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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菇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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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瑞妮短暂考虑过把是否这些人类充作自己奴隶。然而，思及塞尔人在地表势力好像不小，潜在的价值远大于此，而且，自己当下所需要的奴隶，宜精不宜多。
另外，当然地，女祭司也很有价值。虽然一帮地表商人敢到危险的黑暗精灵城市，应该有本地盟友。不过这帮塞尔人类现在损失惨重，盟友还会不会是盟友可难说。
所以，对于这些地表种而言，恐怕她这贵族祭司的价值会无可估量。
“告诉你的...首领，”柯瑞妮瞟过人类的大帐，“如果想要更多的收获，在我回来以后，亲自隐秘地来和我谈，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考验，看你们配不配的上。”
是的，考验。女祭司知道贵族空窟很危险，对访客而言，所以这是一个能力测试。当然，这也是个服从性测试，以确定双方在谈判中的地位。
只要那个发号施令的刺青光头女性上钩，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翌日早晨。
柯瑞妮已经在城外幽暗地域的隧道荒野里了。
荧菌发光微茫，通途狭窄无风。
女祭司跟在队伍身后，头面身体全罩于黑色的魔法连帽斗篷之中，以掩盖随时可能出现的亡化征状。
她的打扮毫不出奇。
这支三十个黑暗精灵组成的小军队全都穿了消音的战靴，用漆黑如夜的斗篷或披风拢住自己的身子，哪怕是最警觉的蝙蝠也听不到她们的任何响动。
即便是全身甲，关节处也被放置了细小的毛毯或是天鹅绒条，并有棉线缠绕着连接处，以避免叮当作响。
随着她们渐渐深入此地，光源愈加稀疏，前路变得昏暗，没过太久，微光消弭，唯有漆黑与她们相伴，虽是如此，队员们依旧不受影响，灵巧地攀越绕开石笋和垂柱。
所有的黑暗精灵都能在无光的环境下视物。
忽然，当头的卓尔，队伍的队长即战地指挥官举手握拳，示意停下，无声的暗军当即随令不动。
“休息一下？”柯瑞妮看到这名领队的武者用寂语向她问询。
“五个沙漏的时间。”女祭司比划回复，从袋子里拿出沙漏放在旁边，“别太放松，时刻保持警惕，这次是特别行动。”
显然，柯瑞妮更宁愿加快赶到可疑的地点，而不是在这荒凉的隧道里休息。
指挥官猫腰跑近，比划着：“如此危险？那请祝福我们，祭司。”
“祝你们给我□□之后能长命千年。”她回应。
倒不是柯瑞妮嘴臭，她临行前就已经给全队加持过神术了。
在巡逻队的总部过夜时，女祭司消化完了《为了神后：神圣超魔法》的最后几节内容，现在她施放的增益神术可以一整日都有效。
和龙脉审判官的商榷并不算难，柯瑞妮有第一家族的敬畏教长背书，那个叫瑟卢莉娅的第三家族大美女不算特别难说话，在欣赏了女祭司的一场艺术表演——
材料是招惹柯瑞妮的那个法师，两根针，一把深地鲁特琴和一个酒杯，当然，女祭司不喝酒，也不会弹琴。
——之后，龙脉大美女审判官要求柯瑞妮替自己代班几次，并爽快给了她想要的。
考虑到巡逻队在城内将要去追查伪神至古者关纳德，那个软泥之神德踪迹，对柯瑞妮来说正合适，她可接受了给女神献上五个异信牧师这一任务的，所以，女祭司对这样的要求并无不可。
于是，交易达成，一切搞定，女祭司得以在冥想及祈祷后立刻出发。
从离开海蛛之城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天。
期间有一名巡逻队员自然死亡了。
背刺同族是卓尔的公序良俗，也许是因为私仇，也许是家族斗争，甚至有可能单纯看死者不痛快，柯瑞妮懒得过问，就是“自然死亡”。
现在，特别行动队的成员们开始喝水吃食，柯瑞妮和之前与她对话的指挥官用卓尔寂语讨论起之后的路线。
“一个牧师，一个法师，八个精英武者，包括四个奥术守卫。十八个平民士兵，不带武装奴隶，”指挥官，第一家族的小弟【阿米昂】小声交代这支小军队的底细，并问道，“这样阵容的出行可不多见，我们到底会面对什么，祭司？”
他和敬畏教长娜温一样，棕眸白发，背上背着一把五英尺长的双手巨剑。
“你在试探我？”柯瑞妮打了个手势回应。
“我无疑刺探你的秘密，”他继续低声道，“但是，显然我那姐姐要干一票大的，需要我们做出万全准备。”
是想巴结你姐姐吧？柯瑞妮想。
柯瑞妮依旧学着娜温大师的模样不给任何提示：“不要问你不该知道的事，你只要知道我们很可能会面对有组织的伏击，可能会面对施法者，所以斥候至少要派三个，队伍要松散。”
她语速极快，不厌其烦，并丢出最后一个问句:“现在，作为指挥官，你最需要确认最重要的一点，路线对吗？”
指挥官阿米昂·勒登掏出他的军用包囊，从里面掏出地图并用妖火点亮。
接着是一把深地指南针。
出行经验不算丰富的柯瑞妮知道，这种指南针能在暗无天日的幽暗地域使用，而不受地下的磁场影响，深入地下的旅者必备的工具。
柯瑞妮也有一个军用包囊。
里面放了便携帐篷、干蘑菇肉食和水以及几个治疗术卷轴。
还有牧师必不可少的圣徽，秘银所制，比正式圣徽更轻。
这算是巡逻队配发的物资。
“海蛛之城外的陆地疆域分成三部分，最外层的边境地，中间的城郊地和内层的农牧地，你提到的两个地点，”这名男性一边指点，一边轻声解说，“【白雾菇地】在海蛛之城西北，位于城郊地，距离八窟的脚程为一天，【老矿哨站】是边境哨站，在边境地最北方，距离白雾菇地的脚程是三天，我们先抵达白雾菇地，然后转向老矿哨站，两周之内，就能往返。”
和书里地表上那些国家的疆域不同，幽暗地域中，除了城镇外，卓尔的领地只包括可利用的资源点，和资源点之间可控的隧道，只是单纯的土地，就和沙漠里没什么区别，难以利用，缺水。
之前，女祭司从塞尔的红袍巫师那里得知，第十九家族的次女前往白雾菇地去验货，那里是海蛛之城的建材产地，也是距离城市最近的可传送地点。
另外就是侍父提到的集结点老矿哨站了，听来是位于边境。
还有柯瑞妮手中【风讯术】的指向目的地，女祭司和娜温大师都认为八成是在城外。
这三个地方，正是这次柯瑞妮“特别行动”的目标，比起【秽恶之圆】之类难以捉摸的线索，要靠谱一点。
女牧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脯部位的甲胄，秽恶之圆就在这秘银厚甲下面，从发现其状况不对到现在，她还没机会找到单独的空间一探究竟。
现在周围没有高超的施法者，或许她可以找到机会，例如今晚，她估计会在白雾菇地歇息。
“这些地方你都去过？”牧师问指挥官道，毕竟，自己对城外的情况很不熟。
第一家族的小弟介绍道：“我自从学院里的格斗学校毕业之后，就在巡逻队历练。就我所知，边境最危险，城郊地稍好。现在，连您在内，我们这三十号人的队伍算得上是强大的力量，但并不是无敌的，祭司。”
“嗯，时间差不多了，继续前进。”柯瑞妮不置可否。
她当然知道城外很危险，但是，机遇总是和危险并存的，要完成她的使命，必须冒险。
巡逻队继续前行。
过了很久以后，前方不再分地狭窄，女祭司眼前骤然空旷，有三层楼三十多英尺（十多米）高的巨大伞菌遥遥在望，白雾菇地到了。
这种巨大的菌类被称为【泽克木】，是黑暗精灵的主要木料来源。
“菇地中有个商站，设有伐木场、海关和一个固定的传送点，”指挥官阿米昂用手势询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柯瑞妮回复，“目标是集中所有活人排查，必要时清洗，可能会遇到埋伏，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吗？”和伪神牵扯，那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屠杀清洗都不过是常规手段。
除非出现类似执政家族这类的强势势力发挥影响，要给商站提供庇护，否则柯瑞妮看不到有什么宽宥的必要。
“一个隐居的奇怪施法者，很难碰见。”队长阿米昂回答。
柯瑞妮颔首并下令：“开始。”
战地指挥官点了点头，用寂语分派任务，三十人的巡逻队摆出了战斗阵型，柯瑞妮在最后，他们无声地开始了对前方的武装占领计划。
然而出乎这支特别行动队预料的是——
斥候接近白雾菇地的商站之后，回报发现了一具挂在菌杆木墙上的尸首，是一头灵吸怪，头部的触须无力垂下，身插箭矢，腹部被木栅栏的尖头扎穿。
对卓尔精灵来说，灵吸怪差不多是同等强悍的地底智慧生命，也是通商贸易的对象。
现在，一个灵吸怪死在了这里。看来不需要柯瑞妮动手，这个商站似乎已经被洗劫了。
“保持隐蔽，提防埋伏。”指挥官用寂语示意手下，然后用目光向柯瑞妮请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