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一哄少年》喻黎

1、日记1

　　2012.5.25
　　黝黑的夜晚，安静且阴沉，外面的冷风嚎嚎叫，时不断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一个小房子内，一个婴啼声响起。
　　那就是我。今天是我十二岁生日。
　　奶奶说，那时我刚出生时，五斤半。她觉得太瘦了，在过后的几天，老去叫人帮忙弄些东西煮成汤，让妈妈喝点，好多喂养我。
　　奶奶还说，我半夜老起来哭，惹得一家人半夜三更睡不了觉，还得起来哄。
　　不过，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是天差地别。
　　但这不是重点。

　　五岁那年，爸爸妈妈就要去外地工作了。
　　留我一人在家陪奶奶。
　　奶奶是文书人，每天必定会拿着那一本诗集。
　　坐在那摇摇摆摆的躺椅上。
　　奶奶看见我，总会挥手让我过去。
　　看着我，一双眼睛眯成弯弯的月亮似的。
　　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
　　她说:“小胧啊，你想听听你爷爷的故事吗？”
　　我那时小，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她一脸的慈祥，笑起来时眼里藏着满满的爱意，温暖如春风吹过，我不禁多看她一眼。
　　她望着眼前，闭上眼睛。
　　我听她慢慢道来。

　　“那时，是民国时期，战争混乱。”
　　“男子都是需要被征兵去打战的，家里为了传宗接代，就有一些男子，会在去打战之前，被家庭安排成亲。”
　　“你们肖家，祖辈先辈都是保家卫国的人，你爷爷，在这种家庭下，自小就望能保家卫国。所以，在他成年那会，他就准备行李，前去前线抗战了。”
　　“当时，你奶奶我啊，可还在家里，坐着椅子，拿着诗经，背着书呢。”
　　“我就在有一天，跟着父亲出门在外，遇上了你爷爷。他们一群人，站在那里，巡来巡去。”
　　“我被吸引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望着。”
　　“可惜啊，过一会，父亲就叫我名字，我只能跟随父亲走了。但是，从此之后，我一出门就会在那个地方站着，眼睛一直寻找那个站姿挺立，颜貌俊俏的男子。”
　　……
　　再后来，奶奶讲了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听着听着就困了，趴在躺椅边上。
　　但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两句。
　　“他说，下半辈子欠我的，下辈子再还我，让我照顾好自己以及孩子。”
　　奶奶又好似摸了摸我的头。
　　“小胧啊，你要…好好学习啊，将来…奶奶也希望你能去……保家卫国啊。”
　　这又好似梦里的故事，我没分辨出来。
　　只动了动头，蹭了蹭那个满是皮皱皱的手。

　　爷爷的故事，我那时小，没能听明白。
　　他心中有大爱，也装的下小爱。
　　这世间，心中有大爱，则是会顾及百姓，盼其幸，念其苦。
　　心中有小爱，则会顾及小家，担其职责，护其爱人。
　　心中若两全，这必定是完美之人，也是爷爷所心向之人。
　　可惜，世间并无两全。
　　但，舍其一全，成全一全，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