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效应》长青鸢

23、舞会

　　晚上穆可昕刚到家，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白天堆积的一些事情。

　　“铃——”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母上大人。

　　“哎，夺命call又来了……”她垂头丧气，不用接都知道母亲大人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盯着屏幕等手机响了十几秒，并没有罢休的意思。

　　终于，她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轻快的声音，“亲爱的母亲大人，您召唤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方老师嗔怪的语气。

　　“哪有的事儿，我可是时刻准备着呢！”她夸张地模仿着母亲此时说话的表情，但语气还是非常诚恳。

　　“不跟你贫了，说正事，今年的周年庆舞会你怎么打算的，男伴有了吗？你可别忘了过年时自己夸下的海口啊……”方老师直接进入主题，语气颇有嘲笑的意思。

　　穆可昕内心大呼“果然！”，但话还是说得很平静，“您是担心这事啊，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难道您还不相信您女儿的魅力吗？男人不就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不相信……”方老师“一刀刺中”穆可昕命门，她可就高中见穆可昕谈过一次恋爱，还被甩了，自打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女儿跟哪个男性走得特别近了。

　　“且，我可警告你，李助理不算！”方老师“补刀”。

　　“知道啦，知道啦，到时候一定叫您满意好了吧……”她又与母亲寒暄了几句，而后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她，就像是泄气皮球，耷拉在办公桌上，面前的文件都不能治愈她这个工作狂焦虑的内心。

　　男人，她要去哪里抓个男人……

　　正当她自言自语之时，客厅，顾敬一的身影一闪而过。

　　自从上次他被累出病之后，她没有再故意要求他早上6点之前到，晚上9点之前走，有时候时间太晚了，他就到客房留宿，两人就维持这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和平共处着。

　　他倒是个不错的备选，但，方老师认识他，知道他俩之前那些事，到时候不知道又要被数落成什么样呢。

　　不行不行！

　　顾敬一路过的时候瞥见，穆可昕在书房，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感觉人都快要魔怔了，也不知道她在干嘛，伫立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别说，还怪有趣的。

　　他低头微笑，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他确定穆可昕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他，但应该也不喜欢他了。

　　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关系还是很疏远，他平时没事也不会故意去搭话，给她和自己找不痛快，他想就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也挺好的，别的他也不奢望了。

　　他正准备离开，往里面望了一眼，正好跟穆可昕目光对上，他好像做贼被抓一样，在目光接触到的一刹那，不自觉地闪躲了。

　　“欸，顾敬一，你……”她斟酌着，这个事要怎么说出来，才显得不那么暧昧呢。

　　他心中突然惊喜，这是穆可昕第一次主动叫他名字。

　　“有事？”他故作镇定，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我想想怎么说，不会那么奇怪……哈哈哈……哈……”她一阵干笑，到底要怎么说呢。

　　话说这事还是怪她那该死的表哥，就是他，过年的时候，硬要把自己的兄弟介绍给她，理由是同情她周年庆的时候没有男伴。当时，她现场也不好驳人家面子，随口就说周年庆的男伴已经确定了，表哥才肯作罢。

　　现在话都放出去了，肯定是要带一个去的，放眼望去，她身边的男性都是工作伙伴，不乏对她上心的人，但那些她偏偏都瞧不上。

　　“没事，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他心中有点忐忑，她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么的难以启齿呢。

　　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顾敬一走进书房，将头伸了过去，她身上玉兰花的香味近在咫尺，扰乱了他心跳的节奏。

　　“我因为过年的时候，逞强说自己年会有男伴，但……所以……你懂的。”她苦笑，摊手。

　　“哈？”就这，顾敬一竟然有些无语，不用她再详细解释，他已经清楚了解她的想法。

　　“但是有个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一下，你和我之前的事情，我妈、爸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你要做好被他们甩脸的准备……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也不勉强。”这话说出之后，他陷入沉默。

　　她看他许久没有回答，只好拿出手机，皱着眉，开始翻自己少得可怜的通讯录。

　　“没事，我可以的，我没关系的。”见状，他心中有些慌了，怕她下一秒电话就拨出去了，赶紧回答。

　　“OK，时间是周五晚上，到时候我回来接你。”她总算把事情安排妥当，心中的大石落地，心情轻松地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噢，对了，我会准备衣服的，到时候你早些过来。”她想起来，现在顾敬一的经济实力应该不能支撑他置办一套西装，赶紧补充说，生怕造成他的负担。

　　“嗯。”顾敬一微笑点点头，他内心也是敏感的，但并不打算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悄悄退出书房，将门带上。

　　周五的舞会如约而至。

　　“昕昕，你确定今天能带男伴吧，不需要妈妈帮忙？”方老师又打电话来试探。

　　“确定确定，您老就别替我操心了，保证自己今晚美美的就可以了。”被这么一问，她也是有点心虚，不确定母亲今晚见到她和顾敬一走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不管咋样，她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看了一眼表，已经4点了，她因为穿了礼服，叫了家里的司机来开车，一同回家接顾敬一。

　　李助理已经先走一步，将今天晚上准备好的礼服送回给他。

　　她到了家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拨通了顾敬一的电话，“你衣服换好了吗？“

　　“嗯，已经好了，你到了吗？”顾敬一站在镜子前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衣服、头发确认无误，他还有点紧张，毕竟挺久没有参加这种聚会了。

　　“我到了，你出来吧。”她早就换上礼服，衣服太紧了，完全不想动，憋着气坚持着。

　　可能是最近顾敬一手艺日益精进，她感觉自己已经胖了一圈，明明是按照之前的尺码定的，现在也太紧了吧。

　　大门打开，顾敬一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

　　她眼光很毒，把顾敬一的尺寸估得毫厘不差。

　　他身着穆可昕准备的跟自己同色的黑色暗纹西服，剪裁讲究，很好的衬托出他的宽肩窄腰，以及高大健硕的身姿。他仔细地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后面，俨然一位散发着荷尔蒙的翩翩公子。

　　“还好他落魄了，不然不知要祸害多少少女了。”她欣赏着远处慢慢朝自己走来的这个男子，摇了摇头。

　　他坐下时顺势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透过白色的衬衫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胸肌。

　　穆可昕看呆了，一时忘记收回贪婪的目光。

　　他见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胸前，斜着嘴角笑了一下，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要不要我脱了给你看？”他故意逗她，说着假意要把外套脱掉。

　　“别，不是，你不要多想，我是在思考我可以去开个养猪场。”她就是嘴硬，眼神依依不舍地从他的身上飘到了窗外。

　　“养猪的那个人是我吧！”说着他眼神在她身上上下大量一圈。

　　“滚滚滚，明明是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翅膀硬了，还要教训我是吧。”她也不甘示弱，认输，在她字典里是不存在的。

　　“是的，我的女王。”他不再逗她，用余光饶有趣味地欣赏了一下她穿着礼服的姿态。

　　曾经的那个大大咧咧，不会穿裙子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此刻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着黑色细闪紧身礼服，侧边的叉开的高度恰到好处，性感却不谄媚，衬着她紧致白皙的大长腿，着实惹人垂涎。

　　“等会儿，不管我父母说什么，你都不要去在意。事成之后我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她担心母亲和父亲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她决定舞会之后给顾敬一免去一半的债务，也算是对他补偿。

　　“我已经准备好了，没关系的，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能接受的。”他在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不管穆家父母说什么，他也不会伤心的，谁让他之前确实做错了。

　　会场到了。

　　顾敬一先下车，走到里侧的位置，为穆可昕打开车门，绅士地伸出手为他挡住车延，小心扶着她下了车。

　　两人踏上红毯之时，现场记者一片哗然。

　　“是木心投资的穆总来了，这也太登对了吧，男的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晋的小鲜肉演员，身材太好了，长相也是当下最流行的小狼狗，搭配长发太蛊了……”

　　“对对对，穆总今天也好美，两人太般配了，这对CP我先磕为敬了！”

　　穆可昕微笑着跟两边的记者朋友们挥手致意，维持着表情，小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看来你魅力不减啊，不错不错，很为我长脸了，后面也拜托咯。”

　　“彼此彼此，穆总客气了，你今天也挺不错的，就是等会小肚子记得吸紧了。”他将胳膊伸到穆可昕身前，她也自然的挽上来，两人在万众瞩目下缓缓进入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