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歌GL》言熙

2、第二章

　　在一群人还在为苏洺的出走担心不已的时候，她却悠然的在马车了补着她的瞌睡。昨天傍晚从望舒楼出来后，苏洺就打定主意要离家出走。于是，回到别院匆匆的收拾好东西和自己的私房钱，留下书信，便出门找了辆马车出了洛阳。

　　一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走了半个月才到了长安。刚进城，苏洺便打赏了马夫，拿好包袱便急急地跳下了马车。她在马车上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半个月在马车上，坐得她快要癫狂了。

　　苏洺在大街上打听到了长安望舒楼的位置，于是一路逛了过去。苏洺长这么大，却是头一次离开洛阳。走在长安的大街上，一边感叹长安的繁华，一边对街道两旁的小摊流连忘返。本来只要一炷香的路程，她硬是逛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到了望舒楼。

　　站在望舒楼前，苏洺发现，这虽然只是望舒楼的分号，却也不比洛阳总店逊色。她徐步走进了大堂。

　　苏洺在小二的带领下，上到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不一会儿就看见掌柜一脸谄媚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掌柜看了眼她腰间的玉佩，满脸堆笑的说道：“是苏小姐吧，在下是长安望舒楼的掌柜，楼主吩咐过了，小姐在长安的吃住和花费都由小店包了，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是。”

　　果然如苏洺所料，聿哥哥已经帮她打理好了一切。她自然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再说她带出来的盘缠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于是对掌柜道：“那先多谢掌柜的了，麻烦帮我准备间厢房，再来几个小菜和一壶好酒。”

　　“好的，请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吩咐下去。”掌柜向苏洺微微一扶，便转身下了楼。

　　这时，苏洺被旁边一桌人的谈话吸引了。

　　“兄弟，你刚到长安，哥哥晚上带你出去见识见识，这望舒楼的酒菜虽好，也及不上惜凤阁的姑娘和美酒啊！”只听一武林人士打扮的大汉，豪放的说道。

　　大汉旁边坐着那位书生却问道：“大哥，这惜凤阁的姑娘漂亮，小弟是早有耳闻，难道那里的美酒还能比望舒楼的好？”

　　“兄弟，这就有所不知了，这惜凤阁的美酒夙夜，那可是独一无二的，据说是惜凤阁的秘制酒……”

　　接下来的对话，苏洺没兴趣听下去了，她完全是被那“美酒”二字吸引了。

　　“秘制酒？那我倒要去见识见识了。”苏洺喃喃自语道。

　　酒足饭饱后，苏洺向掌柜拿了些银两，打听到了惜凤阁的去处，便在小二奇怪的眼光中走出了望舒楼。

　　夜晚长安，繁华依旧，大街上灯火通明。不似在天子脚下的洛阳，因为没有了皇室所带来的威严，所以长安的繁华让人感到舒适、惬意。

　　走到惜凤阁门前，苏洺没有见到想象中，姑娘们站在门口拉客的情景，只见三三两两的男子，或是成群结队，或是独自一人走进了惜凤阁。这时的惜凤阁，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当苏洺站在惜凤阁里，看到周围异样的眼光时，才发现了不对——她穿的是一身女装。她的额头顿时浮现了三条黑线，心头郁闷道：“居然忘了换男装！”

　　这时，老鸨迎了上来，笑盈盈地对苏洺说道：“这位姑娘，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惜凤阁可不是你们大姑娘家该来的地方哦。”

　　苏洺听到老鸨这话，顿时尴尬到不行，转身便落荒而逃。

　　出了惜凤阁，苏洺却心有不甘，她是冲着夙夜来的，不能就这样回去了吧。于是她转向了惜凤阁的后院，轻轻一跃便落在了院子里。

　　“呵呵，还好用那瓶蒸馏酒向夜前辈换了这身轻功。”苏洺暗自庆幸着。她摸到了一间厢房外面，却听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吩咐道：“快去取夙夜来，别让客官等久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小厮从房间出来了。苏洺尾随着这名小厮到了地窖后便躲在了一旁，等到那小厮取酒离开后，才猫着腰进了地窖。

　　一进地窖，苏洺就闻到了一股凛冽的酒香，心中顿时大喜。随手捞过一坛，拍开封口，便喝了起来。这酒的味道，甘甜浓烈，极易下口，与望舒楼的好酒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却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一口酒下肚，那种香味在口中久久不散，让人回味无穷。

　　苏洺爱极了这种香味，头一仰，一坛酒就见底了。一坛酒似乎还没有解到她的酒馋，右手放下空空如也的酒坛，左手又顺捞了一坛。

　　两坛酒下肚，苏洺的脸上泛起了红光，眼中已有了醉意，她却不肯罢休，又抱了一坛酒在怀里，再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放在空酒坛旁，这才离开了酒窖。

　　来到惜凤阁后院，施展轻功，从院墙一跃而出。苏洺甩了甩因醉意而变有些沉重的头，一阵清风拂面，让她的酒意也消散了一些，借着酒意她想起了唐寅的那首《桃花庵歌》，便吟起诗来：“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边吟着诗，一手拍开了怀里的那坛夙夜，一边喝着。慢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才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她。苏洺却也不慌不忙。只是一跃而起，跳到了路旁的树上。

　　谁知道，苏洺因为喝多了，一时眼花没有找好树枝，刚刚站到树枝上，却听“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她也从树上跌落下来，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时的苏洺却因为酒劲，昏醉在了那怀抱里。

　　第二日，苏洺醒来，揉着她疼痛欲裂的头，自语道：“这夙夜的酒劲还真狠，居然让我醉到了天亮。”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女子。苏洺本能的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却再也移不开视线。那女子明眸皓齿、明艳动人，她眉间的一丝妩媚衬着她成熟的气质让人着迷，但她的眼里却找不到一丝的温度，真是一个冷艳的美人啊！

　　那美人轻启朱唇，道：“姑娘，你醒了啊。”

　　听到美人的轻唤，苏洺这才会过神来，翻身起床，尴尬的整理着衣服，不想自己在美人面前太过失礼。

　　又听美人说道：“姑娘的酒量可真好，喝了两坛夙夜，却只睡了一夜便酒醒了。”那美人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但眼神却依然没有温度。

　　苏洺有些赫然，不知如何搭话，看到美人的笑容又有些失神。

　　美人走到桌边坐下，定定地看着苏洺，道：“敢问姑娘芳名？小女子对姑娘的酒量可是佩服的紧啦。”

　　苏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叫苏洺，你呢？”

　　“沈暄。”那美人答道。

　　苏洺抬起头，望向沈暄冰冷的眸，喃喃的念道：“沈暄，沈暄，好美啊……”看着沈暄那没有温度的眼眸，苏洺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想看那眸变得温暖，她的心或许也是冷的吧，苏洺忽然想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将她的心捂暖。苏洺浑身一震，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有些尴尬的冲着沈暄微微一笑。

　　苏洺丰富的表情变化，一一的落在了沈暄眼里。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沈暄的嘴角又不自觉的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想起这人醉酒吟诗的豪情壮语和她醉倒在自己怀了的样子，沈暄的笑意又加深了，眼角也有了一丝温暖，这些变化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却看得苏洺又失了神。

　　“小丫头，看够了吗？”沈暄调笑道。

　　听到沈暄这话，苏洺大脑一热，一张白皙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而自己的满腹疑惑，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似乎看到了苏洺的疑惑，沈暄解惑道：“这是惜凤阁，你昨晚睡的是我的床。”

　　“什么？”苏洺睁大了眼睛，难道她是惜凤阁的姑娘？苏洺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上了，说不出的懊恼。

　　沈暄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看到苏洺错愕的表情时心里却涌起了一丝说不明的情绪，于是开口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这里借宿而已。”

　　听到沈暄的解释，苏洺松了口气，释然了。她正待说些什么，却听门外有人传话：“主上，凤兮小姐有请。”

　　“知道了，你下去吧”沈暄冷冷的吩咐道。

　　随着一阵渐远的脚步声，房间里归于了平静。

　　这时，沈暄起身对苏洺道：“苏姑娘，你再睡会儿吧，宿醉过后，头会疼的。”

　　对于沈暄突然变得冷漠的语气，苏洺有些无所适从，只得目送沈暄出了房间。她楞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离开了惜凤阁。

　　苏洺回到了望舒楼，但她满脑子都是沈暄是身影，怎么甩都甩不掉。她有些烦躁，回到掌柜给她准备的厢房里，将自己丢到了床上，想要睡觉，但却越睡越清醒。苏洺无奈，只好让小二送来了几坛烈酒。“我灌醉我自己总可以了吧。”她说完便将小二抱来的几坛酒一饮而尽，然后回到床上，蒙头大睡。

　　这边，当沈暄跟凤兮谈完事情，回到房间，却发现苏洺已经离开，心底不禁涌起了一些不明的失落。看着这冷冷清清的房间，她突然有些想念最晚苏洺醉倒在自己怀里的温暖。沈暄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将醉酒的苏洺带回自己的房间，“我只是好奇她的轻功而已”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试图驱赶那些不明的情绪。