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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皇室血脉 ...

  •   金銮殿上,林望晚居然到的比林霁还快。
      林霁到时,只见梁系舟一身黑铠,身后列着两行整齐的兵士。
      林霁与宋羡云两人穿过虎视眈眈的士兵,如入无人之境,最后端坐在龙椅之上。
      下首便是林望晚。旁侧还站着林辙,陈徵等一众亲信。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梁系舟的身上。
      “梁将军这是何意?”
      林望晚危机之下仍不失威严,镇定地问道。
      “先帝无子,因此迫不得已令公主继位。今日我便寻到了先帝亲子,还请公主禅位。”
      梁系舟抱臂在堂下站着,显然是吃准了这里一众文官,不能拿他怎样。
      听了这话,众人不免骚乱。
      林霁转头去看林望晚,后者却依然是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
      是了,先帝有几个儿子林望晚最清楚了,怎么可能会凭空多出来一个。
      想到这里,林霁便也安了心,等梁系舟拿出证据来。
      “我本姓徐,从小随母姓,没见过父亲,后来梁家收留我,我才知道先帝居然是我的父亲。”
      梁系舟说了个开头,便将证人一个个叫上庭来,又将证据一一陈列。
      二十年前,这个朝堂上确实有姓徐的人。但是自从徐生禄犯下了谋逆大罪,被诛杀九族,这个朝堂上就没有姓徐的官员了。
      “人证物证俱在,这样说来,你确实是皇兄亲子。”林望晚道。
      林霁惊愕地望向她,林望晚却依旧是那样不痛不痒的样子。
      林霁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
      她是先帝的女儿,梁系舟是先帝的儿子。论血脉,论正统,论才能,林望晚都更应该选择梁系舟,而不是她林霁。
      林望晚不救她,林霁只能自救。
      “罪臣之子,按律二十年前就当斩。阁下怎么还有勇气来向我讨要皇位?”
      “正是如此。”梁系舟道:“我今日,亦想为母亲翻案。我外祖一家蒙冤而死,难以安息。”
      这次是站在龙椅后方的宋羡云替林霁问话:“那陛下与你做个交易。你交出手中兵权,供出主谋,陛下给你外祖一家翻案,如何?”
      林霁不明白宋羡云说这话什么意思。梁系舟如今皇位都是唾手可得,待他做了皇帝,想为母亲翻案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哪里轮得到和自己来做交易。
      梁系舟抱臂看着宋羡云,显然也是十分不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你登上皇位,梁家必不会放过你。你要么成为傀儡,要么大靖就直接改朝换代。”宋羡云道,“况且我看你也不怎么想篡这个位,都攻进金銮殿了,不赶紧把女帝和长公主一并杀死接管皇城,反而在这证明自己母亲的冤屈······”
      梁系舟没有被拆穿计划的窘迫,反而潇洒地一甩披风,单膝下跪,向林霁拱手。
      “臣梁系舟,领五万军,愿为陛下平定内乱。”
      在暗处,林望晚唤回了即将离开传信去调兵遣将的鹿鸣,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后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梁氏对于梁系舟的背叛猝不及防,士兵与昔日的同袍相顾无言,溃不成军,一夜之间便擒住了叛军首领梁氏父子。上早朝的大臣们来上朝时才发现金銮殿前的鲜血,惊慌失措之时,林霁和林望晚却已平定叛乱。
      最终,梁氏被灭族,首犯梁氏父子午门外斩首,诛其九族。内廷梁云璟本该不受此祸,却于翌日被发现被流箭射穿心脉,早已死去多时,只以罪人草草葬了。
      但毕竟是临近年关,又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年,林霁还是按照规矩赦免了一些梁氏远亲,妇女及孩童,只是充为官奴。
      按本朝律例,官奴只要拿银钱赎身,加上女帝赦免,便可脱离奴籍。所以林霁这两天收到了好多为官奴赎身的折子,批的她眼花缭乱。
      不过这个时候,没必要对梁家赶尽杀绝,毕竟朝堂之上,梁齐李郑四大世家相互牵制,不如放任野火烧不尽,让春风吹又生。
      这日,林霁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外面来报,齐珲音求见。
      齐珲音是林霁在登基这一月中网罗的人才之一,如今已经位列五品吏部郎中,俨然也成为后者朝堂上不可或缺的助力。
      齐珲音进来后开门见山,要向林霁讨一个叫做殷寒的人。
      林霁记得这个人,是梁氏的远亲,此次受了牵累,被贬为官奴。此刻齐珲音开口,林霁岂有不应之理,大手一挥便将其赦免。
      “不,陛下,臣只是要这个回去做奴才,并不是为他赎身。”齐珲音道。
      林霁开始看不懂自己的这个臣子了,世上那么多奴才,为什么偏偏要这一个?
      齐珲音看着林霁尚在犹豫,不解地补充道:“陛下,臣还未曾婚娶,不会闹出丑闻,影响仕途。”
      她这么一说,林霁突然就懂了,一抹红霞从耳畔悄悄爬到脸侧,赶紧同意了齐珲音的要求,把人挥退。
      林霁虽然之前是个幽居深宫的公主,现在也知道齐珲音要干嘛了。
      她是要把那个殷寒买回去做男宠啊。
      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三十出头,而齐珲音才双八年华,所以林霁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林霁这个时候只恨自己太迟钝,幸好没有在臣子面前出糗。
      她赶紧把陈徵叫进来,一起讨论吏部与内阁提出的南巡议案,企图让自己把这一页翻过去。
      齐珲音得了林霁的首肯,竟是一刻都不愿等,出了御书房便直奔刑部,亲眼看着狱卒将人提出来。
      多日的牢狱之灾让殷寒没有什么力气,被安顿上了马车便沉沉睡去,待再睁开眼,已经是在齐府了。
      齐珲音看着被仆从收拾好的殷寒,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初见。
      “殷公子,还记得我吗?那年的文会,我为你磨过墨。”
      那是两三年前,她母亲还健在的时候,办的一场文会。那场文会上,殷寒一纸文章写得极好,却没有人观赏。所有人都围着齐珲音的母亲恭维,只有她看见了殷寒。
      后来她跟着母亲,时不时便能看见他。那时的他,发妻逝世,无人赏识,孑然一身,只有齐珲音喜欢他。
      在今年的灯会上,齐珲音手捧一盏花灯,却被殷寒拒绝。也是从那天开始,齐珲音明白,他心里还爱着逝去的妻子。
      但是她不能放弃,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个家便是她自己做主,只要她有权力,她爬的够高,总有一天,她会心满意足,名正言顺地得到殷寒。
      齐珲音终于等到这一天。
      她看着殷寒,他依旧是那样美。他不像象姑馆里的小倌,长得眉目含情,一举一动都在含羞带怯。殷寒生着一对剑眉,看着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使年过三十,和自己站在一起,也不过就是类似兄妹。
      但是如今,她是权臣,他是官奴。
      他将任她搓圆揉扁。
      齐珲音看见殷寒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不难理解。
      这种不为任何人所喜欢的喜爱,大概所有人都要奇怪。
      作为官奴,是不可以反抗主家所下的命令的。
      第二天上朝,齐珲音便晚了。
      林霁见她这模样,不免心里有点没底,便在下朝后将人单独叫道御书房去。
      “齐爱卿一向是拎得清的,自然知道美色归美色,正事归正事的道理。要我说,这男人嘛······可以当作手里的玩意儿,但是一旦这东西骑到你头上去了,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霁正说着,陈徵从门外匆匆进来,附耳道:“陛下,君后来了。”
      林霁赶忙停住接下来的话,让齐珲音告退,前去看看谢霖铃。
      过后,齐珲音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女帝陛下可真是说是一套,做是一套啊。
      林霁也不想与谢霖铃浪费这个时间,可是他这个君后代表的是长公主,后者是林霁绝对开罪不起的。
      林霁让陈徵把谢霖铃请进来,后者进来后倒不急着说事,不动声色地把御书房的全貌在眼波中逡巡了一圈,然后才说道:
      “长公主着我来陪陛下处理政务。”
      听了这话,林霁就又开始头疼了。
      自己这个姑母的心思可比登基之前越来越难猜了,她已经不知道林望晚派谢霖铃来只是单纯地为了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是要让谢霖铃暗地里插手政务。
      不过现下的这种情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林霁没得选。
      于是她将折子挑了几份无关紧要的出来,使了个眼色给陈徵。
      陈徵是在林霁身边历练许久的人物了,两人一个对视便懂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前者将谢霖铃安置在御书房林霁的对面,又毕恭毕敬地捧着奏折送到了他的面前。
      谢霖铃奇怪地看着林霁和陈徵,推了推奏折。
      “后宫不得干政,臣不懂这些,陛下若是想找人商量,可以召朝臣。臣只想借陛下藏书中的《湖州清谈录》一看。”
      陈徵与林霁各自松了口气,看来是她们想太多了。但总归多做一步没有坏处,若是少做一步,说不定哪天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陈徵不同于林霁,她从一开始就被作为女官教养,如今已经看出了谢霖铃无意插手朝政,连借的书都只是江南学子的论道清谈,与长公主的关系也没有那么难以离间,于是赶紧几句话同林霁说明白了。
      这可算是帮了林霁一个大忙。知道了谢霖铃没有威胁,她不由得便对后者温柔了许多,也时不时闲聊几句。
      “朕看你喜欢看《湖州清谈录》,你也喜欢江南?”
      谢霖铃似乎很不愿意把目光从书里腾挪出来,林霁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讨嫌了,忙准备摆手,前者却答了。
      “之前曾经去过一次,很是想念。”
      林霁点了点头,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加上之前刚好与陈徵看了南巡的折子,便问道:“朕一直待在北都,还从未去过江南,因此朕正筹划着南巡,不如到时候一同去?”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的两个人都诧异地看着她,就连林霁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且不说新朝未定,如何去南巡,再说把谢霖铃这个长公主的人带着,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谢霖铃初时听林霁这么说,也是动心了一刻的。但是当他抬头看见林霁和陈徵一个后悔一个惊诧时,他便收回了自己的欢喜。
      “臣只是嘴上说说,并未真的想要。”
      此刻林霁只能谢天谢地,这谢霖铃是个聪明又懂事的人,没有揪住她的一时失言。
      于是之后林霁便不怎么开口了,冬日里屋外雪花簌簌,屋内炉火升腾,考的几人脸上晕上了点点红霞。林霁看奏折,谢霖铃看书,一时静默。
      快到酉时,林霁直起身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这才发现他们错过了晚饭。陈徵便罢了,没想到谢霖铃也一声不吭陪到这么晚。
      谢霖铃看林霁不批了,也乖巧地站起来请辞,临走前才想起来今天自己真正要问什么。
      “陛下的生辰宴,就在不久之后了臣想请命为陛下办宴。不知道陛下想要怎么操办?”
      林霁这才想起来,先是处理梁家的后事,又是改元,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元宵已过,过不了多久,便是惊蛰了。
      可惜时间不等人,所有的事情永远等不到林霁想好,就向她前仆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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