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年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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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淮他们暂时没有离开镜明台，打算在镜明台修整修整再赶路。按照107提供的顺序，他们下一步该去玄冰宫夺十方弓了。
光是一个噬魂笔都能牵连出千年的因果，不知道十方弓又会带来怎样的爱恨纠缠。
季书淮有点期待有点害怕，期待新的故事，新的征程；害怕没有那么幸运，不能刚好遇见可以感化大BOSS的人。
说真的，他都没想到郁明修被骗得那么惨，千年前亲手屠了自己的族群，千年后又亲手屠了自己的族群。还有风自为跟郁明修之间的关系，他以为他俩之间恨到眼里容不下彼此的程度。
没想到他只不过耍了一套风自为交给他的剑法，竟然能让郁明修记起来前世的记忆。
爱啊恨啊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拿不起来，放不下；割舍不掉，理又乱。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深沉的声音灌入耳朵里，震得挂在耳垂上的耳坠晃动。
季书淮回神，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饱含无限温情。
是君临的眼。
“没什么啊，我在想风自为和郁明修，我在噬魂笔里看到了他们的过去。”
季书淮站在镜明台的石栏前看星星，自从机关结界破掉之后，镜明台就有了日月星辰，他们随风转动，好像流动的川流不息的河。
他一回头，天上流动的星黯然失色。
那是一张非常让人惊叹的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被惊艳。
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取代世间所有雪色、月色。
君临的眼里只剩下季书淮一人，望着哪张漂亮的脸，不禁微微失神。
天地之间，镜明台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除了风声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除了季书淮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
他回答了君临的话，君临反倒安静了，怔怔得看着季书淮。不是完全失神，他从君临眼里看见了许多感情，开心，惊喜，喜欢交织在眼里，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最真诚滚烫的情感。
季书淮还从没见过君临这样失神，不免好奇，伸手在君临面前晃了晃：“傻了？听见我说话了吗？”
君临下意识捉住季书淮的手腕，“他们的过去是怎样的？”
可能是风吹的，季书淮的肌肤有点凉。
君临下意识攥紧了，眉头微微蹙起：“冷吗？”
他竟然从君临眼里看见了害怕的情绪。
为什么……
季书淮抽回自己的胳膊，开玩笑道：“你这什么眼神啊，你不会跟我相处的久了，觉得我非常有魅力，然后情不自禁喜欢上我了吧。”
君临垂下胳膊，不失尴尬道：“抱歉，我有些失态。”
季书淮眼里全是对自己的欣赏：“这么客气啊，就我们这么铁的关系，就算你真的喜欢上我，我也不会说什么，我只会觉得你有眼光……”
说完，他反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心里莫名其妙的小期待是怎么回事。
君临肯定不能喜欢他呀，他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能在一起。
君临失笑。
气氛有点说不来的奇妙。
就像吃了薄荷一样的感觉。
季书淮转身，双臂上下交叠，放在石围栏上，仰头看璀璨的星星：“你可别当真，我瞎说的。我说过我们是好兄弟，要是我们真发生点什么，被花千棠知道了，他能嘲笑我一辈子。”
君临站到季书淮身边，同季书淮一样的动作，靠着石围栏，抬头看着星星：“他们的过去是怎么样的？”
“啊？”季书淮反应过来，立马说，“也没什么啊，就是风自为太胆小了，总觉得自己配不上郁明修，导致两个互相喜欢的人错过了而已。”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们那边有一句话，姻缘上天安排的最大，我信这句话。但如果，有一天我爱上的人不是上天安排的那个，那我会逆天而行。”
“嗯。”
“你呢？”
“嗯？”
“也会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而自卑吗？”
“不会。”
“我也觉得你不会。你那么强，自卑也应该是喜欢上你的那个人自卑。”季书淮歪了一下头，笑眼盈盈，跟个狐狸似的，“我季书淮的朋友怎么会差呢。”
君临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
偏头看着季书淮的眼睛：“今天星星真好看。”
季书淮抬头看向天边：“我也觉得。”
两个人的影子被光勾勒成型，由于本人存在身高差，影子的高度也有所不同。远远看起来，地上的影子就好像依偎在一起，季书淮的脑袋靠在君临的肩上。
但其实只要往季书淮那边看一眼，就可以知道，季书淮和君临之间还差了一段距离，根本不会靠在一起。
远处的假山后面，鬼鬼祟祟藏着三个人。一个扒着假山，看得十分起劲儿，嘴里振振有词：“我就说吧他俩肯定有一腿，这黑灯瞎火的，他俩干啥呢，你瞅瞅，都靠在一起了。”
凌羽揪了揪花千棠的衣服，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这样，这样不太，太好吧。”
花千棠信誓旦旦道：“他俩忙着呢，注意不到我们。”
风落双臂环在胸前，不咸不淡的开口：“无聊，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走了。”
她在整理镜明台的东西，突然被花千棠拉过来的。
花千棠道：“走什么啊，你猜他俩会不会亲嘴儿。这么好的戏，你要是走了可就看不上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季书淮被亲迷糊是什么样吗？”
季书淮平时牙尖嘴利的，在他身上根本讨不到便宜，恨的人牙痒。被花千棠这么一说，风落还真有些好奇，季书淮落下风，被蹂躏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嘴上说着走，脚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也不自觉往季书淮那边瞟。
因为君临在身边，季书淮的警惕性非常低，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盯着。
“君临，其实我在噬魂笔里，不止看见他们的过去，还看见了你的过去。”
“我的？”君临的手垂在身侧，指尖一闪，一只小小的虫子飞了出去。
在季书淮的视野盲区，季书淮没有看见，继续道：“对，我觉得你的命运也被人篡改了……”
他的话没说完，被别人打断了。
“什么东西！啊啊啊！离我远一点！”远方的假山传来花千棠的尖叫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季书淮眯了眯眼，看向假山那边。
君临松开手，抬头看了一眼流动的星辰。
山川河流永恒，日月星辰不朽，唯吾所爱凋零……眼里划过不明的晦涩，安静看向季书淮，心想，幸好，幸好，还在。
花千棠被小虫子吓了出来，藤蔓不太受控制，逮住谁抓谁，把凌羽和风落都从假山后面拽出来了。
风落被藤蔓拴住脚，凌羽有点倒霉，整个人被缠满了藤蔓，好像一个巨大的绿色虫茧。
风落用手掌盖住脸，偷看被发现，这么丢人……还不如让花千棠用藤蔓勒死她。
季书淮蹙着眉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好容易找到套君临话的机会，竟然被他们破坏了。
凌羽闷闷的声音从藤蔓里传来：“虫子飞，飞走了。别，别怕。”
花千棠安静下来：“我们没干……啊不好，快跑，季书淮发现我们偷看了！”
季书淮双手环抱在胸前，一个瞬移闪到花千棠脸上，偏头道：“想去哪啊？”
“季书淮过来了，过来了……”花千棠呵呵一笑，用藤蔓缠住自己，“我来，来喊你吃饭。是的，吃晚饭，风落，风落亲手做的。”
“本小姐不屑于撒谎，我就是来……”风落语气一顿，看见花千棠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手舞足蹈，好像一个杂技演员。
季书淮问：“来干什么？”
花千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夸张，无声道：打扰了他们的好事，我们会被季书淮杀死的！你也跑不了！
季书淮不会杀他们，但是那张嘴会折磨人，风落不想听季书淮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道：“……来喊你们吃晚饭，花千棠亲手做的。”
季书淮道：“你俩还会做饭？该不会在里面下了毒要毒死我，然后继承我的武功绝学吧。”
凌羽从藤蔓中出来，眨巴眨巴眼睛：“书淮。”
季书淮道：“你也做饭了？”
凌羽道：“没有。”
季书淮一巴掌拍在花千棠脑袋上：“吃过饭了，吃哪门子饭，过来偷看的就直说，我还能不让你们看？”
花千棠单手捂着脑袋，握起拳头对着季书淮，狠狠道：“看就看，谁怕谁啊，来，我们光明正大的看。”
“……”
“…………”
然后五个人站在镜明台的石围栏前，吹着风看月亮看星星。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书淮感觉自己抬头抬得脖子都酸了：“喂，我们要看到啥时候。”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君临道：“我都可以。”
花千棠急着抢话：“我们也都可以！”
季书淮：“……有病。”
花千棠道：“你们继续你们刚才的事情，不要管我们，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季书淮道：“你这个思想龌龊的绿色植物。”
“我怎么龌蹉了？”
“你怎么不龌蹉了。”
“我哪里都不龌蹉。”
“你哪里都龌蹉。”
……
季书淮没有吃亏的情况下，君临不会拉架的，而且真的拉架，他也只会拉偏架。凌羽想拉，拉不住，站在原地，让他们俩别吵了，那俩的声音完全把他的声音覆盖，没有一个人理他的。
一边一个喇叭，真的要被吵死了。
风落忍不了了：“你们到底想怎样！说那些没营养的话题，还不如说说我们接下来去哪。”
季书淮道：“去玄冰宫拿十方弓。”
风落道：“认真的吗？你知道十方弓是谁看守吗？我们打得过郁明修只是侥幸，十方弓看守者不好打，天下第九，喜怒无常。”
“据说这个十方弓比噬魂笔还厉害。噬魂笔不能控制死物，还有个弱点。十方弓可是能控制全部，一点弱点都没有。”
“那怎么了，管他第七第八还是第一，我季书淮照打不误。”
风落：“你哪来的自信。”
花千棠：“你又开始吹牛，你什么时候改改你那个性格，稳重一点好不好？杀气那么重的风落都知道不能打的绝对不能打。”
“因为我年轻，我想去闯闯。”
这天上的星辰都会为他开道。
任他去攀。
“哈哈哈哈哈……傻子！”身后突然传来季书淮的声音，“我和君临拿了糖葫芦回来了，你们怎么还站在那里看星星啊，星星有那么好看吗？”
花千棠转身，看见假山旁边站着季书淮。
季书淮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糖葫芦，吃的正香。
假山旁边的是季书淮，那他们身边的人是谁？花千棠扭脸，看见两只青蛙蹲在石柱上呱呱叫。
花千棠整张脸绿了，草容失色，惊叫着跳到凌羽怀里：“握草季书淮！你给我去死啊！”
是这样的，季书淮见到花千棠站在假山后面时，就把青蛙变成了自己，代替自己去见花千棠。而他则和君临去了君临的领域里。
至于糖葫芦哪来的，当然是从君临领域里拿的。这是季书淮之前在丹青谷的时候，强烈要求君临带进领域的东西。
毫不夸张的说，君临的领域只有法力是属于君临的，其他的东西全都是季书淮的。谁还记得，君临曾信誓旦旦的说过，领域里不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季书淮笑得前仰后合：“看来我的法术精进了呀，这你们都没看出来。”
青蛙跳走后，花千棠从凌羽身上下来，愤怒跑向季书淮：“季书淮！你给我去死！”
季书淮躲到君临身后，冲花千棠吐舌头：“打不到我，打不到我，略略略。”
花千棠用藤蔓抓季书淮，结果被君临身边的法术弹开了。季书淮表情特别欠揍：“呀，还真的打不到呀。”
花千棠道：“有种你别在君临身后，出来跟我决斗！”
季书淮道：“就不！”
冲花千棠做了个鬼脸，然后跑了。花千棠的脸气得特别绿，藤蔓犹如蛇一样追逐季书淮。
君临像个老父亲一样：“跑慢点，别让竹签戳到你。”
凌羽道：“你们别，别闹了。”
风落无奈：“你们幼不幼稚啊，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
季书淮往旁边一闪，本该砸到他身上的小石子，砸到了风落身上。风落脸色突变，随手捡起石头，追着花千棠和季书淮砸。
花千棠觉得她变脸挺快的：“你不是说幼稚吗！”
风落道：“我改主意了。”
“……”
一向安静诡谲的镜明台在今天夜里变得格外热闹，欢声笑语温暖着每一处冰冷寂静。台上灯火摇曳，洋洋洒洒覆盖四百八十琉璃阶。
每一阶都可以看见下面的人间。
火光把阴森的阴阳城点亮，新生的信号传递到阴阳城各处。
新的人，新的故事也会在不久后抵达这里。
命运的回响，生生不息。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年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