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亲妈海岛发家致富》漾漾轻云

27、第 27 章

　　海风带来清凉，千亩稻田似披上流动的液体黄金，鼓舞起来无穷的斗志，路口有群众偷偷支起瓜摊，摊主晒得皮肤黝黑，露出大白牙招揽生意。宋鸽要摊主帮忙挑了一个最甜的，切开验了货，抱走半个。

　　海岛资源丰富，光热条件逆天了，比向海巷张大爷水果摊主推品种黑美人甜多了，宋鸽畅想就多了起来，发家致富的门路越来越多，也挺愁的呢。

　　摊主留下半个挺不乐意的，心道开张生意，犹豫了片刻给宋鸽找钱，“大闺女，回去帮叔吆喝吆喝，叔下回还有优惠。”

　　宋鸽瞄准旁边篓子里的西瓜皮，眼睛一亮，“好的呀叔---您那些西瓜皮不是回家喂猪的吧？”沤肥的好原料啊，穿之前，她经常到扒拉水果店门口的垃圾桶，菠萝皮，香蕉皮，甘蔗皮，各种果皮，制止酵素类液态有机肥料，实属条件反射了。

　　摊主大叔蹙了蹙眉：“……”他家没养猪，不过，买半个西瓜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大闺女，不是我多一句嘴，您要那个干什么呀？”

　　宋鸽笑了笑，她就一提，老板说不定正攒着回家喂猪，便说：“拿回家堆肥用，听说好使。”

　　摊主半信半疑，忽然来了一堆买瓜的，还都喜欢买半个，摊主连续切了二十来个西瓜，忙得额头冒大汗。宋鸽盯着这伙人，精精瘦瘦的年轻人，抱着西瓜蹲地上，啃得挺快，吃得更美，一会功夫平板车上的篓子都塞不下了。

　　又有一伙大爷大妈跑过来，摊主给大家称完西瓜，彻底累瘫。

　　宋鸽手里的瓜还剩一大半，不出意外，海岛锦鲤体质首秀给了该瓜摊大叔。

　　宋鸽抱紧西瓜，公社‘打私办’看见了就芭比Q了，她可不想连累大叔。

　　“诶，大闺女别着急走啊-----”摊主向她招手，“瓜皮全部给你啊，我家没养猪！”

　　宋鸽定住鞋底，笑眯眯回头，“好呀叔，那麻烦你忙完了卸到前面的江家小院，我还赶着上班。”

　　大叔赚到了钱，心里美滋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大闺女提醒的也到位，见好收了算了。

　　宋鸽挖了口甜蜜蜜的瓜瓤，堆肥事业就像炫迈，根本停不下来啊。

　　往前走了几步，刚才那伙小年轻架着自行车折返回来，领头穿红背心的差点撞了宋鸽，几个人停下来给宋鸽道歉，也不全怪他们，西瓜太好吃了，宋鸽埋头苦吃，没注意到路面情况。

　　“没事就好，刚刚吓死我了---”白背心的小年轻扶起自行车，一阵后怕。

　　“杨俊俊，你到底行不行？”红背心小年轻摸了把脸上的灰，从旁边沟里爬起来，眼神还挺凶悍的，“渡哥还搁前面等我们，现在就吓尿了？”

　　“怕个鸟，兄弟的家人就是俺的家人，敢欺负杨伯，找削---”头型特时髦的小年轻手握擀面杖，凹了个帅气的造型。

　　“别墨迹了，跟我走---”红背心小年轻脚踩踏板，一脚蹬出去，誓要打场硬仗的模样。

　　宋鸽琢磨他们提到的名字，江渡这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会就和这群小伙整什么花活去了吧？摇了摇脑袋，继续赶路。

　　来到单位，门卫老大爷见她抱了半个西瓜盖，笑着打趣了两句，宋鸽瞅了瞅大门里面，往常这个点后勤张大妈已经握着笤帚到处比划了，车棚里面也没见柳小渔的小三轮，更诡异的是，门口外面空荡荡，也没有来要账的。

　　倒是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鱼腥味，抬眼看过去，有辆小板车正从单位后面外的小巷子里头出来，拉车的老大爷黑沉着脸，怨念深重。

　　门卫老大爷冲拉车的人吹了几口哨子，叹了口气，一副忧心的模样：“也不知道周副主任那边什么情况，再不回来，他们连后面几间办公室都拆喽。”

　　宋鸽笑了笑，“他们也不敢吧，周副主任动员动作做得好，冷库清干净了，大家都松口气。”

　　门卫大爷无奈道：“谁说不是呢，我都憋屈半个月了，再和他们周旋下去，非气死到这旮沓。”

　　宋鸽便问办公点没人的话，周爱莉他们去了哪里，门卫老大爷这才恍然一下拍脑袋说：“公社，去了公社，周副主任和小柳先走，我应付来拉鱼的，忘了这档子事。”

　　“周副主任要我看见你了给你说，江照洋要是回了江家小院，麻烦你叫他跑一趟公社，杨家出了大事---”

　　宋鸽立即折返回江家小院，半道又遇见那个瓜农，大叔实诚人，沤肥用的西瓜皮都已经卸到了她那里，问她是不是回家？宋鸽估摸江家小院闹出点什么动静，便问大叔愿不愿意再跑一趟，大叔二话没说要她上了车。

　　江家小院前面的晒场停了好几辆自行车，两个红背心，白背心小伙子站在草垛底下，向着大瓦房门口张望，宋鸽路过的时候，几个小伙愣了愣，让开堵着的道。

　　宋鸽直接进了东屋，堂屋没人，吃饭的桌子上摆着窝头稀饭和咸菜，一口没动。桌角放着绷带和酒精，几坨带血迹的棉球。

　　宋鸽打了个咯噔，掀起里屋门帘，乌雪娟坐在床沿低头抹泪，闺女江诗婷眼圈红红的，端来脸盆，拧干湿布递给乌雪娟。

　　林奶奶也在，气急了捂住胸口咳嗽，咳嗽消停下来，替床上躺着的江照洋叫屈，“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档子事！就为了鱼，为了一箩筐鱼，他们欺负到大侄子这个地步，江家也是岛上大户，大侄子还是生产队队长，分明就下了死手啊，就没人治得了那个渔霸，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宋鸽来了，乌雪娟喊闺女到外面拉张凳子来，宋鸽忙拉住江诗婷，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叔脑袋破成这样。

　　乌雪娟摸干净眼泪，恨得咬牙齿，埋怨丈夫不该管这个闲事，“我早就跟他唠过，杨家的事情复杂的很，他一个字也不听，白崖那边浪大水深，等闲的岛民躲都躲不及，他一个猛子扎进去，这不跟海岛的渔民作对？”

　　“江打海你个乌龟王八蛋，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找杨夫子算账，专门和我家男人过不去，我家男人要是就这么躺下起不来，我就冲到你家里，咱们就比一比到底谁的刀子利！”

　　杨夫子？宋鸽默默听乌雪娟骂了半个小时，她没预料到海岛包产到户背后攀扯到了这么些弯弯绕绕。

　　乌雪娟透露出来的情况，这位杨夫子一条线就串通了各个关节。解放前，福建漳县有一支疍民顺着洋流一路北上，来到鸿岛，追逐海水打渔，疍民有祖训，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上岸。

　　解放以后，国家鼓励疍民垦荒定居，疍民陆陆续续上岸，政府专门在白崖那边给他们划了块地，疍民逐渐安居乐业。七几年开始大集体建设，疍民和岛上渔民参与公社劳动，倒也相处融洽，矛盾纷争似乎已经逐渐抚平。

　　疍民也不是铁板一块，杨夫子本名杨介儒，清末秀才，贫苦农家子弟出身，时逢战乱灾荒，阖家遭难，便背井离乡漂泊到漳县，被当地疍民搭救，娶疍家女儿为妻就此过活下来。

　　鸿岛的疍民就是杨介儒带过来的，繁衍生息二十年，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疍民逐海水而居，生猛敢拼，当年杨介儒发下宏愿，白崖就算还有一户疍民，他也会守船到死。

　　杨介儒为人刚猛侠义，十年前独子出海打渔连船带人葬身喜风口后，性情大变，冒天下之不违给儿子建了衣冠冢，疍民参加大集体劳动首先也得他点头。

　　杨介儒识文断句的功夫也比一般人强，还会观天象算卦，疍民而外，也帮那些找到船上的本地渔民占卦，说来也是一件奇事，渔民得了他的卦，就没空手回来的，一传十十传百，杨夫子的名头就这么传开。

　　不理解杨介儒的疍民大有人在，那些当初卖船上岸的疍民动起了包产到户的脑筋，江打海想以低价购买桃花溪公社的大船，那些歪脑筋的疍民就成了江渔霸唯二的搅.屎棍子。

　　江照洋前天去白崖为的也是这事。杨介儒虽然已到古稀之年，在疍民们中间威望还在，没想到人没见到，还被站江打海一边的几个疍民殴打，非说江照洋不该钓白崖那里的鱼，还叫嚣以后见了还要敲掉他的牙，凿穿他的船。

　　宋鸽眯了眯眼，江打海的计划要落空了吧，出租合同月底到期，桃花溪公社就是白给他追风号，他也不敢要了吧？

　　当年桃花溪公社的书记就是江照洋的父亲，当时支点和公社签字画押就在江家小院，周爱莉叫江叔过去，也想早点掰扯清楚当年喜风口那件事，秋汛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

　　眼下江照海成了这样，公社几位领导再想拿以前的事说道，怕是公然引起众怒。

　　出了东屋，一辆自行车稳稳停在面前，江渡胳膊上面缠着绷带，右脚搭到台阶，喊她上车。旁边几个小伙子也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时髦羊毛卷发型小伙子掂了掂手里的擀面杖，哼了哼，“江叔和你今天都倒了大霉，我们不治治那帮孙子，可就白瞎了‘鸿岛四侠士’的招牌！“

　　宋鸽：“……”伤成这样，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