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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月31日 ...

  •   无论过去多久,哪怕轮回重新起头,11岁的7月31日对哈利而言依然是个特别的日子。海格的到来为他灰扑扑的过去掀开了沉重的幕布,带他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哈利与两只睡鼠一起蜷缩在海格的大衣下,温软的触感让眼泪不由自主地从他的眼眶里掉了出来,因为闭着眼睛的缘故,泪珠沾在了哈利的睫毛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允许自己掉眼泪了,作为整个巫师界的希望,他必须在人前展现出强硬又可靠的那一面。但凡有分毫的怯懦,都会让队伍不安。作为一个备受信赖的领袖,哈利只能在任务结束的漆黑色的午夜里流露出片刻的疲惫。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哈利闭着眼睛安慰自己,在这与海格重逢的11岁的生日,他不想分出太多的心神去思考该如何应对未来7年的艰难挑战,趁着夜色,哈利只想要任性的做一次小孩,等到黎明到来,他就必须投入到战斗中去,这是他生而注定的使命。但这并不妨碍他躲在海格暖和的大衣里流泪,安静地宣泄着那些常年积压在心头却无人可以诉说的哀伤与痛苦。如果可以的话,哈利希望不要有那么多的人因为他而付出生命,他宁愿自己去背负。他希望那些牺牲在战争里的英灵们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哈利吸了吸鼻子,暴风雨也掩盖不住的海藻的海腥气钻入了他的鼻子,这让他感觉这栋立于礁石之上的破烂小屋像极了一艘刚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几十年前的沉船。哈利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人会在这远离岸边的礁石小岛上建造这么一座小屋(这绝对不是灯塔),但他在入梦之前依稀想起角落里似乎有一个破损严重的画框,里面有一张因受潮而损毁严重的图画,隐约能看到类似章鱼的轮廓。当了一辈子傲罗的哈利无法忽略任何的蛛丝马迹,在被无边的黑暗拖入梦境当中时,哈利混沌的小脑瓜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或许是海水的咸味太过呛人,又或许是暴风雨裹挟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太过剧烈,哈利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他感觉自己沉入了深深的不见光的海底,那里有一座巨大的远比陆地上的城市要恢弘和古老的建筑群,大片大片黏糊糊的绿色藻类覆盖着遗落在海底的城市,而一种似乎与人鱼是近亲的生物手持造型怪异的冷兵器,带着狰狞可怖的表情徘徊在废墟周围,不许任何生物靠近。哈利觉得那些生物的面孔与借船给弗农姨夫的那个牙齿掉光的老汉十分相似,他甚至觉得老汉的身上也带着相似的腥气。

      哈利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荒诞诡异的梦,他做过的最为心悸可怖的梦都与伏地魔有着密切的关系。从他意外成为魂器的那一夜开始,他的命运就与伏地魔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可是即使是残暴、疯狂的伏地魔,也没有给过他如此心惊的感觉。他不怕伏地魔,但是梦里那宏大古怪的海底建筑群却让哈利觉得自己比蚂蚁更加渺小,他还听见了带着奇怪韵调的咕噜声,那种声响比蛇佬腔还要难以理解,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律动,哈利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的有解读那音调的能力?可是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是如此的明显,让他一下子就从梦境里惊醒了。

      喘着厚厚的粗气,哈利忍不住去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疤,手上沾染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凉飕飕的汗水,他确信自己现在的状况不会太好,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胡乱地擦掉几乎沾满了整张脸的冷汗。暴风雨已经停了,太阳从小屋破烂木墙的缝隙中透了进来,一点一点的驱散夜晚与暴风雨带来的寒冷。哈利摸索着找到自己那副破烂的用胶布粘黏的眼镜,再用袖子擦了擦有些发花的镜片。带上眼镜的第一时间,哈利下意识地寻找昨天晚上注意到的那幅画,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傲罗的本能。

      哈利从海格的大衣下钻了出来,残破的画框依旧扔在小屋的角落里。哈利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他几乎是没发出什么响动的拿起了那个破败的画框,结果原本已经破碎的画框玻璃彻底的被掰碎了。木屑和玻璃掉到地上,哈利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去看,但无论是德思礼一家还是海格都还在酣眠,他们并没有被哈利发出的响动吵醒,或者他们以为刚才的动静不过是躲藏在小屋里的老鼠发出的?

      哈利将剩下的半个画框也扔掉,取出了里面那幅早已被潮湿的海水氤氲开的图画。尽管已经被经久不散的潮气打湿,哈利还是能模糊的辨认出发黄发潮的纸张上的图案——他该怎么形容?模糊透出的图案长着宛若章鱼般质地柔软、遍覆触须的头颅。哈利甚至不知道该用“他”或者“它”亦或是其他的人称代词形容这画上的物体——那诡异的头颅之下是覆盖着鳞片的类人躯体,只是背上还有一双破败不堪的收拢了的巨大的蝙蝠翅膀。

      哈利甚至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是真实的,他现在又成了一个11岁的没有魔杖的小巫师,他没有办法对这破损的纸张来一个修复如初,但他也不能将这张荒诞诡异的画纸丢在这里。身为傲罗的直觉告诉他,手里的画纸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或许神秘事务司的同事们知道些什么?哈利胡乱的猜测着。巫师有着远超过麻瓜的直觉,而哈利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或许并不属于麻瓜。

      哈利忽然听到身后海格睡着的那张坍塌了的沙发有了响动,他赶紧把破损的画纸叠起来塞入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在海格睁开眼睛感慨天气总算是放晴了的时候,哈利听到了猫头鹰用爪子敲打窗户的声音,那猫头鹰的嘴里还衔着一份卷起来的报纸。

      “哦,哈利,从我的口袋里拿五个纳特给它。”海格正在为他们烤早餐:“一份报纸的价格是五个纳特,就是那些小铜板。”

      “好的。”哈利回忆自己第一次听到“纳特”这个单词时困惑的模样忍不住露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笑容,他很快就从被两只睡鼠压着的口袋里揪出了五个被它们压在肚皮底下的小铜板放到了猫头鹰绑在腿上的一只小皮囊里。

      一切都像曾经发生过的那样,海格告诉了他古灵阁的存在,那是妖精们开的银行,然后海格用他的粉红雨伞点了点那只破旧的划艇,它就载着他们急速的飞驰往岸边,好似成了一艘快艇。

      坐上“快艇”时,哈利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破旧不堪的小屋,在灿烂的日光的照射下,绿色的黏糊糊的不知名藻类从屋顶垂挂下来,好似章鱼的触须,哈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又靠近了海格一些。

      坐在如快艇般的破旧划艇上,哈利又一次向海格保证,他不会把海格在霍格沃茨外使用魔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当重新经历一遍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哈利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愉快占满了他的整个心脏。即使他早就成了一个大人,还是被所有黑巫师们厌恶到提起名字就要呸一声吐口痰的傲罗头子,可他依然对11岁时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哈利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在慢慢复苏,这种力量只属于少年人,至少在他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他就几乎没有感受到这股力量了。

      哈利回忆着当初与海格在一起时候的点滴,他不确信自己是不是该问他为什么只有疯子才会去抢古灵阁这个问题?他曾经也深信过古灵阁的铜墙铁壁,但在抢了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后,古灵阁的光辉形象已经在哈利的心中坍塌了大半……更不要说,今天就会发生那件事。

      哈利垂下了眸子,他不觉得沉默是件好事,他应该扮演好一个对巫师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巫师的模样,那样才不会叫人担心。哈利扯动嘴角,他看向海格:“您为什么说只有疯子才会去抢古灵阁呢?”

      7月31日的确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得到了一本禁书但摆脱了噩梦的克瑞纳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就爬了起来。来自霍格沃茨的回信让他一整晚都激动得睡不着,直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克瑞纳立刻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物,打开了房间的窗户。阳光从云层之上透出,洒向整片山谷,四面八方都有鸟儿欢快的鸣叫传来。克瑞纳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感受着雨后的清新。极目远眺,克瑞纳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小溪对岸宛若鬼屋的废墟。啪!克瑞纳一把关上了房间的窗户:“真糟糕!”克瑞纳不怕鬼,他觉得默默然比鬼魂可怕多了。

      早饭过后,坐在沙发上等待霍格沃茨教工的克瑞纳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没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去胡思乱想,要知道他给霍格沃茨的回信足足有六页羊皮纸!他对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又很忐忑,他实在没有办法忽视那些从眼前冒出来的场景。他忍不住问道:“巴沙特女士,霍格沃茨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吗?”克瑞纳那相当怀疑的语气引来了巴沙特不满的瞪视,每一个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都无法容忍别人质疑霍格沃茨!

      但是,巴沙特并不是一般的女巫,她从鼻腔里喷出长长的一串烟圈,然后才慢悠悠的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我读书的那会儿,当然是。鉴于阿不思是你们的校长,我确信它现在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当然了,我在霍格沃茨上学的那会儿,阿不思还是个没入学的小不点儿!”

      克瑞纳想起了巧克力蛙里的图片,那是年迈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卡片的背面则是他这一生伟大成就的简单概要,那是一个精神矍铄且又和蔼可亲的老头,有着长长的银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克瑞纳可不能凭着巧克力蛙卡片上那点微博的魔力就看到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的模样,但他觉得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鼻子应该是挺翘的,他忍不住学着爸爸菲利克斯的模样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

      巴沙特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枪:“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发现一个世纪就像昨天那样的短暂。”

      “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克瑞纳认真的说道。

      巴沙特不在意的轻哼一声:“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好消息。”

      他们正说着话,敲门声响起,在铜铃的叮叮咚咚的声音里,克瑞纳慌忙地站起来,像一阵旋风似的冲到了门边,猛地一下拉开了房门。屋子外站着一个有着金棕色卷发的阳光洋溢的年轻男士,他大约三十五岁上下,脸蛋发圆,和蔼可亲,穿着浅棕色的巫师长袍,身上飘着一股常年与植物相处而沾染上的清新味道。

      “哦,您好,先生。”克瑞纳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减,他睁大眼睛无比真诚的询问门外的访客:“请问您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吗?快请进,我们等您已经好久了。”

      威廉·巴恩斯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被热情洋溢的克瑞纳领着进入了巴沙特的小屋里,在与尊敬的巴沙特女士寒暄时,家养小精灵佩儿为他沏了一杯精致的红茶。

      “好久不见,小威廉。”巴沙特放下了几乎不离手的烟杆,平日里几乎没什么表情的皱巴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让她显得比平时里更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克瑞纳觉得有些不公平,为什么巴沙特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一副他下一秒就要闯祸的严厉模样!

      巴沙特快速地瞥了一旁愤愤不平的克瑞纳一眼,并未把克瑞纳的不服气放在心上。她还没忘记克瑞纳打算把地精做成木乃伊的糟糕想法,如果轻易相信一位格林德沃不会惹出乱子,那就是惹上了真正的大麻烦,这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的切身体会。

      “巴沙特女士,教授们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威廉·巴金斯有着惹人喜欢的亲和力,他十分尊敬这位在魔法史学界举足轻重的老女巫,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远比宾斯教授的课堂要有趣得多。

      “哦,谢谢,谢谢。”巴沙特说道:“愿梅林保佑你们!我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日子那就像是昨天的事情,或许我当年也该选择留在霍格沃茨任教,如果能一辈子不毕业,或许我也能像你们一样保持年轻?”

      “如果您愿意到霍格沃茨教书,我想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感到无比荣幸。”巴金斯轻声与巴沙特寒暄道:“当年我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魔法史同样让我头痛不已。”

      “可怜的宾斯教授。”巴沙特与巴金斯开起了霍格沃茨式的玩笑:“正是因为他那无与伦比的安眠咒,我才决心成为一个魔法史学家。”

      克瑞纳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寒暄,完全插不上话,只能从他们透露出的只言片语里揣测霍格沃茨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模样?很好,作为一位魔法史学家,巴沙特女士拐弯抹角的告诉他霍格沃茨的魔法史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课程。

      在克瑞纳出神的时候,巴沙特与威廉·巴金斯已经结束了寒暄:“……把这只小巨怪交给您我当然很放心,但请您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在学校里对他网开一面。”一想起菲利克斯居然教克瑞纳制作地精木乃伊,巴沙特就比吞了用一百只苍蝇做成的蛋糕还要感觉恶心:“我很确信没人比他更懂得闯祸,相信我,没人比他更懂得怎么拆了一座城堡。”

      对于巴沙特的警告,亲和力十足的巴金斯教授露出勉强的笑意,他有些心惊胆战的想到了格兰芬多的韦斯莱两兄弟,他不确定告诉巴沙特学校里已经有了两只人形游走球是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跟着巴金斯教授走出巴沙特的小屋后,克瑞纳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他有一摞问题想要从巴金斯教授那里得到解答,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巴金斯教授,我们要如何前往对角巷?幻影移形?门钥匙?骑士公共巴士?还是骑扫帚?”

      如果巴金斯教授愿意给他一个选择,克瑞纳坚决抵制骑士公共巴士。说实话,巴士上那混杂的恶心气味也不比马形水怪的粪便好到哪里去!他宁愿在幻影移形后来一次烈性呕吐,也不愿意去闻那又臭又馊的巴士味道!

      “幻影移形。”巴金斯教授温和的说道:“请你拉住我的胳膊。”

      克瑞纳听话的拉住了威廉·巴金斯的胳膊:“这我还算有经验。”

      “但愿我的随从现形不会太糟糕。”巴金斯刚说完,他们就像被吸入一个旋涡似的从巴沙特的小屋前消失了。

      克瑞纳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整个人被无形的空气玻璃挤压成了纸片的扭曲感,当他被变形的空气“吐”到伦敦的街道上时,克瑞纳只觉得一阵风都可以把他这张薄薄的纸片给吹走。他苍白着一张小脸对巴金斯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教授,我感觉还不错。”比起大洋上的那次“航行”,克瑞纳觉得巴金斯实在是太温和了:“顺便问一句,这是哪儿?”

      “欢迎来到查令十字街,这里是破釜酒吧。”威廉·巴金斯热情洋溢的做着一个导游该做的事情,在晃晃悠悠的克瑞纳扶着他站稳了之后,巴金斯指着一间狭小肮脏的酒吧说道:“这可是整个伦敦最古老的酒吧!”

      克瑞纳怀疑的打量着夹在一家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间的破釜酒吧,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甚至不需要踏进那道黑色的窄窄的门,克瑞纳就能闻到酒吧里在时间里堕落腐朽的味道,哦,再伴着点儿酒精带来的疯狂。

      “我知道你从美国来。”巴金斯带着克瑞纳往破釜酒吧边走边说:“麦格教授把你的情况统统说了一遍,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导游,博瑞尔斯先生。”

      “您可以叫我克瑞纳,教授。”克瑞纳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抗议,被一位教授先生叫做“先生”,总让克瑞纳有种他们正在上课的错觉。

      “好的,克瑞纳。”巴金斯教授从善如流,他很懂得如何与同学们友善的相处,这对于提高教学质量大有好处,他继续介绍道:“凡是远道而来的巫师,都不会错过到破釜酒吧坐坐,这里有着整个伦敦最棒的酒酿,我可不认为德鲁里巷的白鹿酒吧或者玫瑰街上的羊羔旗帜酒吧会比这里更好。”

      克瑞纳跟在巴金斯身后,一进入酒吧他就拧起了眉头。宽恕他的眼拙吧,他着实看不出来破釜酒吧有什么难能可贵之处,这地方又黑又脏,一群砸着烟杆的老太婆正凑在一起喋喋不休,其他人也是一副神情激动亢奋的模样,仿佛他们刚刚得到了英国女王的召见。

      “汤姆,早上好。”威廉·巴金斯带着克瑞纳朝着一个头发几乎脱光、长得像瘪胡桃似的的男人走了过去:“看起来这里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哦,巴金斯教授,日安。”汤姆朝着巴金斯教授和克瑞纳看了过来,匆匆地打量了克瑞纳一眼后便与巴金斯攀谈起来:“您一定想象不到,我们刚刚遇见了谁!哦!我的天呐,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竟然会这么幸运——”汤姆喋喋不休的向巴金斯炫耀,那张有些老态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他竟然还愿意跟我们一一握手,哦,我是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能与波特先生握手!”

      不仅是汤姆,破釜酒吧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副心情激动澎湃的模样,克瑞纳看到好几个家伙都在偷偷的抹眼泪,就像是做了一场不可置信的美梦。其中一个叫做德达洛·迪歌的巫师还在大声嚷嚷着:“他记得我!他还记得我!波特先生还记得我,他说——他记得我朝他鞠躬!”迪歌手舞足蹈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悦,顶在脑袋上的礼帽都滑到了一边,他的眼睛里盈满了激动的泪水,比见到了梅林更加激动。

      “哦。”克瑞纳失望的嘟囔了一声,尽管他是一个在美国长大的欧洲裔小巫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有兴趣,相反,他对他非常有兴趣,尤其是他额头的那道疤。克瑞纳真的很想知道哈利·波特是如何从索命咒下逃生的。

      汤姆说道:“如果你们早来十分钟,就能跟他们凑成一对。海格带着他去了对角巷,哦,波特先生甚至还不到海格的膝盖骨,他实在太瘦弱了,也不知道那群麻瓜有没有善待他。说起来,奇洛教授刚才也在这儿,他可真奇怪对吧?我记得他从前不是这样——”

      “我还以为您会请我喝一杯呢。”跟着巴金斯走到破釜酒吧吧台后的恬静里时,克瑞纳嘟囔着抱怨:“教授,您刚刚才说这里的酒酿是整个伦敦最棒的,我可是期待极了!尽管这里的环境并不如人意。”

      “克瑞纳,我可不觉得让11岁的小孩子喝酒是个好主意。”巴金斯温和地说道。

      “嗷。”尽管失望,克瑞纳还是快速的盖过了这个话题,在巴金斯抽出魔杖的时候好奇的询问:“教授,您会教我们吗?您也是魔法史的教授吗?”

      “我负责四五年级的草药学课程。”巴金斯用魔杖在垃圾桶墙边的砖块上点了点,克瑞纳看到他以垃圾桶为坐标点,往上数了三块又往横里数了两块。他对克瑞纳说道:“事实上,斯普劳特教授会负责你们的草药学课程,她是草药学的教研组长,也是赫奇帕奇的院长,还是一位顶尖的草药学专家,跟着她你们会学到很多东西。”

      克瑞纳好奇地询问:“您曾经也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吗?”

      “是的。”威廉·巴金斯颇有些骄傲的点点头:“我很荣幸能成为赫尔加的学生,她是一位伟大的女巫,慈悲、善良、宽容,我想没有比这更美好的词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砖墙开始抖动起来,灰尘簌簌地往下落,在克瑞纳瞪大的双眼里,一道足以让巨人通过的拱道出现在他们跟前,它通向一条蜿蜒曲折,用鹅卵石铺成的街道,处处都是热闹的人群。

      巴金斯带着克瑞纳走进了拱道,笑着说道:“欢迎来到对角巷。”

      脚踏在鹅卵石铺成的地板上,克瑞纳满脑子都只是一个想法——爸爸妈妈,原来英国也没有传说里那么差劲。

      鳞次栉比的店铺耸立在鹅卵石铺成的街道的两侧,这里卖什么的都有,克瑞纳几乎忘记了眼睛应该往哪儿放才对。他对每一家商店都十分好奇,恨不得都进去逛逛,然而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克瑞纳的目光几乎要粘在橱窗里的飞天扫帚上了,几个月前魁地奇杂志上就刊登过新扫帚的新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新扫帚——光轮2000!克瑞纳开始思考他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菲利克斯和艾莉娜才会同意给他买一把!尽管他们把英国古灵阁的钥匙交给了自己,可克瑞纳并不觉得他们会容许自己乱花钱。如果他能加入校队就好了!克瑞纳有些失落的想起霍格沃茨的来信上写着——一年级新生禁止自带飞天扫帚。

      “嗷。”失望的情绪几乎要把克瑞纳给淹死了。

      巴金斯有些好笑的拉着恋恋不舍的克瑞纳朝着一幢高高耸立的雪白色楼房走去,克瑞纳对飞天扫帚的依依不舍让他想起了自己读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也像克瑞纳这样,总是趴在魁地奇精品店的门口舍不得挪动脚步,在他还很年幼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被爸爸给从店门口扛走的。

      “这里就是古灵阁。”

      巴金斯轻柔的介绍声把克瑞纳从对如何得到一把新扫帚的思考中给拔了出来,雪白色楼房前有着闪亮亮的青铜大门,穿着一身猩红制服的妖精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友善。矮小的妖精有着黝黑面孔、尖尖胡子并且长手长脚。看到他们,克瑞纳就会想到第二协议。

      他真想直接冲上去问一句:“嘿,第二协议是真的吗?”可是妖精那并不友善的面孔让克瑞纳理智的打消了这个不理智的念头。在他们穿过青铜门的时候,妖精躬身行礼,然后一道银色的大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克瑞纳看到了银色大门上镌刻着的文字:

      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当心

      贪得无厌会是什么下场,

      一味索取,不劳而获

      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因此如果你想从我们的地下金库取走

      一份从来不属于你的财富,

      窃贼啊,你已经受到警告,

      当心招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恶报。

      克瑞纳足足读了三遍银色大门上刻着的文字,才跟着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巴金斯走进了高大的大理石大厅,他压低声音问道:“教授,这真的有用吗?”

      “当然。”巴金斯信心满满的保证:“古灵阁绝对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银行,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情。”

      克瑞纳沉默了,几天前才浮现在眼前的场景让他对这样的说法保持怀疑。他倒是希望自己的预言不过是个撇脚骗子的水平,但他怀疑那样的幸运是否还会降临在自己身上。毕竟菲利克斯说过,格林德沃家族里擅长预言的家伙们都不大走运。克瑞纳胡乱地张望着繁忙的大厅,他说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个妖精,他看到妖精们坐在柜台后的高脚凳上,忙碌的称量钱币、检查宝石,或者在厚厚的大账本上做记录。巴金斯带着他朝一个空闲的柜台走去。

      不需要巴金斯过多的介绍,克瑞纳的脸上就扬起了热情的笑容,他友好的冲着那个闲着的妖精打招呼:“您好,妖精先生,我需要从金库里取一些钱。”他说着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并将他放在了妖精的柜台上:“这是我的钥匙。”

      妖精认真的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我找人带你们去地下金库。戈努克!”

      “谢谢您,妖精先生。”在那个叫做戈努克的妖精走过来时,克瑞纳跟柜台上的妖精道谢,他相信与妖精们打好关系有利于将来寻找第二协议的线索。毕竟菲利克斯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多一个朋友胜过多一个敌人。

      戈努克带着他们去了一个被火把照得通明的狭窄石廊,克瑞纳无法理解在麻瓜科技如此便捷甚至能够跨越大洋登上月球的今天,巫师和魔法生物们为什么还要守着刻板的规矩而不愿意采用更先进便捷的生活方式。

      他记得菲利克斯曾经讥讽过各国魔法部里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菲利克斯不客气的嘲笑这是整个魔法界最无知的部门,他说:“我以为在盖勒特的法国大预言之后,总会有警世之人,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愿巫师们不会在世纪末腐化成一块烂泥。”

      克瑞纳看着石廊旁的陡峭下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对巴金斯说道:“我可不认为这会是一趟愉快的旅程。”

      巴金斯同样露出了苦笑:“古灵阁的小推车只有一个速度。”

      这种在迷宫里疾驰还不栓安全带的刺激可远超麻鸡们的过山车,当颤抖着双腿从小推车上翻下来时,克瑞纳觉得自己可以把昨天的晚餐都给吐出来,克瑞纳还感觉到从钟乳石和石笋上滴下来的地下水滴到了自己的脖子里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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