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一语成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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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掩藏在楼间缝隙里终年背阳的老街只有在晨初和日下能得到短暂的温存眷顾——但显然它新迎接的陌生来客踩准时限，错过了这一优厚。
霓虹灯犹豫闪烁着点亮雾一般弥漫开的黑幕，地面低洼处长久难干的污水随着脚步声荡漾开富有规律的颤抖。
仅以灯牌昭告存在感的酒馆位于需辗转双跑台阶的一层地下。常年处变不惊的温和老板似乎是将游刃有余刻在了纵横的法令纹上，不多不深，但贵在气质十足。
不知是门店所处位置的特殊性导致，还是老板交情下的刻意为之，总之是对着中岛敦这样一张明显写着“未成年”的娃娃脸见惯不惊，甚至还贴心地先上了一杯去冰柠檬水开脾。
已然坐在吧台靠入口位置上的青年弓着明显高大的身形。分明该是饱经风霜、不修边幅的配置，身上却透着棉质衣物和皂角粉温和的味道，中岛敦好奇地眨巴着眼睛，顺势坐在了旁边。
同面相一样实际饮酒经验浅薄的少年，纠结着手指，询问老板有什么推荐。
倒是身旁那个砂红色头发的青年先开了口，想来是心血来潮给年轻人解围的同时给老板留个未来可能常驻的客源：“——最开始尝试的话，White Russian如何？”
少年瞪着本就占了小半张脸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老板手中那杯、自底部穿梭在冰块间逐渐腾升交织的奶咖两色，好奇地伸手、试图触摸杯壁。被边上好心青年代为阻止、捉住捣蛋的手时（【光】与【风】被动性发动了），中岛敦的注意力还在老板仿佛魔术的手法上。
等真正尝到那杯仿佛牛奶的鸡尾酒后，少年才恍然有余裕后知后觉不妙——
「啊，惨了
——这下就解释得通了。」
调查超乎预计得顺利，甚至就结果而言过于合理，以至于造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事情大条。
「果然是不该插手的意思吗？」——中岛敦颇感良心不安地摩挲着光洁的虎口。
——织田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握枪的痕迹，是组织新人吗？不过夜里一身白，难道只是普通小孩？」回想起方才少年闪闪发亮充满好奇的眼神和一如外表的不谙世事表现，织田决定不再深究。
——但是自己好像还是高估了对方的酒量，饮酒经验为零的少年初次尝试结果并不喜人。
——略显苦恼的小脸皱巴着，却一直没有停止下意识小口啜饮的动作。
若不是浮红肉眼可见地逐渐飘上对方的脸颊，仅凭那双半阖眼帘下依旧清亮的明眸，倒是会被那极具欺骗性的安静所蒙蔽。
织田大致思索了下少年在手里的杯子见底后，还能清晰描述住址的可能性，一反常态地拜托老板给自己续了杯。
和老板的攀谈被一下突兀撞击台面的声响所打断。织田瞥了眼身旁，不意外地看到了一颗面朝下砸在那儿的白色脑袋。
少年的发丝一缕缕缓慢地垂过耳畔，织田眨了眨眼，向老板问话：“今天开到几点呢？”
“这阵子会来的基本只有您和太宰先生。今天看样子只有您二位，就开到先生尽兴吧？”
织田按下手里仅剩稍作融化冰块的玻璃杯，思忖了一会儿：“那么，麻烦老板再来一杯吧？——您这里有毛毯吗？”
「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会不会有名帖地址卡片——总之先搬去沙发上好了。」
少年睡颜乖巧而安稳，软绵绵的状态抱在怀里是出乎意料地轻——「还真是体贴的醉酒方式——稍微多待一会儿好了。」
织田想来很享受工作后在Lupin安逸的饮酒日常。
知性的老板手法老道而富有阅历，哪怕只是简单的寒暄也能给人抛却外物的闲适，这种简单重复下的氛围实在是让人难以割舍的调味——少它也可，只是欠缺滋味——虽然不常有今日这般奇妙的邂逅，但偶尔调剂也是无妨——「只是过夜一晚的话，出租屋那里应该还能将就。」
杯里的冰块渐渐落了底，沿着裂纹下滑错开。
织田来回抚了抚杯壁上去又复来的水汽，把纸币压在了下面，穿上外套起身。
背上的少年有些硌手得骨感，把毛毯递给会意的老板，织田颠了颠令人不禁怀疑营养不良的重量，感到对方口袋里有什么硌到脊背。
——“失礼了。”就着一只手撑着的状态，织田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黑匣子，缝隙里有一点红光闪烁着存在感——“这是？”
“是发讯器哦～”意料之外的熟悉声音伴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呦，织田作，辛苦啦～”
“太宰。”织田眨了眨眼，抬头看好友手里摇得欢快的接收器。
“首领要我来接他。”指了指对方背后，太宰伸出了双手。
“首领吗？”
凝视着被换到怀里的少年那细密的睫毛，太宰狡黠地勾起了嘴角：“这孩子——是首领的私生子哦～”
“这样的吗？感觉不太像呢？是比较像母亲的那种吗？”织田认真地回想起一年前首领交接时，在人群中远远瞥到的台子上青年的脸——「还真是年轻的父亲呢。」（回顾动漫的时候发现织田作先生直到被首领委托寻找安吾先生时才第一次见到首领555这里是bug555就当织田作先生知道森先生长相吧）
太宰短暂地惊讶于好友信以为真的耿直发言，眨巴着眼睛，尔后低声笑起来，接着信口开河：“开玩笑的——是森先生领养的孩子啦～”
未曾想有朝一日竟一语成谶，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合上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太宰治捏了捏口袋里，在森先生默许下顺走的发讯器——意外简单的制式，仅用指甲便可顺利地扣开匣身。
太宰治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靠着透过狭窄窗扇的月光，眯眼检查起内部构造——普通至极，除了和接收器一样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太宰治躺倒在转椅上，目光跟着大赦的遮光一同跳上办公桌面——零件七零八落，唯独没有支持运转所必须的——电源——取而代之的构造似乎来自某种未知科技——「会是能源转换器吗？」
月影辗转移位，打在太宰治缓缓重复开握的掌心——仿佛确认着什么——那个少年，方才怀中的少年
——没有心跳。
——「森先生在打什么主意呢？」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太宰治没再见过中岛敦。
自那晚送对方到森先生那儿后不久，“龙头斗争”爆发，横滨各大势力迅速卷入其中——是一场空前的混战——白天黑夜，无时无刻——饶是被迫和小矮人合作的自己，也失了细想前事蹊跷的游刃有余——总之是在经历了一系列恼人的匆忙后，迎来了组织独霸横滨夜晚舞台的里程碑式结果，自己也久违地安逸了下来。
——捡来的芥川君初次试水效果差强人意，顺理成章晋升小队长；余下的敌对残党俘虏难成大事，逼供洗脑拿到充足情报，收编部分后大半送进了局子；乌合之众选择攀附强者，暂时激不起什么水花，还补足了下属空缺损失而有余——总而言之是除了没能拿到“异能营业许可证”外堪称完美。
被首领安排和织田作一起处理后事，追讨调查起因时结识了那个在组织洗黑钱的会计所工作的同龄人，之后顺利地建立了“Lupin友谊”。
坐在新朋旧友之间的太宰治偶然想起了来Lupin接敦君的那个晚上
——「被金屋藏娇了吗？」
身边严谨的情报人员在一杯酒下肚后展开了话头，抱怨起工作成果来：“损失惨重的‘龙头斗争’起因竟然只是场谣言什么的，实在是太乱来了——什么富商下落不明无人接受的涉黑遗产啊！他们的情报人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瞬回神后诧异于新友的酒后“口不择言”，太宰治心安理得地招呼起三人碰杯：“嘛，也不是所有的情务员都像我们的安吾君这般优秀的！而且就结果而言不是因祸得福嘛——撒，来干杯吧？”
“为了什么？”另一边安静的旧友像是刚刚连线，转头望向对方，举起了酒杯。
“庆祝组织胜利？——嗯，为了野犬！”
“什么啊。”方才瘫趴的新朋推了推眼镜，却也是配合地抬起了手。
——“为了Stray Do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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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一语成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