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凌临》叶杞容

13、瘟疫来袭

　　“看来凌纱姐说的真没错。”

　　玄谷打了个哈欠，他一直躺在屋顶上听完墨清虹和林萱仪的对话。

　　大衍子民大多不信妖魔鬼怪之说，沧州水患是由水怪引起的更是天方夜谭。

　　墨清虹能如此笃定，必定是亲身经历过。

　　“咕——”

　　玄谷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听墙角，肚子就已经开始抗议了。

　　“那好吧。”他摸了摸肚子，“今天就到这里了，反正墨清虹也不会跑到哪里去。”

　　玄谷最近迷上了叫花鸡。

　　叫化鸡是一种特别的烧鸡，它外面用泥土包裹着，内有荷叶包卷着，里面的叫化鸡肥嫩嫩的，热腾腾的，一打开荷叶，一种浓浓的鸡香扑面而来，看着都口水直流三千尺。至于叫化鸡的味道那更不用说了，入口嫩而无渣，连骨头都是酥的。

　　“玄谷哥哥，你要的叫花鸡可是给你留好了的。”

　　摊车前，男孩一脸骄傲地将叫花鸡递给玄谷。

　　“谢谢小宇。”玄谷接过叫花鸡，开心地摸了摸小宇的头。

　　闻着从纸袋里窜出来的香味，玄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口。

　　“玄谷哥哥，我和爹爹今天要早些回去了。”小宇道。

　　玄谷抬头一看，才发现今天他们家的叫花鸡已经卖完了，父子俩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玄谷问小宇的爹爹大山，“发生什么了吗？”

　　大山愁容满面，“小宇他娘打中午起就一直很虚弱，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子，我想着收摊回家，带她找大夫看看。”

　　“那你们早些回家吧。”玄谷摸摸小宇的头，拿出几粒碎银子递给大山，“这些钱你们拿着，多看看大夫让小宇娘赶紧好起来，不够我这里还有。”

　　“不不不！这使不得，你已经帮过我们很多了。”大山连忙拒绝。

　　他玄谷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

　　玄谷将银子塞进大山的手中，不顾他的返还，笑着跟他们父子俩道别后，便提着叫花鸡离开了。

　　……

　　暑月中旬，骄阳似火。

　　阡陌纵横，城阐不禁。

　　别有深坊小巷，绣额珠帘。

　　“赵大夫，求您救救我儿！”

　　赵氏医馆内，赵大夫刚刚诊治好一名病人，一名妇人急匆匆闯了进来，她怀里抱着弱儿，也顾不上排队，紧紧抓住大夫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情况紧急，后面的病人未曾责备她，纷纷让大夫先救治她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孩子约莫半岁，面色潮红，呼吸微弱。

　　赵大夫表情严肃，让妇人将包裹着孩子的襁褓打开。

　　果不其然，襁褓底下孩子的身体上满是红色的疹子。

　　“什么时候发现的？”赵大夫问。

　　“昨天晚上。”妇人抹着眼泪，将情况尽数告知，“昨天晚上我洗完衣服回家，小宝就一直在哭，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红疹子，我以为只是天太热捂出来的痱子，就用艾叶水给他擦身体，哄着他入睡，没想到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不是痱子，这是瘟疫。”赵大夫根据这些天相同症状的分析，最终得到这个令人恐惧和痛心的结论。

　　此言一出，后面排队的病人急忙跑出医馆，生怕慢走一步自己就会被传染。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医馆的大夫和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和孩子相同病症的病人。

　　妇人哭得更伤心了，她抱着孩子的手颤抖不止，“赵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儿子还这么小，若是没了我该怎么活啊！”

　　她哀求地看着赵大夫，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赵大夫，所以这病能治吗？”后面的病人也急忙问道。

　　赵大夫叹了口气，“这病非常棘手，我不敢保证能治。不过我可以先给你们开些缓解病症的药方。”

　　赵大夫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药童，让他按照药方抓药给屋内的病人，“我先配点药给你们喝下去，但愿有效。”

　　“多谢赵大夫，多谢赵大夫。”众人激动万分，连连感谢。

　　……

　　重霄透蓝，万里无云。

　　玄谷一连三天没有吃到小宇他家的叫花鸡，十分挂念。

　　公主府近日鲜少有客人登门，墨清虹也极少出门，所以玄谷也不愿意在公主府守着。

　　“公主，求您救救我弟弟！”

　　墨清虹用完午膳，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就有丫鬟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

　　“怎么回事？”墨清虹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秋纹赶紧叫人将她拖出去，免得她打扰公主休息。

　　“公主，外面有许多人感染了瘟疫，京兆尹下令将感染者都送去城外隔离。”秋纹向墨清虹陈述外面的情况。

　　“那便谢绝一切来客登门拜访。”本来墨清虹就不想与别人虚以委蛇，这下更是正中下怀。

　　外面有没有疫情与她无关，只要公主府没被感染就行。

　　不过……

　　“秋纹……”

　　墨清虹担心唯初浓被感染，便想让秋纹去看看他，但转念一想他在荆家很少出门，而且还有那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女人陪在身边。虽然她不想承认，但那个女人的确很厉害，所以初浓短时间也相对安全。

　　她便断了这个念头，“没事。”

　　对于公主突然喊自己又说没事这种情况，秋纹也很懵，但公主说没事那就没事，她也不会刨根问题。

　　听完她们的对话，玄谷这才知道京城出现了瘟疫。

　　照秋纹所言，那小宇娘岂不是要被送去城外？

　　“不行，我得去看看。”

　　玄谷来到街上，询问平时和大山父子相识的摊贩，终于知道他们家在哪儿。

　　“你们放开我娘！”

　　玄谷刚来到他们家门口，就听到小宇怒气冲冲的声音。

　　官兵已经将小宇娘从屋里抬了出来，准备将她和其他感染者送去城外集中隔离。

　　大山和小宇在后面拖住官兵的腿不放，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于事无补。

　　眼见娘亲就要被带走，情急之下小宇一口咬在官兵的大腿上，疼得官兵面部扭曲，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幸好玄谷来得及时，在他的头即将砸在石头上时急忙接住了他。

　　见小宇被玄谷接住，大山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平复了一点，连忙跑过去查看小宇的情况。

　　小宇吓得够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自己反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缓缓睁开眼睛。

　　“玄谷哥哥！”

　　看见是玄谷，小宇一脸激动的抱住他。

　　想起自己的娘亲，他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哽咽道：“玄谷哥哥，我娘……我娘她被带走了。”

　　“小宇不哭，我会把你娘救回来的。”玄谷安慰他。

　　感染者是被官兵直接扔在牛车上的，玄谷趁其他人去另一户人家抓人的时候，给看守的人施了障眼法，轻而易举地将小宇娘带了回来。

　　“谢谢玄谷哥哥！”

　　“谢谢玄谷公子！”

　　父子二人连忙向玄谷道谢。

　　玄谷仔细观察了小宇娘的症状，发现这病症并不是普通瘟疫那么简单，但具体病因是什么他也看不出来。

　　玄谷拿出两粒糖豆大小的药丸递给大山，“这里有两粒药丸，一粒给小宇娘服下，另一粒你们父子二人一人一半。”

　　“好的。”大山照做。

　　“这几天你们尽量不要出门。”玄谷嘱咐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