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梅莉的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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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莉…醒醒……”熟悉而又温柔的女声，清脆悦耳的如同水滴落在绿叶上般。
是花香。
轻风拂过面庞，微微吹动着草叶与花朵。
“…梦……？”
茫然无措的睁开双眼，梅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果然…是梦吧……
再次见到亚瑟什么的。
妖精小姐们颤动着透明的羽翼，与被风吹起来的花瓣一齐飞舞着。
是阿瓦隆，传说中的永恒理想之乡。
这里是梅莉的第二家乡。
过去的家乡，是名为大不列颠的存在。
脚下是软软的草地，小草从趾缝中露出，梅莉从妖精小姐的怀里起身。
妖精们没有穿鞋的习惯，生活在阿瓦隆的梅莉也习惯用双脚踩在草地上。
“…做噩梦了吗？”
耳边传来关切的询问声，是刚刚让自己枕在腿上的妖精小姐发出来的声音。
不远处，传来着妖精小姐们散发出清脆的，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是梦吧……
·
人类是怎么样的存在？
不知道呢。
有着一半人类的血统，另一半则是梦魔的血统的我。
“…小梅莉，其实更加像人类多一点儿呢！”妖精们经常这样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
我不清楚。
早在还是一个胎儿时，作为梦魔的我早已进入了母亲的梦境。
那是无比美味的，而又充斥着扭曲与癫狂的…噩梦……
我并不是被期待着诞生的孩子。
第一次睁开双眼，所看到的不是母亲美丽甜美的面庞，而是歇斯底里的疯子。
仿佛还没有清醒一般，自己还身处于梦境之中。
“…哈……唔呜……”
嘴里发出奇怪声音的母亲，长发凌乱枯黄，蓝色的眸子黯淡无光，她并不像是一位公主，更加像是一个疯女人。
我跟她完全不像啊，从眉眼到发色眸色。
仿佛我跟她连唯一的那一层，血肉相连的关系都不曾存在过。
“小梅莉的父亲，是月与大地之间所诞生的超自然梦魔！”谈起那个名为“父亲”的存在时，妖精小姐们的眼里不可或缺的充斥着崇拜与仰慕。
但，对于我而言——
……啊…是那样吗。
平平淡淡，甚至些许的有点儿让人感到可笑至极。
作为半梦魔的我，出生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父亲和母亲从未期盼过我的存在。
父亲是什么样的存在？不知道啊，我。
与母亲除了性别以外，便再没有过其他相似之处。
人类很少有的银色发丝，在阳下经常会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紫色的眸子，如同水晶般。
不似人类的外表。
“他跟我长得很像吗？”
——没有人知道
一位公主，突然怀孕，在不知道谁是父亲的情况下…我出生了。
在囚禁着母亲的高塔之上，由妖精们接生。
真可怜啊…这样的母亲……
在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的状况下，要忍受着周围人，甚至是双亲的异样眼光，从原本的一位高贵而又娇生惯养的公主，活生生的被逼成了现在的模样。
……已经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
——“没有必要了”
才刚刚出生不久的我，对着照顾自己的妖精们表达出了这样的含义。
让我离开她吧，没有必要再让她更加痛苦的了。
——威尔士的公主与诞生于月与大地之间的超自然梦魔
很浪漫的故事吗？那是多么的可悲的悲剧。
由妖精们抚养长大了的我，拥有着属于梦魔天赋的自己，不需要多费什么心思，便可以学会所需要的一切。
我就那样的长大，透过那双天生所拥有的眼睛，祂教会了我一切。
也告诉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注定了要离开的道理。
但…我，还是奢求着什么……
或许，我本不该存在。
·
亚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梅莉她说出了预言，作为初始，然后见证了他所有的一切。
从还尚未出生，到生命的结束。
她有实实在在的真实经历了一切，然后又见证了一切。
或许亚瑟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他们第一次的见面，是在他还是一个婴儿，刚刚被他的母亲生出，被自己抱在了怀里。
抱起来软软的，仿佛并不存在着所谓的骨头，脸红色的仿佛像个被开水烫开来的一般，皱皱巴巴的。
注视着他，从只会哭的婴儿长成了能跑能跳的顽皮少年，又在睡梦之中教导着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士，在拔出那把试炼之剑的石中剑，一起冒险，学习如何成为王，而王又需要着什么。
在成为了王以后，看着他的痛苦，他眼里所注视着的人民。
…真令人后悔，作出那样预言的自己。
或许，当初的自己没有做出预言来，那个孩子就不会经历这一切。
她是那样的后悔着，又不后悔自己参与了进去。
尝试着改变，尝试着做出一切的努力，但终究还是……迎来了那样的结局。
仿佛那一刻，梅莉才清醒了过来。
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创就了亚瑟的存在；作为超自然的梦魔，父亲使我诞生了。
再怎么样的抗拒着命运，但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样未来的道路。
王已经死去了，他躺着了树下，风吹乱了他金色的发丝，就像是某一天的午后，疲倦至极的王无法支撑，不知不觉间便小睡了一会儿。
注视着眼前的亚瑟，梅莉的眼里没有泪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就足够了。
从不后悔，参与到了这个孩子的人生中。
或许该说她冷酷无情，又或者是说，她毫无慈悲。
但，她很庆幸着，自己至少参与到了亚瑟的人生，见证了他的一切。
名为“痛苦”的情绪不是什么令人憎恶的事情，那是曾经至少，自己还曾拥有过的证明。
“谢谢你，亚瑟。”
一直孤零零的半梦魔轻声说道，即使是她的学生再也无法听到，但她还是说了出来，那句话。
如果，更早的时候说出来就好了。
感谢的话语，感谢他让自己拥有了名为“爱”的情感。
或许有人会以为她可能与莫德雷德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是当事人，莫德雷德也不敢面对作为他父王曾经的老师。
并不是所有人所想得那样。
梅莉将曾经的法杖放进了亚瑟的棺材里，带走了属于骑士王的圣剑，她没有选择离开大不列颠。
而是留在了莫德雷德的身边，她或许还想在力搏一把，让大不列颠拥有未来。
但属于亚瑟王的大不列颠，早已经在她心里破灭了。
她只是还想…代替亚瑟，见证大不列颠的最后。
作为人造人的莫德雷德并没有活太久。
在大不列颠最后的王，临终的时刻——
“你恨我吗？梅莉。”
那个口是心非的孩子这样询问道，与学生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露出来了学生绝对不会有的表情，“绝对会恨我吧。”
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已经轻到不能再轻了，碧绿的眸子失去了聚焦，并没有看着梅莉。
“明明你最喜欢亚瑟了…却跟我关系也那么好……”
大概是出于一种莫名的情绪，同样都不是什么不该存在的孩子，或者痛恨着自己的出身。
他们并不理解着对方，但却总有着那么一丝感同身受。
“我也好喜欢父王…作为父亲的他……”从未说出口的话，他的眼里仿佛倒映着细碎的光芒，“但我憎恨着王，憎恨着将一切强加在了父亲身上的所有。”
梅莉静静地聆听着，紫色的眸子倒映着莫德雷德的身影。
“咳…这还是第一次呢……”脸上露出了笑容，与亚瑟不一样，但却又一样的笑容，“看见你的眼里能倒映出我的影子来，明明以前…”
——只会倒映出父王的影子
莫德雷德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而是吞咽进了肚子里，他们心知肚明，为什么梅莉的眼里倒映不出来除了亚瑟以外的影子。
并不是她只注视着亚瑟，而是敢于直视着那双眸子的，只有亚瑟。
而现在，他也出现在了那双眼睛里，留下了影子来。
莫德雷德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说道：“我并不后悔杀掉他。”
梅莉喜欢着那样直视了未来的骑士王，但却又痛恨着接受了那样命运的亚瑟。
没有必要的…没有必要，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献出自己的一切。
“因为他终于解脱了。”
因为死亡，才使痛苦着的他获得了解脱。
也是因此，她，梅莉才不会痛恨杀掉了亚瑟的莫德雷德，还选择留在了这个伤心之地。
在生命结束的最后，莫德雷德絮絮叨叨的跟梅莉说了好多。
说在亚瑟死掉以后，每次看见她的身影，就不敢靠近，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要跟梅莉说。
但想到会看见她厌恶与痛恨的眼神，莫德雷德又觉得有些踌躇不前，作为骑士居然害怕这样的事情，真是失格。
想要跟她解释，但却又不想让梅莉觉得自己是在辩解什么，杀掉了父王，本来就是他做的。
没有什么好解释。
又觉得，梅莉可能早就知道他的想法，别扭的闹着情绪，不想见她。
仿佛将所有的话，都想告诉梅莉，弥补他们之间的那段日子，什么话都没有说的遗憾。
但——
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谢谢你，莫德雷德。”
但这一次，梅莉没有错过。
她将这句话说出了口来，“谢谢你喜欢亚瑟，也谢谢你让他可以不用再承担王的责任。”
视野一片模糊，几乎所有的感官都已经丧失了，但莫德雷德还是听见了那几句话。
明明耳边是一片轰鸣，那几句话，却在莫德雷德的耳中清晰无比。
“但我还是不想原谅你。”
是啊…梅莉还是梅莉。
莫德雷德释然的笑了，原谅并不原谅，已经并不重要了。
梅莉见证了大不列颠的破灭。
她离开了作为人类的家乡，去了属于妖精的家乡，阿瓦隆。
那是永恒的无法破灭的存在，但她并不是时常待在阿瓦隆。
偶尔的离开家，传颂着那早已破灭了的故事，属于骑士王的传说。
让属于亚瑟王的大不列颠持续不断，直到她死亡的那天来临。
·
那是，某一天人理被烧毁，某个救世主召唤出了作为吟游诗人，传颂着亚瑟王传说的半梦魔的故事。
“ruler，梅莉应召而来。”
很耳熟的声音，但听起来比saber·Lily还要更加的年幼一点儿，还带有着软糯感。
怀着某种别样的心情，名为“藤丸立香”的存在，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幼女。
藤丸立香：瞳孔地震JPG.
有着长长的银发，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有着晶莹剔透的紫色眸子，有点儿圆的小脸，佩戴着紫粉色花朵状的耳饰，穿着短短的白色连衣裙，披着小披风。
是女孩子。
是活的，魔法梅莉！？
“请多多指教了，master！”开朗的金发少年站在幼女的身后，对着藤丸立香打招呼道。
……还有…亚瑟……？？？
就是那样的毫无预兆。
泪水冷不丁的落下。
从紫色的眸子里流出，泪水的主人还维持着一片空白的表情，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梅莉静静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亚瑟。
……是…梦吧……
明明，她一点儿都不想在做梦了。
“诶诶诶——”藤丸立香发出惊呼声来看着她，手足无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从者。
当然，比其更加手足无措的还是，跟她一起出现来的少年亚瑟。
“梅莉老师不要哭，等等！”
金色的发丝，如同阳光一般，碧绿的眸子，像是初春中发芽的绿叶般，嫩绿的眸子。
是熟悉的声音，是如同梦境般的……
眼里的泪水止不下来，梅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靠近对方，又不忍移开视线。
然后——
“抱歉，梅莉老师。”更加成熟，更加熟悉的声音，很温柔，有点儿冰冷和坚硬的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拥在怀里。
同样嫩绿的眸子，但要深邃很多，多了一丝成熟与沧桑感。
“唔…呜呜……”终于忍不住声音，紧紧咬着下唇希望可以不要发出声音来，好想放声哭泣，但，她做不到…坚持不住。
“呜，亚瑟，我最讨厌你了——”
——被、被讨厌了啊！？
亚瑟＆亚瑟王：再起不能JPG.
·
召唤出了异世界的性转·Lily版梅林，还附赠两个亚瑟王。
火速引来了围观的从者们。
“唔…唔呜，呀瑟……”幼年性转般的“梅林”吃着医生手动提供的小蛋糕，口齿不清的给身边的亚瑟持续输出，“片子——”
阿尔托莉雅们：稍微有点儿可爱！（有亿点点心动JPG.）
“……这个应该是亚瑟先生认识的小时候的梅林小姐吧？”玛修看着待在梅莉身边的亚瑟们，感慨的说道，“前辈，我记得你好像说今天圣晶石不够…只来一发来着……”
“我真的只召唤出来了这个‘梅林’！这两个亚瑟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藤丸立香崩溃的抱头蹲下来，她刚刚已经过了梅莉面无表情的掉眼泪，亚瑟王们手忙脚乱的哄孩子。
那副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较为成熟点儿的亚瑟王还在哄孩子，靠着“自己”，成功摆脱了才一见面就把老师给惹哭了局面的亚瑟纠正道：“是梅莉，不是梅林。”
视线转移ing
所有人将目光全都投给了某个喜欢虚拟偶像，魔法梅莉的御宅族医生，一丝同情夹杂更多的幸灾乐祸。
罗曼医生：吐魂JPG.
——魔法梅莉不可能是梅林那个人渣，我不相信！！！
“我们的话，应该算得上是宝具…唔，总之……老师您好像玩脱了那样什么的…”亚瑟露出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但现实上该苦恼的还是，“是我们玩脱了…依靠梅莉老师的宝具，抓住了这个空子，结果一出现就……”
把人惹哭了！
——亚瑟生无可恋脸
“我还以为老师见到我会很高兴的…”亚瑟一言难尽，甚至有点儿想捂脸，“难道，莫德雷德说的是真话，老师比起想见到我…更想砍我？”
阿瓦隆剑圣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吗！？
藤丸立香有点儿绝望，好好的三个冠位法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你们这样真的对得起其他魔术师吗？
瞧瞧这些年的法师——
乌鲁克斧王
以色列拳皇
阿瓦隆剑圣
不近战就不是好法师了吗！？
“立、立香…梅莉她好像是ruler…不是caster。”罗曼医生尴尬的说道，眼神莫名的看起来心虚。
稍稍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询问道：“宝具和空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亚瑟王都走后门了吗？
“梅莉老师的第三宝具，亚瑟的传说…因为老师的功绩，化作吟游诗人，到处传颂着各种的骑士王传说。”
“我们利用这一宝具现界，反正最后都是暂时使用我们的宝具…这样，赠一个宝具的主人……不过分吧！”
年轻的亚瑟是个开朗活泼的少年，还没有未来的那一副成熟的模样，现在的他，就很苦恼的揉乱了头发，对迦勒底的其他人解释道，“其实…是我们也很想见老师啦……”
“未来的我，临终时连跟老师说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机会。”
想听到莫德雷德在英灵座时所说的那句“谢谢”，他们也想听到，老师亲口对他们说“谢谢”…就是稍微有点儿……
……嫉妒…被老师说了这样话的儿子……
亚瑟更加用力的揉了揉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心绪乱得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留梅莉老师一个人，真过分！”
留下爱哭的老师站在原地，如果她是在等我去接她，该怎么办？
没有人去寻找老师的话，她一定会忘记回家的。
没有人去接老师的话，她一定以为自己没有家了。
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
——这个亚瑟与梅莉的关系好微妙啊！
莫名被投以目光的旧剑：不是，没有，我认识的梅林跟这个完全不一样！
被阿尔托莉雅们投以嫌弃目光的梅林：等等，阿尔，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梅莉的独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