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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赶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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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红旗叫醒了方启安。一夜安睡,浑身舒坦,即使是野外,方启安也任性的想赖在被窝里。渐渐地外面热闹了起来,方启安透过帘布的缝隙,观看着清晨的勃勃生机。只见红旗在做饭,宝骏在收拾行李,张成岭还在打坐,而温客行则坐在周絮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去给他把脉,被周絮成功躲过。
看见如此情况,方启安挑了挑眉,不知一晚上他又错过了什么,怎么昨晚还没温客行位置,今儿一早他就成功的挨着师兄坐下了呢?看来以温客行的进度,或许过上几天就可以让他师兄主动求医治病了。嗯嗯,胜利在望!方启安高兴的过着被子又滚了一圈。
等他爬出帐篷,便见周絮和张成岭已经吃上了早餐,而温客行自然是也跟着混吃混喝。
方启安看了看水面,上面的画舫已经不见了,便诧异的问道:“温兄,你的画舫呢?”
或许过了一夜,大家都休息好了,温客行也变得温和了,他笑着回答:“阿湘要找小女婿,嫌我麻烦,把我赶下船,自己跑了!”
“切,我信你个鬼!”方启安翻了白眼,拿着红旗递过来的洗漱用品到河边洗漱。
方启安开始吃饭时,张成岭也有眼色的学着红旗和宝骏收拾他们的东西,一见周絮起身,便迎着跑过来,热切的喊着:“师傅!”
清晨的师兄也格外的冷清,“谁是你师父?昨夜不过点拨你一点儿内功心法,化解你的内伤,亦非本门武学,谈不上师徒情分。等将你送到三白山庄之后,你我之间的缘分便到此为止。想学武功找别人去!”
说完转身便走,所谓的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如此!
方启安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因为他觉得如果他太磨蹭的话,他师兄也是不会等他的。
看着傻眼了的张成岭,热心路人温客行笑着走过来,拍拍张成岭的肩膀,笑道:“傻小子,这便把你唬住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最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缠他呀,岂不闻‘烈女怕缠郎’?”
“噗,咳咳!”不提瞠目结舌的张成岭,方启安一口白粥喷的哪儿都是,满身狼狈,即使这样仍不耽误他给温客行一个大大的赞,“有够不要脸的!”
“咳咳。”温客行不好意思的改口,“那个,有志者事竟成。”
这竟然说动了张成岭,而温客行也十分满意,拍拍他:“上。”
方启安擦了一把脸,赶紧把碗里的粥一口闷了,赶紧跟着去围观。
张成岭受到温客行的鼓励,鼓着劲儿跑到正在检查马车的周絮旁边,再次恳求道:“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周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走不走?”
果然,清晨的男人不好惹!
张成岭的勇气一下子被瞪没了,悻悻的爬上了马车。
温客行笑着看了看张成岭,又看了看周絮,也欲爬上马车,却被周絮阻拦。
“师兄,还有我!”方启安也赶紧上车,同样也被拦了下来。
温客行瞪了这个坏事儿的小子一眼,顿时状作委屈的撒娇道:“阿絮你好狠心,难不成将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
“你身边还缺人伺候?”周絮冷笑道,又扭头对方启安说道:“回你自己的车上去,别什么事都瞎掺和!”。
“阿絮!”温客行撒娇道:“哪还有人管我呀。阿湘她恼我不顾惜自己身子,彻夜运功吹箫。”他忽然脸色一变,茶茶的说道:“哎呀!我现在觉得丹田隐痛,难不成真的伤了元气?”
“师兄,要不你坐我的车吧!舒服!”方启安看了看温客行的表演,突然觉得自己还差点道行,也学着温客行的语气说道:“我们好久没有认认真真的说过话了!哎呀,错过了我的成长,难道还要错过我的理想吗?”
车上的张成岭瑟瑟发抖,车下的周絮一脸被雷到的表情看着二人,额头的井字已成具象。
温客行脸色发黑的看向方启安,咬牙切齿的说:“启安,要和我好好聊聊吗?”
方启安看了看周絮的脸色,又看了看温客行的脸色,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点头说道:“好的,温兄请!”说着勾住他的脖子,便要走。
温客行的脸更黑了,但不等他拒绝,周絮却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好的,师兄!”方启安紧紧地搂着温客行的脖子答道,并扬声道:“红旗,过来给你周大爷赶车,赶稳点!”
坐在车上,温客行杀气满满的看着方启安,冷声问道:“说吧,要和我说什么?竟还要避着你师兄?”
方启安看他十分的不高兴,便见好就收,直接说道:“哦,我想着你对大师兄的易容很感兴趣,不如我把我的易容卸了,让你看看!”
温客行如看傻子一般,盯着方启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感兴趣的是周絮这个人,而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心想周絮的易容让我觉得神秘而有吸引力,其他人易容,关我何事,看一眼都只会浪费力气。
“我当然明白。”方启安肯定的说道,“你对师兄感兴趣,难道不是觉得他是故人嘛。”
温客行白了方启安一眼,心却诧异,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好像对自己知道的挺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是你的故人!”
温客行听了一愣,也是故人?立即把自己小时候仅剩的那点记忆仔细搜寻,与方启安一一对应,但没有任何的发现,除非他或者自己,当时年龄极小,便迟疑的问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
温客行脸又黑了,看着方启安又开始摇自己的扇子,一把上去夺过,狠狠的打了方启安一下,“呵呵,小可没有这么年轻的故交!”心里却暗暗回忆,二十年前的故人怀有身孕的还有谁?难道是龙雀的儿子,可为何是姓方,难道随母姓?
“那可不一定!”方启安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漏洞,但温客行说得也没错,“你看了我的真容,就会发现,我们真的应该认识!”
“我还不想和你认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玩吧!以后不要妨碍我和阿絮,否则即使你是他的师弟,我还是不介意动动手的。”说罢便扭身跳了车子,疾步追了过去。
方启安掀开窗帘,就见温客行追在师兄的马车旁,可怜兮兮的恳求,“阿絮,你师弟把我赶下来了,你就让我在你的车上搭一程便车吧。”
“手脚不协调的蠢货!送到眼前的真相都能视而不见!”方启安轻声骂道,他竟没发现他先前言语有多么的像骗子或神经病的胡言乱语,倒还觉得自己直言快语,行事爽利。
果然嘴硬心软是周絮!也不知温客行说了什么,最终还是让他上了他的车。
快到晌午时,两辆马车先后停下,众人下车稍作休整。
方启安好享受,好安逸的性子依然没改,正招呼着红旗和宝骏开始烧火煮饭,便被周絮制止了,说是简单行事,赶路为上,随后一人递了一个饼子。
正当他走到宝骏身边时,突然间神色大变,昨晚夜色黑暗,早上也没注意,此时周絮才发现宝骏颇为眼熟。
“启安,他是……”周絮又有些迟疑,
方启安也是一愣,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说道:“他是陈泰。”想了想当年的事,不仅是陈飞,陈鹏对大师兄也是忠心耿耿。方启安看着宝骏,想到他也没拜自己为师,只能从他父亲那而论,“宝骏,给你周叔磕三个头!”
宝骏这孩子也是实诚,也不看地上的起伏不平,跪下就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
“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周絮赶紧伸手扶,嘴里说着,“好孩子,你都这么大了!”眼睛却慢慢地红了。
方启安慢慢地的说道:“我身边还有个吉祥和五陵,吉祥是李师傅的孙子,五陵是罗浩大哥的儿子。”这些人以后都要见,省得到时再伤感。
“启安,谢谢你!”周絮声音仍有些哽咽,努力的憋回了眼泪,但心中悲伤、愧疚、喜悦一涌而上,本以为四季山庄已经断了传承没了未来,没想到师弟竟把兄弟们的后人都护了下来。
温客行看了看几人神情,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不喜欢这种把他一个人排除在外的感觉,眼神一转,便摇头叹息道:“阿絮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生活。一饮一食是人生最享乐之事,你怎么动不动就这般随意对付呢?”
“爱吃不吃。”周絮没有放纵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只见他翻了一个白眼,指着前面说:“湖州就在前方,温兄不满,大可自便。”
温客行听了,语带笑意:“我怎么是对你不满呢?我这是心疼……”他见周絮瞪了过来,马上想起了置身事外的张成岭,“心疼我们成岭,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瞧瞧这小脸瘦的,当公子爷时还白白嫩嫩的,这才几天呀,就瘦了一大圈。”
温客行又摆出正经神色,对周絮说:“湖州将至,我们到时候找个酒楼,痛痛快快吃顿好的。我做东,好不好?”
周絮没有答应,但又怕小孩子多想,便对张成岭教导式的解释道:“你已经和丐帮打过照面。他们耳目灵通,找你的人必然很多。为避免节外生枝,忍忍吧,到了赵敬府上就好了。”
而张成岭的心里既有前途渺茫的恐惧,又有即将分离的伤感。他再次恳求周絮:“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周絮撇过头不答,只是仰头喝了一口酒。
温客行笑了,啧啧不已,“小成岭,瞧不出你是这么个坚忍卓绝的妙人。我要是有你这手缠功……”他再次看向周絮,诸多未言之语皆在啧啧中。
张成岭再一次被周絮拒绝,心情有些低落,他低声说:“温叔,我不想离开你们。”
温客行微怔,些许温情一闪而逝,很快便笑又着说:“你放心。我温某人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咱们的缘分,还长着呢。”他看着周絮,笑容意味深长。
稍作歇息之后,周絮便催着众人开始赶路,上车时,周絮看了温客行一眼,说:“你来赶车,赶得稳点儿!”随即便吩咐红旗回到方启安车上去。
听话的温客行立即坐在了车辕上,高声答道:“好勒,周大爷,您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