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人物卡》猫猫管理协会

13、龙宴·十三（重写章节）

　　了结如数家珍：“要解决的节点一共四个，分别在金殿、火殿、木殿、土殿。四处装置必须同时按下，否则就会触发警报。”

　　苏晓皱眉：“那我们怎么才能够确认是同时按下的呢？”

　　程一梦给了了结一个眼神：“这不是难题，了结，你有办法吧。”

　　龙宫的水平这么发达，肯定有用于联络的仪器吧，总不能平时就靠喊。了结作为真正的龙子，又掌握所有龙仆，肯定知道东西都放在哪里。

　　了结半笑半叹，算是接下了差事：“那些东西都在火殿里，我这就为几位去取。”

　　程一梦道：“我和你一起。”

　　“我们也可以一起去。”

　　玩家们下意识想要掺一脚，想尽可能掌握所有情报。了结哭笑不得，出声解释:“联络器不大，用不着所有人都去。几位要是有空，不如看看金木火土四殿的守卫情况，我们今晚得分头行动。”

　　苏晓改口：“我和两位一起去，灰狼与黑牛去调查守卫情况。”

　　“就这样吧。”

　　出乎意料，黑发青年突然横插一脚，站在了玩家们这边。

　　看玩家想尽办法塞人，程一梦索性出声帮了他们一把。了结不再反对，带着两人向火殿走去。

　　作为真正的龙子，他轻松绕开了龙仆，找到了储物间。

　　了结推开门，里面十分宽敞，数十个高大架子整齐摆放着不同物品，仿佛一个小型展览室。包含整个龙宫平时需要的工具用度，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了结往里面走，在架子上找到了对讲机。

　　苏晓张了张嘴，表情复杂：“龙宫平时就用这个联络吗？是不是有点太接地气了...”

　　这也是程一梦想说的话。

　　乍一看龙宫犹如赛博仙宫，金碧辉煌神秘玄奥，但内部用的设备居然还是无线电对讲机？你们连生化水龙都用上了，难道就不能搞个什么高精科技吗！？

　　这差距大得像是珠穆朗玛峰到吐鲁番盆地。了结取下五个对讲机，他没回头，因此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程一梦敏锐地从中听出些许不同。

　　“你们不必把龙宫想得太高贵，不过是人造的皮砌成台阶，因众人只能站在台下看，因此全是仰望。但如果身处其中就会发现千疮百孔尽是虫。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何必在意。”

　　苏晓听得一头雾水，上前接过对讲机：“大师您说话还真是玄妙啊，果然是常人不一样的境界。”

　　了结笑呵呵道：“施主谬赞了，如果有需要的东西，您可以自取。”

　　这话比什么真真假假有用多了。望着琳琅满目的东西，苏晓没犹豫，立刻上前挑选。从外面带进来的东西有限，能因地取材当然最好。了结望着苏晓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货架间，嘴唇瓮动，传出细微的声音。

　　“你没有按照约定杀掉灰狼，给我一个理由，我不喜欢被人愚弄。”

　　程一梦目不斜视：“你想要我杀了他是因为他不听话，现在他是我们的人了，我杀了那个不听话的灰狼，得到了作为盟友的灰狼。怎么不算完成约定？”

　　了结说：“但他是你的人，而不是我的人。”

　　程一梦道：“我以为我们是同盟，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狡猾的家伙，这怎么一样。了结失去耐心：“这点小小的问题我可以忽略，只要你始终记得自己的承诺。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刚刚说完。苏晓带着一大包武器、药剂和开锁的东西回来了。两人立刻闭口不言。

　　三人返回后，黑牛和灰狼也很快回来，带来了个好消息。

　　“龙宫今晚的守卫很分散，我们成功的机会不小。”

　　“有劳两位施主了，贫僧还有一物可助几位一臂之力。”了结从兜里取出一张地图递给他们。灰狼刚接过来，立刻收到了主持人的提示。

　　【物品名称：龙宫守卫分布图】
　　【物品描述：龙宫的地图，标注了各处守卫的详细轮岗时间与位置，附带龙宫警戒装置的位置与开关办法。】
　　【物品效果：持有本地图，在龙宫内潜行时可增加一个奖励骰可通过操作关闭龙宫的自动警戒装置。】

　　他大喜：“有这个就好办多了，这是龙宫守卫的分布图？”

　　“没错，承蒙龙子殿下的照顾。我复刻了这张图纸，只需要按照上面写的时间和龙卫分布去做就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只要各位小心行事，定然不会出问题的。”

　　“好东西啊，你咋不早说有这玩意呢。”

　　黑牛美滋滋接过自己那份，了结微微一笑，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三个玩家心满意足地收下，时间紧迫，玩家们直接按照安排前去各个宫殿开始行动。只剩下了结和程一梦。僧人转向程一梦。

　　“贫僧...”

　　程一梦打断了了结的话。后者本想去大殿守着，闻言叹了口气：“殿下，一人就可以做的事情为何非要两个人一起行动，打草惊蛇呢。想要聊事情，等安全后再做也不迟。”

　　“我本来打算把典籍给你的，不要算了。”

　　程一梦话音未落，了结已经跟了上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他领着程一梦往木殿走。玩家们默契地这个机关把留给了住在木殿的龙子。换而言之，这是了结最了解的地方。

　　程一梦说：“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了结在就预料到会有麻烦，头也不回：“先把书给我，什么都好说。”

　　他话音刚落，棕皮典籍就送到了面前。了结错愕地看着程一梦，险些以为是陷阱。程一梦往他手里递了递，语气平淡：“怎么不接？”

　　“......”

　　了结最后也没逃过诱惑，一狠心把书接过来。沉甸甸的手感让他确定了真假，无声按时对方快问。

　　程一梦没有直接说出问题，忽然转了话题：“昨晚上我明明去过水殿，今天再去时痕迹全部消失了。但按照刷新理论又说不通，毕竟玩家们制造的所有痕迹都留了下来，没有像我做的那样被抹除。而且，作为黄衣之王的信徒却非要在崇拜真君的龙宴上举行仪式。这是最大的亵渎，也是最危险的举动。会这么做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而你比起狂信徒太有理智，比起傻子又聪明一些，能让你不顾死亡去做的事情，定然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后来，我发现龙宫有很多异常。明明拥有极其先进的科技水平，却在细节上很落后。这种科技却没有监控，任由人晚上到处跑。龙卫到了晚上就和纪录片里睡着的丈夫似的，唯一的作用是增添紧张刺激的气氛。而从历史看看出来，龙宫在千年前被誉为长安般的城市，而非现在这样的赛博风格。能够离开龙宫的人只有引路人，能进来的人唯有客人。每隔十年才能进出几个人，龙宫根本没有把科技搞上去的条件，更不用说暗地里研究出这种科技了。少数几个炼金师根本不可能达成现在的模样。除非背后还有人出手。”

　　有龙子本尊引路，他们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人，了结娴熟地找到机关，那是藏在木殿走廊地板下的一处机关，必须操作地板打开才能找到的隐蔽机关。由于龙卫会来回巡逻，因此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打开。

　　对讲机那头沙沙无声，恰好为两人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不急不缓的声音仍在了结背后回响着，像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影子。

　　“我想知道，龙宫是不是被人制造出来的？如果是，那我就明白你为什么想要在龙宴上举行仪式了。你想要突破缚网，你走投无路，必须得到祂——你的主人的注视。你一出生就注定侍奉真君，但你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被设定好的。只有黄衣之王才能把你从这个牢笼里救出来，我说得对吗？”

　　最后一句话在了结眼中点起了火焰。

　　他猛地拽住程一梦的衣领，狠狠将对方砸在了墙上，嘶声低吼：“你懂什么！？ ”

　　他双眼赤红，像是被戳中痛脚一样，甚至没压住音量。

　　“你根本不理解我的苦痛，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纯粹凭着臆想猜测，有什么资格对我下这种批判词！？”

　　近在咫尺的异色双眸毫无畏惧，了结在其中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脸。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赤红，好似一头魔鬼。青年被他举起，只能依靠脚尖贴在地面上。脸因为生理性的缺氧而微微泛红。

　　但猎物没反抗。沉静的目光像是穿过冰城的月光，清晰地落在他的脸上。明明随时能够捏死对方，反而了结在轻微地颤栗。手指收紧又松开，最后颓然地放开了程一梦。

　　“...你说得对，龙宫的确...是人造的。”

　　他干涩地说，灯光从上方打下来，将僧人照成了一座沉重的石像。

　　“整个龙宫就是为了黄衣之王的历练而造的舞台。更准确地来说，龙宫其实并不存在。它是一部戏剧…一部名为龙宴的戏剧。”

　　“据说在遥远的南海有一座宫殿，名为龙宫。它传承了上千年，延绵至今。龙宫中的人们信奉着太渊应化真君，在祂的庇护下得以长生不老，每隔十年，龙宫就会召开一场龙宴，受邀的凡人们可以在龙宴上得到仙丹，从此与天地同寿，享尽逍遥快活。”

　　“但作为敌对神明的信徒，献给神明的最佳祭品莫过于玷污这份纯粹的信仰。在戏剧的高潮，龙宫将会被献祭给黄衣之王。这将惊动沉睡的太渊应化真君，整个龙宫会走向毁灭，祂们战斗的余波将带领着世界走向久远的落幕。”

　　“而我们所有人就是为了这个剧本特设的演员。等舞台落幕，无论谁赢谁输...”

　　“客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龙宫里的所有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