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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时日无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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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燕山去世后不过半月，皇帝便召他们进宫，孙莹自是心中慌张。
靖王与解兰卿，二人之间的关系皇帝应当早就知晓，这般过去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只是……为何还要召了她与凤景辰一同入宫呢？
这半月内，江湖中各大门派都在卷旗息鼓，本以为还能过上一段时间平静日子呢。
“凤景辰，你可知道你父皇宣我们入宫是想如何？”孙莹扶了下头上的簪子，她自打穿书以来，除了嫁人那日，头上还从未顶过这般沉重的发髻。
看着她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凤景辰倒是觉得有趣得很，忍不住戏谑道：“指不定是父皇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打算一并将我们铲除了。”
孙莹抽了抽嘴角道：“那你倒是还挺镇定自若的。”
凤景辰笑了笑道：“有你这个天下第一在，我还担心什么？”
志文打听消息的速度是何等之快，想必凤景辰已将事情的起末缘由都知晓了个遍。
“那你打算何时下手？”
“看看今日的情况吧。自打姚燕山死后，父皇便就没有出过寝宫的门。”
还不等孙莹细想，便被人请下了马车，本以为跟着凤景辰入宫便能一路畅通无阻，没想到是一层又一层地搜身。
这皇帝，还真是怕死。
“三殿下，请进吧。”那公公从屋内出来，毕恭毕敬地对二人道。
“有劳公公了。”凤景辰朝着那公公微微点了点头。
刚跨过门槛，孙莹便闻到了房中极为刺鼻的药味，忍不住皱了皱眉。
真不愧是皇帝的寝宫，屋外天寒地冻的，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地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地毯上的花纹极为繁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待走得近了，孙莹才算是真正瞧见那皇帝的样貌。
其实从解兰卿和凤景辰的面上便可以看出这皇帝年轻之时定是容貌不凡，只是如今的他面露疲态，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倒是失了英姿。
二人行了叩拜礼。
“起吧。”皇帝在一旁太监的搀扶下慢慢起了身。
孙莹看着皇帝这般行动不便的模样，不禁心中好奇着：不是说经过姚燕山的调理，皇上龙体康复了许多吗，为何不过半月便成这样了？
“听闻，姚掌门是你杀的？”皇帝的声音听上去极为有气无力，但是问的话却让孙莹心头一跳。
皇帝如此依赖姚燕山，如今自己却将皇帝心头爱所杀，看来此番是要拿自己兴师问罪来的。
孙莹咬了咬唇道：“是。”思索了一番后，她又补充道：”杀姚燕山之事乃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本已做好了被皇帝怒斥的准备，谁知皇帝竟是轻飘飘地问道：“为何要杀他？”
孙莹一番思忖，终是大着胆子答道：“因为姚燕山草菅人命，杀他是为了替天行道。”
她这般说便是将皇帝也得罪了进去。草菅人命？皇帝何尝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凤景辰睨了她一眼，示意她说话谨慎些。
“好一个替天行道，那若是朕杀了人，你是不是也要替天行道杀了朕！”皇帝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带着些笑意的，但是在孙莹眼中，那皇帝的笑意却像是要杀人前的利刃。
凤景辰连忙道：“父皇，她就是个粗野丫头，说话没轻没重的，还请父皇不要生气，龙体要紧。”
孙莹没敢再说话，只是装作惶恐地低下头。
“龙体？如今姚掌门都没了，我还哪有什么龙体。”皇帝冷冷一笑。
这一笑，笑得孙莹更是心惊肉跳，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皇帝继续道：“方才太医院的吴院史替朕看过了，说朕没几日活头了。”
说这话之时，皇帝的语气中却带了些无奈。
一时之间，凤景辰与孙莹二人皆是一惊。
就在此时，大门又被打了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冻得孙莹抖了一下。
来者自是靖王与解兰卿。
大门被关了上，二人向皇帝见了礼。
解兰卿的身子也仅仅是康复了两成，孙莹颇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起吧，都起吧。”皇帝的声音中已是带了些疲态。
“谢陛下。”
二人起了身后，皇帝便抬眼开始打量起了解兰卿，孙莹悄悄地看向皇帝，却见他的眼神中蕴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世间之事真是奇妙啊，你说是不是，令璟？”
靖王顿了顿，而后叹了口气道：“陛下让臣弟出封地，自是不是为了同臣弟叙这些的吧。”
皇帝呵呵地低笑了一声，继续看向解兰卿问道：“听闻，你姓解？”
解兰卿垂眸，淡淡回道：“回陛下，是。”
见皇帝想要起身，那太监立刻上前扶住。
皇帝缓步走至了解兰卿面前，淡淡笑道：“最终，彤彤还是将她母亲的姓冠给了你。”
孙莹皱眉，原来解居然是张贵妃母亲的姓氏吗……
“陛下！”靖王大声出口，似是不愿再提这件事情。
皇帝看向靖王冷笑道：“怎么，这事情你做得朕就说不得了吗！朕当年有多宠彤彤，但是彤彤却对朕做了什么？她自尽前托太监给朕带话，说她这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却没有一个是朕！”
两个男人！那张贵妃不是与靖王私通吗，为何还有一个男子？
顷刻间，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皇帝大口喘气的声音，那太监立刻为皇帝倒了茶给他端了过来，皇帝喝了几口茶，顺了顺气似是好了些。
“朕曾经答应过彤彤，只要她死了便不会处死她的那个孽子，可是朕还是食言了，毕竟又有谁能容忍自己最爱的女子和他人所生之子啊！”
皇帝的语气是那般的悲凉，孙莹忍不住想到了解兰卿去靖王府中的珠蛇之毒，眼角余光看向解兰卿，却见他的神色亦是不怎么好。
“都是臣弟的错，若是陛下想责怪便怪臣弟吧。”靖王立刻护在解兰卿身前道。
皇帝淡淡笑道：“罢了，如今怪罪于你又有何用？杀了你不过就是徒增朕的罪孽，让朕早些归西而已。”
靖王立刻道：“陛下说的什么话，陛下可是要长命百岁之人。”
“长命百岁？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朕寻了一辈子长生不老的法子，却终是寻了个寂寞，生老病死皆由天定，没有什么是可以长久的。”皇帝坐回了塌上，缓缓闭上了眼。
“有！”
忽而，孙莹抬头看向皇帝，神情坚定道：“皇上您早年登基之时，顶着众难撰写了第一本法典，创了先人未做之事，此举将会永记于史册，即便是千年之后，世人会永远铭记于您开创先河之精神。”
众人皆是转头看向孙莹。
就连皇帝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她，而后，他低低地笑了，笑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说的好，说的好啊！”
说罢，皇帝含着笑转头看向凤景辰道：“说到登基。景辰啊，朕的三个儿子之中，只有你对皇位最无欲无求，但朕看得出，你确是最有能力撑得起这皇位的。”
凤景辰连忙惶恐道：“父皇谬赞，两位皇兄皆是有德有才之人，儿臣又岂能担此重任。”
凤景辰那话说得是毕恭毕敬，若不是孙莹知晓他的心思，真以为他对那个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真不愧是皇家的子嗣，说话做事都是一套一套的。
“能不能担得起，我自是看得清。”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凤景辰不要再说了，凤景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噤了声。
这演技，放在现代不给他颁个小金人都对不起他。
“令璟，我知晓你还在意彤彤，千方百计的想认这个儿子。如今我时日无多，也不想管了，等出去后，你要认便认，要封便封吧。”皇帝靠在塌上，目光有些放空。
“时日无多？”靖王不禁疑问着。不是据闻前些日子皇帝的身体还好了些吗，怎么一下便时日无多了。
谁知，在旁不发一言的解兰卿倒是淡淡开了口：“草民略懂些医术，若是陛下不嫌弃，草民可替陛下看上一看。”
皇帝撩起了袖子笑道：“早听闻凌仪的医术了得，又何谈嫌弃。”
解兰卿点点头，开始替皇上切脉，不消一会儿他便蹙眉道：“陛下可习过武？”
皇帝立刻摇头道：“并未。”
解兰卿松了手道：“之所以姚燕山能让您身体康健是因为他一直将自己的内功传授给您，但是您没有习过武，传了内功不过只是茹毛饮血，反倒会耗尽您自身的精气去消耗那内力。”
“也就是说，并不是姚燕山给的药有效？”皇帝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问着。
“是。”解兰卿淡淡答道：“姚燕山给您传授得内功越多，您的身子自身精气消耗便越大，与姚燕山给您服用的药物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皇帝一下子站起了身子，身旁的太监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搀扶。
不仅是皇帝，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解兰卿的话所惊。
孙莹更是没有想到姚燕山竟然敢这般的胆大，怪不得姚燕山一死，皇帝的身子便一天天的衰败。
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最终都只是化为了泡影吗？
“朕累了，想歇息了，你们都退下吧。”说罢，皇帝一挥衣袖，还不等众人告退，太监便立刻将他们带了出去。
刚出门，屋外的寒冷便将孙莹给冻精神了。
凤景辰见靖王似是还有话想说，便笑道：“我府邸离宫近，不如诸位先去我府邸小坐一番如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