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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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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莫梓璇直至日上中天才起身出房,到正厅里一看,燕非一脸憔悴伏在案上,不禁大为诧异,问道:“他人呢,你昨晚没见着他么?”燕非木然不答。他心中吃惊,问道:“难道你跟他吵架,把他气走了?”燕非仍是不答,看那样子竟是默认了。
莫梓璇暗道不妙。原来他以为这二人见了面必然有话要说,估计着燕非快要回来就自行避开。想来燕非回来并没见着君岐病发的样子,否则哪会与他争执?也不知他二人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君岐那样内敛的性格,莫梓璇真想不出他会为了什么事情这样生气,瞥眼看见屋角落里小几上赫然搁着君岐的佩剑,才发现他恐怕走得匆忙也慌乱,不然以他的为人不至于连如此重要的随身之物都遗忘。左思右想,越来越担心,事到如今再责怪燕非也是于事无补,自己与燕非此次出门耽搁了太多时日,宜早回楚州,汴州城里并没有得力的人手,只能修书一封立致长安大略说过君岐的状况,使仙殊宫人早去路上迎接他。
燕非随了莫梓璇回楚州,一路上失魂落魄;而莫梓璇心中焦虑,唯恐君岐路上有什么不测——于是二人都是神思不属。到了楚州,燕非一进了缙云园,园中老管家就赶上来说城中裕连泰早留了口信要他一回来就马上去店里。莫梓璇已知君岐定是出了事,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了。燕非一心惦记着怕是店中有什么变故,当下赶过去,见了林掌柜,却与楚州城的生意无关,而是铁蒺写来的密信,说失了君岐的行踪,仙殊宫众人四处寻他不得,令燕非即刻回长安。
那晚汴州城中,君岐直抒胸怀,只想要燕非回到自己身边,哪知到头来仍然是不堪的结果,虽然口头上给自己下了台阶,实则心中窘迫迷乱悲痛,连一刻也没办法再待下去,当下就夺门而去。燕非犹豫半晌,仍是没有追出门,任他去了。笔者揣测君岐当时的心境,恐怕有隐约的轻生之念吧。而燕非其实也是同样的痛不欲生,自他去后如油煎一般,彻夜难眠。从汴州城出来,心中千回百转,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弃了楚州的事业西归,反反复复地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念头思量楚州的生意,哪知突然得了消息说君岐失踪了,真是晴天霹雳。他脑中一片空白,连日赶路不曾好好休息,却几乎连疲惫都没感觉到,立时便牵马离了楚州。
一路北上,饿得头昏眼花了才想起来吃点东西;困得眼也睁不开了,才胡乱找个地方睡一觉。飞一般地回了长安,铁蒺交到他手上的不过只是君岐当日动身去往嵩山之前留下的一封遗书,说道此行恐有为难之处,若是终于遭遇不测,即召燕非回长安代任宫主,由铁蒺照拂,留花渐离同在长安两年以为扶持。
君岐这一失踪,周围众人都慌了手脚,但既有君岐之前留下的亲笔遗书,大小事务仍能按部就班。想铁蒺二十多年的心血只为栽培君岐,当此情景自是怆痛不堪;莫梓璇数日忧虑,竟然真的应验,也是伤怀;燕非近来内心挣扎不止,突然失去了恋人的踪迹,既痛悔又焦急;不过笔者细想,所有人中最痛苦的恐怕是花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