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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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修的描述中，叶君瑶终于认识了百年前的第二任神子。
他叫寒聆秋，最早被发现是莫名晕倒在一座偏僻的小教堂门口的青年，彼时他还不是神子，小教堂里一位好心的修者收留了失去一切记忆的他。一年后小教堂被当地的血族里作乱的孤行者屠戮，他侥幸逃过一劫，流落到露兰皇城。
彼时教皇恰好于皇城与露兰的皇帝陛下会晤，教皇随身携带的神之种冲出他的袖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与蓬头垢面的寒聆秋融合。
神子寒聆秋被带回了主教廷。
直到三年后，寒聆秋再次出现在人们视线里时，他成了该隐唯一的血仆。
寒聆秋样貌昳丽无双，性格却让人捉摸不定，他极受该隐宠爱，恃宠而骄，便是仅次于该隐的二代长老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他喜欢享受，喜爱华丽的衣物，喜爱可口的美食，为此他甚至可以亲自设计衣服，也可以呆在厨房好几天就为了研究菜式。
和第一任神子相比，他无害地像个孩子，但是他终究是神子。
他是第一个试图在血族里由上自下想推行人类与血族和平共处理念的人，为此树敌无数，如果不是该隐的宠爱，他早已经被狠毒了他的人杀死。
后来血族内战爆发，对外教廷虎视眈眈，二代长老带领大半四代到六代血族反叛该隐，联合教廷反叛该隐，寒聆秋在最终之战时手持银器刺入了该隐的心脏。
内战结束后，该隐一方获得胜利，二代长老一方全灭，教廷损失惨重，重伤的该隐并没有当即处置寒聆秋，甚至直到该隐宣布隐退，寒聆秋的结局都是个迷。
“当时作为该隐的近臣，对于寒聆秋刺杀该隐这件事其实一直抱有怀疑。”
帝修眉头微微皱紧，道：“因为他手持银器刺入该隐心脏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惊讶的，而且，他与该隐相处多年，他有很多更好的刺杀时机。”
“会不会是被控制了心神？”叶君瑶想起了前些天的精神干扰符阵。
“不排除这样的猜测，但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如果是相爱变相杀的话，会不会该隐最后把寒聆秋变成血族，让他获得永生，被无尽的生命折磨，永远活在对恋人的愧疚里头？”叶君瑶大胆猜测。
帝修不由无奈：“该隐曾经试图对寒聆秋初拥，可是失败了，神之种不允许寒聆秋成为血族，甚至该隐的力量和神之种力量对抗时，险些将寒聆秋置于死地。”
“啊？”叶君瑶闻言甚是失落，“我还寻思着以后转化成血族玩玩呢，这样就可以永远熬夜，也不用担心变老变丑，吃再多甜食也不怕变胖。”
帝修扫了她一眼，道：“......你提醒我了，该回去休息了。”
叶君瑶：“我真的不算小孩子。”
“那你今年几岁了？”帝修微笑。
叶君瑶：“......”可恶！
最后，帝修买了一堆零食小吃作为赔礼，才勉强获得了叶君瑶的原谅。
第二天，两人踏上了前往露兰皇城的蝠车。前来送别的罗纳德又少不了和叶君瑶一番斗嘴，最后以罗纳德牺牲了一件外套，叶君瑶乱了发型为结局。
“可恶，下次我一定要给他来一把狠的。”坐在车里的少女表情凶狠地扒拉着鸡窝头，嘴里犹在碎碎念。
帝修在旁边听着什么“软筋散加生巴豆”，“我爱一条柴搭配清心寡欲丸”，还有什么“伸眼蹬腿跳跳豆”，一时间不知该感慨这孩子丰富的词汇量，还是该同情被惦记上的罗纳德。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决定还是当一个好族长，救一救自己忠心的下属。
“神子，早上收到情报，教廷夸大了你在血族的遭遇。”
叶君瑶顶着一堆乱发抬眸，她有些挫败，临出发前旅馆的女仆给她梳了个很好看的发型，结果被扯乱了，啧，下次见面，罗纳德必死。
“他们是说我花光了血族的卡卢比还是我让血族破产了？这太夸张了吧，不会有人信的。”叶君瑶无辜的说道。
帝修：“以你目前的消费水平，一万个你都花不掉血族一个月的收益......它们夸大了你在血族受苦的程度。”
“嗯？展开说说？”叶君瑶好奇。
“他们说你已经成为了族长的血仆，作为年幼的孩子，被天天啃食血液，甚至随便一个族长身边的血族都能欺辱你，你每天都在极寒交迫中做噩梦醒来，然后面对的还是囚笼和鞭子。”帝修笑着递过手边的文件。
“哇哦，居然还有图画，啧啧看上去神子真的好惨啊。”叶君瑶看得津津有味。
“那张图画啊，据说是教皇通过感应梦见的正在承受鞭刑的神子大人。”帝修解释。
叶君瑶对附在图画旁边的文字表示赞赏：“遣词造句感人肺腑，很能煽动人心嘛，还有对《血食法则》的质疑和抨击，妙！我要不是神子本人我都要信了！”
“发出这种谣言的是教廷吗？教廷还有这种——”
人才......
叶君瑶迟钝地发现空气中扩散出凌厉的杀意，本能让她感觉头发丝都一根根竖起。她看向帝修，后者表情难得的凌厉。
杀意只持续了几秒，便很快被收敛。帝修歉意地看叶君瑶一眼，沉默着打开了窗户。
“我感知到，洛璃受了重伤。”
寒冬的冷风灌入温暖的马车，带来一丝血腥味，风扬起帝修的发丝，金红的重瞳此时冷冽如刀，蓄势出鞘。
很快，一小群蝙蝠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飞进来，将驮着的血肉模糊的小兽放在软榻上又快速离去。
叶君瑶心头一紧。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猫，确切地说已经不能算是一只了，似乎是被巨大的爪子将身体撕开，从腰腹到后腿被劈成两半，血液很快染红了软塌，这只猫费力地用支离破碎的心脏喘息，看上去随时会死去。
“它......他是洛璃？”叶君瑶瞪大了眼睛看着帝修。
黑发的血族沉着脸，划破手指，将带血的手塞进了小兽嘴里。明明心里气得很，说话的语气却是平静的：“血族会在重伤的时候才会选择化出兽形，这样会减少生命力的流逝。”
叶君瑶确实能感知到，帝修划破手指时，他流出的血液里带着的庞大生命里，但是这股生命力却和人类血液里的不同，非要对比的话，人类血液的生命力给她的感觉是出生的朝阳，而帝修血液给她的感觉是死沉沉的黑暗。
然而气氛沉寂了片刻后，帝修默默收回了手，他垂眸看着垂死的白猫，长长的睫毛掩去了他眼底的神色。
“怎么了？”叶君瑶问道。
帝修颈间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这是血族造成的伤口，高位血族的血只能赋予同族力量，却无法治愈同类造成的伤势......”
他在难过？
叶君瑶脑海里闪过这样一抹念头。
她问道：“那人类的血可以吧？”
说着，少女唤出百草卷里的柳叶刀，毫不留情在腕上割了一道口子，她将手腕放到了小兽嘴边。
磅礴纯粹的鲜活生命力气息轰然炸开，一瞬间挤满了狭小的马车，失去意识的白猫察觉到鲜美的食物，本能张开锋利的獠牙，狠狠咬住了嘴边的手腕。
还不够，洛璃还在流血。
白芷含芳——
叶君瑶忍着剧痛，咬牙用唯一能用的加血技能给白猫刷上，技能作用到对方身上时，她隐约感受到对方的失血状态还是缓缓停止，肉眼可见的，白猫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
冰冷苍白的手在这时将少女的手腕拉开，眼睛被身旁的血族捂住，带着细不可察的艰涩嗓音从头顶传来。
“可以了，他已经能活下去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可是他伤得很重。”叶君瑶打断了帝修的话，她挥开挡住视线的手，再次提刀往手腕上割了两道口子，粗鲁地塞进了洛璃嘴里。
自己给自己动刀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甚至洛璃吞咽舔舐她的伤口时，叶君瑶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伤口处流逝的鲜血，从指尖开始，肢体一点一点变凉，到最后整条手臂都是没有知觉的。
帝修好几次上前阻止都被叶君瑶挥开，一直到割了七次手腕，洛璃被撕裂的下半身才堪堪愈合。
叶君瑶惨白着小脸，用最后一丝内力给洛璃和自己刷了一层白芷含芳，这才放心地倒在了帝修怀中。
“......我这可是大失血......你要不给我整点好吃的补回来，我......绝对会记仇的！”
撂完狠话，她终于晕了过去。
叶君瑶的意识浑浑噩噩地飘荡了很久，耳边隐约传来低低的呼唤，她想要醒来，眼皮子却沉重地很。
白蒙蒙的光亮起，光芒中，叶君瑶感觉浑身一轻，先前仿佛被胶水粘死的眼皮轻轻松松就能睁开。
她看到百草卷浮在面前，白光是从世界意识分身里散发出来的。
【我很抱歉，神子，由于怨念的反扑，我清醒的时间似乎晚了不少。】
叶君瑶神色一动，瞥了光球一眼：“现在才醒？我都差点能杀死修.塞恩蒂斯了。”
修.塞恩蒂斯，血族族长真名，化名帝修。
【不！他不能死！他是世界的基石，没有了他，这个世界只能走向湮灭！】
哦吼，上次要喊打喊杀的也是你呢？
叶君瑶望着意识分身，想起看过的各种漫画番剧，大胆猜测道：“你是不是被恶念侵蚀了啊？都开始精神分裂了。”
光球剧烈地抖了抖，半晌下坠了几分，散发的光都黯淡了不少。
【我是主体的一抹分身，按理来说哪怕主体沉睡我也能联系得上主体，可是我刚刚试着联系了一下，主体没有回应。】
光球语气里带了哭腔：【神子，我能感觉到主体在溃散，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冷静些，看看主体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息。”
光球闪了闪：【还真有——主体发现恶念有了异常的动静，同时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开始被侵蚀，就切断了和我的联系，将大部分恶念和自己送到了虚无间隙......】
“虚无间隙？”叶君瑶疑惑。
【那是时间长河里的战场，当世界意识遇到强敌时可以选择在那里与强敌死斗，只有存活下来才能回来，可是我现在感觉到主体溃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神子，我们得做好准备了，主体留下的信息告诉我祂能回来，但是回来后的祂非常虚弱，祂担心会被剩下的恶念反扑死掉。】
【我们得抓紧时间尽可能消除更多的恶念！】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