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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秘密是你(HE)2203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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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以“年少时的爱总是轰轰烈烈的,我爱ta也早就不是个秘密。”为开头 “我生涩的亲吻ta,像是要把十多年积攒的欲望全告诉ta。”为结尾写一篇he文
(悄悄说一句这个结尾错字了,不是“的”,是“地”)
年少时的爱总是轰轰烈烈的,我爱他也早就不是个秘密。
为什么我一个男的会喜欢上另一个男的呢?这很奇怪。
我认为这是十五六岁青春期正常的悸动,只不过我悸动的对象有点奇怪而已。
可我错了,我爱他和青春期没有关系,青春期会让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十年吗?
不会,完全不会。
高一开学第一天,我一眼在人群中望见他,我的初中同学。
周身气质干净,永远站得笔直,神色认真,与周围听校领导讲话听得不耐烦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后来校领导的长篇大论结束了,有个女老师上来,拿着话筒叫新生第一上去做个动员演讲。
他穿过嘈杂的人群,走了上去。
台上是他条理清晰的演讲,台下是此起彼伏的赞叹和不少女生拼命压低的尖叫声。
“欸,我就说吧,不管到哪他都是妹子收割机。”旁边我的另一个初中同学用手肘怼怼我。
“是啊,不愧是他。”我小声应和着。
盛夏燥热的天气帮我给微红的脸和耳尖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有些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耀眼的,他就是应该站得高高的,受到别人注视,被赞美、被羡慕。
我拖着行李箱,看着手机上校方发来的短信往宿舍楼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名字。
“好巧!你也要去宿舍楼?我们一起?”
是他,裹着夏天闷热的风,可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爽。
我应下来,与他一起往宿舍楼走。
我们一起走了两层楼还没分开,我感觉有点奇怪,问他:“你宿舍在几层?”
“四层。”他回答,“四层409。”
“这么巧,我在408。”
我尽量将自己的语气维持在欣喜但不高兴过头的范围内。
放完行李后我们去认班级,但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我这么畏畏缩缩的暗恋了吧,要出手帮忙凑合我们。
我和他分在同一个班。
“我们真有缘啊,初中一起高中也一起。”他高兴地说。
他邀请我和他坐在一起当同桌,我当然不会拒绝。
我们两晚自习下课后一起回宿舍楼时被人拍了下来,发到了校园墙上。
配文是“下课偶遇高一的两个帅哥,偷拍一下,就不上去打扰了。”
下面的评论是清一色的“看着好甜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这氛围感!”“左边帅哥那个眼神我直接搬来民政局!”之类。
像一群囤积足够过冬粮食的土拨鼠在狂欢。
我看着那些评论,忐忑不安地祈祷他不会看见。
那张照片上,我和他并肩走着,我低头看着手机,他正好侧头看着我。
教学楼到宿舍楼间有长长一条绿荫道,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照片上是背影,因为周遭的光晕,两人的影子有一点模糊。
以至于我有种错觉,他看着我的时候,神色很温柔。
画面有种朦胧的美感,我盯着看了许久,鬼使神差般保存了下来,设为手机桌面壁纸。
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结束,各科老师加班加点将成绩改了出来。
因为有了他的一些辅导,我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初冬的午后,我趴在几本教辅书上半闭着眼听着歌。
人多的地方是暖烘烘的,而且是初冬,不算特别冷。
听了十多分钟吧,有一只手伸过来摘下我一只耳机。
指尖的冰凉激得我颤了一下,直起身来看向他。
“怎么了?”我问他。
“啊对不起,想问下你在听什么歌,没吓到你吧?”他语气慌张地向我道歉。
“没事,你要想听就拿着听吧,最近在循环汪苏泷的《银河》。”
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的脾气不算特别好,但每次面对他,我好像总能压下那些翻涌的暴躁。
他将摘下的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开始后悔起来。
为什么我要买无线耳机啊我的天,这要当初买了有线耳机那不就可以和他靠近点了。
我坐正身子,打开手机调出歌词给他看。
「我和你都在」
「同样一个小小银河」
「却刚好避开」
「每一个大大的漩涡」
「宇宙间秘密有很多」
「星空靠近就不闪烁」
「不炙热不冷漠不独特」
「我和你都在」
「同样一个大大银河」
「我却发现」
「你存在的那个角落」
「你永远不能发现我」
「我也不散发光和热」
「会炙热会冷漠不独特」
「一个我」
我听这首歌听得很多,或许是歌词描写得让我有了些共鸣吧。
这很像我那注定没有结果的暗恋,对他的暗恋。
他扫过那些歌词,罕见地沉默了几秒。
他忽然开口问我:“你桌面壁纸什么时候换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就不该在他那5.2的视力下点开手机!
出!大!问!题!
“没什么啊,就一张照片,我看着挺好看,就存了。”我手一抖摁了锁屏,勉强扯出的笑估计比哭还难看。
这可能是我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这么慌过,连初三中考复习时拉着他逃晚自习都没这么慌。
“这样啊,行。”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逃命般出了教室,没看到他手机上与我如出一辙的桌面壁纸,他嘴角勾起的笑和激动的眼神。
说实话,我不怕他知道我喜欢他。
但我怕吓到他。
我怕他知道我是个同性恋,怕他知道我喜欢的对象是他,怕他会就此疏远我,我怕我们之间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因为喜欢他,因为这份喜欢不被世俗所认可。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刀尖上小心翼翼地舞蹈,跳着一首名为“爱”的舞。
才上高中的人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啊,可我在喜欢上他的那一瞬就已经认定。
我这辈子,应该是再喜欢不上别人了。
家里生了变故,父母在我高二那年在外地谈生意时出车祸双双身亡,我不得不转学去叔叔家那边的学校上学。
我都是快成年的人了,只要他们给我定时打来生活费,我能照顾好自己。
所谓“帮忙养育”不过是监控着我防止我把到了他们手里的父母的家产抢过来的借口罢了。
我去哪无所谓,我本身也不是经商这块料,父母留下的家业放在他们手里反而会发展得更好,只要他们平时让我在高考前过着正常日子我都可以接受。
可我舍不得他。
我不想连待在他身边当个比其他人亲近一点的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但我的执愿熬不过世事变迁。
在和叔叔周旋大半个学期无果之后,我在高二下学期离开了那座城,离开了那个学校,离开了他。
此后七年,我再也没见到过他。我被那些人近乎全程监视般过了七年,只是偷偷查着有关他的消息,看他参加了哪些竞赛,竞赛一等奖的奖杯一个个往家抱。
我不敢打电话给他,因为和我联络的每个人都会被调查背景,确认对他们的野心没有威胁。
尽管我和他们摊牌说了很多次我对那些家产没兴趣。
七年里的每个夜晚,我都做着名为“他”的梦。
我想他,我想见他。
我想告诉他我一直喜欢他,喜欢十年了,不管他答不答应,不管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要让他知道我十年的愿。
然后……让这段荒谬的,漫长的暗恋彻底落幕。
他不像个同性恋,他是不会喜欢男人的,我确信。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对“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这句话嗤之以鼻。
负责我的那位上帝大抵是消极怠工了,不仅关上了门,还锁上了窗。
可有一天,我突然接到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
不是转学后的那些同学的聚会,而是转学前的,有他在的同学聚会。
我熬了两天的夜做完手头所有工作,把那几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我可以见到他了。
尽管过去七年,也还是有不少人记得我,我一路打着招呼和他们一起喝着酒,到了他面前时已经有点微醺。
我把他叫了出来,在楼道内将那十年的情愫告知与他。
“好了,我说完了。”我偏过头望着墙上大大的楼层数字标识,我不是很敢看他,“抱歉,喜欢了你十年,之前应该没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吧。”
“有困扰,很大的困扰。”他说道。
“啊?”我愣住了,转过头来傻傻地盯着他。
“你喜欢我不早说……让我担惊受怕好几年。高一看你的桌面壁纸我还不敢确定,结果高二你还转学走了。我后面孤家寡人喜欢你七年多别人都谈恋爱了就我还寡着……”他一连说了好多话。
“等等……你喜欢我???”我难以置信。
“是啊,”他委屈地说,“我们当年的高中教导处主任是我妈发小,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宿舍住对面班级还同班的,哪来这么多巧合啊。”
原来我所认为的巧合,都是他费尽心思安排的相遇。
他拉着我的手晃了晃:“你说说看,耽误我十多年要怎么补偿我?”
像只撒娇求宠的大狗狗,很可爱。
我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顺着他的话问:“什么补偿?”
“拿你的余生来补偿我,好吗?”
“好啊。”我答应了。
我生涩地亲吻他,像是要把十多年积攒的欲望全告诉他。
我爱他,我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