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信》咸鱼霉喽

3、互补

　　班委自我介绍流程结束后，她们都在互相认识，许橙对这种极速认识的交际方式并不感兴趣只默默看了一会，收回的目光落在了窗外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男女

　　阳光透过校园里的层层绿茵在窗户与课桌之间形成了一束光，哪怕再细小阴暗的东西也在光亮中无所遁形，许橙伸手去触碰便将空气中的灰尘都一览无余，连温度也与当年一般无二

　　那年，也是新生开学

　　许橙想

　　当初她是什么样的呢

　　或许是新人报道的轻松，开学后的两天她什么也没注意到甚至也没怎么听课，却在突然的一天

　　那是开学后的第四节英语课，上课前班主任说要提问默写，第一个点名的人成了她深陷紧张情绪中的救命稻草，好巧不巧的是，她一抬眼看见的是坐在班级右侧窗户边的程以柯
　　少年的侧脸棱角分明，刺眼的阳光下连衣角，发梢都莹莹发着光，他站在那里，又仿佛秋夜里透过路灯瞥见的月亮，疏离而遥远，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极端，却又在同一个人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少女心事总喜欢用夸张句表达悸动，所以她说他仿佛是神明

　　所以她跌跌撞撞将那一幕记了十年

　　学校的时光总是让学生觉得又快又慢，一周，半个月，一个月很快就到了月考，安老师作为年轻人，也经常是做一些别出心裁的事，她让每一个班委都写了若干祝福语在星星纸上然后交给班长安排他们随机抽，美名曰“祝福”，其实不过是心理安慰

　　许橙心知肚明大家写的无非就是“逢考必过”“不挂科”之类的客套话，也没对自己的手气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她选了一颗被留在最角落里的紫色星星，在她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瞳孔微颤，后小心翼翼将那颗星星恢复到最初的完好无损，放在了校服衬衫贴近心口的口袋里

　　那上面写着

　　“你是宇宙繁星的点点银河，也是芸芸众生的独一无二” ——程以柯

　　祝福是好祝福，可月考的结果依旧如她所想，英语142，数学72，其他的科目属于正常发挥，全校48名
　　七十分差，不愧是英语课代表

　　反观程以柯，数学将近满分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全校第一，但是英语104，还是低了点
　　“英语还是低了点”

　　安盏的点评与许橙的想法不谋而合，许橙做深思状缓缓点了点头
　　“那个，许橙啊，你数学确实是差！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们俩调个座位，没意见吧”

　　啥？

　　还没等许橙反应过来
　　就听安盏说“没意见就这样吧，下次月考我要看到进步啊，下课”

　　所以，等到许橙下午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卡点到班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程以柯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应该也是刚到不久，正在将书包里的书一本一本往外拿，坐在前桌的程声也不知说了什么，招来他的一计眼刀，许橙的步伐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挪过去

　　“班长，以后一起好好学习吧”

　　这是许橙憋了一节课蹦出来的一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硬沾边”和“烂到家”

　　“嗯，互补”

　　程以柯将书合上，侧头回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许橙反倒是听出了一丝笑意和调侃，缓解了她不少的尴尬感

　　“刚刚的数学课哪里没听懂你可以问我，以后遇到不会的也可以问问我”认真听课时旁边有个人一直坐立难安，想不注意到也是难上加难，程以柯秉着“负责”的理念问她

　　程以柯大大方方的表现让许橙从容许多，她犹犹豫豫回复道“都没太懂”

　　然后就见程以柯往她那里挪了挪，把这节课数学书上的知识点和例题都事无巨细的教了一遍，结束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许橙有些茫然的表情
　　有些无奈，
　　“没事，不怪你，慢慢来”

　　这八个字在后面的两个月是许橙从程以柯那里听到过次数最多的话，当晚上许橙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程以柯的这句“没事，不怪你”

　　“不是，我真的很蠢吗，虽然我这么多年一直知道，但是真的那么蠢吗”许橙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抬手从枕头底摸出她的智能手机给“乔祁”的联系方式发了条小绿泡泡「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此刻的程 ·熬夜整理好教案·刚洗完澡·擦头发·看见消息·以柯皱着眉回了三个符号:　？？？

　　第二天周六许橙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睡到十一点看见三个问号又看了看自己发的内容才想到接下来要怎么继续: 他好像说我蠢

　　大概过了三分钟的回笼觉，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这时候的她也不迷糊了，因为手机的锁屏上显示

　　程以柯: 谁

　　vocal！

　　许橙这才注意到，她把乔祁和程以柯的相同色系的头像搞混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他说: 我哥，教我数学，骂我

　　程以柯（表面上）: 嗯，你再骂回去

　　程以柯: 明天九点半，图书馆，程声在

　　许橙（不好意思拒绝且习惯版）: 好

　　结束和许橙的聊天后，程以柯给“未知号码”打了个电话，问出了他的疑惑

　　“没有，但是她初中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叫习惯了吧”
　　程以柯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没说毫不犹豫挂掉电话

　　对面某没有被备注人士 : x闷骚，准没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