的时候,阿奎拉立刻补充道:“他们也不行。”

      “好吧。”克瑞纳垂头丧气的放弃了今天就去城堡四楼右边的走廊一窥究竟的打算,不情不愿地说道:“嗯……是的,我知道的,轻率是一件坏事。”

      阿奎拉强调:“如果你有什么打算,最好告诉我们。”

      “没问题。”克瑞纳立刻就答应了阿奎拉的请求,但他非常诚实的承认:“可我不一定能把你们的建议听进去,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大概率患有好奇心综合征。”

      德拉科轻轻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克瑞纳的自知之明感到满意。

      哈利认为他有理由阻止克瑞纳对四楼走廊窥视的好奇心:“克瑞纳,你还没有向阿奎拉介绍我们呢。”

      “我想你知道哈利的大名。”克瑞纳说话的时候已经放开了抓着阿奎拉的手,接着说道:“罗恩·韦斯莱,和你与马尔福一样来自古老的二十八氏族,一家子都是格兰芬多。”

      “你们好。”阿奎拉言简意赅地问好:“我是阿奎拉·乌姆尔。”

      “你和其他斯莱特林可真不一样。”罗恩瞪大了眼睛看着阿奎拉:“你还是第一个会心平气和地与格兰芬多说话的斯莱特林。”

      阿奎拉一直在看哈利的伤疤,这让哈利有些不自在,即使他已经被人盯着看了几十年还是难以习惯这种感觉。但是直觉告诉他,阿奎拉不仅仅是在看他的伤疤,而是透过他的伤疤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哈利不动声色的等待着阿奎拉发问,在他过去的记忆里并没有阿奎拉和克瑞纳这两个人,他需要搞清楚的问题太多,所以静观其变是最好的选择。哈利庆幸一年级的生活还算平顺,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理清思绪,在遇到克瑞纳之前,他觉得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揪住奇洛的小辫子,按部就班的守住魔法石就足够了,但在遇见克瑞纳知道,哈利很清楚自己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看住克瑞纳。

      即使是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在面对克瑞纳的时候也会常常流露出头痛的神色,克瑞纳已经在魔咒课和变形课上展示出他卓越的天赋和优秀的有底蕴的魔法家教,像克瑞纳这种在严格的家教下长大的小巫师可远比乔治和弗雷德难以对付,这小家伙对任何的规则都充满了质疑,而且浑身上下都涌动着打破规则的冲动。哈利甚至怀疑克瑞纳会成为整个霍格沃茨违反校规最多的学生。想起校规,哈利难免有些心虚。

      只有克瑞纳注意到阿奎拉究竟看了哈利的伤疤多久,也是他出言提醒:“你看见了什么?难道是击中哈利的索命咒?阿奎拉,你盯着哈利的伤疤的时间比一个世纪还久!”

      阿奎拉的眼神却渐渐变得凝重,压根不像一个小孩子的眼神,他问道:“哈利,你去过海边吗?”

      哈利疑惑道:“嗯……七月的时候,弗农姨父把全家都拉到了一座礁石小岛上,为了阻止我收到霍格沃茨的信。”

      “奥。”克瑞纳嫌弃地说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家伙?如果他愿意多了解一点儿魔法世界,就该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哈利说道:“嗯……那天下起了暴雨,没有一只猫头鹰能飞到岛上,是海格找到了我们。”

      阿奎拉皱眉:“是7月31日的前后?”

      “是的。”那个时间点是哈利珍贵的回忆,他第二次收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一块用心烹制的蛋糕,更重要的是他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从此可以逃离可怕的女贞路遁入一个奇妙的魔法世界,即使这里并不完美,但哈利始终认为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克瑞纳与罗恩、德拉科一样的费解,不知道阿奎拉为什么对这个时间点这么的敏感,不过克瑞纳一直都知道阿奎拉藏有许多的秘密,就像自己拥有的那本禁书,只有阿奎拉能够打开它,那本禁书甚至对阿奎拉充满了敬畏!一想起禁书对阿奎拉的态度,克瑞纳就十分的生气,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它却对自己拒绝得十分彻底!

      “你拿到了什么东西?”阿奎拉直接问道。

      哈利有些惊讶得睁大了翠绿色的眼睛,阿奎拉问出问题的模样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等回答,众人又听到了阿奎拉的第二个问题:“你们是否一直在做噩梦?那东西会把人拖入梦境……”

      克瑞纳与罗恩迷茫得盯着问问题得阿奎拉和沉默不语陷入了思考的哈利,德拉科的眉头则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睛直直地盯着哈利,只关心哈利的答案。

      眼看阿奎拉和哈利打起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哑谜,克瑞纳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按兵不动可不是他的作风,既然他们不愿意给自己答案,克瑞纳就要自己找出答案。克瑞纳先瞅了瞅阿奎拉,哦,他明白了,在哈利给出答案之前,阿奎拉不会泄露哈利的秘密。那么,就从哈利下手吧!打定了主意的克瑞纳快步凑到了哈利身边,他顿时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海腥味。

      “哈利。”克瑞纳忍不住把思考中的哈利叫回神。

      哈利不解地看着克瑞纳。

      “你掉到了黑湖里吗?”克瑞纳说道:“你浑身都湿漉漉的,你看,你的袍子上还挂着海藻!”

      罗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克瑞纳:“你的鼻子和眼睛一块儿出毛病了?哈利身上一滴水都没有。”

      “哦,那只能证明你真的近视了。”克瑞纳不客气的回嘴:“哈利的眼镜应该戴在你脸上,对了,哈利,我妈妈非常擅长调制药剂,我可以问问她是否能够调制出彻底治疗近视的药剂,我可不觉得天天带着眼镜是件方便的事情。”

      “哼。”罗恩不客气的反击:“如果真有那种东西,斯内普为什么不帮着邓布利多摘下眼镜?”

      “邓布利多是因为看得太清楚了才需要带上眼镜。”克瑞纳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罗恩:“小罗尼,看得太清楚可不是好事。”

      “刨根问底显然也不是。”罗恩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在与克瑞纳的斗嘴中升华了,下次再与弗雷德和乔治吵架,他说不定可以吵过他们!

      哈利则十分吃惊:“你说我掉到了黑湖里?”

      “是的。”克瑞纳直接抬起手,从哈利的背上摘下了一小串水草,可是不论是罗恩还是德拉科,在克瑞纳抬手之前都没有看到哈利的背上有水草,而且就是现在去看,哈利的背部也十分干燥。

      “你没在开玩笑?”罗恩怀疑地看着克瑞纳。

      “当然没有!”克瑞纳瞪着罗恩:“我看你比哈利更需要明目药剂!我怀疑你是否看见过真实的世界。”

      阿奎拉拿走了克瑞纳手里的水草:“这不是黑湖里的藻类。”

      “你这么知道?”罗恩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脱眶了。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藏在黑湖里。”德拉科难得好心的解释:“我们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黑湖里的景色。”

      “难道不该是黑漆漆的吗?”罗恩问道。

      “或许你还记得我们都是巫师?”德拉科在面对罗恩的时候,很难不让自己显出刻薄的那一面。

      罗恩摊开手耸耸肩:“但这也不能解释克瑞纳把哈利身上的一根头发变成了水草。”他依然不认为哈利在睡梦里掉到了奇怪的湖里去,这一定只是克瑞纳开的一个玩笑!要知道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和拉文克劳一样是在塔楼里,除了拉文克劳,就数他们距离黑湖最远!

      “我……”犹豫再三,哈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清楚地感觉到阿奎拉似乎知道些什么,或许那正是沙菲克要求其他人远离阿奎拉地原因。而且,哈利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上展沾上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并没有太多分心的时间,伏地魔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刃,哈利永远都是以彻底的消灭他为第一的目标。

      然而现在,他似乎正在慢慢卷入一件古怪的事情里。

      “我捡到了一幅画。”哈利说道:“我将他封锁在一个相框里,并压在行李箱的最下层。”

      “我能看看它吗?”阿奎拉请求道:“你会沾上海草,很有可能是因为它渗漏了。”

      “好的。”哈利看着阿奎拉:“但你能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吗?”

      克瑞纳猛地举手:“我也要知道。”

      在阿奎拉斟酌的时候,克瑞纳威胁道:“我有很多偷听的办法,或者我可以去黑湖里找懂行的家伙们询问?”

      阿奎拉直勾勾地盯着克瑞纳,最后还是拗不过克瑞纳:“好吧。”

      罗恩小心翼翼地申请:“我能旁听吗?”

      不等哈利和阿奎拉说话,克瑞纳便说道:“当然,你应该多了解一点儿真实的世界,这有助于治好你的眼疾。”

      “你说的真实的世界是什么?”罗恩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觉得克瑞纳致力于把绝大部分人变成一无所知的傻瓜。

      德拉科则看着哈利,小心斟酌着用词:“哈利,我想更了解你,或许现在的我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要帮助你。”

      德拉科在快速地说完自己的想法后便闭口不言,他苍白的脸蛋上出现了薄薄的红色,似乎刚才的一句话已经花光了他的勇气,灰蓝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哈利的双眼。面对着近乎坦诚的11岁的德拉科,看着他小心翼翼征求意见的双眸,哈利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礼堂门口人来人往,从来都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克瑞纳便提议众人应该到草坪上去。

      克瑞纳眼巴巴地看着哈利:“画在哪儿?”

      罗恩自告奋勇:“我和哈利回去取!”

      “不用。”

      正当哈利抽出魔杖准备用飞来咒把压箱底地画像取来时,一堆猫头鹰冲着克瑞纳飞了过来,那些猫头鹰由水银打头,一鼓作气地把成堆的《预言家日报》扔在了克瑞纳的身上,那至少是半年的分量!

      然后,一只威风凌凌的雕鸮缓缓地降落在克瑞纳的眼前,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扔给了克瑞纳。

      看着这只显然经历过长途旅行的雕鸮,克瑞纳不顾满地的《预言家日报》,兴奋得一把将雕鸮抱在怀里,用脸蹭着雕鸮的脑袋:“哦!奥维莉雅!我真是太想你了!”

      奥维莉雅用喙轻轻地啄着克瑞纳的脸颊,表达着对克瑞纳的亲昵。而站在阿奎拉肩膀上的水银则不满得瞪着克瑞纳和奥维莉雅。等到足够得亲昵后,克瑞纳才介绍道:“奥维莉雅,我爸爸的猫头鹰,奥维莉雅,这是水银,我的猫头鹰。”

      奥维莉雅咕咕的叫了两声,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水银,似乎在评估眼前的长耳鸮是否真的能够胜任猫头鹰信使的工作。水银也咕咕的叫了两声,与奥维莉雅寒暄。克瑞纳说道:“水银,麻烦你带奥维莉雅去做客,它会教你穿越大洋的秘密,我还等着你帮我送信回家。”

      得到克瑞纳肯定的水银挺起了胸脯,连叫声也高昂了一些,做出一副主人公的姿态向奥维莉雅发出了邀请,带着奥维莉雅飞向了猫头鹰棚。

      等到两只猫头鹰离开,罗恩才从几乎要把他们全都淹没了的《预言家日报》堆里举手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第一次来英国,总得多做一些考察。”克瑞纳的魔杖从袖子里滑到他的手里,随意挥了挥,这些散乱地掉在地上的报纸卷就拍成了整齐的列队,让他们一一跳进了随意扔在地上的口袋里:“《预言家日报》是英国最知名的报纸,怎么可以没有它?尽管我爸爸对《预言家日报》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也承认这可以片面的了解英国魔法界,哦,他的原话是,算了,你们都是英国人,而我爸爸向来对英国魔法界没什么动听的话。”

      克瑞纳快速地转移了话题:“事实上,我还订购了今年所有的《唱唱反调》和《女巫周刊》。”

      “女巫周刊?”罗恩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又不是女孩!”

      克瑞纳嫌弃得瞅着罗恩:“我敢打赌,你肯定很擅长惹你的女朋友生气!或者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家里的女士们想要什么,难道她们就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情商吗?”

      “我没有女朋友!”罗恩坚决不承认《女巫周刊》有着能够提高巫师情商的功效,那只是克瑞纳为他古怪的癖好找的借口而已!

      在克瑞纳收拾满地的报纸时,哈利已经召唤来了被他压在行李箱最下层的相框,那里面封印着他从礁石小岛的破屋里带回来的画像。拿到相框的第一时间,哈利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正如阿奎拉说的那样,它“渗漏”了。

      哈利盯着相框,覆盖在画面上方的羊皮纸已经被打湿,长出了毛边,甚至还打卷,自己留在羊皮纸上的字迹也被湿气沾染,墨水氤氲,失去了大半的魔法效力。

      哈利用魔杖指着相框,让画像从相框里剥离出来,然后掀开了覆盖在上方的羊皮纸,展露出了最下层的画像。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画像上的东西——

      克瑞纳的脑袋里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嗡嗡声,盯着画像的眼眸颜色正在急速的转深,变成了更接近黑暗的蓝色,他的嘴唇快速地蠕动着,发出好似梦呓般地声音,为在场的每一个解说着这东西的来历——

      “……一颗如同章鱼般的头颅,一张生长着一团触须的脸孔,一副披盖着鳞片、看起来如同橡胶般的躯干;它的前后脚上都长着巨大的爪子,背后还附生有狭长的翅膀……它那稍显臃肿肥胖的身躯邪恶地蹲踞在一块长方形的石块或基座上……怪物蹲坐在石块的中央,它的翅尖则触碰着石块的后沿,而那蹲坐曲起的后腿上伸出的细长曲爪则抓住了石块的前沿,并且还向下延伸出四分之一个底座的高度。它那章鱼般的头部向前倾着,面部触须的末端则扫到了巨大前爪的背面,而那双爪子则抓着因蜷曲坐着而竖起来的膝盖上……异教徒们癫狂地吟唱着令人胆寒的可怕语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克瑞纳仿佛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他听到了海浪拍击悬崖的声音,闻到了潮湿的海腥味,手上还多了好似粘液般的触感,那句“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一直盘旋在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可他完全不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海水似乎想要在他得到问题的答案前将他淹没,他看到了长相怪诞的生物拿着三叉戟似的冷兵器从冰冷黑暗的海水里出现,长着狰狞的脸庞,有着最丑恶的外貌,浑身上下散发着对人类的敌意。

      克瑞纳突然被人拉了一把,他瞬间脱离了那潮湿又恐怖的奇怪感觉,他扭头,看到阿奎拉正周着眉头看着他,而在接触到阿奎拉银白色的眼眸时,克瑞纳猛地感到那本禁书翻开了,尽管它并不在自己眼前,但克瑞纳就是知道那本书被翻开了,他惊叫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哈利的目光落在了克瑞纳的身上,一瞬都不敢眨眼,他的心砰砰直跳,他知道自己正在推开一个原本因该被藏在神秘事务司大门之后的秘密,他捏住羊皮纸的手指泛白而发抖,一个崭新的世界,或者说克瑞纳口中真实的世界正在徐徐展开。

      克瑞纳用标准的英文发音翻译道:“在永恒之城拉莱耶,伟大的克苏鲁侯汝入梦!”旋即,克瑞纳脸上又露出了费解的神色,他看向阿奎拉:“我为什么能读懂它?”

      罗恩比哈利更急切:“克苏鲁是什么?拉莱耶又在哪里?这和哈利手里的画有什么关系?刚刚那种湿冷阴森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闻到了吗,那股咸咸的海腥味。”罗恩说着打了一个寒颤:“我们该不会惹了什么可怕的麻烦吧?”

      阿奎拉看着哈利:“这张画像是被克苏鲁影响的画家留下的遗作,它会影响人的精神,非常危险,我们应该立刻将他销毁,否则,它迟早会引来躲藏在深海里的丑恶种族,他们会永不停息地追杀知道了他们的秘密的家伙。”

      罗恩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想要离黑湖远一点儿:“你确定这不是恐怖故事?你刚才说话的风格像极了克瑞纳。”

      “这不是故事。”阿奎拉说道:“哈利和他的姨夫一家子在礁石小岛上发现这幅画不是巧合,那个小岛的作用极有可能是献祭。”

      哈利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藏在宽大的巫师袍袖口里的手也微微发抖,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阿奎拉话里的意思——如果当天夜晚海格没有出现,或许他与德思礼一家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想到了那个面目古怪甚至令人觉得丑恶的老头,当他把船租给弗农姨父的时候,脸上露出兴奋又不怀好意的笑容,好似他们是砧板上的鱼……

      阿奎拉看向哈利:“你们很幸运。”

      哈利疑虑重重地盯着手中的羊皮纸画像,但他也知道继续保留这幅画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便用魔杖指着它念道:“烈火熊熊!”

      然而,被燃烧的大火团团围住的羊皮纸却毫发无损,甚至弥漫出越来越浓烈的海腥味,嘲笑着他们的徒劳挣扎。

      阿奎拉直接伸手握住了火焰里的画像,冷声念道:“活火焰!”

      哈利的烈火咒开始猛烈地变形,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散发出炽热的温度,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不论是克瑞纳、哈利、罗恩还是德拉科都被烧掉了一小撮头发,不得不离到得更远。紧接着,他们听到这羊皮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好似来自地狱深处的诅咒和谩骂,这才在越来越猛烈的火焰里化成了尘埃,而那团火焰也在彻底粉碎了画像后慢慢熄灭。

      “真酷!”克瑞纳眼神发亮地盯着阿奎拉:“这是什么火焰咒?我感觉它比厉火还厉害,我能学吗?”

      哈利也盯着阿奎拉,他小幅度地摇头,迫切的希望阿奎拉坚决的拒绝阿奎拉的提议!哈利觉得,无论是阿奎拉展现出的特别的火焰咒还是厉火咒都不该是让克瑞纳掌握的东西。——事实上,摇头的不仅是哈利,还有罗恩和德拉科。他们同样觉得让克瑞纳知道那个咒语的秘密不是好主意。

      阿奎拉看着克瑞纳:“不行。”

      “奥。”克瑞纳也不失望:“我就知道是这样,事实上,我有个新问题。”

      “什么?”

      “古灵阁被盗的金库里到底放着什么东西?”克瑞纳捡起了一份报纸,与哈利和罗恩在海格的小屋里见到的那份小简报上撰写的内容一模一样——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最新报道。

      听到克瑞纳的这个问题,哈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尽管克瑞纳飞快转移了注意力让他松了一口气,但哈利十分怀疑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并开始为为克瑞纳永无止尽的好奇心感到头痛了。

      罗恩并不关心古灵阁的盗窃案,他不满地提高了音量:“嘿,谁能回答我的问题?克苏鲁是什么?永恒之城拉莱耶又是什么?”

      这一次,德拉科难得的和罗恩持有相同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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