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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魔杖 ...

  •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阿奎拉嗓音低低地说:“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可是……”克瑞纳完全不同意阿奎拉的话,他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交朋友的机会。他在美国的时候一个朋友都没有,现在即将到霍格沃茨读书,克瑞纳没办法忍受连续七年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日子。他已经在哈利那里被打断了一次,绝不会在阿奎拉这里失败第二次。但是克瑞纳才说了两个字,阿奎拉已经绕到了他身后,帮他把掉了一地的包裹捡了起来。那些让克瑞纳提起来都费劲的包裹,在阿奎拉的手里却轻得像一片羽毛。

      克瑞纳那双好似蓝宝石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阿奎拉轻松的模样让他怀疑自己严重缺乏锻炼。他下定决心回去就要加强锻炼,如果不能达到与红帽子掰腕子的水平,那他就不是一个好巫师。但是眼下,克瑞纳可不好意思让刚刚认识的陌生小巫师帮自己拎东西,他慌忙走过去想要从阿奎拉手里接过来,但是阿奎拉躲开了,并不相信克瑞纳的小身板里能有什么大力气。

      “谢谢……”克瑞纳还是接过了一个包裹,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又一次真诚地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阿奎拉:“我真的不能叫你阿奎拉吗?乌姆尔先生?”

      阿奎拉漂亮的眉眼都皱在了一起,他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在克瑞纳期待的目光里,阿奎拉安静地看着他:“……不行。”

      “真的不可以吗?”克瑞纳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不行。”阿奎拉的声音变得坚定:“你叫我乌姆尔就行。”

      “噢。”克瑞纳不满地嘟囔:“这一点儿也不亲切。”

      他们站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门口,彼此对视,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克瑞纳热切真诚的目光能把人烫伤,让无法招架的阿奎拉率先偏过头,移开了目光。阿奎拉的声音很飘忽,就像从很远的地方刮起的清风:“我的名字……会带来不幸。”阿奎拉说道:“不要叫我的名字——从来没有人会叫我的名字,这不好,它会给你招来不幸……”

      “可是你救了我!”克瑞纳立刻打断了他。

      “博瑞尔斯,你认错人了。”阿奎拉冷冰冰地说道:“你不可能见过我。”

      “我说了你可以叫我克瑞纳。”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开始有雾气了,克瑞纳情绪低落:“我没有撒谎,我见过你,我还给你画了肖像画。”克瑞纳后悔早上没有带上那本禁书,尽管他打不开它,但至少能证明点什么。

      沮丧几乎要把克瑞纳淹没了,他长这么大,一个朋友也没有,最想要的礼物就是拥有一个朋友。尽管他只短短见过阿奎拉两三次,今天也是第一次跟阿奎拉交谈,但克瑞纳知道阿奎拉也没有朋友。既然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朋友,那他们当然最适合做彼此的朋友。可是阿奎拉始终在抗拒着自己,甚至搬出了“我会给你带来不幸”这种荒谬的借口!克瑞纳可不相信阿奎拉的借口!如果阿奎拉真的不愿意做他的朋友,又为什么要帮助他呢?克瑞纳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奎拉,他一定要和阿奎拉成为朋友!

      克瑞纳认为他有必要让阿奎拉感受到自己是真诚的想要和他成为朋友,绝非心血来潮的见色起意!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取得阿奎拉的信任,他原本对自己说话的本事非常自信,可在阿奎拉面前压根起不到半点作用。克瑞纳懊丧地垂下了脑袋,将脚跟前的一颗小石子踢得远远的,看着它一路滚入下水道才满意地收回目光,然后继续跟阿奎拉僵持。

      如果阿奎拉坚持认为他们不该成为朋友,那自己要比他更固执才行!低着头的克瑞纳默默地下定决心后才仰起头,重新与比他高半个头有着一双漂亮的银灰色眼睛的小巫师阿奎拉对视。

      克瑞纳的坚持让冷漠疏离的阿奎拉节节败退,精致的小脸上闪过无奈与妥协,但他依然没有松口,直接转身往奥利凡德魔杖店走去。阿奎拉眉头紧锁,正准备推开奥利凡德破旧的店门,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提着东西。正当阿奎拉打算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时,克瑞纳一下子窜了过来:“谢谢!我来提!”就在克瑞纳碰到阿奎拉提着废品站口袋的那只手时,变故突生!

      一簇簇蓝色的火苗像鲜花般在他们周身盛开,那本让克瑞纳心心念念的禁书突然从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里被吐了出来。在克瑞纳震惊的目光里,那只位于封皮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而捆绑着它的锁链也发出簌簌簌簌的声响正在一点点的松动。哗啦啦!在发出一阵仿佛锁链掉到地上的声音后,禁书猛地打开了!可是克瑞纳依然看不到书里的内容,因为书本是倒扣着的!

      在克瑞纳震惊得张开了嘴巴的表情里,以及阿奎拉眉毛都要拧起来的冷淡的表情里,装在废品站口袋里的书一本一本的飞了出来,还未等克瑞纳看清书名,他们就被禁书给吞噬了!克瑞纳隐约能够辨认出极少的几个名字——

      《塞拉伊诺断章》

      《水神克塔……》

      《尸食教典仪》

      《……抄本》

      《……启示录》

      ……

      ……

      ……

      克瑞纳也说不清这个过程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惊呆了的他眼睁睁地看着禁书把几乎所有的二手书都吞掉了,当废品站的口袋里只剩下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时,禁书重重地合上了。它无视了自己的主人克瑞纳,好似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般飘到了阿奎拉跟前。

      禁书封面上的眼睛睁开了,安静的与阿奎拉对视,如一封宴会的邀请函。阿奎拉面无表情地盯着禁书,但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本书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克瑞纳从阿奎拉的手里拿过只剩下一本薄薄的后封朝上放着的小册子的口袋,有些兴奋地介绍:“这是本禁书,它是这样告诉我的!它原本不长这个模样,可是在我画了你的肖像画后,它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还不允许我打开。它烧了我过去五年记录的炼金术笔记,希望它没有把你的肖像也烧掉。”

      “这是本书?”阿奎拉的嘴唇微微张开,眼中也流露出疑惑。

      克瑞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禁书,他的表情更加疑惑:“这不是书吗?”

      阿奎拉不说话了,他的嘴唇又抿成一条直线,又是之前那副不愿意交流的模样。但看阿奎拉比之前严肃的模样,克瑞纳不敢多问,尽管他们年纪相仿,但克瑞纳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特别又强大的气场,甚至超过了很多大人。克瑞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词穷过,他明明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菲利克斯说这是家族天赋),可是今天这个能力好像被封印了。即使克瑞纳急得抓耳挠腮,也憋不出来一个合适的词。克瑞纳怀疑阿奎拉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会让所有的魔法统统失效。

      正当克瑞纳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解释禁书以及与阿奎拉拉近关系的时候,阿奎拉主动伸出手触摸禁书的封皮,他抬起眼睛看向克瑞纳:“你说——你画了我的肖像画?”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

      “是的!”克瑞纳说道:“说起来,乌姆尔先生,你的肖像画可真难画——”

      “不用叫我先生。”阿奎拉说道。

      “那我能叫你阿奎拉吗?”

      阿奎拉绷着脸:“不行。”

      克瑞纳失望地噢了一声,继续说道:“普通的羊皮纸根本没用,每次我刚刚画好,他们就烧成了灰烬!真搞不懂那是怎么一回事!”克瑞纳愤愤地说着,而阿奎拉的眼神则微微有些黯淡。克瑞纳没有注意到阿奎拉的表情变化接着往下说:“爸爸曾经给我制作了一本炼金学徒笔记,那是一本魔法笔记本,我想它肯定比普通的羊皮纸结实,就把你的肖像画在了上面——然后,整个笔记本都燃烧了起来,当火焰熄灭,它——就是这本书,它就从灰烬里诞生了,把我过去的心血烧成了一堆呛人的纸灰!”

      回想起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克瑞纳依旧耿耿于怀,愤愤不平地向阿奎拉告状!他看得出来,禁书在讨好阿奎拉,如今这副温顺乖巧任君翻阅的模样与对待自己时截然不同。对待自己,禁书只有一个回答——禁止翻阅。

      不过克瑞纳一点也不嫉妒阿奎拉,尽管他们今天才算互通姓名正式认识,但克瑞纳已经把阿奎拉当作自己的朋友——即使阿奎拉还没有松口。但克瑞纳相信自己总能打动他,谁会希望孤零零地活在世界上呢?即使时一株小草一朵小花也需要朋友!

      阿奎拉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禁书上,他似在喃喃自语,还重复了三遍一模一样的内容:“这是克瑞纳·博瑞尔斯的禁书。”

      尽管不知道阿奎拉这么做的用意,不过克瑞纳并没有去打搅他,而是默默地看着阿奎拉和禁书。直到重复了三遍之后,阿奎拉才缓缓抬手去抚摸禁书的硬皮书封,然后,克瑞纳听到阿奎拉说:“打开。”书页裂开哗啦啦地翻动起来!并不需要用手去翻动,它依阿奎拉的心念而动。克瑞纳好奇的凑过脑袋,想要看看禁书里究竟写了什么,可是发光的纸张遮住了所有的文字,让克瑞纳的幻想成为了泡影。克瑞纳失望的嘟囔了一声,有些生气,这本属于他的书却不允许他这个主人阅读,这算怎么一回事?直到书页停止在阿奎拉寻找的那一页,克瑞纳脸上才露出了笑容,他咧开嘴兴高采烈地说道:“乌姆尔,你瞧!我可没骗你!”

      阿奎拉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他直勾勾地盯着禁书里的肖像画,不只有正面,还有侧面——包括左边和右边。正如克瑞纳自夸的那样,禁书里的肖像画非常的精致,完美的反应了阿奎拉的特点。

      可是——克瑞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阿奎拉的表情——仿佛阿奎拉也是第一次见,他的惊讶无法掩藏。——克瑞纳觉得阿奎拉的模样就像是他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可是人怎么可能不照镜子呢?至少每天洗漱的时候都得照镜子,尤其是梳头发的时候。如果不喜欢照镜子,水中的倒影也能够反应一个人的外貌特征。可是、可是——阿奎拉看着肖像画的模样就像是第一次跟他自己见面!

      克瑞纳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他向来是个直接的人,但凡心里有了疑问都不会憋在心里,如果大人们不肯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搞明白。但是,他看向阿奎拉——苍白、强大、精致、美丽又脆弱,还有错愕。这才像个孩子的模样,很可爱。克瑞纳看着发呆的阿奎拉,自己也变得呆滞。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阿奎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的眼眸还看着禁书里的肖像画,克瑞纳在羊皮纸的空白页写着一行单词——你是谁?现在,这行单词渐渐淡去,变成了另外一行字——阿奎拉·沙菲克·乌姆尔。这是阿奎拉的全名,中间的“沙菲克”是他母亲的姓氏。

      “我知道沙菲克。”克瑞纳的声音在阿奎拉的耳边响起:“英国28纯血氏族之一,你的母亲是沙菲克家族的后裔?”

      “嗯。”阿奎拉轻轻应了一声,砰的一下合上了禁书。锁链又簌簌地晃动起来,没一会儿,整本书都被带着繁复咒文的锁链给捆上了,而那只占满了封皮的眼睛也重新闭上,它变成了最初的模样,在阿奎拉把书还给克瑞纳的时候,封皮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单词——禁书(不可翻阅)。

      克瑞纳不满地将它塞到了装着制服的口袋里,再一次用亮晶晶的目光看向阿奎拉:“……你瞧,我真的没有骗你,所以——我真的不能叫你阿奎拉吗?”

      阿奎拉仔细的盯着看着克瑞纳看了一阵,板着脸转过身,推开了奥利凡德破旧的店门:“……尊便。”在克瑞纳欣喜若狂的目光里,他补充了一句:“但这并不明智。”

      克瑞纳才不在乎阿奎拉的抗拒,对他而言得到阿奎拉的允许能够直呼其名就是今日最大的收获!他跟在阿奎拉的身后,正准备踏入奥利凡德的魔杖店!

      呼!剧烈的风声从魔杖店里钻了出来,若非已经踏入魔杖店的阿奎拉眼疾手快,只怕那扇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嘎吱作响的门就要砸在克瑞纳高翘的鼻子上了。克瑞纳眨了眨眼,连忙从阿奎拉扶着门的胳肢窝下钻进了奥利凡德魔杖店。阿奎拉一松手——砰!门被重重地砸了回去。

      魔杖店里的狂风并没有停,吹得克瑞纳只能把双眼眯成一条缝,原本服服帖帖的银灰色头发也被吹成了乱蓬蓬的稻草,衣服在身上猎猎作响,整个人被吹得倒退了几步紧紧地贴在墙上。只有阿奎拉丝毫不受影响。

      紧接着,克瑞纳就听到了呼呼啦啦的噪声,他费力地睁大眼睛,看到摆放着魔杖盒的货架上已经形成了灰尘瀑布,然后那些盒子争先恐后的飞了出来!克瑞纳惊恐的盯着那些从四面八方飞出来的盒子,他缩在角落里恨不得用手抱住脑袋,他怀疑自己今天会被魔杖盒活埋!可是那些盒子在从货架里飞出来之后拐了一个弯,全都朝着魔杖店的后方飞去,似乎想要离他们远一点。克瑞纳还在列列风声中听到了一个老人的痛呼!

      “咒立停!咒立——停!咒——立停!咒——立——停!”老人高呼着,一共喊了四遍,那些疯了般逃窜的魔杖盒才在空中滞留了片刻,然后哗啦啦一片掉落到了地上。

      一个有着乱蓬蓬的银白色头发的老头从小山似的魔杖盒后面钻了出来,他身材瘦削,有一双锐利的灰色眼睛。克瑞纳觉得他似乎能看穿很多的秘密。他的目光扫过还扒拉着墙皮的克瑞纳,然后落在了站在前方的阿奎拉身上,脸上立刻迸出狂热的神色。

      “太奇妙了!这简直太奇妙了!”他的声音飘飘乎乎的,透着一股玄乎劲:“今天可真是一个奇妙的日子。”他感慨道:“我才刚刚卖出一根十分特别的魔杖,没想到又来了一个特别的小巫师,欢迎您——”他突然卡壳了一下:“我是奥利凡德。”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阿奎拉脸上依然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神色,但是彬彬有礼:“乌姆尔。阿奎拉·乌姆尔。”

      “您好,乌姆尔先生。”奥利凡德说道:“——这很不可思议对不对?魔杖选择巫师——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场面——乌姆尔先生,劳问您的母亲是?”

      “莫伊拉·沙菲克。”阿奎拉并没有隐瞒。

      “哦,我记得她,小莫伊拉,毕业于拉文克劳,追求知识胜过一切。”奥利凡德的脸上透出恍惚的神情,似乎在回忆往昔:“柏木,龙心弦,十一英寸,象征着无畏的精神,哦,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奥利凡德又问:“您的父亲呢?”

      “抱歉,我不知道。”阿奎拉板着脸。

      “抱歉——”奥利凡德果断的止住了话题,他环视一圈,原本放满了魔杖盒子的货架变得空落落的,只留下四五个魔杖盒子,其中有一个还在发抖。

      奥利凡德取出其中一个盒子,将放在里面的魔杖递给阿奎拉:“苹果木,凤凰尾羽,我记得沙菲克家族有一位先祖用的就是这个组合。”

      然而,阿奎拉才刚刚碰到魔杖,整只魔杖就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在三人的注视下,魔杖砰的一声炸开了,安置在其中的凤凰尾羽漏了出来,接着,它冒出一串火星,整根魔杖都燃烧了起来。当阿奎拉摊开手心的时候,在一堆灰烬中安静的躺着一块苹果花形状的木雕。

      “我会赔偿。”阿奎拉不容置疑地说道:“多少钱?”

      阿奎拉坚定的目光让奥利凡德说不出拒绝的话:“……11个金加隆。”阿奎拉把金加隆递给了奥利凡德,在奥利凡德接过金加隆的时候,那个一直在货架上发抖的魔杖盒嗖的一下窜了出来,马不停蹄的落到那一堆掉落在地上的魔杖盒子后边去了,生怕和苹果木魔杖落得同款下场。

      “一个挑剔又危险的小巫师。”明明被吓得不轻,可奥利凡德还是一副淡然处事的模样,他锐利的目光落了剩下的三只魔杖盒上,一只一只的拿起来放到耳边仔细聆听和感受,整个店铺都变得静悄悄的。

      这是克瑞纳第一次看到魔杖制作人挑选魔杖的场景,他睁大眼睛,发誓要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格里戈维奇的血液,应比其他巫师对魔杖更加的敏感。逃跑的魔杖散发出强烈的恐惧,他们害怕被阿奎拉挑中,好似他是隐藏在黑色迷雾里的恐怖恶魔,会将他们吞噬殆尽。这很可笑,但也是一种预兆。克瑞纳的眉毛都开始打结了,他有些担心,万一奥利凡德没法提供适合阿奎拉的魔杖该怎么办?难道要把他制作的第一根魔杖送给阿奎拉吗?可那只是一个半成品!连奥利凡德的魔杖都在阿奎拉的手里烧成了灰烬!究竟什么样的魔杖才能匹配阿奎拉强大的实力?

      奥利凡德家族自公元前382年开始与魔杖打交道,他们自有一套成熟的魔杖制作理论和技巧,他比弱小的克瑞纳更了解魔杖的特性,也更清楚魔杖和巫师的关系。所以克瑞纳只是缩在墙角,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并非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奥利凡德先生好似花了半个小时才做出决定——他从三个盒子里选了最左边安静的靠着货架壁的那个,他将它打开——黑沉沉的,略微有些弯曲,手柄处有凸出来的雕纹,好像一把造型别致的古老钥匙,而魔杖的杖身则雕刻着许多花纹,那是密密麻麻的眼睛状的花纹,它们或张或闭,或微微张开,能让有密集恐惧症的家伙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克瑞纳还从来没有见过造型这么别致的魔杖。

      “这是我十一年前的作品。”奥利凡德把魔杖递给了阿奎拉,讲起了魔杖制作的往事:“……一般而言,我自己寻找制作魔杖的原材料,但这根魔杖的杖芯非常特殊,它是一位先生送上门的礼物,卡特先生,也就是龙心弦的老主人把它留在了奥利凡德。他告诉我,这根龙心弦属于一只叫做拉冬的巨龙,它非常的特别,与普通的火龙心弦截然不同但又有着相似的龙的特征——尽管不同,但它的确是龙心弦,试试吧,乌姆尔先生,我相信他不会像苹果木魔杖那样燃烧……”

      阿奎拉犹豫了片刻才从奥利凡德那里接过了魔杖——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阿奎拉挥动了这根因为那些好似眼睛般的密密麻麻的花纹而显得有些坑坑洼洼以及略微弯曲的魔杖,杖尖蹦出了许许多多的小星星,又像一条长长的五线谱,或者说——阿奎拉用魔杖将布满星辰的夜空给拉了出来,在宛若幕布的蓝黑色“夜空”中,许许多多的“星星”正闪烁着光芒,他们发生了扭曲。

      克瑞纳认出了:“天鹰座!”接着,星星又出现了变化,克瑞纳又是一眼认出了新的星座:“天蝎座!”

      那好似夜空般的星座图景慢慢的消退,握着魔杖的阿奎拉一个字都没有说。奥利凡德盯着,口中发出赞叹:“山毛榉木,十二英寸,它可真挑剔,是不是?太美妙了!乌姆尔先生,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山毛榉魔杖迸发出这么灿烂的光芒了,它从不会辜负盛名,你必将有一番大作为!”

      阿奎拉双手捧着自己的魔杖,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了魔杖盒子里,他好似仔细听了奥利凡德的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在将魔杖收好后问道:“多少钱?”

      “7个金加隆。”

      随着阿奎拉把另外七个金加隆递给奥利凡德,克瑞纳看到那些迫切的想要跑到屋子外面去的魔杖盒子齐齐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们又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动,接二连三的飞回到了货架上,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

      克瑞纳眼巴巴的看着已经买到魔杖的阿奎拉:“你能等等我吗?”阿奎拉点点头,退到了一边,看着克瑞纳朝着奥利凡德走过去。

      克瑞纳本以为自己见到奥利凡德后会非常的激动,这位老先生毕竟是欧洲三大魔杖制作人之一,而且据说是最出色的那一位(毕竟连艾莉娜都没有否认这种说法)。可是在刚才的那一番经历后,克瑞纳今天的“惊讶值”已经耗光了。他小步走到奥利凡德跟前,扬起笑脸:“先生,您好,我叫克瑞纳·博瑞尔斯,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我需要一根魔杖,谢谢!我的父母的魔杖都是格里戈维奇的作品,他们曾经在德姆斯特朗上学,但他们觉得我应该到霍格沃茨,我爸爸的魔杖是黑胡桃木,龙心弦,九又六分之五英寸;我妈妈的魔杖是樱桃木,独角兽毛,十一英寸。噢,我的惯用手是右手。”

      奥利凡德惊讶的看着克瑞纳,他听出了克瑞纳的美国式发音,却没有想到小巫师的父母竟然是欧洲人。(它的卷尺忙碌的为克瑞纳量上量下)

      “好的,好的。”奥利凡德轻柔地说着:“我和格里戈维奇也算老相识了,我们经常用猫头鹰来往……樱桃木、黑胡桃木……让我想想……嗯——黑胡桃木,独角兽毛,九英寸,试试看……”

      克瑞纳脸上却浮现出犹豫的神色,他并不觉得这根魔杖适合自己:“独角兽毛?”

      “有什么问题吗?博瑞尔斯先生?”奥利凡德盯着他:“独角兽是一种纯洁、高贵、优雅、神秘的生物,当然了,使用独角兽毛制作杖芯的魔杖无法施展黑魔法,但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优雅?!”克瑞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摇着脑袋连连后退:“他们明明很暴躁!很恐怖!我亲眼看着一只独角兽用它的角顶穿了我爸爸的腰椎!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连腰椎骨都顶出了一个破洞!我爸爸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恢复!奥利凡德先生,您真的觉得他们是优雅的生物吗?”

      “……”

      不只是奥利凡德,就连几乎没有表情的阿奎拉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觉得说梦话的人是克瑞纳才对。

      “我说的是真的!”克瑞纳说道:“我爸爸说——不,我亲眼所见!独角兽比囊毒豹还恐怖!”

      “抱歉……博瑞尔斯先生,您爸爸为何会招惹到一只独角兽?”

      克瑞纳挠挠头说道:“当时,我爸爸正在教我如何把蜷翼魔制作成木乃伊,然后那只独角兽就从林子里冲了出来,直接把爸爸的腰椎捅了个对穿!”

      “蜷翼魔?木乃伊?”奥利凡德先生干巴巴的重复着克瑞纳的话,阿奎拉则皱起了眉头。

      “是的。”克瑞纳重重点头,又有些懊丧有些庆幸地说:“我敢打赌,独角兽肯定不喜欢我。”

      “先试试看。”奥利凡德先生还是坚持他的选择。克瑞纳只好接过奥利凡德先生递过来的魔杖,砰!

      魔杖从克瑞纳的手里弹射了出去,还在克瑞纳的手心烫出一个大大的水泡。克瑞纳泪眼汪汪又委屈地看着奥利凡德先生:“我就说肯定不行。”

      奥利凡德先生挥了挥魔杖,克瑞纳手掌心上长出来的巨大水泡一点点的变小,最后只留下红红的一小块:“黑胡桃木对您来说太刺激了,您说得对,博瑞尔斯先生,独角兽毛肯定不行——我们试试温和的。”

      “栗木,龙心弦,十英寸。”——毫无反应。

      “落叶松,凤凰尾羽,十二英寸”——它在克瑞纳的手里像橡皮似的弯了下去,无精打采。奥利凡德先生立刻抽走了它:“不行!绝对不行!”

      “梨树,凤凰尾羽,七英寸。”——克瑞纳才刚碰到它,它就被奥利凡德抽走了:“绝不是它!”克瑞纳松了一口气,七英寸?他可不希望被人认为是个小心眼的家伙!

      奥利凡德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睛紧紧地盯着克瑞纳又看了一阵,嘴里嘟囔着:“挑剔的小家伙……放心,奥利凡德绝对有适合你的魔杖——试试看,红杉,龙心弦,八英寸半——不行,绝对不行!这绝不是个好主意!”

      他们又试了好长一段时间,克瑞纳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酸了。他不知道奥利凡德是如何判断巫师与魔杖之间的契合度,但人人都说只有奥利凡德才知道哪根魔杖和巫师最相配!克瑞纳皱着小脸,看着奥利凡德先生又拿出了一根魔杖。

      打开魔杖盒,奥利凡德先生盯着盒子里的魔杖沉默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久到克瑞纳以为他中了统统石化之后他才快步走上前来。放在盒子里的魔杖有着好似会发光的银色外表,他不像一根由木头制作而成的魔杖,而像是由纯银打造的。

      “试试看……”奥利凡德双眼紧紧地盯着克瑞纳,目光远比之前要火热,就像在看麻鸡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他说道:“嗷,我本该注意到的,银椴木,十一英寸——只挑选拥有特殊才能的小巫师——啊,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

      克瑞纳小心翼翼地从魔杖盒子里取出那只造型独特的银色魔杖,魔杖有些弯曲,但它的确是木质的,而非纯银。银色的杖身上雕刻舒展的枝叶,克瑞纳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植物,而杖柄则像收拢的长伞,又像合拢的巨大鸟翼。忽然,他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手臂酸软的感觉被一扫而空,他下意识的挥动了魔杖——空气中产生了鲜花馥郁的香气,接着,无数只有着漂亮翅膀的蝴蝶从它的杖尖钻了出来,他们环绕在克瑞纳的周围,好似要将它整个人都托起来,它们又在空中舞蹈,组成神秘莫测的图案。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奥利凡德先生发出惊叹:“……多年以来,无数的巫师想要得到银椴木魔杖,只希望向人们证明他们是先知或者摄神取念的高手——这能帮助他们获得极高的名誉——可是,银椴木非常的挑剔,它不会赋予没有这种特性的巫师半点怜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博瑞尔斯先生,你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克瑞纳觉得,他好像刚刚才听过一模一样的话。但他不在乎,克瑞纳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奥利凡德先生,杖芯呢?杖芯是什么?”

      “凤凰尾羽。”奥利凡德先生又开始感慨了:“这只凤凰——可怜的凤凰——为了得到它的尾羽,我跨越了大半个欧洲——它那个时候刚刚失去了主人,脾气暴躁又很伤心,不好接触——但凡遇到一只能打的神奇动物都要上去挑衅一番。”

      奥利凡德先生陷入了回忆:“它先和鸟蛇打了一架——然后,是驺吾,真不知道那只驺吾是怎么跑到欧洲来的——然后是五足怪,那只五足怪被它给烧死了,下场可真凄惨——它一路打过去,发泄着愤怒与悲伤——它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坏的凤凰了——哦,真想念福克斯,它只是轻轻啄了我两口,连印子都没留下。——这只凤凰,它甚至与乌克兰铁肚皮打得不相上下!那可真是一场恶战!他们打了三天三夜,最后因为那只乌克兰铁肚皮要生产而休战——它继续飞,飞到了一块平原上,带着满身的伤口,遇见了一只雷鸟——你知道的,他们是近亲,脾气都不大好!那场雷暴可把当地的麻瓜们吓坏了,他们还以为是天罚!那只雷鸟的脾气也不太好——我在那里遇到了沃尔夫,你从美国来,应该知道——”

      克瑞纳接话:“是的,雷鸟羽毛是沃尔夫家族的独门杖芯!”

      “没错!”奥利凡德继续讲着:“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凤凰可以羽化,雷鸟可不行——幸好,斯卡曼德来了,他劝服了他们,总算是休战了,凤凰满身都是雷电,呲呲的电流可把斯卡曼德电得够呛!那只凤凰就带着满身的雷电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浴火重生,然后落下了它的尾羽——也就是这根魔杖的杖芯。”

  • 作者有话要说:  魔杖卡:
    克瑞纳——银椴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
    阿奎拉——山毛榉木,龙心弦(巨龙拉冬),十二英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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