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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   畅春园。

      这是康熙皇帝的私人园林,占地上百亩之多,各种亭台楼阁,宫殿房舍,足有数百间。

      此时朝廷重臣们基本都已经接到旨意赶到了畅春园,谁都知道,圣上驾崩,就是这一两天的事。这种时候,每个人的心弦都绷紧了。

      空气中泛着沉重,当胤禛接到诏令匆匆赶来的时候,其他人也到了。

      当胤禛一路疾走到康熙的寝宫前,李德全让他稍后片刻,圣上身体不适,太医正在救治。就在这时,胤禛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教他。一回头,之间一名身着朝服的男子快步向自己走来,胤禛一下子便认出来了,是内阁大学士张廷玉。

      胤禛在主管户部时候和张廷玉打交道机会很多,自然认得这位御前重臣。

      张廷玉上前给胤禛行礼,胤禛连忙将他扶起,趁着这个机会,张廷玉在他耳边迅速低声道:“速着人安排京城防务,圣上已到了弥留之际,已经召隆科多进畅春园了。”

      胤禛大吃一惊,皇阿玛的病体竟如此严重了?尽管消息非常突然,但胤禛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紧张。

      “我能为王爷做什么?”张廷玉自然知道康熙皇帝选定的继承人是谁,当然愿意相助。

      “你替我速去园门口找苏培盛,让他回府告诉邬思道,一切按计划行事。再慢整个畅春园封锁,就传不出任何消息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太监的高喝:“圣上有旨,宣皇四子胤禛进殿!”

      “胤禛拜见皇阿玛!”

      胤禛在康熙的病榻前跪了下来,康熙此时的精神却颇好,虽然身体依然动不了,但眼睛里有了亮色,他指了指一边的坐榻,示意儿子坐下。

      胤禛某些时候处事的刚正让很多人都私下里不喜喜欢他,但康熙内心却很信赖他的处事能力,欣赏他刚强的性格,他认为这个儿子睿智、爱民、百折不挠,一定能延续自己所开创的盛世,守护大清的江山社稷。

      胤禛坐了下来,握住皇阿玛的手,康熙的衰弱使他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康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痴儿,天道轮回,人终有一死,不用难过,善待你的兄弟们,替皇阿玛守护好这大清的江山。”

      胤禛垂泪道:“儿臣不敢忘记手足之情,不用皇阿玛嘱咐,儿臣自会善待他们。”

      停了一下,胤禛又问:“皇阿玛可想见一见二哥?儿臣命人去接他来。”

      胤禛说出这句话心中也生出一丝忧虑,虽然人之将死,都会想见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何况还是曾经珍视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就算有万般过错,临终前都会恩怨尽消。

      胤禛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还是隐藏着风险的。毕竟胤礽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自己不过刚刚被皇阿玛立为继承人,只要自己一天没有登基,对方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尤其到了圣上弥留之际,若是相见,很有可能会生出很多变故。

      康熙欣慰的笑了,“你有这个心就足够了,你二哥是朕最放心不下的,他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可给他富贵终老,这是朕唯一拜求你之事。”

      胤禛垂泪道:“儿臣铭记于心。”

      康熙此时的头脑异常清明,他声音低微道:“朕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你,叫他们退下!”

      胤禛点点头,对四周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道:“你们都退下!”

      十几名宫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寝殿内只剩下胤禛一人,胤禛哽咽着声音道:“皇阿玛,儿臣谨听皇阿玛训诫。”

      康熙叹了口气,缓缓道:“自朕登基以来,御极六十一载。大清心腹首患便是边疆问题,准格尔虽灭,但依旧又很多新生的部落崛起,回疆、西藏、西南地区都要加强防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多变,不可轻信。须刚柔并举,加强防御,必要时候主动出击。年羹尧和岳中琪都是带兵的良将,你可重用之。大清心患之二就是南方汉人,尤其明朝故地,还有反清复明势力盘桓,他们大多不服教化,一旦遇到风雨便会蠢蠢欲动。你要万分警惕,善待普通汉人,宽以待民,不要让他们被反清势力所蛊惑。”

      胤禛点头:“儿臣铭记于心。”

      康熙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朕思始皇帝之才干,又想秦二世而亡。直至汉朝能延续四百年,感触良多。皇儿,你要谨记,法以治国,儒以治民心,这样才能满汉一家,才是大清强盛的根本,希望你能成为汉之武帝,扫除大清的种种弊端,实现大清的中兴。”

      胤禛重重的给康熙磕了两个头:“父皇的金玉之言,儿臣铭记于心。”

      康熙挣扎着要从床榻上起身,胤禛连忙将他扶起,给他后面垫了一床被褥。此时,康熙脸上出现了一抹奇异的光泽,他的两腮就像葡萄酒一般,显出一股酡红色,让胤禛心惊胆战,他连忙扶住康熙:

      “皇阿玛,你不要紧吧!”

      康熙坐起身,已经非常吃力,他气喘吁吁的指了指东南角的檀木柜子道:

      “你把它打开!”

      胤禛打开了柜子,捧出一只金匣,激动地浑身发抖,他打开金匣,匣子内分两层,上层是皇帝的朱笔和传国玉玺,下层是八只虎符。这就是大清朝皇帝的军国大权,金匣里还有一份拟好的遗旨,传位四皇子胤禛登基。

      胤禛刚刚拿出金匣,康熙便感觉一阵心绞痛,他摁住了自己的胸膛,脸上的光泽快速消退,慢慢变得惨白如纸,吓得胤禛赶忙扶住他,对着外间喊道:

      “太医,太医!”

      几名太医冲了进来,他们七手八脚,将康熙扶躺下,康熙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便没了气息。

      俨如一个晴天霹雳,太医们害怕极了,吓得浑身发抖。

      胤禛心中乱作一团,他只觉得有千头万绪之事要做,所有的事情都万分紧急,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他毕竟当了多年的实权亲王,在心慌意乱中,他还是想到了最关键的东西,兵权!

      他命令太医暂时封锁消息。一把将金匣紧紧地抱在怀中,又将遗旨收好,擦去额头上的大汗,缓缓地跪在父皇面前,他磕了一个头,垂泪道:

      “请恕儿臣不孝,不能守在皇阿玛身边,待一切尘埃落定,儿臣稳定朝纲,再向皇阿玛请罪!”

      他抱着金匣走出了寝宫,喝令道:

      “隆科多,张廷玉何在!”

      ......

      胤禛背着手,站在窗前久久不语,脸色阴沉如水。

      几个时辰前,自己得到传位圣旨,张廷玉当着百官宣读了父皇的遗诏,宣布自己继承大统。

      没想到的是,父皇尸骨未寒,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之流竟然公然不满叫嚣,口口声声说这不是皇阿玛的真实意思。皇上要传位的是十四阿哥胤祯。

      尽管大臣们大多并不相信这种无稽的传言,但是胤禛心中依然充满了警惕。

      他知道,八阿哥、九阿哥、还有很多他们的门下之人依旧没有死心,野心勃勃,暗中支持着在西宁领兵的老十四。他们手中仍旧掌握着一些权利,还有京城的额几个满洲大族,比如瓜尔佳氏、富察氏、郭络罗氏这样的家族,也有人偏向老十四。尤其是富察氏和瓜尔佳氏,和老十四是姻亲关系,更是他一贯的支持者。

      胤禛已经登上了九五之座,这是属于他的宝座,他决不能在最后一步大意!

      畅春园在京城的西北,距离紫禁城还有十多里的路程。按着惯例,大行皇帝的遗体自然要转到皇宫里。

      胤禛对此充满了警惕,也加强了戒备。他连夜安排了七阿哥带兵守卫畅春园,还有一直信任的十六阿哥护卫大内,而最危险的地段,畅春园道皇宫这段路程则是由他最亲信的老十三全权负责,至于京城其他要害之处,则安排了隆科多负责,图里绅则连夜去雍亲王府保护胤禛的家眷安全。

      当晚,京城九门关闭,胤禛下令,诸位王爷,非传指令,不得随意出入。无数骑兵在各个城门口集结。

      苏青在府里,也能感觉到情势的严峻,王府被封了,图里绅并没有出面和福晋说具体情况,自能禀明一切安好,此时并不是泄露消息的好时机,毕竟容易引起混乱。所以整个王府人心惶惶的,苏青自然知道,康熙皇帝驾崩了,否则不会有人能随意封府的。

      乌拉那拉氏急着打发太监出去打探消息,也被图里绅拒绝了。他的职责是守卫王府,自然不能让人乱跑,出了事怎么办。

      乌拉那拉氏叫了各个院子的众人一起去正院等消息祈福,苏青忍不住翻个白眼,有消息就自然有了,等个鬼啊,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不行吗,苏青并没有同意大晚上带着弘睿去正院。

      此刻的胤禛能派人来护卫府里还报平安就不错了,肯定想不起要安慰自己的家眷,毕竟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保证安全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空再传递具体消息的,这个时候等或者跑出去不是添乱么,该干嘛干嘛就得了。

      王爷平安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还一个劲儿的出去瞎打听什么啊,这个时候知道消息最多的就是图里绅,他都要保密,你出去难道还能打听出什么不成,苏青实在是不明白乌拉那拉氏的逻辑。

      此时正院已经聚齐了除了朝阳院以外的所有女眷和孩子,宋氏带着两个哥哥,李氏、钮祜禄氏、耿氏都带着自己的阿哥,来到了正院,人人脸色惊慌。

      “福晋,肃嬷嬷回来了。”门口有人禀报。

      肃嬷嬷是乌拉那拉氏派去给朝阳院传话的。素兰蓦地转身:“带她进来!”

      片刻,肃嬷嬷被带了进来,她跪下磕头:“福晋,奴婢无能。”

      “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乌拉那拉氏冷冷的问。

      “她,年侧福晋她说,福晋这样做是人为的制造恐慌,毫无意义,她和六阿哥不过来了。”

      “贱人!”

      乌拉那拉氏气的直咬牙,这些年在府里,这个女人总是不肯像其他侍妾一样臣服自己,总是霸着爷,这两年没少跟自己较劲,现在外面这么乱,这年氏居然仗着宠爱公然的反驳自己的命令,这个贱人,等以后再收拾她。

      “你去吧,让人守好正院,今晚谁也不许离开。”

      “是,奴婢告退。”

      肃嬷嬷退了下去,乌拉那拉氏踩着花盆底在房中疾走,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她还是很担心,忍不住又派人去请图里绅,试图从他口中得到消息。

      众人在正院枯坐了一夜,并没有任何消息。一个个都困得脸色憔悴。期间图里绅告诉福晋让她安心,王爷一切都好,乌拉那拉氏依旧固执的没有让众人散去,弄得图里绅不知道该赞叹这位主子关心王爷呢,还是该说她脑子不好使了。

      朝阳院。

      现在的朝阳院,扩建了一倍,主要是生了弘睿之后,苏青便想着给孩子更多的玩耍的地方,便扩建了花园,把原本空着的芳草院纳进了朝阳院。

      芳草院的屋子和朝阳院风格不同,风格更自然一些,一排平方约有七八间,原是乌拉那拉氏准备了给府里新来的妾住的,不过一直没有用上,空关了好几年,苏青便让人翻新了。比较清凉,苏青喜欢夏天和弘睿住在这里。里面树木茂盛,鲜花绽放,种着桃树、李子树、杏树、柿子树各一株,枝繁叶茂。此时的朝阳院几乎和正院的规模差不多了。

      苏青站在后园茂盛的石榴树下,她已经站了有一刻钟了,她今天起的格外早,不到五更便起来了。芍药静静的陪在一边没有打扰她。还没有离开这座院子,她便已经开始思念这里了,思念这里的石榴树,思念正厅的花墙,思念在这个院子里和四爷度过的每个日夜。

      她抚上了石榴树的枝桠,凝视着一年比一年粗壮的树枝,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这里,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她就要去紫禁城生活了。此时,苏青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景色再美也难以填平她心中的寂寞和失落,她虽然依旧住在雍王府里,可她的心却感觉和胤禛已经相隔千万里。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主子!”

      这时张子非的声音,苏青转身便看到张子非老远奔来,

      “出什么事了?”

      “宫里来人了,有给您的旨意。”

      苏青一愣,竟然这般快吗,现在才天亮没多久,就来人了。她点点头,换了身衣裳,带着一串儿丫鬟向府门口走去。

      府外站着两位宦官,见到苏青后立刻行礼道:

      “年侧福晋,陛下紧急召见,请您和福晋随奴才入宫面圣。”

      苏青没有多问,她知道此时大势已定,回头叫芍药叫来了弘睿,跟着宦官上了马车。

      此时的胤禛已经在紫禁城了。

      清晨时分,御道上急速奔来一队马车。一共有两辆马车,近两千名侍卫护卫左右,图里绅单骑横枪,走在队伍最前面,这边是雍亲王家眷的马车,一辆是福晋独坐,另一辆是苏青跟弘睿一起,原本旨意里没有弘睿,不过苏青绝不放心此时把弘睿单独留下,执意要带上自己儿子。

      以万岁此刻就宣苏青和福晋一起进宫的殊荣,宣旨宦官并没有为难她。苏青的小心并无大错,毕竟越到关键时刻越要小心防范,此刻自己和福晋都离开,整个王府内宅肯定处于李氏的管理之下,李氏这个女人,轻狂无智,容易受人挑拨。

      苏青并不打算留下自己唯一的儿子冒险。

      马车行驶的很快,很快就出了前门大街。弘睿忍不住拉开帘子问道:

      “额娘,我们要去哪里?”

      苏青看了看远处,二十里外,紫禁城已经依稀可见。看着儿子那酷似胤禛的稚嫩小脸,她便笑着道:

      “我们要去见你阿玛。”

      此时天已经完全大亮,晨光笼罩着整个紫禁城,在养心殿的御书房内,灯火依旧未曾熄灭,胤禛和几名重臣几乎一夜未眠,在商议紧急军情,已经有消息传来,十四阿哥胤祯带着大军往京城方向而来。

      如果说,老八是胤禛在朝廷的敌人,那么老十四就是胤禛在外的敌人,也是军事上的敌人。

      老十四是德妃的小儿子,也是胤禛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在少年时代就被康熙所厚爱,频繁的随扈出巡,平常生活中,也给了很多的特殊优待。

      比如说,部分皇子蒙父皇恩准,享有支取官物的符权,由大内供给其一家的食用物品。这种做法通常是以一年为限,期满后由父皇决定是否延续,而延续时间越长,越能体现父皇的厚爱。

      康熙诸子中享此待遇者不止一人,但时间最长的则是胤祯,从康熙五十四年至六十一年,整整七年,康熙始终特批胤祯一家支领宫物,如果不是康熙驾崩,胤祯的这一待遇也许还会延续下去。

      康熙五十七年,准格尔部首领策旺阿拉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康熙出兵救援。胤祯作为西征统帅领兵出征,被康熙任命为抚远大将军帅大军进驻青海,讨伐策旺阿拉布坦。胤祯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地的八旗、绿营军队,实际兵力有十多万人。如果处理不好,形势就有点严峻了,将会是一场严重的兵变。

      御书房内,除了胤禛外,还有十三阿哥胤祥、张廷玉、隆科多、图里绅等大臣,另外还有十六阿哥和七阿哥。

      众人协商了一夜,都着实有些疲惫不堪了。

      重大事项都已经定了下来,胤禛决定征调川陕总督年羹尧的军队,紧急屯兵甘肃张掖,阻截十四阿哥胤祯大军入京。

      商议结束,重臣们各自去忙碌了。

      这时,苏培盛在门口禀报:“回禀皇上,福晋和年侧福晋还有弘睿阿哥到了,目前暂住在永和宫。”

      胤祯立刻笑着道:“宣侧福晋过来。”

      不过一刻钟,苏青坐着轿撵便到了,她身着浅青色旗装,难得的穿了花盆底,一进来便施了一个万福:“臣妾参见皇上。”

      胤禛的眼睛眯了起来,年氏倒是学的挺快,以前可不见她这么规矩的。他有心开两句玩笑,不过父皇刚驾崩,他必须保持帝王的威严。

      “免礼平身。”

      “谢皇上!”

      苏青起身,随胤禛来到暖阁,坐在他身旁,苏青此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因着养尊处优的关系,加上保养得当,她依旧风姿绰约,容颜清丽。

      她自从康熙四十三年嫁给胤禛做侧福晋,已经共同生活了十八年了,还有了弘睿,这些年两人感情深厚,期间她数次生命垂危,都挺了过来。

      她见胤禛神情疲惫,显得心事重重,便起身到了一碗参茶放在他面前,柔声劝道:“爷,登基称帝这是天意,为父皇最后尽孝则是人伦,爷先不要忧心登基以后的事,当务之急还是料理父皇的身后事,保重自己的身子为重。”

      胤禛感激她现在的体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叹口气道:“虽是这样,但如今朝中宵小窥视,我怎能不当心呢。”

      苏青没有再说什么,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很了解他的性格,绝不会拖延,一定会用最快的手段去处理危机,她自然不会再做之前的小女人,不断地跟他撒娇,那样只会让他更累。

      当天下午,胤禛放了旨意,让乌拉那拉氏掌管内宫诸事,后宫之事都可以向她禀报。让十三胤祥看护弘睿阿哥,而苏青则留在了养心殿。

      胤禛暂时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一方面她要处理皇阿玛留下来的国家大事,另一方面还要筹备、计划、拍板大行皇帝的停灵、谥号、陵寝等规模巨大、头绪繁杂的国葬事宜。

      更重要的是,他要掂量、分析、琢磨各派大臣的内部斗争情况,特别是掌握各地的军权,以及军队调动情况,以防止现在国家大丧之际,出现任何意外和叛乱。而且他的同胞亲弟弟胤祯现在的情况,也让他殚精竭虑,忧心忡忡。

      一个多月来胤禛睡眠严重不足,面容也开始迅速消瘦起来,两眼布满了血丝,看的每天陪伴他的苏青暗暗揪心不已,只能加倍的关心他的饮食起居。

      胤祯大军被年羹尧成功阻截的消息,是在黄昏时分以八百里加急军报的形式传到养心殿的,十四阿哥胤祯没能带大军回京,军队奉旨交由岳中琪统帅,就地遣返青海。他本人则是被年羹尧和亲兵护卫回京的,预计半个月后便能抵达京城。

      当收到这个消息让胤祯心花怒放,他一向冷傲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特地喝了几杯自己最喜欢的宁夏羊羔酒,微酣,兴致盎然。

      今晚,他破天荒的没有处理朝政,而是带着苏青到内书房看书,给自己放松片刻。养心殿是胤禛处理公务,批阅奏折的地方,而东后殿则是他的内书房。

      此时的胤禛穿一件浅青色的禅衣,腰束碧玉革带,坐在榻上全神贯注的看着一本《汉书》,苏青则倚着他,在读着一本《史记》。

      胤禛酷爱读史,从小饱读史书,使他对王朝的兴衰了如指掌,他平生最佩服之人便是能统一六国的秦始皇,以举国之力修建长城和秦直道,这种气魄令他神往。而汉武帝开疆拓土,远征匈奴,威加海内,让大汉前所未有的强盛,也同样令他心中向往。

      早在他还是个光头阿哥的时候,他就考虑过自己的将来,渴望自己也能在历史上留下绚烂的一笔。

      苏青随手倒了一杯参茶给他,这时她这段时间担心他的身体留下来的习惯。

      此时的苏青还是雍亲王侧福晋,还没有被正式册封,包括乌拉那拉氏也只是雍亲王福晋,还没有被册封皇后,还有各个阿哥,就更不必说了,包括那些从龙之臣,十三阿哥、七阿哥、十六阿哥还有隆科多,以及刚刚立下大功的自己的二哥年羹尧,都还没有封赏。

      此时胤禛虽然登基,可是至今连自己的年号都未定。他还有大量的后续事宜没有处理完,首先是先帝还没有下葬,庙号未定,其次,朝政还没有完全稳妥,没有完全处理好十四阿哥的问题。所以,苏青能理解胤禛现在的忙碌处境。

      “爷,难得今晚放松点,就早些休息吧!”

      苏青把手里的《史记》放在桌上,又打趣道:

      “您最近可瘦了不少,脸色又憔悴,可不如以前俊秀了。”

      胤禛握住苏青白皙的手淡淡一笑道:

      “你之前不是说过,权利是男人最好的妆点之物么,朕此刻已经是这大清国最俊秀的人了。”

      苏青脸不由得一红,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连自己随口说了那么多年的话都记得这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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