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亲妈海岛发家致富》漾漾轻云

23、第 23 章

　　江家大瓦房。

　　江娇娇送完芒果干，屁颠颠回屋，冲房梁扯起来嗓子喊了一声，江渡揭开一叶玻璃瓦片向下面瞅了眼，微微拧眉，这孩子肺活量挺大，春桃姐回家了，家里的好东西都叫她搜刮出来一锅炖了吧。

　　“哥----你到底带没带画画用的东西啊，再不下来我翻你包袱了。”江娇娇威胁，顺势打开桌子上一个小包袱，小东西还挺趁手，拿起来看看。

　　咔嚓，还带响的，相机！江娇娇狂喜，对着屋子分飞快摁快门，咔嚓咔嚓，取景框里面闪进来江渡，江娇娇放下相机，倒回去看拍摄的成果，差强人意，以后再努努力。

　　江渡倒是拍得不错，有几张拍得特别有感觉，漂亮姐姐靠着栏杆，笑得特别好看，就像电视机里边那些明星阿姨，不，比她们还要好看。

　　江娇娇：“哥，你对象啊？”江娇娇十四岁，懵懵懂懂知道点，隔壁来给江大爷做饭洗衣服的田婶告诉她的，他哥这趟回去，要给她带个嫂子回来。

　　江渡诓她：“给我倒杯水先。”
　　江娇娇噘嘴巴，“就喜欢使唤我”，放下相机去找杯子，江渡火速拿走相机，藏衣服里边。

　　江娇娇倒水的时候，闻到隔壁江大爷家熬辣油，忽然喘不过气来，江渡听见厨房的动静，心一紧，赶紧过去。

　　幸好，暖瓶没摔坏，没烫着人，江渡扶起来江娇娇，回堂屋找到治哮喘的喷雾，赶紧给妹妹用上。

　　江娇娇缓过来，哭得特大声，“哥，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好不了啊，我想回家，我想妈妈，我想回学校---呜呜呜呜。”

　　江渡挺揪心，刚刚还支使她帮忙倒水，不应该。便问：“春桃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江娇娇哭着摇脑袋，“前天来了两个人，要春桃姐回去收稻谷，我们公社，疍家人哪里有田地？春桃姐哭着回去的，临走的时候叮咛我，打电话叫你快回来，说她可能来不了江家小院，也不能陪我了。”

　　江渡眯了眯眼神，估摸根子还是葛成功那档子事，春桃姐照顾妹妹也好几年了，就这么哭哭啼啼走了，他怎么向杨伯伯交代？

　　江娇娇舒服多了，喝了口糖开水说：“哥，春桃姐要是不来了，我能找隔壁的漂亮姐姐玩对吧？”

　　江渡想别的事情，点了点头。

　　江娇娇高兴地拍手，“哥，你眼光这回可不赖，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嫂子，她穿的衣服真好看，明天我要到供销社裁布，跟她学做衣裳！”

　　江渡敲了敲桌沿，建议道：“她可能喜欢江诗婷那样式的？” 也不好说，他还没摸到追求宋鸽的门道。

　　江娇娇：“那还不好办，你看我这样，不用装就特虚弱，我裙子特多，我嫂子肯定喜欢我这样子的淑女。”

　　江渡扶额，无语凝噎。他以前也这么想来着。
　　*

　　次日。

　　宋鸽正常时间起床，江照洋家里养了一窝鸡，鸡笼子就钉在他们住的西屋厨房后面，天不见亮就疯狂打鸣，躁动不安了好几个时辰。林奶奶和她睡一头，捻了两坨棉花，塞她耳朵里，她白得了两个小时的好觉。

　　昨晚熬了大夜，植灵一起带到岛上，系统界面的各项数据需要她好好整合。有了宋嫣摔盆栽那档子事，宋鸽觉得还是谨慎点好，植灵不附着于植株，虽然会降低数据的反馈速率，植株的各种补给也会延后，但总好过植株意外被毁，造成的各项数据丢失。

　　于是当晚，便取下植灵，换下来原身的吊坠。宋鸽抚了抚脖子挂的小石头，望向门外肥沃的空地。以后，那里第一茬种什么好呢？

　　来到门外，林桂芳已经进厨房忙活了一早上了，宋鸽挺不好意思，捡了捆柴禾准备拎到灶头。老人笑眯眯出来，端了一大碗棒面糊糊，“孙女，我腌了荆芥拌旱黄瓜，吃饱了再去单位。”

　　江婶昨天晚上美滋滋拿到房租和当月的生活费，要她和林奶奶敞开了过日子，西屋的东西随便使，她们刚来，菜地种的东西也吃不完，喜欢什么摘什么，别拘着，就像自己家一样过。

　　老太太一大早起来，日子就这么热气腾腾过起来了，宋鸽赶紧接过碗筷，坐门口扒饭。棒面糊糊，也就是玉米糊糊，地头的玉米棒子收到家里，晒干脱粒，或者在家里舂，或者送到磨坊丢进机器磨。

　　穿进来，头一回吃，估摸江婶自己舂的，连皮带苞米混一起吃，有些塞牙，咯喉咙。不过，林奶奶拌的旱黄瓜挺好吃，吸溜吸溜，喝了一大碗。

　　满足，也攒劲。宋鸽又来了半碗，来到厨房门外，到处没寻见林桂芳，母鸡溜达过来，咯咯哒报告，窝里生了蛋。宋鸽循着七八只母鸡过来的方向看，林奶奶拎了一筲箕鸡粪，颤巍巍往门口的空地散。

　　“孙女，俺们以后也自己种菜，你寻思寻思第一茬我们种什么？我包袱里啥菜种都有，老品种味道足，城里都寻不着咧。”

　　宋鸽：“……”合着，林奶奶比她还稀罕鸿岛的黑土地呢。

　　华国人人爱种田，诚不我欺。

　　宋鸽火速吃完棒面糊糊，拎走林桂芳手里的筲箕，鸡窝里的剩余粪肥，也全部搞到空地，为了避免气味不适，用薄薄的土层先覆盖住。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今天不行，她要赶着到市水产供销社驻桃花溪公社的支点报道。东屋那边，江叔刚和她打了招呼，他今天顺路去月亮埗办点事，她要是都弄好了，顺道带她过去。

　　房东热心找过来，她也不好推辞的，带好东西，便坐了江叔的牛车，往支点赶。

　　路上，宋鸽和江叔聊到驻扎到二组的支点，江叔也没透露出来什么，脸色、情绪倒是不大对劲，宋鸽识趣地打住。她倒没藏着掖着，健谈地聊起她对鸿岛的好印象，以及那么一点点雄心。

　　江照洋听了，笑着竖起来大拇指， “大闺女有志气，”感叹了一番又说：“现如今外面都在搞包产到户，风还没吹到我们这个旮沓，要不说你舅舅有眼光，得亏那年听了他的话，卖了一条船上岸买了块地……”

　　“闺女，要我说，还是读书好，再折腾来倒腾去，饿不着肚子----”江照洋说了这么一句。

　　宋鸽试探着问了句：“叔，支点那边现在什么情况？”田家舅舅为了这事，换出去不少人情，原身学历背景没什么问题，欠缺工作经验，进了单位，不能真一把抓瞎吧。

　　江照洋：“葛成功撂下一个烂摊子，没人肯接手，冷库也封了好几个，渔民也没有办法，只能天天蹲门口盼水产局的人来解决，”顿了顿，叮咛宋鸽道：“待会儿到了那里，啥话也别说，走旁边的小绿门，柳干事会带你办手续。”

　　宋鸽点点头，听江叔的语气，报道这事搞得比地下接头还隆重，支点这工作，看来不简单。
　　*

　　江叔送到了目的地后，停了一会儿拉着牛车离开。抬眼看过去，市水产供销社驻桃花溪公社的支点，就在马路对面的几棵白杨树下面，三间海草房，区别就是门口挂着的牌子，风吹日晒雨淋，和大门口的铁门一样，锈迹斑斑的。

　　江叔说的没错，门口果然围了一群人，宋鸽有意避开他们，走了过去。

　　渔民们七嘴八舌，个个都很恼火。领头的彪形大汉推搡门卫老大爷，老大爷也不是吃素的，握住鱼叉，护着大门不让进。

　　宋鸽拿出介绍信和凭据，门卫老大爷仔细核对上面的照片，放她进去，门外的渔民不乐意了，冲宋鸽大声嚷嚷。

　　宋鸽找到小绿门，赶紧溜进去。里面安安静静，像是直接进到了办事大厅，倒是比外面看着上档次，桌椅板凳攒新，旁边摆着两大盆招财绿植，不过都蔫头蔫脑的，花盆里面还丢了好几根烟头，一看就好久没打扫了。

　　人都去哪儿了？

　　宋鸽干坐了两分钟，到水龙头那里接了杯水，路过某个办公室，听见滋滋滋的电流声，像是收音机在响。

　　风吹开了虚掩着的门，宋鸽往里面瞥了眼，办公桌底下，有人打地铺，被子盖住脑袋，呼噜声还挺大，收音机就搁旁边，音量快盖不住了。

　　宋鸽礼貌地敲门，“请问，柳干事在吗？”

　　打呼噜的人慢腾腾爬起来，顶着鸡窝头，眼皮倦的很，“周姐这么早啊，我昨晚都干到凌晨三点，今天你不会……”

　　宋鸽咳嗽了两声，柳小渔苏醒了，揉揉熬夜的鱼泡眼，慌忙起来，卷好铺盖，整理了一下，来到门外。

　　宋鸽做了自我介绍，柳小渔一改萎靡不顿，精神焕发地握住她手，“终于把你盼来了，我叫柳小渔，为了工作方便，以后叫我小渔哥就行。”

　　宋鸽笑了笑，并不在意，原身二十一岁，确实比柳小渔小半岁。

　　柳小渔给宋鸽画了大饼，宋鸽礼貌地拆穿后，柳小渔耷拉着脑袋，和盘托出说：“你也看到了，支点现在遇到了严峻的困难，葛主任离开以后，群龙无首，水产局相关方面的领导也懒得搭理我们这里，大家都在闹，周姐也快顶不住了，实不相瞒，年初的工资，单位还没给我发，你要不来，我顶多再撑三天-----”

　　宋鸽听到细节，问：“为什么是三天？”

　　柳小渔凑近，无奈地透露说：“杨渔霸买了大船，就等休渔期结束，要跑银湾外面去打海，我也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我们桃花溪公社的支点，周姐也不看好喽。”

　　宋鸽噎了噎，她刚办了入职，不会就失业了吧？门口那些人知道了这事儿，她今天还能全乎着走出去吗？

　　柳小渔盯着宋鸽看了好几眼，哈哈一笑说：“果然还是周姐眼光老辣，先不说丧气的话，有个困难需要你先克服一下。”

　　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就别卖关子了好吧。

　　柳小渔爽快拍了拍她肩膀，“今晚加班，终于不用我独享那些臭鱼烂虾了，宋同志，加油干，我相信，我们支点一定会再次支棱起来的。”

　　等到了晚上，恶补了支点各种章程之后，宋鸽和柳小渔来到冷库加班，确实够臭的，也够烦人的，但也渐渐捋顺葛成功那档子事。

　　半年前，水产局的领导视察桃花溪公社支点，发现葛成功吃拿卡要，账面亏损严重，当时就立即展开调查，勒令他停职接受调查。

　　一个月前，处理葛成功的结果下到桃花溪公社支点，葛成功不接受这个结果，百般推诿，死皮赖脸继续霸着主任位置。检察院带走他当天，葛成功居然搞大破坏，神不知鬼不觉断掉了好几个冷库的电，给水产供销总公司造成巨大损失。

　　柳小渔透露了许多，宋鸽听得火气蹭蹭往上窜。国营渔场的鱼获，葛成功不敢动，断电的冷库，都是支点帮渔民代销的鱼获，葛成功存心想破坏支点深耕鸿岛十来年积攒下来的口碑。

　　柳小渔叹了口长气，“我们现在里外不是人，清出来又怎么样？渔民得罪光了，我们累得半死，到时候新官上任，谁和你算这个功劳？你也别闪着腰，累坏了我可没法子和周姐交代。”柳小渔实话实说，见宋鸽太拼命，便往回来拉。

　　宋鸽撂下工具，和柳小渔到旁边歇气，这么清下去，搞一个月都弄不出来，她倒有一个好办法，说不定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