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番外一 雾之虚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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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相见不过是一个笑话。Demon拿着拐杖打倒最后一个敌人，优雅地笑着，依旧是不曾到达眼底的笑。
他是他的守护者，最初叫来创造家族的人之一，仅此而已。
他什么都不知道，超直感也几乎对他无效，完美的掩饰，难道不是吗？
回到总部交上任务报告，Giotto微微蹙眉看着Demon，却没有言语。
Demon的笑没有变，径自走了出去。
Giotto叹了口气，又继续处理公务了。
02
“G，还有什么歼灭的任务吗？”刚交完任务报告，从Giotto办公室走出来的Demon看着G，问道。
G有些头痛地看着Demon：“近期没有了，Demon，最近你心情不好吗？”天知道他怎么突然做任务那么疯狂，最后一个歼灭任务被Alaudi领了去，据他说只是因为看那个家族有些不爽。
这些人，也么都这么暴力呢。G真的很无奈，他们暴力也就算了，可又偏偏是纯战斗人员，损坏了什么也不关他们的事，Giotto怎么找了这些人来创建家族呢？
“真可惜啊，魔镜都没有怎么用呢。” Demon的语气怎么听都是惋惜的意味重些。
“够了吧，那些人肯定都对你有恐惧症了吧。”G一贯看不惯Demon的语气神情，明明笑着眼底却是冷的，比Alaudi浑身散发的冷气更让人心寒，伪装恐怕都成为习惯了吧。可是，这个人是Giotto选择的，有什么办法呢？
“是吗？”Demon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看着G，“怪不得打起来越来越无聊。”
G无奈地看了眼这个暴力份子，干脆回去处理公务了。
03
“你说，Giotto他真的懂过我吗？”Demon的语气像极了小孩子。
“谁知道。”Alaudi冷冷地看着Demon，冷到阳光都被冻结。
“是呢，我们谁都不知道。”Demon看向窗外，拿出拐杖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嗜杀的笑，“Alaudi，我们好久都没打一场了呢，”
Alaudi微微蹙眉：“Demon，至于吗？”
Demon并没有正面回答，望着窗外一片绯红的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呢。”
“真是少见。”Alaudi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Demon没有答话。
那一片绯红的云霞，把天空尽数染成了血色。
04
“Demon，一会儿你单独留下来。”开完会后，Giotto说道。彭格列的会议还是例行的简短。
G有些疑惑地看了Giotto，却没有发现什么，只得离去。
“Demon，玩够了吗？”空旷的会议室里，Giotto的声音略显低沉沙哑。
Demon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与那双金红色的眸子对上，才仓惶转头。Giotto的眼睛很漂亮，这是彭格列所有守护者共同承认的。金红色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灿烂得眩目，不敢直视。
“我没有在玩，Giotto是你不懂。”Demon的声音一瞬间仿佛带着冷漠，没有情感，很平静地在阐述事实。
“Demon，你到底怎么了，最近这么不正常？”Giotto终于问到了话题。
“我不知道。”Demon说着，然后笑了。依旧是不及眼底的笑。
“你给我认真说，Demon，我没有在说笑。”Giotto很担心，如果任Demon这么下去，真的不会知道哪天他一时兴起彭格列就被他毁了。
“Giotto，或许跟你有关吧。”Demon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又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Giotto你给我亲一下吧，说不定那样就好了。”
侧着身子，阳光下的D似笑非笑，带着几丝邪魅。
然后Giotto就不经大脑思考地来了一句“好啊。”
Demon显然没有想到Giotto会这么快答应，笑也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伸出手，把Giotto拉到面前，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很浅，很轻，很短，浅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轻到让人产生宠溺的错觉，短到Giotto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结束了。
Giotto也并不是不知道这类事，只是被一个同性的人亲吻而且还是自己的雾之守护者这场景实在太惊悚然后脑子被震撼（惊吓？）到了，结果导致了Demon早就离去夜幕降临后Giotto还是傻站在会议室直到G来找他。
“Giotto，怎么了，在这里站了这么久？”G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西蒙家族的问题。”Giotto摇头。
虽说G仍有些疑惑，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对了，G。”出会议室往餐厅的路上，Giotto道，“下周让加百罗涅的人来一趟，有事情商量。”
“我知道了。”□□头。
05
Giotto开始头痛了。Demon的态度越来越奇怪，行为动作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连超直觉都几乎无效，越来越像…虚幻的迷雾……
只是，每次Giotto需要的时候，Demon都会出现。唇角依旧是那抹不曾改变的轻佻的笑。超直感告诉Giotto，Demon变了。可是却发现不了任何痕迹。
早就知道他隐藏绝妙，可始终看不透，忘不了当年，初见他时只是被他眼底的寒冷所震惊，最后，他是他的雾之守护者。
雾，永无法捉摸的虚影。
不过如此。
一天，G说，“Giotto你带回来的人是一把利刃，真的没问题吗？”
Giotto默然。
于是G也只好叹口气，“算了，你只要认为没有问题就行了，毕竟你才是首领啊。”
听到“首领”这个词的Giotto忽然愣了愣。他是首领，可是他对Demon又了解多少呢？原来只是寥寥无几而已。
就连Alaudi，知道的都比他多吧……
天空包容了一切，却未必因此而懂得一切。
06
“呐，Giotto，你明明不喜欢黑手党，为什么还要建立彭格列呢？”
“……因为只有这样才有能力改变。”
“那么，我便为你之利刃，只要你手上不被肮脏的鲜血沾染。”
原来，最初加入彭格列只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忘了多久呢？
Demon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望着窗外，唇角浮现嘲讽的笑。
变了这么多呢，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起来，初见Giotto的那个地方很令他讨厌呢。Giotto变了，他也变了，唯一没变的只是那个地方吧。那么，就去一次吧。回来之后，让Giotto退位好了，他不适合那个地方。
Demon的想法，暗自决定了各自的命运。多少个轮回，相遇相错。
07
终于到了当初相遇的小巷。
很安静也很干净，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人。风微微吹起他的发丝，看起来淡然而遥远。Demon漫步，似乎忘了曾经的厌恶，左右张望看起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可是视线却不知看向了何处。
视野里忽然突兀地出现一名少年，不论眼睛、头发还是衣服，都是蓝色。就那么出现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不到突兀，似乎本来就该在那里。
看见他Demon猛然警觉，魔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少年却只是懒散地笑着，“你就是「贝」的雾吗？看来我没有看错呢。”在他说话的同时，雾之指环闪耀着什么如同共鸣。
“你是什么人？”Demon忽然释然，收回了魔镜。
“我是恶魔。”少年的容颜仍带着几分青涩，说出来的话却极让人信服，“对了，这个给你。”
他丢出一枚指环，被Demon稳稳地接住。是一枚眼球样式的指环，弥漫着来自于地狱的幽冥气息，令人胆寒。
“地狱指环？”Demon刚开口问道，少年已然不见。若非手中的地狱指环，Demon甚至还会觉得那只是一场幻术。但若是幻术，连他都无法察觉，岂不是更恐怖？
所以，是真的吧……
而此时，耳边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念一首诗，“贝，世代覆叠，形影相传，是纵向时空轴，即存于过去到未来的悠久继承之中……”
贝，VONGOLA。
08
回去之后终于决定逼Giotto退位。再也不敢对上Giotto那双金红得耀眼的眸子，于是他出现在总部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一次Alaudi找到他时，他正在一片树林里散步。落叶落在他肩头，优雅的不曾到达眼底的笑越来越轻佻。发丝被风吹得略显凌乱，拐杖在他手中越握越紧。
“Demon，集合了。” Alaudi始终是Alaudi，不会说什么多余的话。
“等下就来，Alaudi你先去吧。”
Demon所谓的等下，再次相见，已是一个世纪之久。
记得吗，幼时曾念过的祷文，“即使，你的罪孽殷红似血，我也能使之洁白如雪。”
在此之前，我将为你之刃，为你沾染肮脏的鲜血。只是我，定会反刺向你自己，因为你不适合这个世界，而你又不愿离去。唯有用此姿态，才能逼你离去。
为此，哪怕你会再也无法原谅我，亦无所谓。
Demon会守护彭格列，堵上性命，视为唯一。因为那承载了Giotto所有的情感，投入了那么多。彭格列，就算是他能为Giotto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所以他决定，以他剩下的生命，起誓守护彭格列。便由他，成为二代的雾之守护者吧。
Giotto你知道吗，Demon对你的爱并非玩笑。
09
Demon请求彭格列让Giotto退位，自己也是背叛。看着Giotto一脸冷漠的表情，Demon笑了。成功了呢，超直感不会知道的吧。血顺着他唇角流下，妖艳而触目惊心。
他怎么样无所谓，只要Giotto能离开这个世界就行了。
Giotto自然是另外一番想法。他不懂Demon，就连Alaudi也不懂。Giotto所想，不过是觉得这个场景何等嘲讽。手中之刃反刺向自己，而自己无法像对待普通叛徒一样杀了他。
内心不愿，可是彭格列必须这样。G早就说过Demon不是一把永远忠心的刃，他不信。可是结果就是这么残忍，由不得他不信。
Alaudi忽然想起Demon曾问过他Giotto懂过他们吗。答案恍然明白是没有，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一个人真正懂他们吧。因为就连他，也不曾真正懂过Demon啊。
Giotto看着Demon，不知为何蓦然心生不忍，伸出手想要擦去他嘴角血迹却被他扣住手腕。Demon的笑在这种时候显得尤其邪魅，仿若罂粟。本以为会被Demon狠狠打一顿却被他吻上了唇。Giotto的大脑再次瞬间空白，冰冷得一如他曾经眼底的寒冷，手心的温度微微蔓延开来。血的味道弥漫在唇间，心里似乎都被烙上了什么。
不管身后五人的错愕，Demon最后在Giotto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声音压得很沉，“Giotto，ti amo.”
然后放手，嘴角的笑讽刺如旧。
Giotto忽然明白了什么，在用唇语说了一句话后下达了命令。
那一场战斗没有人知道输赢。
那一场战斗没有人知道改变了什么。
那一场战斗除了Demon外没有人知道Giotto的唇语说了什么。
只知道战斗结束后Giotto退位，把首领之位传给自己的侄子，自己漂洋过海去日本隐居。
只知道初代的雾之守护者继任二代的雾之守护者，除此之外初代的守护者全体失踪。
只知道……
“阿诺德，我想过在屋前种一地的罂粟花。”
“……为什么？”
“因为罂粟的花语是沉睡与遗忘。”
“……”
当年那些微小的片断，不知记得谁和谁，不知谁忘得一干二净。可是Demon从来不曾忘记，哪怕是百年的时光洗涤。
最后的历史真相，早已没有任何人明白。
就像Giotto说的那句唇语，不过是“我也是”而已。
10
百年之后。
“Giotto，都一个世纪过去了呢。”
“嗯，是啊，好久不见，Demon。”
“Giotto，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是。”
“Giotto，我有想过种罂粟花。”
“嗯，我知道。”
身前的Demon猛然回头，看着Giotto，深蓝的发随风而微微飘动，竟似一副绝美画卷，声音恍然间是沙哑，“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后悔也没有用。”Giotto的声音忽然满是笑意。
Demon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仰望湛蓝的天空，仿佛要刻到全身每一个地方。
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淡淡的，凉凉的，“Giotto，就算是代代相叠的贝，也不可能永远这样吧。”
“是啊。但是，都过去一个世纪了，永远早就没有意义了。”
泽田纲吉毁灭彭格列指环的那一刹那，代代相叠的贝便碎掉了。过往的时间痕迹，早就没有了意义。
恨或者不理解的时间总是那么长，爱或者理解的时间总是那么短。
就像Giotto，用了一个世纪，才终于懂了Demon。可是，剩下的时间短到没了希望。
失去了轮回，爱不在了。于是时间即使转瞬，也足以构成永远。
便是Demon和Giotto，终于有了一瞬间的永远。再也不后悔。
那双金红眸子的凝视，在过去成为永恒。
永远，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番外一 雾之虚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