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傲慢》爱iko

7、离谱

　　这样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月，网上关于对他和祁砚的讨论随着时间的流逝，少了很多。

　　虽然淘汰掉一批一时热度的人，同时也培养了一群真爱铁粉。以他和祁砚为原型的小说、漫画、短视频逐步被开发出来，在粉丝圈子里小范围地流传着。

　　陈鱼恢复到熟悉的节奏里天天学校、宿舍两点一线，并以两天一更的进度更新着自己的微博。通过微博引流到微信接一些看八字、卜卦的私单，客单价也不高，但也能保持一个月三、四千块的水准。

　　期间和陶然通过几次电话，内容无非是天气凉了，注意添加衣服，不要感冒了；钱够不够花，不够的话一定要给他说之类的常规对话。

　　几次陈鱼想鼓起勇气想约陶然出来吃饭，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每次话卡在嗓子眼，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卡住脖子一般，哽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回去。

　　所以那套白色西装，早就从干洗店取了回来，挂在宿舍衣柜里，一直没有机会还回去。

　　当祁砚顶着像是被不眠不休拷问了三天三夜的硕大黑眼圈迈进会议室时，会议室全体的参会人员，向他投来注目礼。

　　“祁总，您还好吧，需要取消早会么？”林墨靠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音量关切道。

　　“不用。”祁砚摆摆手，声音嗡嗡地，似乎还有些感冒。

　　林墨点头示意各部门主管开始汇报。

　　抑扬顿挫的报告声响起，祁砚人正经危坐在那儿，其实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最近噩梦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之前至少自己能够清清静静地睡上四、五个小时，现在整宿整宿地失眠，一旦进入噩梦就像是陷入沼泽一样，越是挣扎就越挣脱不了。

　　祁砚这段时间偷摸从神经科查到心内科，甚至连中医都看过了。

　　当他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敞开心扉，给医生讲述自己的噩梦时，他们都摆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以为他每天晚上“发春梦”是欲求不满导致的。在得知他单身之后，更是无一例外地以过来人的立场劝他找个女朋友，要知道自己DIY的后遗症是大大滴，轻则早泄欸，重则萎靡不振。

　　有个老中医怕他不信还现身说法拿自己的私人生活举例，自爆他和老婆到现在还有和谐的性生活，阴阳调和，每天都生龙活虎，精力充沛！

　　祁砚听了后脸都绿了......那个返聘老中医脸上沟壑纵横梯田一样，写字都带颤的，看着至少七老八十有了！

　　他只有干巴巴地夸人“老当益壮”。最后老中医给他开了一大堆补阳强肾的药物，并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服用西方黑科技，虽然短时间能给人虎虎生威的错觉，实际是在透支自己的后福。

　　哪个男人被莫名扣上“无能”的帽子都是难以忍受的，祁砚最后连药都没拣，铁青着脸就走了。

　　林墨作为祁砚的个人助理，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原由。会后等其他人都走了，

　　他思考再三，终于下定决心神神秘秘地对祁砚建议：“祁总，您这种情况如果科学的方法没有用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旁门左道。”

　　祁砚狐疑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林墨接着解释道：“您这症状像是我们老家说的鬼压床，不妨找个先生上家里头看看，万一解决问题了呢？”

　　林墨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祁砚，见他老神在在的了，便稍稍松了口气，这种伴君如伴虎的滋味，颇有种太监伺候皇帝的感觉。

　　“我听我妹说最近微博有个玄学大师很火。叫什么...青城..青城...”林墨停下来，思索片刻灵机一动“对了！叫青城散人！”

　　祁砚把这个名字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记了下来，不管他承不承认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这个荒谬的建议，但他表面上装得兴致缺缺。

　　“知道了，你去忙吧。记得上午把会议记录整理给我！”说完转向电脑屏幕，操作着鼠标开始工作。

　　吃力不讨好的林助理，自己都想去算上一卦，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在祁砚手下做牛做马赎罪。

　　但这只是一时气话，他和祁砚是属于英雄的“心心相惜”。

　　他本是祁砚晚两届的学弟，他刚进校的时候，祁砚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自己也是出于对偶像的崇拜仰望才毅然决然加入学生会，从此踏上了他一去不回头的“老妈子”之路。

　　可能他骨子里带有该死的M属性，当祁砚大四创业的时候，他又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了火坑。

　　筚路蓝缕的创业之路，商海的浮浮沉沉，公司成立最初的几年，祁砚一直和公司初创员工一起睡过办公室，跑市场，拉投资人。在公司难以为继的时候，他一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边还要振作精神鼓励大家，让大家保持着凝聚力。

　　因此他作为祁砚的伙伴兼雇员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在祁砚冷峻严酷的外表下有着和普通人一般的柔软感情和同理心。

　　似是觉察到林墨还杵在那儿，祁砚抬起头问：“嫌事儿少了？”

　　“啪”林墨手里签字笔被折断，在心中疯狂飙泪：刚才的话就当是GP！

　　“不少了不少了！您忙蛤！”林墨飞快地闪到门口，顺带弓着身把门给带上，好一副卑躬屈膝的狗腿模样。

　　等林墨走远，祁砚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手机，在应用商城里找到微博图标，没有犹豫，点击下载。

　　看着APP的图标缓缓加载，祁砚不禁好笑起自己的举动，完全违背了自己三十年来所受的基础科学教育，在自然科学和一个好睡眠之间，心里的天平势不可挡地倒向了睡眠。

　　“叮！”微博加载好，祁砚不是很熟练地找到搜索栏输入“青城散人”这几个字，跳出一大堆同名账号。

　　有宣传茶叶的、有宣传艾灸保健用品的、被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账号荼毒之后，最终定位到一个风水领域的认证账号，头像是一座烟雾缭绕、郁郁葱葱，宛若梦中的蓬莱仙山。

　　倒是有几分装神弄鬼的调调。祁砚心想。

　　该账号已经有小几万的粉丝，祁砚点进主页，查看历史内容，满屏的红色加粗标题差点把他给送走。

　　“老公找小三，让死鬼老公回心转意的五大风水实用方法！！！”

　　老公都出轨了还不离婚留着过年吗？？祁砚表示无法理解，一边想着一边用新鲜注册的账号评论。

　　“精准排雷，教你识别三大渣男面相，让渣男无处遁形！！！”

　　大姐，眼睛不需要的话，这边建议捐献给有需要的人！祁砚诚恳建议道，指尖飞速在手机上敲击。

　　“........”

　　省略几十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火热评论。

　　我们可爱的祁总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是网络杠精。

　　等几十条评论回复完，祁砚才恍然想起来自己这次的目的，忍住想继续杠下去的欲望，直接找到账号运营者的微信号，点开好友请求，编辑、发送，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那边就通过了。

　　“您好! 微笑(表情)”

　　“请问您怎么称呼？”陈鱼扫了一眼对方的头像，走的闷骚风：一片漆黑的夜空，零星地点缀了几颗闪烁的星星，名字更是简洁就两个英语字母“QY”。

　　“Vincent。”祁砚思考了一下回复了自己的英文名字。毕竟祁这个姓比较少见，结合微信名称首字母，很容易推断出自己真实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嘁。”陈鱼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骚包的英文名字，抓起一包不知道是谁的薯片，拆了便吃。

　　这种“伪”禁欲风网名和头像，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凉还行，要骗过他这种“火眼晶晶”还得再修炼修炼。以他过往的经验，对方不是嫖客就是人傻钱多富二代，二选一没跑了。

　　脑袋里琢磨着，手上悠哉游哉地抓了一把薯片投嘴里。

　　“靠！你这条死鱼又偷吃俺的口粮！”

　　被正从厕所出来提着裤子的高鸿宇瞟到，作势要扑过来，来个虎口夺食。

　　“别这么小气嘛，明儿爷赔你十包！”陈鱼嚼着薯片，含含糊糊地说。

　　估摸着这次客户又是哪个人傻钱多富二代过来咨询追求的女生什么时候能够上手的。

　　本来这种客户他是不屑搭理的，但想想下学期让人肉疼的学费，陈鱼深深地吐了口气，认命地嘬干净了手指，接着打字。

　　“那Vincent先生这次想咨询什么问题呢？”

　　祁砚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谨慎地组织语言。

　　陈鱼那头咬着笔头，正疑惑“傻X富二代”怎么半天不回复，刚想打出一个“？”号。

　　那头信息就像是有预感似地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