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还记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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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火药那刺鼻的硝烟味辛辣得呛人、跟鲜血的味道混在一起，浓烈得更是令人血都似在燃烧，神经绷紧到极限。
鹤丸猛然转身一看，背后的景色是那一次他倒下的战场，爆炸的热浪再次重现眼前，敌方的太刀在一片炮火中炸成碎片，那把断掉的刀尖滚到鹤丸脚下，双腿僵立于原地，小小的手紧紧抱住自身的刀，看着那如放大了一般的世界，鹤丸惊恐地发现他又变回了刚刚锻出来时的小孩模样。
为什么……会是这种场景？
还未等鹤丸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
——将队长的位置交出来。
看不清模样的人就这样出现在鹤丸眼前，背光的身影站立于火光中，声音隔杂在炮弹中的声音仍清晰分明，一字一句直接敲入心中。
——你配不上。
对方的目光带上浓浓的失望，抽刀出鞘，冷洌的刀刃直指鹤丸，鲜血顺着对方刀刃滴在羽织上，看着鹤丸的视线就似是对上一件死物，绝对谈不上什么友善。
「什…什么？」
看着眼前的刀尖，手下意识放到刀柄上、却发现不知何时腰间空空如也，本体刀完全不知所踪——幼小的脸蛋只剩不知所措，站着的鹤丸想不透为何对方会对他拔刀相向。
——你的能力不是不够吗？遍体鳞伤的回来。
居后临下的视线，鹤丸艰难地抬起头，可是审神者却似是完全没有在意。
「不！」鹤丸慌忙伸出手想拉住审神者：「我——」
——已经可以了。
高冷的声音似是在告知鹤丸某个事实，从身后慢慢步出的是审神者，鹤丸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打掉，似是默许对方的动作，接下话题的是审神者轻轻抛下一句，无视鹤丸那瞬间慌乱的神情，刻意蹲下身子，审神者靠近的脸直接望进鹤丸那慌乱的双眼。
审神者那漆黑的瞳孔中空虚得没有任何感情存在。
——废物。
鹤丸从那鄙视的眼神中读出了审神者的意思。
气气氛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彻身如浸在冰水中寒冷，张开嘴想说什么，一切声音却哽在喉咙，突然间有些恍惚，鹤丸却发现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事实如此。
审神者冰冷的手直接伸进了鹤丸的衣领中，
然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将那块代表队长的令牌拿走。
——队长的位置会自然会有其他的刀替上，你就在后方待机，那就不用上战场了。
走到另一把高大的刀前，伸手挽着对方的手，转过身的审神者脸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是很适合弱小的你吗？
被放弃了？
脑袋中只得出那恐怖的结论，不能置信的鹤丸几乎在那瞬间要大叫出来。
他也可以战斗的，作为四花刀的鹤丸国永有着五条家的骄傲，那一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
「等等！我也可以的——」
没有回应，烦到不想细看，审神者的背影与别的刀一起消失，所有的火光定格在半空，所有炮火声沉寂下去，连火光都被吞噬于那片黑暗中，没有审神者也没有别的刀，一切回归当初，一片漆黑如死一般的寂静。
整片黑暗中只有鹤丸国永存在。
彷如当初被陪葬一样，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唯一存在的就只有石坛上的陪葬刀。
「不应该这样的……」
低喃的声音传不入耳，着魔似地鹤丸伸手抽出了刀，下一刻手中的刀碎成无数块的碎片，目光顺着那些消散的碎片低头一看，瞳孔缩成一点，惊恐地看着碎片中纯白的羽织渐渐变成血红，然后化作一片漆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呆滞地踏在自身的碎片上，双手不断合拢却留不下消失的刀刃，拼不回的刀连刀鞘都化成飞灰，手心中仅剩下的碎片冰凉冰凉，鹤丸的眼神凝固在那块最后的碎片上，映在上边的双眼变成了如血一般的鲜红。
是当时所看见的那一对眼睛。
瞳孔里的黑暗几近实质，鹤丸不禁摸上那双眼，血的颜色红得可怕。
『对啊，糟透了。』
陌生而又熟悉，听上去就似是自己的低语，可是鹤丸转了一圈，却没有任何人存在。
『因为自己的无力而受伤，不是很糟糕吗？』
黑雾在鹤丸眼前化成扭曲的人影，在看到这双眼睛的剎那间，突然有些恍惚，望着另一个漆黑的自己，表情有些扭曲。
『软弱的家伙。』
完全一模一样的外貌，那双血红的双瞳到全身一样的服饰丝毫做不得假，嗤笑的声音诉说着，碎片掉落地上，语气却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那声音似是握住鹤丸的喉咙，连呼吸都做不到。
「不对…」
鹤丸的目光落在不远的地面，突然间胃部一阵恶心感往回冲，漆黑的鹤丸看着脸色发青的鹤丸，虑了一阵，拖长的声音慢吞吞地开口:
『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目光很深沉如看透了鹤丸，血红的双瞳猛地凑近了脸，语气平静得到让鹤丸毛骨悚然。
『——那都是你的无能哟。』
脑海中的所有思维都在抗拒着，鹤丸瞪大了双眼，双手向前一推，却发现入目的是那一片天花板。
「嗄……」
一头冷汗，直接惊醒的鹤丸环顾四周，窗外的月光让整个房间一览无遗。
没有炮火。
更没有什么黑影。
坐直身子打量着，月光下整间房间中只有他自己一个。
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梦。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轻轻骂了一句，鹤丸爬起来，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一点儿也不舒服。
『——那都是你的无能哟。』
只是最后那句说话让鹤丸感到有点痛。
鹤丸摇了摇头，刚刚才从手入房爬出来，而自己的房间又这样热得要死，又热又渴的连睡也不安稳，难怪他会发这种怪梦。
「好热哟…」
要跟光忠说一声，还是直接向审神者讨把扇子比较好？
爬起身喝水，余光闪了闪，滚到一旁的镜子上所映照的，是鹤丸那红色的双瞳。
「——」
水杯直接滚到地上，鹤丸快步走到那角落处，拿起那扔在地上的镜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像是在释放压力，而是像在压抑着什么，鹤丸仔细地看了看，那过于澄澈的双瞳，金色的瞳色没有半分其他的颜色夹杂其中。
不是红色的
仍然是他的眼睛。
「别那样子吓人……」
随手放下镜子，鹤丸看着自己的样子映在镜中，默默地盖上也嫌不够，放镜子的地方总散发着一股子让人讨厌的气味，心中莫名一阵烦躁，鹤丸抄起枕头便扔了过去。
太碍眼了。
想了想，好像还有点不够，连被子都扔过去，鹤丸将自己摔进床铺里，用力闭上眼。
就这样子继续睡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还记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