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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2010十三更―――
一月十八日。小年（农历腊月廿三）。傍晚。
“长卿，景天怎么还不来？去给他打个电话！我这边糖浆熬好了就等着拔丝。上桌就得吃的菜。你愣什么呀，快去！”袁神围着围裙，挥动锅铲，就是家里一尊不可违背的神。
清微很有眼色的递过电话，哄着袁神进了厨房，出来悄声问徐长卿，“你跟你师父怎么说的？景天今儿过来吗？”半月前许茂山的血案发生以后，胳膊裹着伤，也没见耽误他上一天班。先是在缉毒组那儿死缠烂打，搞到历年资料，连所有存档的陈年案底皆不放过。后来干脆二十四小时扎在局里。和丁时彦两个人一门心思只办这一个案子。那孩子做事一股疯劲，长卿估计劝不动他。
（冲动任性的小天，你真的明白长卿的心么……可怜的长卿……挣扎。抱歉。小天性格偏执要走极端了……）
徐长卿拨手机，直接转留言。拨办公室，丁时彦和气的告诉他景天不在。拨家里，没人。茫茫然放下电话，袁神在面前瞪着眼，“怎么回事？”
拍桌子。“他连家也不回？！现在你都不知道他人跑哪儿去了？”景天你找死！行动派袁神恨不得立刻揪住景天狠狠教训一顿。徐长卿求助的看着清微。清微只好把事情首尾说了一遍。袁神不语。
徐长卿站起，“咱们先吃饭吧。”
袁神暴起。吃个P！看你那副我负天下人的样子！景天你个狗头！别说这事儿根本不是我们长卿的错，就算他真负了全天下，只要他还喜欢你一天，你就一天也不能违背你发过的誓言！
同一时间。
□□。
“景天？”小年夜，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酒到微醺，感觉正好。景天抬起脸，微笑，“真巧。”重楼？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找你。
你又瘦了。重楼堆砌起应酬式的笑容，握住他的手，“好久不见！”手心递过一把钥匙， “地下二层。2B。”
不动声色的接过，“是啊，好久不见。”
地下二层。停车场。悍马车内。
“你还好吗？”这样谨慎，是在提防谁？
“嗯。我带你出去，找个安全地方再说。”重楼发动车子，看一眼后排眉头皱起的景天。有你在，我更得加倍小心。
市中心。车流熙熙攘攘。
重楼把车停在某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拉起景天，上了另外一辆车。
郊区。新建城镇屋。
景天默不作声的跟着重楼进了门。重楼也不吭声，人坐在沙发上，满脸疲惫。许久，“吃饭了吗？”
景天摇头。
“冰箱里只有速冻品，你不爱吃。”你为什么现在这样清瘦？双颊凹陷，下巴尖锐。徐长卿就这点能耐，把你照顾成这样？
景天并不理会。抽出张纸，放在桌上，埋头写了一会，推给他。重楼拿过，眉头绞结，“景天，你这是要干什么？”
“谁杀了茂茂？”
你读医学院的死党？重楼挑眉，“半月前死的法医是他？”
“谁的嫌疑最大？”
苦笑。你这份单子，囊括了渝州建市以来的所有沾过这种生意的人。连我也名列其中。“我已经不干了。”
丢过一支笔，“最近活跃的，帮我圈上。”
重楼抬头，“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爱信不信！”心头的无明火，渐渐压抑不住。
“谁还在做？你继父？你老婆？你手下？”你总该比我知道得清楚！
“景天，”冷笑。“你有什么立场问我？”你不爱我。现在连兄弟间的信任也失去。我跟你之间，还剩下什么？
（楼哥渣了～因爱生恨～）
景天握紧拳，表情痛楚。是啊，我有什么立场问你？长大后，你我的立场，从来没有统一过。二十年了，我心中敬你重你，视你为兄长。盲目的相信你，已经接近我的一种本能。可是你说着爱我，依然把我当成十几岁的样子，内心不肯接受我的改变和成长。你怎么不想想，我已经远离少年将近十年。一件用了十年的东西，尚需要大修，友情又何尝不需要？
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再单纯的信任你，不相信你与事情完全无关。我需要你给我线索。这个该死的案子，处处都是解也解不开的死线头。只有求你帮忙拆解。只要能查出凶手，我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重楼难以置信。我是在做梦吗？
景天坐到他腿上，纤长手臂绕住他脖颈，修长双腿环住他的腿。微笑，再微笑。拿我所有，换我所需。很好，很公平。
身体微微抗拒，呜，这不是我习惯的怀抱。除了那一个，别的我都不要！理智试图说服，乖，不要怕。全当被狗咬，忍一忍就过去。茂茂的脸，慢慢浮现。牙关紧锁，痛！景天苦苦挣扎的一颗心，被蛰似的瑟缩肿痛。双手颤抖，慢慢伸出，捧起重楼的脸。住手！不值得！！潜意识抬头，肉身脱离意识，景天想给的亲吻，生生僵在半路。
重楼和他迷恋多年的一张精致面孔，相距不过寸余，怀里是长久以来朝思慕想渴望拥住的身体。这样的挑战太过巨大，重楼本能的起了反应。景天想也不想，手臂松开，从他腿上迅速离开，逃到两米开外。重楼满面通红。景天尴尬已极，内心哀鸣：不要不要！咱换个代价吧。你要我的命吗？我给你！本以为可以轻易付给你的代价，我竟然给不起！
（洁癖是会传染的～喵～）
重楼起身一推景天，狠狠将他摁在墙上：“景天，你爱徐长卿，也不过如此！你跟我一样有放不下的七情六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拘泥于世俗偏见。徐长卿那种人，如果知道你刚才想做什么做过什么，还愿意再跟你在一起吗？景天，你想问的东西，我眼下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能帮你！我会帮你找到杀许茂山的人。只要你答应我，报仇之后离开他，跟我走！”情难自禁，松开胳膊，紧紧抱住景天，唇舌贴上，沙漠行商渴求绿洲一般，索一个吻。
长卿长卿，景天默念。你的心，我都明白的。可是，我查累了。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有用。涉毒的网络太深太大。我知道你也在苦苦追查。可是我等不了了！痛苦内疚如附骨之蛆，日夜煎心。我必须为茂茂做我能做的，哪怕付出我最不想付出的代价。你知道的话，真的再也不要我了吗？长卿的脸，温柔的笑。不不不，我付出什么也不能付出失去你的代价！
咬紧牙关，推开重楼，“你想也不要想，我不会答应你！”景天推门就走。重楼并不阻拦，只在他身后，冷笑着提醒：“你不想给你的茂茂报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