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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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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破!”轻喝一声,二龙出水阵应声而亡,鬼门弟子纷纷倒落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僧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有轻伤者跳起来拿刀朝佛者身后砍去,只是未来得及到达佛者身旁就已经被佛者手中的佛珠震飞。
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佛者虽然不能杀生,但把这群人打到趴地上起不来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破解了二龙出水阵之后,梵天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凡有阻拦者,一律都被佛者甩到了一边趴下。
终于来到了囚禁男人的山洞,昏暗潮湿的气息中还散发着一股灼热的腥味,兜帽下的佛者微微睁眼,看到了山洞内那一个被捆绑在柱子上的男人。
唐情终是等到了来救他的人,只是此时此刻,他宁愿梵天永远都不要来,永远都不要看到他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昏暗杂乱的山洞,更衬托出站立其中白衣佛者的清圣出尘,宛如一尊圣洁白莲,让□而又满身污垢的唐情不愿意去直视,明明相隔不远,却好像天上地下一般的距离相隔。
眼帘低垂,不想去看那一步步向他靠近的佛者,男人咬牙闷声说道:“别过来……有陷阱……你走吧……”
沉默的佛者未曾因为男人的话而停下脚步,反而突然如飘飞的云一般迅速靠近了唐情,就在此时,岩壁两旁突然朝佛者射出无数箭支,梵天非但没有向后躲闪,反而加快速度超前跃去,在唐情的一番提心吊胆之后,佛者终是没有让箭支近身,毫发无伤的躲过了箭阵。
只是还未等唐情松上一口气,地里突然伸出两双手紧紧抓住了佛者的脚,尽管佛者很快挣脱开,但是趁着这须臾的时间,一个巨大的铁笼从上落下将梵天罩住。
“呵呵呵……”红衣从旁边走了出来,看了眼笼中被囚禁的佛者,对唐情笑道,“唐门主,真是可惜啊,就差这么一点距离你就自由了,可是现在你还是在我手中。”红衣伸手轻佻的挑起男人的下颚,唐情不语,只是抬眼看了眼铁笼中的佛者,又缓缓低头闭上了双眼。
真是个笨和尚,还来救他,现在居然把自己给赔进来了。
“放开他。”笼中佛者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也少了几分温柔与仁慈,更多了些认真的严肃与……隐隐的,压抑的愠怒。
“嗯……出家人果然都喜欢说废话,和尚,你说我可能会放了他吗?这男人我可是还没玩够,听说出家人不近女色,就是不知道近不近男色?哈哈哈!”红衣放肆的仰头大笑,戏谑的道,“可惜啊,大师,这男人的味道可是不错,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红衣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男人身上游动起来,一边挑衅的说道:“等我玩够了,就让和尚你也玩玩,一个魔人,一个出家人,啧啧,那场面该多——”
变化不过须臾之间。
本是闭着眼睛的唐情突然发现红衣的话说了一半就停止了,那只游走在他身上的手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似乎被溅了什么东西,有些粘稠的温热。
男人费力的撑起眼皮,一张温柔干净的容颜在他眼前放大,有一些不真实,就好像他此时不是在地狱,而是身在了天界,于是才会突然看到一个仙人。
“我放你下来。”温柔如水的声音,仿佛和平日一般平静,可唐情却又觉得是不是他自己有些幻听,不然怎么会觉得梵天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轻柔的怜惜。
绝对是……幻听了吧……
身上的束缚被解除,唐情却紧紧抓着柱子不放,只怕他一放手就会落到佛者怀中:“我自己……能走。”不想满身污秽的自己,脏了这不染纤尘的佛。
“不要逞强。”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梵天脱下了自己的白色斗篷将唐情整个人都包住,顺便将兜帽也给男人戴上,只露出唐情的一双眼睛。
唐情望着梵天脱下了斗篷,那平日里遮盖的容颜也随即在他面前展露无遗,他不由自主的看着梵天,后者也突然看向他,有些猩红的眼眸透出一抹淡淡的情愫,还未等唐情去仔细品味那抹淡的像水一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感觉到身体失衡,随即整个人就被梵天给抱在了怀里。
“回去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已足以让人心安。
唐情偏头看了眼他刚刚的所在,红衣还在那里,只是已经失去了呼吸,睁大的双眼,好像还没有接受死亡的事实。
佛者……不是从不杀生吗?
那又为什么……会突然杀了红衣?
那么快,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招便杀死了红衣。
是因为他吗?
就算要救他,以梵天的能力也可以完全不必把红衣杀死吧……
唐情靠在佛者的胸膛上,包裹周身的白色斗篷似乎还残留着佛者的体温,丝丝缕缕的渗透皮肤,鼻息间是若有若无的莲香,几丝银白的发垂落在他脸上,有些酥麻的痒……
男人抬眼就能看到佛者,第一次,离的这么近,这么清楚的看到梵天。
出了山洞,绕过树林,离开昏暗,阳光从上而下的洒落佛者银白的发丝,绽放的光芒让男人有些无法睁眼。
太过耀眼,让他无法触及……
“你要带我去哪儿?”在佛者怀中的男人虚弱的问道,他不想回到秦狩那里,也不想梵天把他交给任何人。
梵天低下头说道:“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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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狩一行人好不容易破了树林的迷幻阵,在死了不少弟子之后终于闯入鬼门,秦狩虽然打败了蓝衣,但是却让蓝衣给跑了。
想到要去救人,秦狩也只能放弃追杀蓝衣。
可是等他们跑到囚禁唐情的山洞中时人早就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箭支,破裂的铁笼,以及身首异处的红衣。
“被人提前一步救走了。”枪瘦子上前看了看早已气绝身亡的红衣,回头对秦狩说道,“庄主,看伤口应该不是被人用刀剑所伤,红衣死时眼睛睁的很大,动手的人速度应该极快,没有刀剑,一招毙命,啧啧,这人的武功不可小看啊!”
秦狩扫了一圈山洞,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地上断裂的铁笼上。
“一人越过迷幻阵,重创鬼门,一招就能让堂堂鬼门掌门毙命,更用真气就能将寒铁震碎,救走唐情的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秦狩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庄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手下问道。
秦狩轻哼一声,说道:“继续派人搜寻唐情的下落,其他人将鬼门余孽清理干净,哼,派人向外放出消息,就说我秦狩已经找到灭门凶手,并且将鬼门一举歼灭,我倒要看看,那些不安分的名门正派现在还敢不敢质疑我!”
“庄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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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天淡银河垂地,只是这银河不是来自于天,而是源于面前佛者的三千烦恼丝。
清风扬,丝丝缕缕,像是吹皱了的银河。
披着佛者的衣服,唐情靠在岩壁上静静的看着梵天进进出出,平日里的佛者总是喜欢用兜帽遮住脸,张口闭口都是句句有理又句句皆废的佛理,天然一股清圣,超脱淡然的不似红尘中人。
可是这一日,不曾杀生的佛者亲手毁了一个门派,淡如烟尘的佛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此刻,脱去斗篷的梵天就像是一个凡人一样为他找来干草铺在地上,又在外劈柴生火,短短的相处,却已经让唐情对梵天有了别样的认识。
这高高在上的佛……
其实也是一个人……
生起火之后,梵天便回到了唐情身边,站在男人三步开外处,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我帮你看看伤势如何。”
这……便也意味着要脱去衣服让佛者查看吧。
唐情不是会因为要脱衣而感到羞涩的人,只是现在,想到他身上的那些痕迹与羞辱,面对梵天的话,男人却只能缓缓摇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不用……”
“那至少让我帮你把手接好。”佛者退让一步说道,见唐情低头不语,梵天也就当唐情默许了。
大概是顾及到唐情受到过的伤害,梵天的动作很慢,也很轻柔,缓缓的靠近男人,再伸手像是捧起圣物一般的将唐情骨折的手抬了起来,整个动作虽然缓慢,但却十分流畅。
梵天试着抬了抬男人的手臂,后者不由微微皱眉。
捕捉到唐情细微神色的佛者又靠近了男人,柔声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佛者话音刚落,未来得及让唐情去准备就突然将骨折的手接上,“咔嚓”一声,筋骨复位,却也让唐情疼的眼前一黑,本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发泄疼痛感,唐情一把抱住了离他最近的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