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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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吐白，火红的太阳渐渐的爬了起来，晨曦的光亮散落在斑驳的水面，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沈暄计算着航程，料想日出之时应该到了忘川与汉水交汇之处，于是猫着身子出了船舱，瞧见君天胤依旧闭眼调息着。心下不再迟疑，快速上前封住了他周身几处大穴！
原来昨晚沈暄想出的法子便是在到忘川换船之时，趁着君天胤不备封住他的穴道，量他武功再高以沈暄的点穴手法，没有一时三刻也是解不开穴道的。待他冲破穴道，她两人也换船行远了。
被封住穴道的君天胤也不睁眼，依旧岿然不动的坐着。这时船家将穿靠往岸边，沈暄也唤醒苏洺下了船，然后又多给了船家一定银子，让他赶紧送船上的老人往下游去。
苏洺迷迷糊糊的被沈暄带着下了船，又换到了另一艘船上，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正午时分，苏洺才悠悠转醒，竟发觉自己不再之前的船上，心中一惊以为趁自己睡着被那怪老头带走了，细细想去才记起自己好像被沈暄带着换了艘船，于是便起身去寻沈暄。
来到船头，就看见沈暄立于风口，一袭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也随风舞动着。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让苏洺心中喜欢得紧，当下不做多想，上前便将那白衣拥入了怀中。
沈暄早就知道苏洺在身后，被她抱住也不挣扎，往后一靠将自己窝进了苏洺怀中，道：“睡醒啦？”苏洺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也不多说话。两人就这样拥着迎风站在船头。
此时正是正午，虽是初夏，可烈日也有些灼皮肤了。站了一会儿，苏洺便觉热，虽然河风徐徐，却还是抵不过酷暑。沈暄也觉身后的人有些燥热，于是轻声道：“回吧……”
知道眼前的人体贴自己，苏洺也不多说，松开怀抱，牵着沈暄进了船舱。这时苏洺才打量起这艘船来，这船比之前那艘豪华了许多，进了船舱还分了许多房间。见苏洺四处打量，沈暄开口道：“这船是夜城的，我此趟走的急，就没让人到长安迎接，所以他们便在忘川河口候着……”原来如此，苏洺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才拉着沈暄进了刚才她睡觉的房间。
进到房间里，沈暄有对门外吩咐道：“去取坛夙夜来。”苏洺有些好奇，刚才一路走来都没见人影，沈暄这话是对谁说的呢？她傻愣愣的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圈，依旧没见半个人影，更觉奇特，转身疑惑的看向沈暄。
见苏洺傻愣愣的模样，沈暄不禁有些发笑，竟轻笑出声。看到沈暄的笑颜，苏洺便知自己又干了蠢事，只得讪笑着回到她身旁。
“夜城的人多是杀手出身，无论后来是做什么的，都会将自己隐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给苏洺解释这些，只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让她知道在夜城会遇到些什么。
苏洺当然知道沈暄的用意，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一回事，只要想到周围一直有人，自己却看不见听不到，心中就极没安全感。可是她也知道，若要在沈暄身边，这些都是她必须要接受的，所以她只能慢慢适应了。
不多时，便有一个黑衣小厮将就送来，然后又退了出去。苏洺一向是有了酒万事都抛诸脑后，当下也不问沈暄自己便喝了起来。直到酒去了一半，这才解了馋，于是放下酒坛，对沈暄道：“暄，你不用担心许多，既然我来了，我当然是做好了准备，准备要当你的避风港，我苏洺不求其他，只愿你累了、倦了可以让你依靠……”她这一席话发自肺腑，虽是借着酒意，却毫无半点夸张。
话说完，苏洺却觉得头有些重，竟是夙夜的酒劲上来了，这便昏昏沉沉的抓起沈暄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信我么？”
苏洺的话都说到如斯地步了，叫人如何不信？只是沈暄依旧觉得苏洺心性未定，她的真心当然不假，可是她们以后的路如此艰难，到了那时，眼前这人还能保持现在这般的赤子之心么？
沈暄正待答她的话，却见苏洺已是昏昏欲睡，心中无奈，便将她扶到了床上。自己则打开窗户，看着忘川岸边的景色发起了呆。
船又行了半日，水流变的有些湍急，突然咕咚一声，船锚被抛下，船也停了下来。沈暄唤醒昏睡的苏洺，带着她换了小船，两人独自往忘川尽头划去了。河道蜿蜒，河底满布暗礁，若是外人到这里，不是迷失方向就是触礁沉船。河道尽头是高耸的石壁，上面挂满参差的藤蔓。行至此处苏洺觉得无以为继了，却见沈暄撑船上前，用竹竿跳开藤蔓，石壁上竟露出了一个洞口！
沈暄继续划着船顺着水流前行，石壁之后河水骤然广阔，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寂静的湖面被一叶小舟划破，泛起点点涟漪。苏洺一阵目眩，以为自己身处桃花源之中。心中不由叹道：世人口中嗜血的杀手组织竟处在如此清幽绝美之地。沈暄自是不知道苏洺的感叹，只是继续撑船前行，湖畔树木茂盛，遮天蔽日，而树下开满了银蓝色小花。看着那星星点点的花，苏洺不由赞叹道：“那花好美啊~”
“不过蛇蝎美人罢了……”沈暄冷冷的一句话，捣乱了苏洺赏花的心情，更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那是夜城用来炼制迷药的星逝花。”沈暄漠然的解释道，似乎那杀人的利器，与这美丽的鲜花毫无瓜葛。只是这话听得苏洺心中一惊，才恍然明白，这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修罗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纵有时间难寻的和煦清幽依然暗藏杀机。苏洺一向是惜命之人，不敢再大意，决定进了夜城之后一定规行矩步，决不逾越雷池半步。
船在湖面划行了一阵，渐渐靠近湖岸，却见岸边有一处木棚，沈暄将此向那处靠去。牵着苏洺下了船，将船拴在岸边后，两人沿着蜿蜒的石板路继续前行。不多时，便看见远处矗立着一座高耸的白塔，四周散落着白墙灰瓦的院落，那与世无争的宁静，不知者定以为这是谁人隐居于此，做那瑶台醉神仙。
朝着白塔的方向前进，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处城门之前，青石城墙方正规矩，暗黑色的城门历经了百年的风霜却依然威严无比。苏洺抬眼望去，城门之上挂着的黑色匾额竟写着：买命杀人！朱红色的字迹，如同用鲜血写上去一般，苏洺不由得一股寒气窜上背脊。
沈暄二人只是立于城门之下，不消片刻便有人来讲城门打开了。然后便听到一个森森的声音响起：“恭迎城主归来！”那声音听得苏洺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有点冷啊？
“修，这些俗礼就免了吧。”沈暄睨着城门之内迎接她的人，冷冷的说着，如同君临天下的女王，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这样子的沈暄让苏洺觉得有些遥远，有些琢磨不透，更有些畏惧，这样的想法竟让苏洺心底生出一些后悔，可那一丝的后悔就在沈暄伸手牵着她步进夜城的瞬间消失殆尽了。
经过一个宽阔的广场，拾级而上，在一对威武的麒麟神兽注视下她们来到大堂。沈暄吩咐修将苏洺带到南苑的厢房休息，好生照料，这时的苏洺并不知道，南苑正是城主的住所。然后又叫来煞询问新一批杀手训练的情况。而苏洺也是乖巧，跟着那个叫做修的黑衣男子，往南苑去了。离开大堂后她一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走着走着就觉得之前大堂的威严渐渐变得柔和，到了南苑后竟发现眼前是一处僻静的江南式小苑。
看着荷塘中含苞待放的青莲，苏洺心中甚是喜欢。这会儿太阳西斜，黄昏的余晖映着天边的彩云，臭着荷塘中飘来的淡淡花香，苏洺不由得在心中叹道，若是此刻有酒相伴那该是何等的美事啊！
就在她开始想念望舒楼的美酒时，一个森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苏小姐，这是望舒楼的九酝春，请慢用！”苏洺先是一震，被修触不及防的声音吓到的，然后又是一震狂喜，九酝春啊！她在望舒楼这么多年也只喝过五坛而已，当然那些从齐聿那儿骗来的小盅不算。没想到夜城里竟藏着这等好酒啊。苏洺看着修手中的酒坛，眼睛都发光了，狂喜的看着一脸和煦的修，却被他森然的眼神个冻住了。修无视苏洺狂喜的样子，将酒坛放到苏洺身旁的石桌上，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有了美酒，苏洺那里还管得修那渗人的眼神啊，无视石桌上的酒杯，直接抱着酒坛就开始喝。当然苏洺也不是头一回这样豪迈的喝酒了，可是却让影在暗处的修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情……
九酝春不是烈酒，味道醇香，后劲却不似夙夜那般猛烈。于是这一坛酒让苏洺喝得心满意足，却还是头脑清醒。酒喝完了，苏洺就开始坐在荷塘边发呆。一向懒散的她，从来都是能躺不坐、能坐不站的主，是以到了夜城这陌生的地方，她更是不会由着是自己的好奇心四处探望，更何况这夜城虽是表面宁静四处却依旧充满的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她发了多久的呆，只觉得天慢慢的黑了。蓦地，苏洺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她本来空洞的眼神竟渐渐的浮起了一层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