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亲妈海岛发家致富》漾漾轻云

25、第 25 章

　　“没凭没据，和我瞎掰扯什么？死老太婆是你祖宗啊，多管闲事！”

　　田晓柔骂骂咧咧，一个黄.毛丫头，牙尖嘴利，倒比以前能耐了，揭她的老底？外面投机倒把的多了，她凭这张利嘴利腿吃饭，总好过没了清白，被撵到这旮沓受人白眼、活不下去好吧？

　　另外，宋鸽以前还走街串巷卖过糖水罐头，市里风气放开了，鸿岛可不一样。大集体领导要是知道江家小院窝藏了一个投机倒把的黑户，宋鸽怕只有卷铺盖滚蛋了。

　　“别以为你小姨不知道，你爸你妈为什么不要你了，心里不会没数吧？”田晓柔干笑两声，指着宋鸽给大伙介绍，奚落道：“谢家再怎么负担重，谢家当家人谢鸿兵还是国营木材厂的高工，硬气又怎么样呢？谁家会娶一个烂瓜，我要是你，跳河没死成，拉根井绳也把自己交代了，至少不会现在想挖个老鼠洞，也没旁人递?头---”

　　“我就吃江家老太爷的怎么了？谁叫我儿子现在有出息了，以后这鸿岛就看我们老田家发财吧，还围着看热闹呢？等过了秋收，开海了，我请大伙到码头看热闹，家里没船的，也纵容你们摸摸大铁疙瘩，美不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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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富的老盖帽，越看越像茅坑腌了几天的蓑衣黄瓜，宋鸽拎起来粪篓子，微笑着走向田晓柔，“大家给我作证呀，我今天喂了我小姨一嘴巴牛粪，哪个大叔大婶想见义勇为，现在就可以出手了，心眼实诚的大可以把我绑到公社，我一个丫头片子，和我奶借住海岛，也不能不顾忌大家的感受，逮着我小姨就撒野对吧？”

　　宋鸽松手，篓子里牛粪疙瘩从天而降，落到田晓柔脑瓜顶，新鲜的粪感受不到万有引力的召唤，软塌塌搭在了田晓柔鼻梁，下一秒，不走运地滑进了张开的大口。

　　画面太美实属没想到。

　　宋鸽安抚失去粪肥的林桂芳，“奶，明天我拉一车好粪回来，咱今天就奢侈一把，你看我小姨还挺享受青饲料物理spa的，要不嘴巴还能笑得开了花？”

　　咕咚---
　　大叔大婶们都听到了，田晓柔太稀罕大自然的味道了，一点也没有浪费，都吞进嘴巴了。

　　大叔大婶面面相觑了几下，噗嗤笑了出来。

　　“田大姐，老太太拾的牛粪都还给你了，你咋没准头，没一把搂到怀里，多浪费啊----”

　　“合着姨侄俩的家务事，我寻思这年头造谣成本太低，恁好的大闺女非要编排成那样式的，这心该多孬啊---”

　　“呵呵，老人都欺负侮辱，田家媳妇哪有不敢做的？大家还是散了吧，赶明儿人家好大儿找过来，哪家的大门够砸的？”

　　“怕个鸟，渔霸了不起啊，我稀罕摸他家的大船，逼到了绝路，我就烂命一条，我活不下去，他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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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晓柔摸干净脸蛋，听到最后一句，哇地吐出来，臭得大伙光速后退。

　　她眼睛红得吓人，眼前一群虚影来回转，看着都退到后面，实际上压迫过来，憋得她两片肺几乎要撑破肚皮。她捞其当中一个虚影，发恨地说：“你、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喊打海过来，放了狠话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跑！”

　　田晓柔有她的成算，她单打独斗，宋鸽挑起来江家小院和李家院子，摆明了将战火往他儿子的大船引。整个桃花溪公社，第二生产队又臭又硬，队长带头煽动其他几个生产队闹包产到户的事，前几天还和她儿子干了一仗。

　　儿子的大船马上就会弄完全部手续，明天等着看吧！

　　还有你宋鸽！真当她咽下了这口气？儿子另外算，今天她给宋鸽算。

　　田晓洁弯腰，捞起掉地上的搪瓷碗，往旁边一铲，挖起一坨牛粪就往宋鸽脑袋倒，可惜海拔有限，牛粪疙瘩飞出去，拐了个弯，砸中了溜达过来的江家老太爷。

　　江家老太爷笑呵呵捡起来牛粪疙瘩，拿手上看了好几眼，他平时不和谁脸红，心地善良，缄默冷酷，当然是笑眯眯还给了失主。

　　“田家媳，你蒸的馍馍掉了，今天咋闻着不一样----”江家老太爷拄着拐杖，走得吃力，“我牙口不好，你帮我尝尝，也不要太心疼钱啊，我儿子有钱，下回记得买白面，蒸软和暄腾一点。”

　　田晓柔牛粪ptsd了，一把推开江家老太爷，老太爷锲而不舍追过去，田晓柔一口气跑到池塘那头，正要喘口气，啪叽掉进了水里。

　　众人：“……”江老太爷健忘症难道都是装的？

　　宋鸽表示，欠债还债，说不定是哦。社会新闻经常滚动播出---孤寡老人复仇黑心保姆，居委会大妈含泪宣讲八荣八耻，谁不说拍成电影能拿奥斯卡小金人呢。

　　带着林奶奶回到西屋，宋鸽给老人换了衣裳，江婶敲开里屋门，端来一锅热气腾腾的炖汤。林桂芳说什么也不接，宋鸽应承下来，拿了汤碗盛出来一些，剩下的要江婶拿回去给闺女喝。

　　江婶非要她拿着说：“诗婷哪里能吃得下这么多，她爹托人带了信，今天也落不着在家里吃，天气大哪里放得住嘛。”

　　宋鸽只好全部留下，江婶的闺女她见过一面，小姑娘长得瘦高瘦高的，模样随她爹，第一眼印象是那种腼腆安静的小淑女，她拉开抽屉挑了两个亮晶晶的小发卡，塞给江婶。

　　江婶对着窗口透进来的太阳光抬高胳膊看了又看，稀罕极了，她要年轻十来岁，就自己戴了。市里来的大闺女就是不一般，和善慷慨会做人，昨晚上灯光暗没仔细瞧，今天全看到了眼里，不夸张地说，整个桃花溪公社没有比她还俊的。

　　乌雪娟文化低，想到桃花溪两岸的大红桃树，春天桃花刚开的时候，白中带着淡粉，纯洁透亮，要人看了心疼，等暖风吹过桃花林，那耀眼的桃红像是河神偷偷裁了片天尽头的彩霞，瓢到桃花上面的灿烂春意。

　　宋鸽倒是被江婶的眼神弄得挺不好意思，估摸江婶应该还有别的事情，主动和她唠了些别的，乌雪娟装好发卡，按了按衣服口袋，开口说：“我家闺女功课差，姑娘城里人，学问好，以后能不能她补补课？”

　　宋鸽不无不可，上进的姑娘，谁都会喜欢，便道：“婶子信得过我，我每周便抽点时间，最近可能不行，单位事杂，离不开人。”

　　乌雪娟十分理解的模样，想到了什么似的，和宋鸽提了一句，“你江叔这两天丢了魂一样，也不知道忙个什么，那些疍民的事情，柳书记都搞得焦头烂额，他逞能的很，我家诗婷想吃条大黄花，他都没功夫顺道带几条回来，孩子正长身体，也不能总这么亏着。”

　　乌雪娟离开后，宋鸽捡起桌上一小截铅笔，拿了张废旧报纸，写上去两个字，盯着看了会儿，放下铅笔。

　　疍民？桃花溪公社有疍民的话，包产到户这事就比较棘手了。疍民自古以来就漂居湖泊海洋，要他们上岸，除非当家人打渔遭了难，鸿岛的本地渔民可以借给他们一块海，要他们逐海水而居，但会借给他们一块地种吗？

　　宋鸽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林老太喝了汤早早地睡了，爱心汤不能浪费，宋鸽就着杂粮煎饼，吸溜乌雪娟端来的蹄筋汤。汤多肉少，骨头棒子剔得光溜溜，骨髓倒是能吸出来，宋鸽一丁点也没浪费，吃得盆光碗光，最后还洗了根旱黄瓜垫进肚子，也不觉得太撑。

　　靠着银湾这个东海最大的渔场，岛民的日子过成这样，这笔账到底要怎么算才能让大家满意？基层干部的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就不需打个问号？恐怕也不是这样对吧。

　　海岛风大，吹破了窗户纸，宋鸽找了两个装化肥的口袋，问江婶借了钉子和工具重新订好，收口的时候，钻进来两颗小脑袋，脑袋上面别着两个扑扇着翅膀的蝴蝶小发夹，绿色发夹的姑娘皮肤特别白，笑得也甜，递进来一个玻璃瓶，笑嘻嘻说：“小嫂子，我功课也不太好，可以帮我补补吗？”

　　宋鸽瞥了眼另外一个小姑娘，也不好厚此薄彼，“娇娇对吧？以后找我走大门，还有……”小妮子活跃的很，得和她唠一唠。

　　两个女孩互相使眼神，脑瓜盖弯下去，鞠了两个大躬，挽着胳膊笑嘻嘻跑了。

　　宋鸽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玻璃瓶子----部队牛肉罐头，油浸浸的，肉块大，看着筋头巴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巴。

　　先放着，明天买点土豆回来一起炖，老人肯定喜欢。宋鸽洗漱回来，听见林奶奶说了好些梦话，宋鸽替老人掖好被角，还怪不好受的。老人受了半辈子苦，梦里还想着拾粪回家壮苗，支点几个冷库的存货，绝对能让老太太乐开了花。

　　第二天到单位，柳小渔说的周姐今天到岗了，叫周爱莉，四十出头，刚从支点会计升上副主任，和宋鸽碰了面，叫点里的几个同事临时开了个会。

　　也没讨论别的，就冷库目前的情况征求大家意见。周爱莉抛砖引玉，底下没人吭声，为了不冷场，柳小渔东拉西扯侃侃而谈了许多，但都没抓住重点痛点。

　　宋鸽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周副主任那边会不会开这个口子，酝酿了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