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残酷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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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莉莎面上带了惊讶。
叶君瑶看了帝修一眼，后者却是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叶君瑶皱眉：“我不是你的属下，就算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还花的是你的卡卢比，你也不至于这么心疼，让我给你办事抵债吧？”
“别闹，你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什么比神子本人的话更有说服力，不是吗？”帝修无奈。
被看穿了小心思，叶君瑶撇嘴：“是是是，我这就向他们解释作为神子的我在你们血族吃好喝好，还有大美男族长亲自给我端茶倒水日夜陪护，神子无聊了还会喊漂亮大姐姐带我出门玩儿，一点都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吃不饱穿不暖被关在黄金打造的牢笼里被羞辱，他们其实冤枉了我们伟大威严的族长大人。”
莉莎皱眉，看向叶君瑶的目光里带了不喜：“神子大人，请您谨记自己的身份。”
她看了眼叶君瑶的脚腕，那里还戴着黑曜石的镯子，尽管它的追踪功能一次也没用上。
“莉莎，不得无礼。”帝修道，“明年的七司会议，我会出席宣布神子作为血族的合作伙伴，将会拥有与我同等的露兰治理权。”
这下莉莎是真的惊了，她顾不上失礼，惊呼出声：“族长？！”
她咬了咬唇，妩媚的双眸闪烁连连，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应了声“遵命”便退到一边去自我消化。
叶君瑶倒是没有太过意外，毕竟在她见过布雷德后 ，帝修便开始潜移默化地告诉她不少只有血族高层才知道的一些秘密，甚至这几天她都快认全了七司的首席。
帝修这是在培养拥有神子身份的合作伙伴。
两人默契地承认了彼此的身份，叶君瑶却是没想到帝修直接大手笔砸过来一个国家的治理权。虽然并不是由她一手掌握的治理权，但是也足以看出帝修的诚意。
而且，和血族族长同样的露兰治理权，这对于叶君瑶刚好合适。
对于露兰而言，这是血族和教廷以及皇室争夺许久的地盘，教廷覆灭，皇室架空后血族又花费了数年时间平息了统治者变更带来的局势动荡，虽然血族初步掌控了露兰，但是依旧避免不了心怀不满的贵族们的阳奉阴违以及深植于民众心中对血族的畏惧。
但是血族不可能放弃露兰这块大饼，所以血族需要一个有足够的让露兰贵族和民众信任的合作伙伴。
而明面上是红烨商人身份的帝修一开始便是这样一位角色，只是现在帝修有了更好的人选，就是被贵族和商人们尊敬又被民众信任的神子，叶君瑶。
届时只需对外公布神子拥有一半的露兰治理权，那么血族推行的各种政策将会阻力大减。
神子的招牌可是比红烨商人帝修要好用得多，毕竟是个高层血族都不会认不出自家的族长，难保不会有说漏嘴的情况，帝修这种毫不走心的身份也只能暂时哄一哄贵族和民众，长久发展并不稳妥。
“那么，想必诸位大概也猜到了我们的来意。”
叶君瑶上前两步，拿出莉莎收集的爱德华报刊，对爱德华报社的这群老人道：“作为神子本人，我对诸位所出版的刊物的真实性提出质疑，你们报纸上关于血族对神子的所作所为全都是造谣、杜撰的，并不真实。所以，我将以神子的身份向诸位发出庭审邀请函，你们将以被告的身份出现在审判庭上，请你们做好准备。”
被海量信息砸懵的众人回过神来，有性格冲动的人握紧了拳头。
“血族背信弃义，让我们流浪了大半辈子，我们实话实说又有什么错？！”
“当年说着宽宏大量放过我们，结果......我可怜的艾迪娜当时才五岁啊......”
“你们本来就心怀不轨，血族就是一群玩弄人心的畜生！”
“左右不过一死，还不如跟你们拼了！”
数十位老人越说越激动，有人推搡着就要上前拼命。
“放肆！”
清越的怒喝稍微冷却了他们发热的头脑，先前自尽未遂的老人被搀扶着，他看上去比旁边的人都要年迈，一双眸子里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沧桑。
“神子大人。”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叶君瑶：“您有所不知，一百年前，我们的先祖都有幸在上一任神子大人的帮助下与血族谋求共同生存的道路。我们先祖都被上代神子救过，先祖临走前都还嘱咐我们的父辈和我们，永远不要忘记神子大人对我们的付出。”
他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道：“大战结束后，因为上代神子大人与上代血族族长的原因，我们受到了驱逐，这本没什么，血族没有杀害我们，仅仅是驱逐也让我们心怀感激，可是我们错了。”
“先祖带着我们离开家乡，结果陆续遭到暗杀，他们像猫戏弄老鼠那样，我们一旦被发现踪迹，就会遭到不幸。先被杀的是年级最大的祖母，然后是祖父，百年来，十多个人啊，渐渐地活下来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老人抹掉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死神的镰刀在我们的脖子上从未离开，这种情况持续到三年前。”
“血族得到了更好的玩具，一个国家当然比关注几只苟延残喘的蚂蚁要来的有意思。可我们的家人就这么白死了吗？我们不甘心，反正我们时日无多，向世人揭露你们的罪行和诡计，便是死亡也无所畏惧！”
“神子大人，请不要被他们的示好蒙蔽！血族是一群邪恶歹毒不得好死的畜生，他们现在正在将人类驯化为他们羊圈里的羔羊，请清醒一点......咳咳！如果连您也被欺骗，人类的灭亡就不远了！”
老人剧烈地喘息着，最后几乎是在嘶喊，仿佛要用他被恶意扭曲的人生在这一刻喊醒迷途的羔羊。
叶君瑶叹了口气。
面前的这群人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的苦痛，但是几乎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十分的洁净，规则判定他们确实是善良的，可却被人当做玩具肆意戏耍，这实在是不应该。
少女眼里带了悲悯，她缓缓问道：“你们见过杀死你们亲人的凶手吗？”
众人沉默，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那尸体呢？检查过伤口吗？”
众人再次摇头，大家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中，又怎么分得出心神去验尸。
“你们为了活命躲藏了一辈子，又哪来的钱财收购一家报社？据我说知，三年前爱德华报社虽然面临倒闭，但是要收购的话也要不少卡卢比。”叶君瑶再次提问。
所有人都看向寻死的老人。
老人欲言又止，布满血丝的眼瞪着莉莎道：“我是不会吐露恩人的任何消息的。”
莉莎冷哼，没理会老人的僭越。
“那让我猜猜。”
叶君瑶笑道：“有一个自称破产的商人偶然遇到了你们，非常巧合地知道了你们的过去，很同情你们的遭遇，然后他很可能还告诉过你，他也有家人被血族残忍地杀害过，他很理解你们的痛苦。”
“在得知你们的不甘心后，他提议恰好他名下有一家报社，不如用来揭露仇人的罪行，告诫世人不要被其欺骗。于是，他将报社转赠给了你，并为你引荐了深知血族阴谋的教廷，然后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多么慷慨的商人啊，他甚至善良到会送一家设备完好的报社给被血族迫害的陌生人来帮助陌生人报仇。”叶君瑶感叹。
众人听到这里，在看老人的表情，便知道叶君瑶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是真的吗？”有人问道：“阿贝德，你告诉我，这家报社居然是这样来的？”
“不敢置信......难道这至始至终就是一场阴谋？”
“不——我不信！”
莉莎适时开口：“我以作为血族的高傲和尊贵起誓，没有血族会持续关注蝼蚁一百多年，请不要自作多情，我们血族更喜欢的是卡卢比、美人和地位，而不是一群糟老头子的死活。”
啧啧，漂亮姐姐说得好直接。
叶君瑶道：“总之，你们自己想清楚吧，当然，记得在审判庭上出席。”
没再管这群被仇恨遮了眼的老人，三人乘坐马车回了皇宫。
好容易出一趟门结果完全没散到心的叶君瑶懒懒地趴在布偶上，乜着旁边喝茶的帝修，用眼神控诉自己的不满。
帝修熟练地递来一块大小适合一口吃掉的甜点。
这习惯是最近养成的。
叶君瑶醒来后，一度头晕眼花，却宁可晕乎乎地睡着也不愿意喝一口药师调的药，谁劝都不好使，最后帝修好说歹说劝地勉强喝下，几天的喂药经验积攒下，帝修已经熟练掌握哄神子的实用小技巧。
这次也没有例外，叶君瑶接受了他真诚致歉的贡品。
“你们玩政治的，心都脏。”
拥有一半国家治理权的神子如是评价。
帝修微笑：“哎呀，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神子。”
“坐马车的时候你让莉莎姐姐给我看的那一沓资料，可不就是明晃晃告诉我这家报社的问题？”叶君瑶叹气：“他们一直以为是凶手的血族饶了他们一命，却被信任的人类玩弄于鼓掌之间，甚至到现在都不愿意清醒。我一开始还想让他们成为我的第一家报社，现在我都要重新考虑一下是不是白费力气了。”
“可是你也没有直接告诉他们真相。”帝修垂眸看着少女，后者大大咧咧地晃着一双雪白小巧的脚丫子，堂而皇之霸占着他处理文件的房间，像一只骄傲的炫耀地盘的小猫咪。
叶君瑶大言不惭：“我那是善良，万一他们不小心厥过去，我可会内疚的。”
毕竟，真相有的时候，真的很残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残酷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