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慈善家》沈以惜

5、照顾

　　宿醉的感觉挺不好受的，慕凉醒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亮，她原以为是凌晨，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傍晚6点多了，难怪肚子又空又反胃的。
　　慕凉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最后的记忆是她躺在床上让洛时年帮她放洗澡水。她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穿着舒适的睡衣，脸上的妆容也被卸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都干干爽爽的。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顿了片刻后，才听到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慕总，你醒了吗？”
　　“嗯，醒了！”慕凉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喉咙干涩，是明显缺水的现象。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慕凉倒没想到洛时年这小孩还挺会照顾人的，她顿了顿，说：“进来吧！”
　　得到首肯后，洛时年才开门端着小半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今天不用上课吗？”她看着洛时年身穿的是居家的白T，好奇地问。
　　“今天周日。”他才刚刚高二，暂时还能拥有自由的双休。
　　“药材是方叔送过来的，刚煲完还有点烫，你慢点喝。”
　　洛时年捧着醒酒汤怕待会洒在她的床上，便干脆在她的床边蹲了下来，想等她喝完好端出去。
　　慕凉接过醒酒汤抿了一小口，然后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他：“甜的？”
　　“嗯，我多放了一点冰糖和山楂，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其实慕凉并不止方越一个生活助理，一般比较贴身照顾她的是一个女秘书，只是在不久之前，那个秘书回家结婚生小孩去了。
　　而在这之前，她也不是没喝过秘书煮的醒酒汤，她一直以为醒酒汤就是一种味道特别清奇的中药水。结果今天，她才发现醒酒汤还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洛时年看着她因为喝到好喝的醒酒汤而微微睁大双眼，刚睡醒的发丝有点蓬松，头顶还有几根呆毛高高翘着，他忽然觉得此时的慕凉竟透着几分可爱。
　　明明她才是比他大十岁的那个，可是为什么在照顾她的时候会觉得心里像是被人塞满了棉花一样，直塞得心口处酸酸涨涨的。
　　洛时年就这样盯着慕凉小口小口地把整碗醒酒汤给喝完，甚至在喝完之后，慕凉还觉得味道不错，想要再来一碗，只不过被洛时年给拒绝了。
　　“肚子喝太多水容易反胃，要不你先去洗漱，我还熬了一点白粥，你配点小菜吃点东西垫下肚子？”洛时年接过她递过来的碗说道。
　　不提还好，一提反而觉得肚子更饿了。于是慕凉欣然采纳了他的提议。
　　要说当初让洛时年照顾她的饮食，单纯只是为了保全小孩子的尊严。不过让慕凉没想到的是，洛时年竟然真的会煮饭，而且手艺还很不错。至少在中餐这一块，还是很有天赋的。
　　慕凉小口地喝着白粥，吃着他特意为她准备的一些开胃小菜，空荡荡的肚子终于有了温热的食物填充，整个人舒服得不由轻轻眯起眼睛，露出一丝享受的神情。
　　过去她的女秘书虽然会给她煮醒酒汤，但是却不会在她宿醉醒来之后给她熬白粥，更不会特意准备开胃小菜，而是叫外卖。可是等外卖送过来，白粥还算温热，却也失去了刚出锅的那种香糯感。
　　不得不说，洛时年这段时间的表现给了她不少惊喜，远超她当初所设想的结果，她好像捡到了一块宝呢！
　　慕凉吃了几口后，才发现洛时年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底里露出一丝迫切的渴望，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似乎是在问她好不好吃。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很好吃！我很喜欢！”
　　得到慕凉的赞许和肯定，洛时年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糖果的孩子一样，脸上露出一丝羞涩而满足的笑容。
　　“你吃饭了吗？坐下来一块吃吧！”
　　“好...”洛时年乖巧地在她的旁边坐下。
　　......
　　饭后，等慕凉终于吃饱喝足，放下碗筷，整个人放松地靠在软椅上，恨不得再点根香烟来享受一下。而洛时年则站起身去收拾碗筷，像个勤劳的田螺姑娘。
　　其实家里是有自动洗碗机的，只不过两个人的碗碟加起来也才三四个，洛时年觉得还不如手洗来得快，而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慕凉只能默认他的辛勤劳动。
　　看着洛时年忙碌的背影，慕凉忽然觉得有点口渴，于是起身去壁橱拿了一个杯子想倒点水喝，只是她刚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水壶，就被洛时年给拦住了。
　　“那个水凉了...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洛时年从她手中抽出水杯，往饮水机走去。
　　“饮水机好像有点坏了。”慕凉提醒道。
　　“没有坏，可能是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把开关给关了。”洛时年耐心地解释道，很快便端了半杯温水递给她。
　　慕凉闻言忍不住大囧。
　　大概是她一直忙于工作的缘故，她平时基本是居不定所的，包括现在住的房子也只不过是她名下的一处房产罢了，只有偶尔想起来才就近回这里住几天。
　　她很久之前就发现饮水机好像没有办法加热和保温，她一直以为是饮水机坏了，也没来得及叫人去处理，于是便一直放任至今。
　　结果在这里住了几天的洛时年几乎把家里的所有设备都摸了个便，熟练得像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一样，反倒是她这个主人像个作客的客人一样，处处透着“我啥都不懂”的感觉。
　　慕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接过洛时年递过来的水杯，又问：“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跟方叔说。”
　　“嗯，我在这里住得...挺开心的！”洛时年格外认真地回答道。他没说的是，待在她的身边，他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慕凉不可置否地轻笑了一下，只以为洛时年是因为拥抱新生活而感到开心，却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的抉择，对于年仅16岁的洛时年而言，就像一个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联系，所以洛时年从来都不介意自己在慕凉的眼里其实和其他有用的商品别无差别，至少商品尚且还有利用价值，而他，也只不过是想努力留在她的身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